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别人只需一昼夜的航程他却困顿辗转了七个月,并且连飞机舷舱的门都没靠近过。广州出关没出成,耗了三月,转到北京,又耗两月,然后塞过来一本护照,说,走吧,坐火车出境,去莫斯科。俄罗斯,匈牙利,一站一站的熬,倒是过足了东方快车的瘾。从匈牙利借道塞尔维亚去意大利时,遭遇前南斯拉夫分崩离析,说是这一干人的签证已不作数,护照扣留,圈赶到火车站遣送。不甘心,坐计程车逃之夭夭。再试图从公路入境,这回遭拦截的是荷枪实弹的军队边卡,任克龙自己的护照没了,只好亮出兜里替别人捎带的护照作幌子,忐忑间,只听边卡士官劈头盖脸大吼一声,chinese, ok !一乐,撒腿便跑,心里却嘀咕,到底也有不嫌弃中国人的。在南斯拉夫掮客的屋里歇了几天,继续朝既定目标走。闯意大利的险恶是爬山涉水,在夜色隐蔽下蛇蟒似的穿行。惊悚片似的情节里,居然连走失了一名同伴都无人发觉。再北上,就是目的地法国了,闯了几次火车都被遣返到意国起点,最终还是买通贪婪的意国列车员,藏到车厢与车厢的储藏室夹缝里才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