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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法国突然冒出了很多从中国来的下岗女工。真不知道她们都是怎么来到法国的,像变戏法似地,一下子很多很多。她们曾经聚集在巴黎十九区的美丽城地铁站附近,在一道栏杆墙下,站着、坐着,等待着招工的人找她们,很像在新闻里看到的“人才市场”似的。 但是法国人不明白这“中国制造的人才市场”进口到法国来,媒体还大惊小怪,怀疑她们是在开红灯区等顾客卖淫,于是被警察扫荡。 后来突然在十三区,出现了很多家庭女工,让我们看看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M君是来自中国的下岗女工,四、五十岁左右。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已经拿到了法国的“难民身份”。 这个身份对她来讲重要无比。因为有了这个身份,她就可以以合法的身份留在法国,走在大街上也不必害怕被警察查问和遣返。 而且因了这个身份,M君能够享受国家特殊的免费医疗。也就是说,她去看医生的时候,不必像其他一般的“有薪阶层”那样,自己先付款,然后再由医疗保险来退款。医生不会收她一分一毫,而是直接向国家某机构申请退款,这样M君就省了一道颇费时间的、琐碎的程序,真是幸福。 去药房买药亦如此。别人是“买”,她则是去“拿”,也不必走上面讲的退款程序。当然,如今一般人如果是出具医生处方,也可以“拿”药了,这是一个不错的进步。 更令很多有薪阶层不满的是,自从萨科齐上台推行的医保改革以来,一般的人看医生、买药,必须自己付一点费用(1欧元),来填补法国的医保赤字。但是,这些有难民身份的人,则不必付这个费用。 还有,难民每个月可领取约300欧元的难民金,而条件是难民没有权利在法国工作,所以他们都不必填写报税表。可是她们却没有不工作的! 当然这是法国人的法律规定,但是法国人却想不到,中国人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法门。故此,几乎全部中国难民,甚至其他国籍的难民,都有工作。当然那是不合法的,而是非法的“黑工”。 M君就是这样,她一边领取难民金,享受全免费的医保,同时她偷偷地、但也是路人皆知地工作着。她的工作也是很典型的“中国制造”的。她在一个温州籍的家庭里当家庭女工,老板包她吃住,另外还要每月付她约600欧元的净薪水。 这600欧元,加上300欧元的难民金,共900欧元,是她每月的“纯收入”,全部可以存入银行。因为她不必报税,而且老板家又包吃包住,不必付房租、水电,不必付饮食费用,她的衣服也从中国带过来了,所以她几乎没有什么消费的理由。 唯一使她害怕的是,难民局来查。但是难民局是很少查这些事的,多少年来,只发生过一次例外。那就是在2009年初,一位这样的女工正在老板家看小孩,突然警察来了。 事后才知道警察好像不是来查她的,是为别的事到达她所在的地方。她吓得想躲起来,但不小心坠楼丧生,还引起媒体的炒作。 其实M君的老板聘请她的行为也是犯法的。因为老板不必为她报工,那么老板也省一笔该缴给国家的“聘请家庭工人的费用”。 但是这些老板也大多数是中国来的,他们很可能不懂法律,或者大部分的是知道了法律之后,又明知故犯。 M君的老板曾经在闲谈的时候说,M君在我家可是赚了很多钱。她其实比我们都富有,而且她赚钱时,轻轻松松,不像我们辛辛苦苦、拼死拼活地工作!你看看,她一年就是10800欧元的净收入,三年就是32400欧元的净储蓄,相当于324000人民币。如果她干上10年,就可以成为人民币百万富翁了。我已经干了十多年,辛辛苦苦,也不比她强多少!必须值得注意的是,她赚的这一百万,比我的工作可是要轻松不止一百万倍呢!她这是真正的“少劳多得”!她在中国的老家,盖了新房子,又买了城里的新楼,比我家还高档呢! M君的老板在去中国谈生意的时候,专门去M君家看了,所谓实地考察。语气里羡慕无比。 我有一位台湾朋友,是“有薪阶层”,最气愤这种现象。她说,我们辛辛苦苦地工作,还要交税,什么付款的事都得领先。而她们则像玩似地,每天煮煮饭,洗碗都有洗碗机,洗衣服有洗衣机,根本没怎么工作,轻轻松松就可以拿900欧元净收入,实在不公平! 在她诉说不平的同时,她经常要求法文好的朋友,应该去法国各政党那里投诉一下。后来真的有人去说了一下,但是经常存在分歧的左右各党,竟然在这个问题上有着惊人的一致意见。他们意见大致上是:难民们本来就是很惨的,她们已经是“社会的底层”了,不必为区区几百欧元和他们计较,要仁慈、人道!这样一来,使得投诉的人都觉得自己太小气了,只能哑口无言。 不过法国各政党在这方面的“大方”,则是由一般的有薪阶层来“买单”的!你说说这是“不公”,还是“公平”?到头来,乌托邦是不存在的,纯粹公平的“理想国”大概只有在梦境里才会实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