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看世界：出走寒潮席卷全法 扶贫计划温暖人心

江心屿@

近日，北京《法治周末》特邀驻欧6年，曾出版《欧洲真想》一书的华人记者吴黎明谈谈法国的扶贫计划。全文如下：

最近，法国社会热点话题之一就是总理埃罗宣布5年扶贫计划，在2017年前每年耗资约25亿欧元资助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穷人。更具现实意义的是，这在影星“大鼻子情圣”德帕尔迪厄、法国首富贝尔纳·阿尔诺等富人近来掀起“逃离法国”的寒潮中，多少给法兰西人民一些温暖。

法国也有“穷人”

法国是欧盟第三大经济体，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法国也有穷人？许多国内游客赴法旅游，大都仅到精致恢弘的巴黎，亦或是风光旖旎的卢瓦河谷，因而印象中法国是一派美轮美奂。实际上，你若是到巴黎郊区贫民镇(Bidonville)，或是深入到中东部乡村，你会发现法国穷人也不少。

笔者曾经驱车自东向西横穿法国，走的是乡村公路，不时能看到一些凋敝的村镇。就是在地中海明珠戛纳，从明星们漫步的海滨大道往内陆走个两三公里，就能看到破败的房屋和无所事事的年轻人。

当然，法国的贫困与发展中国家贫困是两个概念，其官方贫困线是月收入低于964欧元。按照这个标准，法国6500万人口中仍有860万贫困人口，约占总人口的14%。持续几年的欧债危机让法国经济陷入低迷，贫困人口在上升。民意测验显示，每两个法国人中就有一人认为自己贫穷或将走向贫穷。目前法国有超过300万失业大军，另有15万无固定居所者。

有贫困就要扶贫，何况福利国家理念在法国已根深蒂固。在去年5月大选中，奥朗德针对民众对法国经济和社会现状的不满情绪，提出一系列“削富济贫”主张。因此，埃罗出台这个扶贫计划也属于兑现诺言。

雄心勃勃的扶贫计划

埃罗计划是一个雄心勃勃、很全面的计划。

该扶贫计划最核心的一环就是，提高“积极就业团结收入”补助金(RSA)。“积极就业团结收入”是法国2009年7月1日起普遍实施的一项重大扶贫措施，是法国扶贫计划的核心政策。对于无工作者，它是一种最低救济金，对于有工作者来说，它是一种收入补充。

譬如，一个人按法定最低工资打半工，每月挣得500欧元，还可以领取最高比例达62%的RSA补助金，可保证其收入维持在800多欧元。

埃罗总理发誓，2017年之前将RSA基本补助金标准提高10%，10年内提高17%，恢复到占法定最低工资50%的最初设计水平。今年9月先将最低档提高到单人户每月474.93欧元和夫妇二人户712.4欧元。这个标准远比更富裕的德国高，德国的标准是每月345欧元。

此外，埃罗总理的扶贫计划还包括，医疗、就业培训、住房等方面。

在医疗上的扶贫措施就是，将补充性普惠式医疗覆盖制度(CMUC)和补充健康保险措施(ACS)的收入上限将提高7%，受益人再增75万。

在就业培训方面，设立一种“安置合同”，给10万名18岁至25岁没有专业文凭的年轻人提供就业或培训机会，每人可获得相当于RSA补助金额的收入。2013年上半年把所有国家资助型就业合同的平均期限延长到平均12个月。

住房扶贫可以让不少买不起房子的人有家可归，法国仍维持每年建造15万套社会福利住房的目标。这项计划还预定2013年或长期设立5000个紧急住宿位子，自2013年至2014年初，设立4000个住宿位子给申请避难的人。

作为补充，许多非政府组织的民间扶贫也有声有色。比如，由滑稽戏明星戈吕什发起创立的“爱心食堂”去年共分发饭菜1.15亿份，使87万人受益；公益组织“食品银行”每年要收集数万吨食品，数十年为需要的人提供帮助等，不一而足。

埃罗的扶贫计划可谓雄心勃勃，但效果如何目前还很难说。如前文所述，十几年前希拉克总统曾推出庞大的扶贫计划，但效果并不明显。这些扶贫计划有一个最大的缺点是，仅授人以鱼，非授人以渔。

江心屿@

社会福利消除贫穷

上述种种扶贫计划属于兜底性的体制安排，涵盖的人口有限，而社会保障制度则是第二张大网，基本上涵盖所有人口，让大部分法国人过着有尊严的生活。

法国社保福利制度的建立有其深刻的社会历史背景。看过法国作家埃克多·马洛《苦儿流浪记》的人，对19世纪欧洲工人阶层的困难会印象深刻。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法国仿效德国，尝试建立互助性社会救助制度。二战后法国共产党曾经一度进入联合政府，帮助建立一系列社会保障制度，为让法国迈向福利国家打下了坚实的制度基础。

法国的福利制度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家庭补助，二是住房救助制度，三是教育津贴，四是失业保障，五是医疗与病休保障，六是养老保障。这些补贴每年不一样，法国政府每年会根据通货膨胀指数公布一个年度补贴发放基数，各种补贴以此基数按一定百分比发放。

拿家庭补助这一块来说，生育津贴方面，年收入低于34103欧元的家庭，一次性可领取916.70欧元生育津贴，收养孩子可一次性领取1833.41欧元津贴。

儿童抚养补助。当前标准是第一个孩子每月给予127欧元抚养补贴，第二个孩子开始每个每月补贴163欧元。有3个或3个以上子女(20岁以下)另外每月有166欧元的额外补贴。

在此指挥棒指引下，欧债危机中的法国女性猛生孩子，达到每位女性平均生育2.01个孩子的高水平。得益于此，2011年1月1日法国人口总数第一次超过6500万。

法国社会流传了一些负面说法是，许多外来移民靠生孩子致富，生个五六个就不上班了，靠RSA补助金和抚养补贴就可以开奔驰，生活有滋有味。

毫无疑问，法国的福利制度令人称羡，但也有“养懒汉”之恶名。法国的尴尬在于，要支撑这个庞大的福利制度，必须增加税收，奥朗德政府一直在谋划给富人加税。难怪，包括前总统萨科齐在内的富人们在成批成批地图谋“逃离法国”，移居海外避税。

农业补贴成为贫困防御线

对于法国农民来说，欧盟的农业补贴和区域发展政策是另一道抵御贫困的重要防线。

在法国国内，甚至在整个欧洲，都存在地区发展不平衡问题。欧盟采取的办法是类似于中国的“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之类的战略，缩小地区贫富差距。

欧盟是怎么做的呢？从其预算投入就能看出。2010年，欧盟总预算支出是1415亿欧元，最大的一块就是用于落后地区基础设施建设与经济发展的“区域发展政策”这一块，占到总支出的大约45%；其次是共同农业政策，占31%；再次是乡村发展、环保和渔业，占11%。

换句话说，欧盟直接或间接用于支持落后地区的发展和环保这一块的投入占到其总预算“蛋糕”的87%。所以，笔者常说，欧盟从事着史上最大的扶贫工程，也是最具效率的扶贫机构之一。

再来说说农业这一块。欧盟共同农业政策(CAP)是欧盟年头最久的政策之一，也是欧盟核心目标之一，其目标是提高农产品，稳定食品供给和市场、保障农民有较高生活水平。法国农业的份额在欧盟中首屈一指，因而长期独占欧盟农业补贴这块蛋糕的大头。

具体来说，笔者在欧洲时得知，法国农民每养一头奶牛，每天能拿到3欧元补贴。若没有农业补贴，法国的农民基本上会破产。

苹果飘香

扶贫计划温暖人心无可厚非，而赶走了富人今后将拿什么扶贫。
目前有很多法国人都在担心他们的退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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