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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新加坡 于 2012-11-30 16:04 编辑
我的法国教授亚历山大,那时头发已经有点灰白,常常穿着风衣,戴着一条暗红色的羊毛围巾,提着一个装满乐谱的公文包--
我那时跟他学音乐分析,在中国的音乐学院里类似的课程叫曲式学,多半是教学生认识各种音乐作品的音乐结构--
在上音读书时,我这门课的成绩还不错。可中国音乐学院多半沿袭苏联的体系,太重技术规模,比较少重视作曲家的个性--
而在法国,音乐学院偏偏重视作曲家的个性风格,甚至对每位作曲家的生平都必须花功夫去研究--
好在我有以前的硬功夫,因此只要把时间花在研究作曲家生平和风格方面。亚历山大经常用比较简单的法语给我讲故事--
他是一位高深莫测的半老头,经常会有令人傻眼的行经。比方说吧,有一次我们在街上讲到口渴了,我建议到路边的麦当劳喝点饮料或啤酒(法国的麦当劳卖啤酒的)--
没想到,他立马生气了,唠唠叨叨跟我讲了一大堆美国人的坏话,让我听得一头雾水,不就是美国文化没品味云云吗?
教授也是人,尤其开始老了,就跟上海人数落外地人那样,在亚历山大的眼里,老美就像是上海老阿姨眼里的外地人那样:乡下人!
我默默听着,陪他走过了漫漫长路,终于找到了一间法国传统的咖啡馆,他叫了浓咖啡或是苹果气酒,我不敢叫可口可乐,就只能叫了法国产的有气矿泉水:派瑞尔。
还有一次,他请我去他在巴黎远郊的住所。我知道后相当高兴,因为法国人很少请人到家里的--
我搭了火车,终于到了他住的城镇,亚历山大已经在火车站等候了。远远地望去,暗红色的围巾是他的标志--
可是,我慢慢觉得,他并不是真的要请我到他的家里做客,而只是要让我了解他的城镇,讲了一大堆历史,让我似懂非懂,就在一家小饭店吃了午餐--
我莫名其妙地听完吃完,又原路搭火车返回,心里怪怪的感觉,就好像做了一个不真实的梦,如果你看过几部法国的文艺片,就应该懂得我在说什么--
有几次,他在旅行期间,也会突然寄张明信片到我的住处,兴高采烈地介绍明信片上的城市和当地的风土人情--
亚历山大对机器的操作相当笨拙,记得每次上课,他都不厌其烦地带上他的砖头般的录音机。哈哈,猜想他大概不愿使用学校那些新款的机器吧?
最后的结业考试,我获得了全班的最高分,可分数仅是:很好!而不是:杰出!
可我还是满足了,毕竟法文这玩意,我哪能跟本地人拼呢?好在我的答案都几乎没错,只是表达太幼稚,教授们当我法文初中水准吧?
可惜,当时我离开法国去星洲时,并没有想到会永久滞留狮城,所以也没正式跟他告别,刚来狮城又为生活忙,没及时联络他,等再联络时,已经联络不上了,失落!
那时,还没有手机和电邮这些时髦玩意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