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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硝烟刚刚散尽,同盟国阵营分裂为美苏两极。为了维护西方阵营的集体安全,美国、加拿大、英国、法国、比利时、荷兰、卢森堡、丹麦、挪威、冰岛、葡萄牙和意大利等12国于1949年4月4日在华盛顿签署《北大西洋公约》,成立“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在五十年代和八十年代期间,希腊、土耳其、联邦德国和西班牙陆续加入。而正是1955年联邦德国的加入,促使苏联和东欧国家针锋相对地组织了华沙条约组织(华约)。由此,美苏两大阵营通过北约和华约组织,正式形成了政治和军事的对峙态势。 北约的基本宗旨,是成员国在集体防务和维持和平与安全方面共同努力,促进北大西洋地区的稳定和福利。为达到这一目标,《北大西洋公约》第5条规定:“各缔约国同意,对于欧洲或北美之一个或数个缔约国之武装攻击,应视为对缔约国全体之攻击……”,换言之,成员国一旦受到攻击,其他成员国可以联合进行反击。北约的最高决策机构是北大西洋理事会(部长理事会),由各成员国外交部长组成,但必要时国防部长、财政部长甚至政府首脑也可参加。在北约内部还设有防务计划委员会、国际秘书处、军事委员会和北大西洋议会。 在冷战时期,北约的主要战略目标是防范华约集团的大规模军事入侵。因此北约的定位主要是军事防务组织。但是,由于两大军事集团之间通过核武装力量形成了“恐怖平衡”,所以在整个冷战期间,并没有敌对军事行动触发反击机制。在此前提下,北约任务的重点在于完善集体防务机制,坚持对苏联和东欧的“威慑战略”,并协调与华约集团的关系。 随着1989年柏林墙的倒塌和冷战的结束,华沙条约组织于1991年7月宣布自行解散,从此北约失去了主要的假想敌。在随后的数年时间里,北约自身也力图由一个单纯的军事组织逐渐转型为政治-军事组织,所面 对的议题也由过去的军事威胁,扩展到恐怖主义、能源安全、网络安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等多项领域。1991年5月,北约国防部长会议决定,用“全方位应付危机战略”取代“前沿防御战略”,同年11月,北约首脑会议通过《北约新战略概念》,对军事战略作出重大调整,从过去主要应对苏联和华约集团的军事威胁,转向“预防冲突和处理危机”。 尽管在很大程度上北约是冷战的产物,但在冷战结束之后,北约在世界舞台上的角色不仅没有削弱,反而在新的战略指导下更加得以强化。1993年6月,北约部长理事会发表声明,称北约愿向在波黑执行任务的联合国维和部队提供空中保护,从而使北约开始参与常规性的国际维和行动。1995年12月,北约举行外长和防长联席会议,正式批准向波黑派遣由北约指挥的多国部队,以监督波黑和平协议执行。这是北约在非成员国领土上进行的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维和行动。 北约历史上争议最大的军事行动,是1999年针对南联盟的军事打击。由于在1999年2月,在北约斡旋下旨在制止科索沃冲突的郎布依埃谈判破裂,南联盟拒绝在协议上签字,北约于次月发动了对南联盟的空中打击。空中轰炸持续了78天,给南联盟造成沉重的人员和财产损失。6月9日,北约与南联盟就从科索沃撤军一事最终达成协议,北约停止了对南联盟的轰炸。最具争议的焦点是,北约的此次空袭没有经过联合国安理会的授权,从而遭到激烈的批评,在欧洲范围内,北约的集体安全机制向成员国领土范围外扩展,已经取代了以联合国为代表的全球安全机制。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5月7日夜间,北约战机用导弹袭击了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造成馆舍严重损毁,三人死亡。尽管北约事后称之为“误炸”并进行道歉,但这一事件给北约和中国的关系造成严重后果,在中国国内带来激烈的反北约浪潮。 此后,在2001年8月,北约应马其顿要求向该国派遣维和部队,执行名为“收获行动”的任务。911事件发生后,北约理事会发表声明,强烈谴责恐怖主义,并在同年10月正式启动《北大西洋公约》第5条机制,对美国在阿富汗的反恐军事行动进行支援。打击恐怖主义成为北约在新世纪里的战略重点之一。 在自身转型的同时,北约也没有停止东扩的进程。1997年7月,北约在马德里会议上决定与波兰、匈牙利、捷克三国展开入约谈判,并发表《北约东扩声明》,称北约不会把任何欧洲民主国家排除在外。1999年3月,波、捷、匈三国正式加入北约。2002年11月,北约在布拉格会议上决定,接纳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7国,这一北约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扩展进程在2004年完成。2009年4月1日,在北约成立60周年前夕,阿尔巴尼亚和克罗地亚两国正式加入北约,从而使北约成员国总数达到28个。但是,北约扩大的脚步并没有停止,目前,马其顿、格鲁吉亚、乌克兰等国的入约谈判正在进行中。 北约的东扩进程遭到俄罗斯的强烈反对。在历史上,前苏联作为华约集团的核心,是北约在军事战略上的最大假想敌。在苏联解体后,北约发表“和平伙伴关系计划”,试图在新的国际形势下协调与俄罗斯和中东欧国家的关系,而俄罗斯也宣布加入这一“和平伙伴关系计划”。1997年5月,北约和俄罗斯签署《相互关系、合作与安全基础文件》,声明双方均不把对方视作潜在敌人,并加强在多个领域内的全面合作。而在1999年北约针对南联盟的军事行动中,俄罗斯持强烈反对立场,冻结了同北约的关系。2000年,北约秘书长访问俄罗斯,双方恢复了中断的联系。尽管俄罗斯一直坚持反对北约东扩的立场,但并没有能力阻止这一进程。不过,2001年北约在哈萨克斯坦首都阿拉木图举办“民事应急计划和军民两用合作培训班”,北约力量开始进入中亚地区,引起了俄罗斯和中国的警惕。 法国与北约的关系往往容易被外界误解。毫无疑问,法国是北约的12个创始成员国之一。由于戴高乐领导下的法国力图在二战后的国际形势中发挥独特作用,1966年7月,法国宣布退出北约的军事一体化机制。但事实上,法国仅仅退出了“军事北约”,而没有退出“政治北约”,法国仍然属于北约成员,在北约的政治一体化机制中发挥作用。二十世纪末,法国开始调整政策,决定加强同北约的关系,重新参加北约的军事委员会和国防部长会议。2009年年初,法国总统萨科奇宣布法国将重返北约军事一体化机制,3月17日,法国国民议会通过了这一决定。法国在北约成立六十周年之际,正式重返北约。但是,法国在一定程度上也延续了传统上的独立外交政策,提出对于核武器的管理和使用,法国必须拥有绝对的控制权,而且法国必须保留是否派兵参加北约行动的决策自由。 在二战后的60年时间里,北约首先作为冷战产物,扮演着防范共产主义阵营军事入侵的卫兵角色;而冷战结束后,它不仅没有随之消亡,反而在后冷战时代承担了更多的政治重任。面对恐怖主义、武器扩散和金融危机导致的全球政治格局洗牌,北约何去何从,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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