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活的好像一条狗(战争摧毁一切)

菜花败柳

明末年间，群王揭竿起义，闯王得人心，一路高歌攻入顺天府。
人民开城迎闯王，点炮仗自发庆祝，红灯高挂，喜不自胜。
高耸冰冷的砖瓦城墙之外却又是一番另外景象。
此时天正当正午，烈日炎炎，一个茶水摊子的小二正在不断驱逐那些衣衫褴褛因为战争失去家园的流民。
“将军，坐下来喝点茶水再走吧。”一队军伍里的副将骑着高头大马，被太阳已经晒得满脸都是汗水，恭谨的对那个披着金铜色，龙形战甲的将军说。
等到将军颔首同意，他快步下马招呼小二准备一些凉茶酒肉，身后的军士们则是让他们提前进了城内。
只留下了七八个士兵守在将军身边。
将军看着路旁那些模样凄惨的流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战何时才是个头？”
“闯王已经攻下顺天府，百姓的好日子很快就要来了。”副将掐媚笑道。
“但愿吧。”将军不再言语，端起小二送来的凉茶，喝了几口。
很快一盘烧鸡也端了上来，还有一壶并不是特别好的黄酒。
酒很浊，但是在乱世中还有粮食能酿酒就是一件极其奢侈不容易的事情。
将军喝了一口酒，觉得苦涩难咽，倒是那虽然没有多少油水的烧鸡让他一下子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他吃的兴起，招呼小二过来:“你这家烧鸡手艺倒是不错。摊子虽在城外，却也有酒有肉卖。”
小二弯腰掐笑道:“如若不是闯王来到，谁敢在城外营业，这家摊子是城内福来酒楼的分摊，特意给路过的英雄好汉门一个栖息之地。”
“你这小二倒是伶牙俐齿，我吃的高兴，结账吧。”将军哈哈一笑，起身已经离开。
小二哈腰送将军出摊子，却是没有张嘴要一分钱，看着他们远离之后，他麻利的收拾了桌子，将鸡骨头也一并收拾到一个角落，丢给了远处趴在阴影处的肥硕土狗。
土狗只是用鼻子嗅了嗅小二丢来的鸡骨头，然后头也不抬的继续栖息在阴凉里。
小二骂骂咧咧的指着狗鼻子骂:“该死的狗玩意，别人想吃都没得吃，就你过得比人好，还嫌弃这嫌弃那。”
骂罢，他看见几个流民偷偷摸摸的想来偷些吃食，他又急急忙忙的拿起菜刀追了过去。
那些早就已经饿的没力气的流民见到小二追了过来，慌忙的散去，一个四十几岁饿的皮包骨的男子腿下无力，脑袋狠狠的撞在了地上，鲜血直流。
小二立刻就把摊位挪走了二三十米远，血腥味才淡了不少，嘴里骂着这些流民都应该死光光，都是坐吃山空偷摸拐骗的强盗。
那男子这么一摔，立刻就有几个人围了上去，却不是救他，而是把那男子身上的唯一一件裹身破布也扒拉
走，只留下一具光秃秃的尸体躺在黄沙大道上，说不出的悲凉。
一个幼童从流民里挤出来，他没有鞋子，脚掌还能看到厚厚的老茧，瘦的能看到肉下面的骨架子，他是那样瘦弱，站起来还没有一个车轮子高。
唯独那一双眼睛，没有周围流民的死意和麻木，他偷偷摸摸的靠近打盹的大狗旁边，颤巍巍的抖着小手，蹑手蹑脚的捡拾地上的鸡骨，一个劲的往自己的怀里装。
幼童的动作激怒了那头大狗，大狗猛的站起冲着幼童龇牙咧嘴，吓得幼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双眼睛惶恐的看着比他还高大的动物。
小二来了兴致，见到自家狗欺负这些流民，边冲大狗喊道:“招福，咬他，他抢你吃的呢。”
这狗听主人都这么说，目露凶光，扑向了幼童。
爪子拍打着幼童的脑袋，肚子，大腿，戏耍猎物一样，迟迟不肯下嘴。
吓得幼童任凭大狗拨弄，脸上，背上多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无人来帮幼童脱离狗爪，所有的目光都是冷酷残忍，没有一点温度的。这该死的世道，谁还管其他人的死活？
大狗玩了一阵子，失去了兴致，前爪按住幼童的肩膀，一张大口残忍的朝着幼童的脖子咬去。
幼童恐惧的极力挣扎，犬牙要在他的肩膀之上。
大狗叼起幼童，疯狂的摔动脑袋，想要从幼童的身上撕扯下一块血肉。
幼童毫无招架之力，身上藏的鸡骨头都被甩了出来。
狗抓的他全身是伤的时候他没哭，狗咬的他几乎要晕过去他也没哭，可是这怀里的鸡骨头散在地上的时候，幼童再也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吓了大狗一跳连忙松嘴，只见幼童趴在地上，那只被咬的肩膀已经使不上力气，幼童收住了哭声，趴在地上倔强的抹了抹眼泪，一块骨头一块骨头的又将它们往自己怀里装。
大狗再一次扑上去，爪子拍到了幼童的脑袋。
幼童像是沙袋一样被拍飞，一条幼小的生命禁不起几次这样的折腾。
但是这孩子心中的执念让人心颤，他用一只手撑起身子，此时已经是满脸都是黄沙，黑渣和泪水交织的痕迹，咬着嘴唇，用他那瘦弱的，不足轮子高的身子，护着怀里的一点点鸡骨头，仿佛他怀里揣着的是一堆价值连城的黄金。
大狗继而第三次扑过去，小二知道这小流民要死在狗嘴里，他收回目光，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不断的发生，他早就习惯了。
然而小二听到的是一声凄厉呜咽的狗叫，大狗被踹到了他的摊子，狗腰已经被踢断，出气多过于进气。
在幼童身边，站着一个同样衣裳破烂的青年人，脚还没收回来。
幼童缓缓的回过神，步履阑珊的继续拾取鸡骨，等捡完那些裹着黄沙的碎骨，幼童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点点的笑容，那发自心底的笑容让他忘却了身上的疼痛。
青年人目露不忍，看着浑身是血的幼童，想拿出一瓶药粉撒在幼童的身上。
没想到幼童已经走远了，青年快步追过去，拉住幼童。
发现幼童一双眼睛充满了警惕的看着他，护着自己怀里没有一丝肉丝的鸡骨头，漠然的盯着他。
青年摇了摇自己手里的药，示意幼童放松，然后蹲下身子，一股脑的将止血的药粉撒在幼童的身上。
疼的男孩龇牙咧嘴，紧绷的身体一直没有松弛下来。
等上好药，青年好奇的指着男孩怀里的骨肉问:“你拿了这些别人吃了不要的骨头干什么。”
“妈妈病了。”男孩的声音还很稚气，清脆，一面还在防备青年。
他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继续说:“我想烧鸡汤给妈妈补补身体。”
“妈妈的身体很烫，不和我玩了，我听别人说妈妈这是生病了。”
“我知道鸡汤可以补身体，她喝了才有力气陪我玩。”
“爸爸已经走了，大家都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在那边生活的很好。前不久大哥，二哥也都被人抓走了。妈妈说他们是去当兵了，等我长的和妈妈一样高，哥哥们就会回来，再带我爬树，掏鸟蛋，做风筝木剑。我没有告诉妈妈，其实我不想要爬树，掏鸟蛋，我只要爸爸，妈妈，大哥，二哥，我们几个在一起。”
“呜呜呜，可是我知道他们都不会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幼童说着说着，哽咽的抽泣着。
青年默然无语，抱起幼童，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哥哥，我害怕妈妈也回去很远的地方，我再也见不到他们。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幼童抬着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青年。
“妈妈说我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以后一个人也能坚强的活着，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是长大，什么是活着。现在他们一个个都不要我，我不想长大，大人好可怕。”幼童把藏在心理的话对这个陌生人全部说了出来。
青年深吸一口气，除了沉默只有沉默，这样的悲剧在明末无时无刻都不在发生……
青年回想着幼童最后的两个问题，什么是长大？什么是活着？
或许时间也给不了准确的答案吧。

胡不归

在思维的领域里，现在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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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毛两厘米

打那么多字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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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花败柳

腿毛两厘米 发表于 2017-5-29 13:28
打那么多字不累吗？

无聊的时候补充一点。慢慢就成了一篇文。

菜花败柳

胡不归 发表于 2017-5-29 13:19
在思维的领域里，现在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帅的人都夸我了，只有丑的人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