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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遁世环

[好文共赏] 那个我生活了近六年的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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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2 05:05:43 | 显示全部楼层



妈妈拥着姨妈走进了房间,然后妈妈安排爸爸和姨父睡一起,妈妈和姨妈睡一起。由于姨妈那晚吓得着实不轻,躺床上后什么也没说,浑身冰凉冰凉的,而且身体抖的厉害,妈妈抱着姨妈一夜没有合眼。

  与晚上相比,姨父第二天一早起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精力充沛。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和爸爸睡到了一张床上。早上姨妈算是回过神来了,她带着余悸紧张的把昨晚自己经历的情形说了一遍。爸妈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姨妈,说这些东西你不理“他们”就可以了。而姨父则说是姨妈疑神疑鬼,眼睛看花了。
  谁也想不到这些其实是预兆!
  姨父很早就开着学校的皮卡去为学校食堂买菜去了,没过多久,就有人慌慌张张的来报信,说姨父撞死人了,死者是个老头子!姨父现在已经到派出所里面了(主要是怕家属来报仇)。这个时候,大家回想起姨妈所说的话,觉得这些似乎都是冥冥之中有安排的,对于姨父和那位不幸的老人,这些都是劫数。
  把这件事情说完。这些事情发生在那位不幸的老人的家中。
  出事后,姨妈在爸妈的陪同下见了那位老人的家人,老人今年六十来岁,家里儿子结婚还没多久,他老伴是一个很面善的老妈妈(农村里面,因为长年的劳作,六十来岁面相就比较显老了)。奇怪的是,他们一家人都似乎都感觉到老人会有这个劫难,最后他们也讲述了先天他们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就在姨妈看到“老头子”的那个晚上两点来钟,老头子半夜起床开始剥棉花(就是把棉花从那个壳里面剥出来)。全家人都很奇怪,问他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剥棉花,时间多的是啊。老头子说要早点把这些杂事情弄完,不弄完觉得心里不舒服。在全家人的劝说下,老头才上床睡觉。
  睡觉后,他老伴做梦,梦到老头子骑自行车被车撞死了,最后在梦里哭着哭醒了。这个时候她发现老头子起床了,正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她赶紧去拦老头子,问他这么早出去干嘛。老头子说他去镇上菜场买点牛肉回来。
  老太太死活不让老头子去,说自己作了怪梦,不吉利。老头子非常倔,偏要去!老太太拦不住,就叫儿子一起拦,反正拦不住他。
  没办法,他们都得由着老头子去了。不过当时他们也想,不就是一个梦嘛.老头子出去没多久,老太太不放心,叫他儿子去追他爸爸,陪他爸爸一起买菜。他儿子也踩着一辆自行车去菜场了。
  事发当时,姨父的车速有点快,老头子的自行车也很快,老头子在从路这边踩到路那边去的时候,迎着面撞上了。而这个时候,老头子的儿子其实快赶上老头子了,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命丧车轮下……
  这件事后,学校不再把车让姨父来开了。

  寒假刚过没多久,姨父姨妈就从电影院搬出去了,而我们在计划生育楼的那间房子被收回了,爸爸打电话要奶奶从小阿姨家回来了。弟弟还是和奶奶睡以前睡过的那间房。由于我一直住校,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弟弟是晚上是怎么过的。对于我们一家来说,目前的状况并不是能够立马解决的。可怜我家啊~
  也没听说过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但这段时间我却留意到一位来电影院看电影的常客。他就是我前面曾经提到过的可怜的丈夫。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整个镇上大家都认识他。只要一有电影,他肯定会来看。而且,还经常看到他吃完晚饭后一个人在街上散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有次周末回家,正赶上当晚有电影。我吃完晚饭后就到后门口看爸爸收钱(那个时候不没有售票了,直接付钱进去),等走过去一看,根本就没有人。到快开映了,才零散来了十来个人,而且还包括付两个人的钱进去三个人这种搞法的。后来远远的看到那个人一个人散步过来,给爸打了个招呼,然后付了钱就往里走。爸爸要追过去给他找零,他死活不要,还说我们家生活不容易什么什么的。当时我很感动。不过爸爸还是把找零塞到了他的口袋里面,他也不拒绝,笑笑就走进电影院去了。

  我问爸爸这个人是谁。爸爸只告诉我说这个人是镇供销社的,其他也没多说。但是我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后来我就去问妈妈这个人的一些情况。妈妈很容易就知道我问的是谁,给我讲了一些这个人的一些情况。
  这个人好几年前从部队转业到镇供销社,一直在供销社工作。后来,与供销社一位售货员互生爱慕,坠入爱河,不过他们之间有十几岁年龄差距。那个时候电影院成了他们约会的最佳场所,只要有电影,他们每场必到。
  等到谈婚论嫁见女方父母的时候,出现了状况。女方父亲不同意,说是他年纪太大了。不过两人还是很坚决的领了证。两人邀请单位上的人摆了几桌庆贺新婚,可女方父母带人过来大闹婚礼,最后婚礼没有办成,草草收场了。女方父母要与他的妻子断绝关系,他的妻子非常悲痛。
  当晚他们还在电影院包了一场电影(我们那里的习惯,办红白喜事包电影院放电影,电影院敞门迎客)。爸妈本以为这场电影肯定要取消了,但两人并没有这个打算,反而是各家各户的告知,欢迎大家看电影贺喜。
  那晚看电影的人特别多,夫妻俩也很亲密的坐在人群中观赏片子。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妻子说是要出去上厕所,但去了很久后也没回来。他感觉有点不大正常,要一位他的女同事去女厕所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女厕所根本就没人!
  大家还只是以为新娘临时有点小事走开了,也没太在意。但是他感觉很不好,继续边找边喊。直到回到他们临时的家,才发现新婚的妻子已经喝了足足一瓶农药(他妻子本身就是经营的农机产品的),送到卫生院一番抢救也没能找回妻子的生命。
  当晚女方的家人得到噩耗就过来了,从他的怀里抢走了妻子,坚决不让他近身。可怜的丈夫,对妻子最后这点小小的爱恋都被剥夺了,他感觉无比愧疚,更是无比的伤痛……

  再后来,可怜的丈夫慢慢的成默寡言,以致于有点神智不清了。无论刮风下雨,他每天晚饭后都会去坟地看他的妻子,他的爱人。
  只要有电影,他都会来电影院看电影,看完电影后就去坟地,在他妻子的坟头前给他的妻子讲这个电影。
  现在我们那边有些混混都是些没感情的牲畜型性格,他们总以为这位可怜的丈夫是个傻子,还故意问他到坟地看鬼过瘾不过瘾。这位可怜的丈夫每次总是说他只是面对面和妻子说话,没有鬼。
  我妈妈还说,这位可怜的丈夫曾经找到我妈妈,告诉我妈妈说要小心这个电影院的“人”,说每次他都能看到这个电影院里有些“人”站在角落恶狠狠的盯着我妈妈。妈妈说她首先听到这些特别害怕,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毕竟没发生过什么。
  如果你现在去我们镇上,还可以看到这位可怜的丈夫每天在晚饭后穿过街道去坟地看他亲爱的妻子……
  高一暑假,也就是94年夏天,那时候计划生育楼的房间还没收回,姨父姨妈还住在电影院。那个时候我们那里的学生不知道怎么来的一股热情——所谓的“勤工俭学”。说是“勤工俭学”,其实就是收荒货,也就是捡废铜烂铁换钱。

  那个时候你可以看到好多十来岁的家伙们手左手拿个蛇皮袋,右手拿根钉了根钉子的棍子,饿狼搬的寻找“猎物”。要是能够找到一块废铁,那两个眼睛真是能发出绿光。要是两个人同时发现了同一个“猎物”,那肯定需要一场恶斗才能选举出“猎物”的主人。现在我们那个地方我的同龄人中,在广州深圳打砸抢的人特别多,我都怀疑是那个时候养出的毛病——总认为抢得到的东西就是自己的!

  弟弟每天一早就戴顶草帽,手拿拾荒棍和蛇皮袋,像个小大人出工一样。当然,那个时候我都是高中生了,刚开始的时候,对这种事情非常的不屑一顾。过了几天,弟弟又多了个行头——一副那种四五块钱的墨镜。我很诧异弟弟这么富有啊。
  连蒙带骗哄出了弟弟的底细,他竟然有差不多一百多块钱了,这才短短的十天不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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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2 05: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遁世环 于 2015-12-22 06:25 编辑



我也心动了!但等我入行的时候,发现废铜烂铁实在是难找,弟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感叹“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想想也是,那么多小家伙就差把自己家钉门的钉子拔出来卖了,“野外”还哪里来的废铜烂铁啊。我想要不是电线有电,电线杆上的铁片和电线迟早会被这些小家伙扯掉的。
  那个时候走路都是踢着走的,踢到硬的东西了就会开挖,只可惜往往挖出的都是石块。那几天我挖空心思想着怎么能够找到更多的废铁。黄天不负有心人,我注意到电影院的坐凳都是用马钉加固的,一条长凳子上敲四五个马钉下来应该还能够保持稳固的,我和弟弟的歪主意马上就打到了电影院长凳子钉的马钉上来了。
  不知道多少人知道马钉,就是“[”形的很粗的钉子,横着的两个钉脚可以横跨被钉加固的两根木头。电影院用的马钉很粗很大,五个马钉就差不多一斤,所以马钉是个很诱人的东西啊。

  我和弟弟平时都不敢在电影院观众厅单独呆着,但有了金钱的诱惑,鬼怪对我们的阴影似乎不复存在了。我和弟弟瞒着爸妈在电影院敲敲打打,收获颇丰。但这里能够被我们拔掉马钉毕竟是有限,有几张凳子因为弟弟贪心而多拔了几颗,都有点松松垮垮了。
  前面说在外面走路都是踢着走,到后来发展到在房间里面也踢着走。以前在舞台上走路的时候都是起小跑的,可这段时间我和弟弟已经开始留意舞台了,在舞台上走路也开始踢着走了。
  黄天不负有心人啊,弟弟终于踢到了一块好铁。那天上午我和弟弟废了差不多半天时间,这块小露着头的铁却越挖越大,边挖边撬,可这块铁纹丝不动,最后我和弟弟挖得有点怕起来了。当我们正埋头苦干的时候,爸爸回来了。弟弟赶紧抢先告诉爸爸说挖到宝贝了,爸爸别了一眼我们的阵式,脸色马上不对劲了,抡起手对着弟弟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恶狠狠的指着我要我赶紧把挖出的土填上踩紧。

  弟弟憋着要哭了,我怕惹火烧身,赶紧填土。但我觉得很纳闷,这么大块铁放在舞台上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挖出来买了呢。
  金钱的诱惑是持久的,我这几天在电影院拔马钉兑了点钱,心情很激动,很自然就有了种赌徒心态——想赢得更多。而弟弟被爸爸扁了以后,也就安静了一阵子,很快就唆使我和他一起去舞台二楼找“宝贝“。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因为楼上全木制结构,上面的马钉应该会有很多很多,但是我却没有这个胆量。
  我感觉弟弟这个时候真是很勇猛,我很想问弟弟怕不怕,但又怕问出来后弟弟害怕而不去失去一起赚钱的机会,因为我一个人是绝对不敢上去的。
  金钱美酒绝对是双胞胎,酒能壮胆,钱也能把心熏醉的!我和弟弟就像喝了烈酒一样,只感到脑袋晕晕的,心里似乎烧着一团火,猛着胆子第一次来到了二楼。后来我才知道楼梯是那么陡,真不知道当初细毛是怎么爬得上去的。
  冲在前面的是弟弟,他那些天都很拽的样子,搞得像个忙上忙下的大款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有一丝的恐惧的感觉。而我要清醒的多,毕竟经历过那么多的惊魂时刻,这种记忆不是说能够从脑袋里面清除的。

  在二楼上走路总是会嘎吱嘎吱的响,我感觉心里有点慌。而且,二楼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遍地马钉,都是钉得死死的钉子。我非常失望,催弟弟赶紧下去算了,可弟弟对着我神秘的一笑,看起来挺袭人的怪笑。搞得我很紧张啊。说实话,这个时候,随着失望情绪的出现,心理恐惧的感觉马上加强了很多。可是弟弟却拿出一串钥匙,在我面前摇晃。

  那种钥匙晃出的声音在这空广而安静的舞台上旷响,让我感觉有点有点后悔上楼了。我扭头想下去,可弟弟却拿起钥匙试着开始打开二楼的第一间房,真是利欲熏心了。正当我过去拉他一起下楼的时候,门被弟弟打开了,弟弟猛的一推门就冲了进去。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天,空荡荡的一张床上钉了好多的马钉,而且房间的四个角都有很大的螺帽固定的直角铁条,但铁条似乎没什么用,螺丝都松垮了,有的都铁条就一个大螺帽挂着。这些都是“宝贝”啊,当时就感觉眼前一亮,拿起工具就开始撬马钉、拽铁条。

  胜利的喜悦的确能冲昏头脑,一间接着一间,直到那间吊死人的房间。弟弟也还毫不犹豫的想进去,可上面的钥匙没有一把能够把那间房打开。我想想今天收获够多了,这间房就不要去碰了,我扯着弟弟要他走,可他很固执,一定要进去找“宝贝”。可锁打不开啊,他开始用马钉去撬锁,搞了一阵也没弄开。
  我觉得那时候弟弟绝对是着魔了,他突然注意到门上面有一个小窗(这种门应该都看到过把,门上有一个与门同宽的可翻转窗)。弟弟要我蹲着,说是像电影里一样踩着我的肩膀上去,他从门上窗里面翻过去。看到他这么有胆识,而且有钱可赚,何乐而不为啊。颇费了一点周折,弟弟总算是翻过去了,可以明显感觉他重重的摔在了楼板上。

  当时真是利欲熏心,根本没有想到弟弟是借助我的推力上去的,但是如何去得来啊?我在外面想到这件事情,赶紧问弟弟房间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高点的凳子一类的,弟弟当时根本懒得搭理我,在里面欢快的撬着马钉和铁块。
  很快,宝藏基本被淘空,我的担心终于出现了。屋里面只有窗边有个固定了的台子,没有其它可以垫高的东西,弟弟出不来。就听他晃了晃袋子里面的铁块,感觉应该有不少!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他要我去爸妈的抽屉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这个房子的钥匙。
  当时我也没多想,拖着半袋废铁赶紧下楼,然后一路小跑到爸妈的房间里面翻箱倒柜找钥匙,边找还在边想着楼上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啊。可死活都找不到钥匙在什么地方。这个时候爸妈到外公家去看外公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时候就听到弟弟在楼上大声的问我找到钥匙没有,我也大声的回他没有找到。有心理学家说一般一个人对解决事情的忍耐时间是十五分钟,也大概是一刻钟左右,弟弟在听到我一次又一次否定的回答后开始踢门了。
  我当时想着把门锁敲掉算了(就是那种有点大的锁)。我要弟弟别乱踢,因为踢门的声音在房子内回荡,让人很不舒服。然后我就开始找铁锤,还好,在碗柜上找到了一把铁锤。我抡起锤子就往舞台跑。可恰在此时,弟弟突然歇斯底里带着哭腔,用那种恐惧得发抖的声音叫“哥哥啊

  要求写的东西被头头批下来重写,火了,懒得改了。还是继续来讲咱们的电影院的事情吧。
  事情发生在我和弟弟热火朝天寻找废铜烂铁的时候。那天弟弟还是那副行头,左手蛇皮袋,右手拾荒棍子,一顶草帽,一副劣质墨镜,而我像个跟班的一样走在弟弟后面。
  当我们刚走出电影院后门的时候,注意到一个年轻人在电影院后面的树林里面拿着尺子走来走去,东量量西量量的。我和弟弟很好奇,走过去想看他到底在干嘛。
  走过去一看,他的设备可真多,有铲子、铁锹及一台不大但看起来很高科技的仪器,地上还摆了一张大大的图纸,年轻人正根据图纸上在测量。我和弟弟毕竟是乡下孩子,看到这个年轻人有这么个高科技仪器,对他很是景仰啊。
  我们小心翼翼的在一边看着,不知道他想作什么。当我正鼓起勇气问问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年轻人却问我们这里是不是电影院的门口。这种问题也太简单了,我和弟弟相都没想,几乎异口同声说“是的”,年轻人咕噜了一声“那就好”就再没有理我和弟弟了。
  看他量来量去也没什么其它动作,我和弟弟没了耐心,“赚钱”要紧,转身就走了。
  等我们回来吃午饭的时候,看到电影院后面的树林里面围了好多的人。我和弟弟以为那个年轻人出什么事情了,赶紧跑了过去。走近一看,现场跟我们走的身后没什么两样,而围观者大多是一些乡丁们,爸爸也在。由于是午饭时间,我和弟弟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看这个小伙子,他们就散了,年轻人在乡丁们的簇拥下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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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2 05: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吃午饭的时候,我问爸爸知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来搞什么的。爸爸说那小伙子是来找石油探测设备的,说是一个探测石油的设备在十几年前埋到了这个地方,现在来人要把这些当初埋下的设备都找到进行分析,看看我们这里到底有没有石油。
  整个事情就这么展开了。
  我们这个地方有可能有石油,那可是个天大的喜讯啊。乡丁们在听说后都闻讯而来,围着那个派过来找探测设备的小伙子问这问那的。要是我们这个破地方真要有石油,那在位的各位乡丁前途可非同一般啊。
  中午乡丁们带着小伙子一番湖吃海喝,等饭后小伙子要开挖的时候已经是酒劲上头,昏昏欲睡了。乡丁们一看这阵式那个急啊,都想早点知道结果,都恨不自己来挖。但都不知道那设备到底埋在什么地方,又不知道这个设备有多精细,万一一耙子下去把设备给弄坏了岂不坏了大事啊。
  年轻人也很急,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要开挖。乡丁们不敢让他在这种状态下挖,深怕小伙子一不小心把设备给敲坏了。于是商量找几个心细乡民来帮忙。我们那地方要找废铜烂铁很难,找人很容易。一下子就找来四五个乡民。

  年轻人看到来了这么多帮手,于是干脆对着一个地方一指,要乡民就从那个地方开挖。既没说要挖多大个面积也没说挖多深,更没说要找的东西是长得个什么样子的。乡丁们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忙就要帮忙的乡民开挖。只是在边上一再嘱咐乡民们挖的时候小心点,长眼点。而年轻人明显不胜酒力,很快就睡眼朦胧了,乡丁们赶紧把年轻人送到安静的地方休息去了。

  那天四五个人小心翼翼足足挖了一个下午,一个直径两三米的大洞挖了快三米,但连设备的影子都没看到。
  小伙子大概还在睡觉,在场的乡丁说明天再挖吧。一个在洞里的乡民可能心里有点不爽,自己无缘无故被征调到这里,什么都没挖出来,明天还要来,于是狠狠的把铁锹往下一凿。只听到“邦”的一声,那个乡民的手震得一麻。
  乡丁听到这个声音,十分激动又十分恼火。他以为挖到探测设备了,但这个设备被铁锹这么一砸,有可能被砸坏了。但也顾不得他多想,赶紧要洞里的乡民小心点把东西挖出来。
  当在场人的眼光都注视着这个乡民的时候,乡民开始很小心的用手来刨土。刚开始的时候,这个设备有点像个球形的东西,慢慢的把这个东西周围的土弄掉后,那个乡民一声大叫,“一个骷髅头!”
  在场的人惊呆了!
  听到这么熟悉的语气,我就知道弟弟肯定是被吓到了。而我也很害怕啊,每根汗毛都被惊得竖起来了,心理在盘算着该怎么办。

  我知道声音可以给自己壮胆也可以给别人壮胆,虽然冒冷汗,心发虚,但我还是使全力的回应弟弟“么子!么子!”。
  我马上返到厨房又拿了把菜刀,不顾一切的冲到二楼,弟弟已经开始只知道哭了。亲情激发的勇气和力量也是不可小视的,想到弟弟现在的处境,我拿起铁锤使劲的砸了一下就把拿把大锁给捶开了。赶紧把门推开,看到弟弟边哭边傻子一样的看着窗户。我拿着铁捶使劲的朝窗户的那面墙捶得“嘭嘭”的响。
  这个时候我竟然不怕了,看到弟弟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哭,我又使劲的敲了一下床,大声的问弟弟看到了什么,没什么好怕的!我把刀放到弟弟手中,说看到了砍死“他”。
  然后我拉着弟弟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我狠狠地踢了一脚门。然后弟弟边哭边拿着刀走在前面,我像断后的一样拿把铁锤几乎是退着走的。
  下到一楼,我们几乎是冲出舞台的。出了舞台的门我才感觉到了害怕,心立马狂跳不止。
  弟弟说他等到后来有点害怕了,所以就使劲的踢门。但后来有冰凉的手摸他的后脖子,一回头看到一副白脸印在窗口上,本来就很怕,加上这么一弄,他全身上下每个毛孔无处不透着恐怖的凉意,然后就只会傻哭和傻叫!

  当天晚上爸妈很晚才回来,弟弟和我都不愿意去舞台吃晚饭,扯着奶奶在外面馆子里吃了就直接回计划生育楼了。
  前面提到舞台上我和弟弟挖的那个铁是用来镇舞台的。那是电影院刚建好后布置的,主要是因为舞台上形形色色、幻幻真真的东西多了容易有“东西”。我们那里老的电影院舞台上都有这种东西,不知道其它地方的电影院有没有。
  另外这里要说的是,舞台上出了舞台中央观众看得到的地方是木板外,其它两边和看不到的地方都是土夯实的。
  一阵慌乱,洞里的的人也费了一番力气才从洞里爬出来。派出所就在附近,很快就有警察到场了。随着消息的传开,这里的人也越聚越多,都在猜测这里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们那里派出所的都是些粗人,这么多人面前总要有所为吧,总不至于像现在一样睁着眼睛做点事情就要钱吧。写到这里,我得把心里的不爽写出来。那个写刑警故事的我也看了一点,感觉警察都是好人啊。可我们那里的警察怎么那么的不如人意呢,电影院来场歌舞希望他们来维持治安(我们那里治安实在是差),爸爸带着一条烟过去求他们,他们眼睛一翻,说是一千块就过去,这些土匪!

  接着说事情吧。
  派出所的人在洞里翻了半天,终于有了结果——就一个骷髅头和一顶钢盔。再往下挖也没挖到什么东西。所以前面朋友误认为铁锹下去是敲到骷髅头了,其实猜错了,前面写的时候就写的“有点像个球形的东西”其实是个钢盔,而骷髅头就盖在钢盔下面。
  这看起来像是一件刑事案件,但从钢盔上分析,这个头埋在这个下面少说也有点年头,而且这种地方突然挖出个钢盔确实匪夷所思。这事情很快就惊动了上面,上面派人下来要查个水落石出。
  那几天电影院是很热闹的,但我内心的恐惧感却增加了不少,感觉每天就坐在一个骷髅头边上吃饭,怎么不慌啊。不过在这丝毫没有影响我和弟弟捡废铜烂铁,而每天捡点废铜烂铁换成钱后那种暗喜也或多或少盖住了一些内心的恐惧。
  警察最终还是有结果的,他们的结论说挖出的钢盔是抗日时期小日本鬼子的装备,在这么个地方怎么有这么个东西却是个谜,无法解开。

  但是这几天可以明显感到奶奶心情很糟糕,当时我在想可能是奶奶觉得住的地方挖个这东西出来不舒服吧。
  但很快我就知道我猜错了。
  那几天奶奶心事重重,也不出去打牌了,晚上吃晚饭就早早的回到了计划生育楼发呆,连自己最爱看的《新白娘子传奇》也不看了。看在眼里,我总觉得不大对劲,但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不过后来奶奶还是给我说了这么一件事情。
  有心的朋友应该记得我前面曾经说过我在这里贴过一篇名为《求高人看看下面这些事情,该怎么办呢》的帖子,里面曾提到“我奶奶的前夫被小日本炸死的,生有我姑妈。我爸爸是我奶奶再嫁后生的,不是前夫的儿子,是我现在爷爷的儿子”。
  这些事情具体发生在哪年哪月我不知道,奶奶也没说。
  那时候在这边的沙口村有个碉堡,里面驻扎了几个日本鬼子。日本鬼子刚开始小心得很,很少出碉堡游荡,而靠这么几个小日本鬼子想要扫荡也形不成规模,所以一切暂时都比较安静。

  当然,一个地方突然竖起来这么个碉堡,老百姓当然也是如见瘟神般“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急啊。小日本的劣根性就是自大,感觉没人去惹他们就是怕他们,慢慢的他们就开始尝试着出去荡荡。
  首先他们是两三个人扛着枪出门溜达六大,偶尔到某个老百姓家去串串门。老百姓毕竟不都是八路,他们只要小日本不过来伤害自己,留着小日本吃顿饭也就随便的事情。当然这也不能怪咱们的老百姓的。日本鬼子看到我们那里的百姓这么友善,而且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
  再后来,日本鬼子发展到敢单个单个的出去串门了,他们真是忒大胆了,还真忘记他们现在待的地方是湖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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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2 05:16:05 | 显示全部楼层



湖南不缺有种的人。这里要提到的这个人虽然称不上好人,但确实是个有种的人。从奶奶的描述来看,这个人长得很猥琐,脸上有块疤,人喜欢偷鸡摸狗,打架斗殴,还爱撮别人家的东西,又霸得蛮,所以人称“撮蛮疤子”。而且撮蛮疤子有个特殊爱好,喜欢随身带把刀防身。
  有天傍晚,撮蛮疤子在外村一个朋友家酒足饭饱后,趁着酒意正浓,哼着小调在村外的小路上滋润地漫步。他远远看到有个小日本也像他一样在路上晃悠,一看就知道又是侵略了那户老百姓家的晚饭的。借着酒劲,想着小日本在我们那里作威作福,心里那个气愤啊。于是他开始大胆的想着如果干掉这个日本鬼子会有多难。

  喝多了酒就很容易被酒劲带着走的,他就带着这种令人激动的想法一步一步的朝日本鬼子走去……
  小日本看到咱们友善的老百姓朝他走去,还估摸着又有什么败类要向他献殷勤了。小日本鬼子用蔑视的神情吊儿郎当的看着正朝他走去的撮蛮疤子。
  撮蛮疤子看到小日本这副讨打的神态,心里的狠劲都涌出来了。离那小日本鬼子没几步了,他开始加快步子朝小日本鬼子猛冲,手中的刀也亮了出来。小日本鬼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归西了。
  撮蛮疤子不经意作了一次民族英雄!
  不过,等撮蛮疤子真的把小日本干掉他又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时他那个紧张啊。越紧张越无头绪,加上本身大脑简单,所以他想想把这个小日本的脑袋给割掉拿走扔掉应该就没人知道这是个日本鬼子了。
  前面也说了,喝多了酒很容易被酒劲带着走,什么事情没想明白就开干,撮蛮疤子也一样。想到作到,撮蛮疤子很快就把小日本的脑袋给宰了下来。他把这个日本鬼子的脑袋装到钢盔里提着就开始逃。
  不过撮蛮疤子想想自己作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就这么走掉了似乎对不起自己,所以他干脆提着这个脑袋和钢盔去村里摆一摆。村里的其它老百姓看着心里当然爽,但毕竟怕惹火上身啊,也都只是看看,并没有人表扬咱撮蛮疤子。我想他也够猛的,要是村里还有小日本鬼子他可能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啊。

  撮蛮疤子在村里晃荡了一圈后就逃了,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但沙口村的灾难猜才刚刚开始。
  当天半夜日本鬼子发现还有个鬼子没回来,估摸着出事了。形势立马紧张了,这几个小日本全副武装开始在进村找人。但他们在村里挨家挨户搞了一晚上也没找到人。直到第二天他们才在村外找到了那个日本鬼子的无头尸。撮蛮疤子也够笨的,好歹把那个日本鬼子全身的衣服给扒了啊!
  日本鬼子疯狂的把沙口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想要揪出“凶手”,找回那个无头鬼子的脑袋。可脑袋还在撮蛮疤子手上,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他究竟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足足一个月,日本鬼子也没能找到撮蛮疤子和那个脑袋。
  这下出大事了!
  日本鬼子的残忍立马开始暴露无疑了。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派飞机过来开炸,说是要血洗新河地区。那一次轰炸中,有很多的老百姓丧命,其中就包括我奶奶的前夫!
  奶奶讲的故事就这么多。
  从电影院后面挖出这个钢盔和骷髅头,奶奶就认定这就是当初被撮蛮疤子提着的两样东西,想起过去那段岁月,奶奶心里当然难受啊。

  不过毕竟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没几天奶奶的心情就好多了,也开始看《新白娘子传奇》了。我和弟弟听到这个故事后觉得这个骷髅头是个历史,似乎不是个让人害怕的东西了。
  不知道那个经常映在吊死人房间窗口的那个惨白的脸是不是……
  现在回过头来说说那个中石油的小年轻左量右量却量出个骷髅头的原因吧。石油探测设备是年轻人的前辈埋下的,年轻人只能凭借这个图纸来找设备。但那个年轻人作事不细,他根本没搞清楚电影院的走向。图纸上标明的是电影院的前楼,可他来到我们那里后不知道电影院前楼老早就拆掉了,误以为后面进门的地方就是前楼。所以左量右量感觉不对劲,但他又不多问,最后挖错了地方。

  而真正的埋探测器的地方早就在计划生育楼的下面。想挖都没办法了!
  从其它地方的探测器显示的结果来看,洞庭湖区没石油,这下大家都死
  关于洗澡的问题,算是留个私人空间吧,大家都能找到电影院在什么地方了,洗澡怎么洗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至于说对鬼的描述,开篇就提了,我从来就没看到过鬼,但我感受的是一种恐惧,就像大家在看鬼话的时候也会感觉到害怕一样。其实,写点东西还挺费尽的,从头到尾都是鬼来鬼去又担心朋友们腻烦,不写又觉得可惜,最终还是放弃写一些重复发生的东西,写点小故事吧。

  五一节全力弄装修,拼电器和家具了,更新与否还得看到时候的状态了。这里顺便提一下,刚才看了一篇文章,变个小虫子在跟人火拼了,我很想在里面说几句,但没有开口,其实我是愤青!
  还有上面说脏话的,他可能不知道我文字没回复他,但我心里咒骂他很多遍了,为什么,因为我是愤青啊,愤青受不了挑衅的。但我写这篇东西的时候在尽量保证文字中不过多掺杂脏话,所以还是忍了!
  不过我不是搞推销的,又不是什么绅士,所以我不需要有多么虚情假意的宽广心理,那时Q哥干的事情。
  想到什么地方写到什么地方,这个帖子最终的走向就是完蛋吧。因为从目前的趋势来看,差不多快完蛋了。我有生以来写了40页了,我满足了。
  今天还是顺着时间来写吧。

  暑假一过,姨父所在的教育服务队腾出了一间房子,姨父姨妈没几天就搬过去了。而计划生育楼本来安排给我家的房间也因为有新的乡丁过来被回收了,弟弟又得去电影院后楼受难了。其实在那里看到点什么已经是见怪不怪的。惧怕而夹杂着激动的恐慌感也组建变成了单纯的恐惧感觉。这些就不写了。
  由于我基本上是一个月回家捞一次救身圈,再加上我在学校成绩又非常一般,所以能回家不去想学习上的事情真是很爽,对于电影院里其它“住户”的恐惧感倒褪去很多,也可能是自己成熟了吧。但还是有些事情让自己害怕,而这种害怕并不是来自对“他们”的恐惧,而是源于对失去亲情的畏惧。
  其实外公逝世对我心理冲击非常非常的大,这是我第一次经历至亲的人离我而去。每当逢年过节经常看到外婆因为想念外公而伤心痛哭也使我第一次感觉到“死”的真正含义。我也开始感觉到外婆和奶奶都老了,爸爸妈妈也即将苍老,真的很害怕失去他们。
  那个时候奶奶已经70多岁了。随着姨父妈妈的去世、外公的去世和奶奶哥哥的去世,奶奶对自己的生后事情逐渐关心起来了。因为那个时候天天宣传火葬什么的,奶奶担心自己百年后爸爸会把她老人家送去火化,又担心到时候爸爸不会允许作道场。
  其实前面很多朋友都提到我们家为什么不找道士啊什么的,因为我爸爸不相信这一套。而事实上,作这些的基本上都是骗钱的,也没什么用。而平时从闲谈中来看,爸爸似乎很支持火化啊、丧礼从简,所以奶奶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可奶奶又不愿意明着对爸爸说。所以奶奶一直在想着怎么让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这个上面来。

  其实我们搬到电影院的时候,奶奶就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套寿衣,但奶奶怕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后吓到我和弟弟,拿到手后就一直放到箱子底下,从来没拿出来过。
  那天天气不错,弟弟中午吃完中饭去学校后,奶奶就把这套寿衣翻了出来,晾在了进舞台的门前面。其实奶奶的本意是让爸爸也看到这套晾着的寿衣,然后说些什么就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可那天爸爸很早出门后很久都没回来。奶奶在晾衣的地方左等爸爸不来右等爸爸也不来,所以就出去找牌打去了。
  奶奶身体很好的,麻将瘾上来了可连续干通宵的。那天奶奶手气不错,四个人单赢了她一个,其他几个老头老太输了后又想扳本不想散,而奶奶又不好意思开口散场,所以一直僵着到人家家里吃晚饭了。看着天都黑了,老哥老姐几个才意犹未尽的散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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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2 05:20:04 | 显示全部楼层


等奶奶怀着胜利的喜悦回到电影院的时候,一抬头才看到自己晾的东西还没收了,奶奶心里一紧,估摸着现在弟弟回来了,不会被这套东西给吓到吧。奶奶赶紧把这套东西收下来卷起来往屋里走。
  走到房间一看,爸妈正围着弟弟,弟弟看样子是吓坏了,奶奶进门的声音都让弟弟发抖,两只眼睛怔怔的看着奶奶。奶奶心一沉,想必是这套衣服吓着弟弟了。再看看爸爸沉着的脸拉得老长,看样子是要发火了。

  那天爸爸发了很大的火,奶奶也被爸爸气哭了。
  事实上,弟弟吓得真的不轻。那晚弟弟放学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平时弟弟都是奶奶在门口去接弟弟的,可那天奶奶打牌没能及时的回家。弟弟走到后门口,没看到奶奶,便准备全速冲进房去。到门口,弟弟一抬头却看到奶奶晾在门边上的寿服,这可是死人衣服啊,小孩子最怕这种东西了!
  弟弟赶紧往舞台上冲,边冲边准备喊“爸爸”。可他刚准备跨过门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扯着他的书包,弟弟慌乱中用手去扫那个扯他书包的手,可他拂到的确实晾着的寿服的一只袖子。弟弟惊恐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件寿衣像穿在一个人身上一样,两个袖子都朝他伸了过来。而同时一阵阴风吹过,弟弟彻底崩溃了,竟然没有力气跑也没有力气喊了,一下子瘫倒了。弟弟头晕目眩,再也不敢往后看。但他瘫的地方刚好又是舞台门口,弟弟也不敢朝舞台里面看,他在一瞬间就心力憔悴了,浑身冰凉,一动不动。

  弟弟虽然自己感觉喊不出来,其实他是由于太紧张放不开自己的嗓子了,声音只能在喉咙前低沉的发出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爸爸感觉舞台上有怪声音出来看的时候才发现吓软了弟弟……
  我回家后,听到弟弟说这件事情,听说了爸爸和奶奶的争吵,听到弟弟多次提到“死后”,我真是害怕啊,害怕失去任何一位亲人。
  去年奶奶去世后是土葬的,而且作了两天的道场,很热闹。
  前面有朋友认为大陆当初帮派横行是因为古惑仔导致的幻想,后面有朋友解释了一下,解释非常正!
  在我们那个地方,比我低三届左右的满哥基本上都是混子,初中一毕业就叼支烟在镇上那唯一的一条所谓的街上上荡。一到夏天,他们打个赤膊,穿双夹板三五成群的荡过来游过去,眼睛里空洞无神,嘴巴上脏话连篇。除了夏天,不管多冷,他们都是一身单衣,冷的嗦嗦的也不多加衣服,自认为很拽。

  我读高二的时候,曾在电影院门口被一个读初二的小子扇了一个耳光,当时我从电影院后楼厨房摸了把菜刀一定要干掉那小子。可到最后搞得整个电影院被一群人给包围了,都是混混。这种情节如果是描述出来肯定会被认为是电影情节,不过我还是写给那些在网上不信任何事情的人看看吧。
  那次是我高中例行回家拿救济和捞救身圈,吃饭的时候听老妈说要我去看看对面的斌哥。斌哥那时大概二十三四岁,跟我关系不错。但我很奇怪老妈为什么要我去看他。
  原来几个星期前,检票的时候爸爸临时有点事情要斌哥帮忙检票。斌哥搞不清套路,没票的一律不让进,加上年轻气盛,没几下就跟一个小混混吵了起来,后来就动手了。当时小混混没占上风,很气愤地走了。没过几分钟,这个小混混不知什么地方找来一根铁棍,照着斌哥头上就开始抡。据说斌哥被打得在地上很微弱的叫“救命”,根本没人赶出手帮忙。斌哥差点被打死,当时就被闻讯过来的他父母送到医院急救。人伤得这么重,去报案,可派出所的人吭都没吭一声。我爸妈也很内疚。

  弟弟告诉我说那个打人的小混混叫卢强,才15岁,读初一就辍学了。
  听完后我很气愤,赶紧跑到斌哥家去看斌哥,斌哥伤得很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话也不多了。
  从斌哥家出来后我心里很不爽,走到电影院后门口的时候爸爸刚开始检票。我发现几个初中的老同学也在等着进场便走了过去。闲聊的时候我问“哪个狗日的是卢强啊?”可我话才刚落音,我的脸上就被狠狠的挨了一耳光,一下子就把我给打闷了。
  等我正愣的时候,打我的人又想摔个耳光过来,边动手还边叫,说我骂了他们老大。我才明白我刚才说“狗日的卢强”是得罪人了。还好我脸偏得快,躲过了那一耳光。我的那些同学看到这种情形,没一个人敢过来帮我一把。可就在这个时候,更多的几个混混就冲着我过来了。
  看架的人也很快就围了过来,当中有我认识的人赶紧扯着我往电影院里面跑。我老爸看到我被人打,也赶紧过来把我往电影院里面扯。对着那几个还要继续打人的混混大声的喝了几句。
  我当时可谓是恼羞成怒,几步就跨到厨房摸了把菜刀就出来。当时真的什么也没想,就是想拿着刀对着干一架。不过到门口就被我老爸他们给扯住了。毕竟我们也是在当地住了那么久的人了,很多人都过来扯架。我看到那群小混混也被人拦着,还有干架的意思,我真想把刀扔过去,伤一个就是一个,不过还是怕伤到那些扯架的人,也就没能动手。

  当晚我电影也没能看,我把检票完了后派人守着我在房子里面,一是怕小混混过来报复,也怕我作傻事。
  可当天晚上电影散场后,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小混混围着电影院不散,好像一定要打死我,有不打死我不罢休的意思。
  那时我真的反而怕了。爸妈跟他们说了很多好话也不顶用。不过最后我一个小学同学知道事情后带着卢强的爸妈过来了,我那小学同学是卢强的表哥。最后在他爸妈的劝说下卢强才发令让小混混散人了。
  最后才知道卢强虽然年纪小,可打架很神勇,很多比他大几岁的混混都诚服于他,他们也成立了一个什么团体,手上也纹了个图案,经常跟其他人干架。
  说实话,想到这些心里真的不爽,还是恨不得能一刀子宰了那个扇我耳光的家伙。我是到考上大学的时候才听当时在场的同学告诉我,扇我耳光的人叫卢伟,是卢强的堂弟。
  现在我们那个地方都还是地痞流氓一大堆,坑蒙拐骗的成群。听说不仅我挨打,我爸也受过欺负。但我爸爸怕我们在外面工作担心也没让妈妈跟我和弟弟说过。爸爸向来很谨慎,毕竟生活在那个地方,对着干会遭那些人的报复,现在我要爸妈别干了,好好休息着。
  不过,如果有人愿意,我还是愿意出点钱干掉那几个社会的败类。为什么我不干,不是不敢,而是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真的太强大,太土匪了,而整个社会的执法者确是纳闷的温驯和无能,或者说是欺软怕硬,沆瀣一气。
  这些人才是这个社会真正的阴魂。

  关于电影院鬼的事情,应该就这么多了。楼上的zohar46 朋友说得很好,其实我也就那个意思。现在所谓的黑社会都不是以前的“愚义”当头了,个个都异常的奸诈,可能是这个社会风气确实在变。因为有些事还在进行中,不便于写,而且网友把相关的具体情况都摸透了,怕出事,今后再写吧。
  但是能够跟电影院扯上关系的奇怪的事情还是挺多的。就说一个我当初“攀路”的故事吧。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我碰到鬼了,后面才知道不是我想象的那么个事情。
  什么叫“攀路”,就是小孩在大人出门的时候一定要跟着大人一起走。不知道大家小时候会不会这样,我小时候确实是这样的。
  那时候住在“八一桑场”,爸爸每周就回来一次或两次。每次爸爸再去电影院上班的时候,我总是哭着喊着要跟爸爸一起去。所以,我小时候是个很喜欢“攀路”的人。
  那次大概是我五岁的时候,爸爸好不容易才从我这里“脱身”,踩着自行车回镇上电影院上班。妈妈以为我会安静,让我一个人呆在“禾场”上把剩下没流出来眼泪流完。当时我是越想越气,每次“攀路”没成功一次,想着不爽,于是想自己走路到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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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2 05:2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遁世环 于 2015-12-22 05:35 编辑



没有更多的思考也不会有更多的思考,直接上路了。我们那里属于湖区,到处是水,所以各种各样的堤岸很多,我只知道要去镇上肯定要上到堤岸上。上堤的地方离我家并不远,我很快就到了。可是一上到堤,左走还是右走根本搞不清楚。
  正在纳闷的时候,前面突然窜出一个人,一看就是个疯子,他怔怔的看着我。衣服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更可怕的是,这个人脸色铁青铁青的,完全是青的,而且嘴巴左边喝右边各长了一颗很长的獠牙,这完全符合那时候奶奶讲的“獠牙鬼”的形象。所以我相信我肯定碰到鬼了,掉转头就使劲的往后跑。
  虽然感觉碰到鬼了,可我还是没有打算就此回家,继续想赶着去镇上,去电影院。我就这么一直往前走。走到一个叫沙口的村的地方,竟然看到这个“鬼”又在我前面。堤的左边就是耦池河,右边就是那个村子。当时吓得就往堤下跑,头也不敢回。
  说来也怪,我家里搬到“八一桑场”去以前就是住在沙口村的。一到村子里面竟然有人认识我,还知道我是要去“看电影”的,还告诉我沿着一条路走就到电影院了。其实农村里就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根本不会有小孩子离家出走一类的思想。
  当然,我最后终于到了电影院,并且终于找到了爸爸。我爸爸当时非常诧异啊,现在都记得我爸爸说“崽呀,恩姨不急死啊”。当然,我妈妈那边肯定是翻天了,动员好多人分头找我。我妈那一队人是到镇上找到我了,可那时候没手机,其它分队都还在找我,有的分队还找到湖北去了。感谢淳朴的村民。
  就那个“獠牙鬼”,一直都是我心中“鬼”的经典形象。我后来跟我妈和姨妈提到过这个事情,我姨妈说他知道一个叫“十三刀”的村子有这么个人。脸是青的,两颗獠牙很长,很吓人,所以别人把那人作异类看,一直不让他回家。后来一直不见了,可能洪水的时候失足淹死了,也或者是他自己跳下去了。

  我现在想,要不是那个人在前面挡我两次,我还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真感谢他。
  我们那里离湖北很近,也就是说离神农架也不远,所以从小就听“红毛野人”的故事,也不知道现在神农架的野人找得怎么样了。
  刚看新闻说洞庭湖去闹鼠灾,然后有人把这些鼠晕倒广州作为野味食用,很多人反对,但我亲身经历可以证明完全没有反对的必要。
  我小时候有哮喘,找很多地方医都没有医好。有土方子说老鼠能治疗哮喘。那时候我们那里老鼠很多,外婆家里有好多老鼠夹子,每天晚上都能夹刀老鼠。以前夹到老鼠都是直接扔掉。后来夹到老鼠后外公把老鼠皮扒了,内脏取出来,头砍掉,直接放到锅里和饭一起蒸熟。也就大概两个月走有,我那毛病就没了。不过我也没有再吃过老鼠肉了。老鼠肉到底是什么味道我也不记得了。

  不过我们那里吃蛇实在太厉害了,也怪不得人家老鼠。
  电影院后楼上楼的楼梯,非常非常陡
  电影院内部后端的上下两层楼,后面我妈妈就在楼上放电影的,楼下还是座位
  舞台
  对面舞台二楼转角就是吊死人的房间

  忘记说了,前面的楼梯就是细毛曾经走的楼梯,真的很不容易
  这张照片是通过进门的那扇门的一个小洞照的
  15号,妈妈突然离去,年仅53岁啊。心源性猝死,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弟弟还不懂事,还需要家里操心,这次妈妈从家里去长沙就是为了帮弟弟安排、打理生活,谁知道竟然在要回家的前十多分钟突然去了。
  妈妈本准备15日早上回家,弟弟还没有起床。妈妈帮弟弟把衣服折得整整齐齐的,还下楼去帮弟弟买了早餐,连弟弟的刷牙的牙膏也帮他挤好了。妈妈本来想先走,弟弟说自己反正要上班,干脆一起下楼,妈妈就在弟弟房子的客厅等弟弟洗个澡。谁知道弟弟洗澡出来就发现妈妈跪在地上,手趴在凳子上,已经不行了,还没有等120到,妈妈其实就已经走了。

  以前爸爸喜欢喝酒,三年前查出肝有问题,举家上下都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爸爸身上,我也是疆场催着爸爸去体检。妈妈平时非常健康,绝对不会想到妈妈竟然会这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实在让人无法接受。由于家里条件不好,为了我和弟弟读书,妈妈这一辈子真的是劳身劳心,到了开学时候咬牙借钱,然后再辛苦的工作还钱,不曾享半点清福。走时都还在为弟弟操心。
  我来杭州快八年了,妈妈从来都没来过,虽然妈妈也很想来看看,总是担心影响我的工作。房子装修好后,本来是打算一家人今年来杭州过年的啊。
  一直觉得作子女的是在前半生都是为了自己的父母而活,要让自己的父母慢慢放下自己的担子,慢慢的享受生活。妈妈的离去,真的感觉自己好的事情都已经没有意义了。看着装修好的房子,我真觉得心里难受,连妈妈都没能看上一眼。好在爸爸还在,我只能加倍的对爸爸好,让爸爸享受生活了。
  其实妈妈有好多心愿都没能了,每次都会暗示要我早点结婚、早点要个孩子,我也总是敷衍。而弟弟的不懂事、爸爸的生活也让妈妈操碎了心!
  我不知道天涯上有没有人让我知道妈妈现在想对我们说些什么。

  虽然我在这里写了这么多的关于电影院的事情,其实我没有遇到过,我真的希望妈妈的灵魂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有这么两点,希望能有高人告诉我可能是怎么个事情:
  1、12日晚大概9点多我打电话给妈妈,妈妈正在弟弟的房间里面,她说总是听到有人咳痰的声音,与我外公生前咳痰的声音一摸一样。我还笑妈妈乱想,我说是电梯的声音。然后我还问妈妈怕不怕,妈妈说城市里面怕什么。
  2、14日晚上,姨妈(姨妈就住在我们一个小镇上)说总是看到一个人围着她睡觉的床走来走去,好像找她有什么事情。姨妈还以为是她去世的婆婆找她,现在来想,应该是我的妈妈。可能是妈妈有话要对姨妈说。姨妈说始房门口始终有个个子很高的人黑衣人站着,又不作声。
  虽然我写这些很显得很幼稚,但我实在想知道我的妈妈还有哪些心愿未了。

  在妈妈入殓的时候,妈妈还眼里还渗出了两滴眼泪。舅舅说是因为这一辈子都没有人能我妈妈一声“妈妈”,妈妈心不甘啊。我和弟弟都是以“姨”称呼爸爸的。
  我不知道我把这些贴在这里是否有人能帮助我,但我衷心希望有人能帮助我:
  妈妈是1954年古历5月24午时出生的,今年10月15日(古历9月初五)于长沙去世。
  这张图片作为这个帖子自己最后一次留言吧
  这就是那位悲伤母亲了结自己生命的木梁,木梁横跨房间的两个对角。

  祝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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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2 06:27:2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段接18楼 哥哥啊 后面,


”,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听到这么熟悉的语气,我就知道弟弟肯定是被吓到了。而我也很害怕啊,每根汗毛都被惊得竖起来了,心理在盘算着该怎么办。
  我知道声音可以给自己壮胆也可以给别人壮胆,虽然冒冷汗,心发虚,但我还是使全力的回应弟弟“么子!么子!”。
  我马上返到厨房又拿了把菜刀,不顾一切的冲到二楼,弟弟已经开始只知道哭了。亲情激发的勇气和力量也是不可小视的,想到弟弟现在的处境,我拿起铁锤使劲的砸了一下就把拿把大锁给捶开了。赶紧把门推开,看到弟弟边哭边傻子一样的看着窗户。我拿着铁捶使劲的朝窗户的那面墙捶得“嘭嘭”的响。
  这个时候我竟然不怕了,看到弟弟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哭,我又使劲的敲了一下床,大声的问弟弟看到了什么,没什么好怕的!我把刀放到弟弟手中,说看到了砍死“他”。
  然后我拉着弟弟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我狠狠地踢了一脚门。然后弟弟边哭边拿着刀走在前面,我像断后的一样拿把铁锤几乎是退着走的。
  下到一楼,我们几乎是冲出舞台的。出了舞台的门我才感觉到了害怕,心立马狂跳不止。
  弟弟说他等到后来有点害怕了,所以就使劲的踢门。但后来有冰凉的手摸他的后脖子,一回头看到一副白脸印在窗口上,本来就很怕,加上这么一弄,他全身上下每个毛孔无处不透着恐怖的凉意,然后就只会傻哭和傻叫!
  当天晚上爸妈很晚才回来,弟弟和我都不愿意去舞台吃晚饭,扯着奶奶在外面馆子里吃了就直接回计划生育楼了。
  前面提到舞台上我和弟弟挖的那个铁是用来镇舞台的。那是电影院刚建好后布置的,主要是因为舞台上形形色色、幻幻真真的东西多了容易有“东西”。我们那里老的电影院舞台上都有这种东西,不知道其它地方的电影院有没有。
  另外这里要说的是,舞台上出了舞台中央观众看得到的地方是木板外,其它两边和看不到的地方都是土夯实的。
  这里还没说到中石油勘测的事情,下次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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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2 07:45:0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你呆电影院呆太长了


来自: 华人街iPhone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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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2 08:17:3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絮絮叨叨又臭又长!


来自: 华人街iPhone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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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2 23: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虽是说灵异,其实是在写亲情,让人难忘的帖子,可惜作者匆匆收笔,没有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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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2 23: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冬至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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