如果有一天

华人街

“巴蜀人家”杯华人街征文比赛投稿选36：

                                                                         如果有一天      

       记得当初签证下来的时候，我心激动，我心忐忑，我心憧憬。多年来有关法国影视、小说的描写，仿佛早已为我开了一封天堂一般，早已像俘获我心的介绍信。


       随着细心的准备，戴着塞的满满的行李箱，登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因为同来的是一个旅游团，？？有30几人都在一个机仓，所以可以用“雀跃”一词来形容。大家一起说着，笑着，没有礼貌的喧哗着。就这样，经过10几个小时的飞行，到达了目的地。说实话当时并没有觉得疲倦，因为这倦意早已被那浓浓的好奇和向往稀释的无影无踪。


      飞机徐徐地降落了。记得当时已是晚上八点钟了，跟着接机的朋友上了出租车。随着车子的飞驰左拐右转，朋友说到了。房子是一个被隔成许多格子的大仓库，黑乎隆通的，使我想起了《北京人在纽约》中的两位主任翁初到美国入住的情景。一进去，就听到“嗡-”“嗡-嗡”，缝纫机此起彼伏的鸣叫。朋友边走边介绍说是这是在“家”做衣服，大多或夫妻、或兄弟朋友弄几台机器，挤在一个个“小格子”做工的。房门有的开着，侧眼望去里面的衣服布料成堆，餐具杂放，孩子打闹，乱作一团。


      一会儿到了朋友的格子门。推门进去和前面看到的景象如出一辙！朋友的老婆“扒”开一条道让我们进去，然后？？做了几个菜给我们“洗尘”。席间的推杯换盏中，好奇的听着来法国的“前辈”们在法国的“大情小事”，他们也向我打听着国内的事，并唏嘘着这样那样的变化。饭后，朋友就在这不大且唯一的格子里又扒了扒东西，给我放下一张钢丝的折叠单床。他夫妻则在咫尺只遥用一张布单围起来的床睡。因为我从来也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在人家家里过夜，那是一个尴尬、难受。躺在床上更是动不敢动，生怕吵着人家。此时在我晾了半截的心里，更有一种被流浪的感觉！

      第二天，天亮，朋友带我出去转了一下，大街上，各个国家、宗教、民族的人形形色色，人群中黑的、白的、棕的、黄的肤色，就那么掺和在一起，身着各式服装五花马门！叽里咕噜的语言比划着，摇头晃脑，耸肩摊手的交流着。向我声色并茂的诠释了什么叫“国际”！ 国人更是-南方的、北方的、东部的、西域的；各省市民族的“大团结”，使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南海北”！




      跟朋友转了几天，开始了正题，找工作！经人介绍去了一家衣工厂剪线头。去之前朋友嘱咐在这做工一定快。所以我站着，弯着，趴着，仰着，努力的用各种姿势忙着。下午实在是累了就坐着分了一会儿布料。尽管感觉干得很快了，但下班时间老板娘还是拿了20元钱，悻悻地说到：“我老公不用你了，这是你的工钱！” 后来我明白了，朋友所说的“快”，就是“拼” ，拼命的快！这样才能把被辞退的风险降到最低。有了前车之鉴后，工总算是做下去了，拼命的剪呀，挂背心，一堆堆、一架架、一排排。我也成了惊弓之鸟。老板说你坐坐吧，我也不坐。我怕是老板的计谋试探，我毕恭毕敬。可是杂工的活，大多是“抓忙工”，不常久的。带来的钱除了办这办那，除了接机费、搭铺费等，口袋里早已告罄。短工钱也入不敷出。这期间一天就是一根“巴丐特”和一包咸菜。晚上睡在上铺的室友会吃些夜宵。我在下铺，他那津津有味咀嚼声对本来就有点饿的我产生了强烈的条件反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声音之大，使我又一次淋漓尽致的向室友们展示了我的尴尬。后来同住的一位做餐馆的朋友知道了我的情况后就好心的每天给我带回些“鸡骨头”。就是在餐馆往下剔肉时也故意在上面多留一些肉给我，出来后我就能美美地吃上一顿！至今还经常想起那位朋友，很感激他。让我在当初那些青涩的日子里，体会到了人间那份纯洁美好的真情。


      夜深是我想家的时候，拿着从家里带来的那张“全家福”，凝视着，回忆着，看父母，看孩子，看妻子。有时在这张照片前会开心的笑，也有时在这照片前泪水默默地滑落。


      过了几个月，我还是做了烫工。上的也都是夜班。因没有居留，工厂再热的天也要把窗户封起来，和老鼠一样，躲在封闭的房屋里，或地下室，怕人怕光！还记得那可笑的一幕。那天热的出奇，我又是在烘炉一样的烫机旁，烫斗在腾云驾雾，封闭的屋子把所有的蒸气牢牢镇在这个房间里。顶棚上挂满了星星一样密密麻麻的水珠。人在流汗，机器在喘息，地面也在流汗！那天穿着一条大裤衩，一出汗全身紧紧？拖在腿上，撩上去又掉下来，后来索性用剪刀往下剪。到了天亮，老板来装货冲我开起了玩笑，因为那条可怜的大裤衩已经过了大腿根，所剩无几了！


      忙时工作量更是惊人。一坐就是十几二十几个小时。货就像小山一样，一堆一堆的。累了困了就地解决，在地上铺一块纸板，倒地睡上十几分钟，再接着干。一度到了一到工厂门前就“头大”心怵的地步。直到今天路过某个衣工厂，听到那种打边机的嗡嗡声，烫工“哧哧”的咆啸声，还心有余悸！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我来已经近七个年头了。在这七个春秋，亲情失去了很多，在物质上有了或多或少的回报，也结识了很多朋友、莫逆、知己。不论失去获得都是我对社会关系、人生观念、物质观念最新最完善的一个认知过程，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多少个日出日落，多少次的风霜雨雪，也记得多少个冬天的雪夜凌晨，是我的自行车给那洁白的一条条胡同小路留下了第一道直直的划痕。回首望去，那道深深的划痕包容了我多少憧憬、多少梦想和心酸。这也许在来到法国千千万万的打拼者中算不得什么，但在我心里已是五味杂陈了。


      曾许望着那划痕轻轻地问，当我有一天对你说别了France，别了巴黎的时候，请问我的第二故乡，您能否留住我的心？！

鱼嫂

做衣服也曾经是很多人的恶梦

这是一个奇迹

如楼上所说，事件经历是真实的噩梦
不过用词和语序真的需要斟酌考虑
有的地方出现？？
是编辑问题吧

巴黎花之语

都是我们曾经的日子了。

阿亮

这是一个奇迹 发表于 2011-8-26 13:09
如楼上所说，事件经历是真实的噩梦
不过用词和语序真的需要斟酌考虑
有的地方出现？？

是编辑的问题，因为是手写投稿，编辑没看懂那几个字是什么。

巴黎刺青

阿亮 发表于 2011-8-29 09:32
是编辑的问题，因为是手写投稿，编辑没看懂那几个字是什么。

因当时我的稿子是用手抄的，所以在编辑时有些字看不清请原谅，我在此改一下：
    耸肩推手改为耸肩摊手，  一？? 是 一架架，  人在流泪改为人在流汗， 一？？是一条条胡同、小路   

流浪的思念

这条坎坷的路，洒满了华人的汗水与泪珠...

巴黎刺青

流浪的思念 发表于 2012-2-25 23:51
这条坎坷的路，洒满了华人的汗水与泪珠...

是呀 辛酸往事，也是流浪的思念，谢谢。

华人街

巴黎刺青 发表于 2012-2-25 23:02
因当时我的稿子是用手抄的，所以在编辑时有些字看不清请原谅，我在此改一下：
    耸肩推手改为耸肩摊手 ...

你好，谢谢补充，修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