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税，你为何如此纠结

江心屿@

【欧洲时报网评论员 李琮 1月4日】普京亲自签下一纸总统令，“大鼻子”成了“俄国情圣”。虽然法国允许双重国籍，但照着此前德帕迪约与埃罗的阵仗，“情圣”这回看来是真的绝情了。

这边，输。正如离开了法国和巴黎奢侈品牌前途未卜，“俄国情圣”也给人不伦不类之感。法兰西的光环魅力无敌，但阿尔诺和德帕迪约还是背过了身去。那厢，也没赢。面对富人出走风，政府并不轻松。奥朗德表示，假如经济复苏迹象明显，“富人税”最多执行两年——这是唱红脸的。更多的左派人士指责出走者“背叛”和“侮辱”了法国，其行为“不负责任、贪婪”或者“悲哀”——这是唱白脸的。因为谁都心知肚明：假如富人出逃和财产转移成为一定气候，奥朗德向法国人民承诺的降低失业率恐怕将成画饼。

富人缴税还不够多，这几乎是全世界“穷人”的共识。在普遍施行的累进税率制下，尽管富人已经缴纳了“应纳”的税款，还是被认为再多交一些会对国家财政更为有利。但实际情况正好相反。巴菲特抱怨美国最富400人的平均税率在过去17年从26.4%减少到了19.9%，却未提他们纳税占税收总额的比例几乎翻倍。1920年，美国政府将最高税率从77%降至25%，结果收入最高的1%人群纳税占GDP比例达到历史最高，经济飞速发展；而接下来胡佛时代的加税则直接引发了美国30年代经济大萧条。同样的规律贯穿美国经济史，这也是即便面临“财政悬崖”，美国富人税率仍难得松动的原因。

即使被判“违宪”，奥朗德政府还是对开征富人税“咬定青山不放松”。个中缘由也不难体会：社会党能够凝聚力量战胜右派的法宝之一，就是批评萨科齐与富人走得太近，给予了富人各种名目的合法避税途径。奥朗德在去年的选战中脱颖而出，凭借的即是以公正的名义劫富济贫的表态，所获得到大批中低收入者的好感。虽然，新政府上台半年多以来，法国经济受到衰退的威胁，失业率继续上升，“富人税”受尽揶揄，民意支持已大幅下降，但维继中低入者的支持，仍要靠这一“承诺”。

一个“双输”的局面让人难以割舍，根源何在？当宪法委员会否决富人税的消息传出，德帕迪约表示“这改变不了什么”，可谓道破天机。事实上，无论是阿尔诺与德帕迪约们的离境，还是左派政府对“劫富济贫”的执念，驱使他们的都是法国文化中“仇富”的氛围。自经历1789年的大革命以来，法国人在各方面都表现出对福利国家制度的迷恋，平等至上的理念经常战胜对自由的关切。上世纪80年代初，英美推崇“新自由主义”时，法国左翼社会党人密特朗则大兴国家主义之风，国家社保支出占掉GDP的30%。如今的法国，公共开支占到GDP的56%，高于经合组织国家43%的平均水平，而债务接近GDP的100%，失业率也在10%的高位上徘徊。英国《经济学人》杂志称，法国并无瑞典和德国的财政收入能力，却过着比瑞典和德国还要大方的生活。年末各方期待甚高的法国劳动市场改革“历史性协议”搁浅，是“法国病”病入膏肓的又一佐证。

所谓“法国病”，无外就是令太多的自由与活力牺牲于结果平等的脚下。诸多向此宣战的政客折戟沉沙，新瓶旧酒的社会党“新政”眼下也难言如意。不过，任何国家都要背负着自己的历史跋涉，近者有英国的怀疑情绪弥漫，远者有美国的自由意志泛滥。成熟如法兰西民族，当不讳疾忌医，不消极等待，不随波逐流，不纠结内耗在一个政策本身的是是非非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