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街报独家】从“无纸张”到“邀请函”

华人街周报

从“无纸张”到“邀请函”
——温州非法劳工维权第一案排期开庭
（ZT 华人街报第18期）
本报记者 鲁佳

        2011年9月9日，黄良善走出戴高乐机场，距离2004年3月第一次来法国，时间已经过去七年多。上一次，他是没有纸张的黑工；这一次，他手持法国政府的邀请函。抵达巴黎当日，黄良善对本报记者细述了这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

        两次被捉
        今年49岁的黄良善，是来自温州市瓯海区茶山镇的一个泥瓦匠，活儿不多，无事可做，于是2004年3月，他通过蛇头辗转来到法国，仍是做泥工。早起打工，回家睡觉，日子艰难却简单，如很多非法劳工，黄良善没有想过太多，从一开始就接受了没有纸张的事实，直到2007年6月27日。
        辛苦一个月赚了1000欧元，那天傍晚他揣着刚拿到的工资高兴地回家，从地铁5号线转2号线的时候，却在Stalingrad的地下通道被三名警察拦下。“我没有纸张，他们就把我铐起来靠墙站着，不让动，搜我的包。”
        警察问黄良善想不想回家，黄良善说“随便你。”之后他以为自己会被抓走被遣返，警察却打开手铐，放他走了。而后黄良善发现，包里的工资不见了。整个过程有20多分钟。
        黄良善法语不好不懂申诉，没有身份又自觉理亏，只好把心里的郁闷对朋友们念叨几句算数，觉得没被遣送回去已经算是“幸运”，钱没了自认倒霉。于是，黄良善继续打着黑工，日复一日，直到2009年2月，黄良善在Belleville地铁站又一次被捉。
        这一次，黄良善被拘留半个月，之后被律师保释出来。律师问他想不想回国，黄良善摇头，“不想回”，但想了想又说，“我说没有用。”果然，2010年3月法院开庭审理此案，判决遣返。当年4月10日，黄良善被迫离开停留6年的法国。他以为，这是永别。
        在家呆了半年多，去年12月，黄良善听说有人在找他，跑去核对资料，果然是他。这才知道，1000欧元事件曝光了。
        千里寻人
        黄良善把1000欧元的事随口告诉了朋友，朋友透露给相熟的律师，律师检举到检察院，于是东窗事发。法国警方找到知名侨领王加清，问他可知道这样一个人。王加清不知，但事关华人，身为法国华侨华人会副主席，王加清二话不说揽下此事，“两个星期内，我会把这个人找到。”
        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王加清拿着黄良善的生日和原籍，联络温州瓯海区华商，联络温州使馆外事办出入境管理中心，又联系浙江外事局，终于，接通了黄良善的电话。王加清问黄良善要不要回来法国，黄良善说好。
        回法国也不是一句话那么容易。王加清找法官约谈，法官说，可以依法申请黄良善回法国作证，但假如他回来不肯出庭怎么办？王加清说，我担保。
        于是，法国法院出具邀请函和机票。但是第一次，机票上黄良善的名字拼写错了。再一次，邮寄给黄良善的时候，信封上的地址错了，信被退回。眼看时间紧急，机票过了期，王加清重新买了机票给黄良善，终于，在上海领事馆，黄良善拿到赴法签证。
        到法国见了面，黄良善说，我认得你。时常出入美丽城，人人都认得王加清，知道有事要找王会长。而王加清只觉黄良善面熟，从前常来买菜，却没料想他就是1000欧元事件的男主角。至于为什么要帮黄良善，王加清说，“我只想通过这场官司让大家知道，法律是公正的。”
    非法劳工
        目前，世界上180多个国家都有中国劳工的身影。北京边检总站的资料显示，中国劳工向境外输出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90年代达到高潮。劳工输出的范围越来越广，已从最初的美、日、法等发达国家，扩散到巴、墨、加等较发达国家。
        而法国，据王加清介绍，国内劳工偷渡来法国的高峰期在20年前，现在国内的生活条件好了，来法国打黑工的人也越来越少。而没有纸张的黑工出路不过三种：有些人无纸张，被捉到遣返回国；有些人熬不住背井离乡的惨况，“淘金梦”破灭后主动回去；另外一些人日做夜做守得云开，拿到纸张做生意留在这里，所谓出人头地。
        近年来，很多国家都在加大打击黑工的力度，2008年以后，全球经济危机逐渐蔓延，狂飙的失业率更是率先殃及在国外的“黑工”，返乡潮悄然形成。上海浦东边检的数据显示，返乡的国际劳工中90%为主动回国。
        人生到处是围墙。从国内望出去，很多人对身在法国的同胞有各种羡慕嫉妒恨；但真相有时坏得出离想象。除了文化差异，语言隔阂，孤独寂寞，非法劳工承受的还要更多：没有居留，没有保险，没有固定住址，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警察盘问，似乎每一天都在赌运气；而自由、平等、博爱，这些美好的词汇只存在于字典里。权利，是遥不可及的字眼。
   有法可依
        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自由的地方。但是至少，黄良善的案例告诉我们，遭遇不公正对待时，任何人一样有法可依。
        法国法律是西方大陆法系的代表，程序冗长、成本高昂，但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优点是廉洁性。据司法业内人士介绍，法国的法官和律师鲜少有请客受贿行为。此前一名律师送礼给法官，后被揭发，律师工会立即将之除名，永不录用。
        就黄良善一案，他是一名没有纸张的黑工，对方是三名法国警察，但事件一经揭发，法国司法部门立即找事发地铁附近的值勤警察开展调查，并通力寻找黄良善，法院下发180天的邀请函请他回法国协助调查，并负责机票，安排他在法国期间的食宿等一切事宜。
        法国有司法援助、司法调解等一系列程序。据王加清会长介绍，法院方面已经帮黄良善安排了辩护律师，正在排期开庭，而黄良善的居留将一直延续到结案。
        结案后，王加清将连同律师向法院申请材料，而后向移民局申请，为黄良善争取正式的劳工居留，帮他留在他曾住了六年多的美丽城。用王加清的话讲，“始终要相信法律有其公正性，而这种公正性需要当事人为自己争取，更需要大家一同站出来维护，为此站出来的人越多，法律就越公正。”

pariscom

不错，值得国人学习。

Emma1986

很传奇的经历。

超级老头

呵呵有点味道

龙哥哥

现在碰到很多都这样  你不想被遣回 却偏偏被遣回了  你要回去  却偏偏把你给放了

兔宝宝

终于上华人街 早就看到报纸登了。 给中国人做了一个好榜样啊

k78cs

不错～难得告一次法国警察。

1508

       给力....................

龙旋风

顶，王加清好样的

PARISHUANG

很好啊 加油 一定要让警察知道 我们没有纸张你也不能乱来

阿泉

告一次法国警察。

开心笑笑

顶顶顶顶顶顶

海霞

王加清这样的人再多几个就好啦

liushuaige

被警察拿了钱并不是个别现象，有两个上海客人对我说他们的遭遇，一个被拿了800欧，一个被拿了300欧，在美丽城抓人的时候，先搜身，把钱拿走，再关到车里，那些钱都放到了女警察的身上，哪能分得清谁是谁的

刚哥

:funk:法国穷，有的抢就抢，不管是警察还是地痞流氓。。。

大家都要吃饭，下次警察把钱拿走，要注意他的编号。: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