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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hui2019

生命的意义——作者:蒋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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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 16:42:44 | 显示全部楼层
古道 西风 瘦马
枯藤老树枝桠
栖息着一群昏鸦
落下的叶子呀
春天我曾告诉它
不走遍这天下
我就绝不会回家
大丈夫这一生
不能交给柴米茶

小桥流水哗啦
散落着两三人家
寄出的纸船呀
一路我都告诉它
有时境地荒凉
心底热泪已掉下
有时极尽繁华
却在人心中挣扎

古道西风在刮
我牵着一匹瘦马
当初载我离家
如梦般意气风发
历经风吹雨打
只剩得一副骨架
问问自己的心
伟大梦想算了吧

望着夕阳西下
不潇洒只作挥洒
断肠人在路上
心已不属于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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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 17:04:23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法婚姻
一天,老朋友---84岁的老蒋,来我家串门聊天,不经意间把话题扯到了他年轻时亲历的老法婚姻---是那么的经典!
    小时候,大约刚满十岁,就有媒人把附近村里姑娘的年庚八字送到家里,他父亲慎重其事地将它放到“灶山”里,压到香炉底下。过了二天,也替他写了一张,一起送到算命先生那里,排“八字”。
算命先生半闭着双眼,缓缓地伸出那只有点干瘪的右手,扳动着“兰花指”:根据生辰八字,命相的相生相克,念念有词。大约经过20~30分钟,终于给他敲定了这门亲事---那就是今天,年长他二岁的老伴—阿娥。
接下来,一部比较完整的老式婚姻,按部就班,分三步进行:“定亲”、“走通”、“圆房”。
“定亲”的具体日期,是由算命先生排八字时择定的黄道吉日。那天,由媒人牵头,父亲拎着一条七八斤的鲤鱼、母亲抱了一只大公鸡和老母鸡,另外,再包了2石米的礼金(银洋钿),到女方家正式拍板儿女的终身大事---立下了婚姻的口头协议……
自此,玩伴之间,就会嚷嚷,谁是谁的“小官人”;谁是谁的“娘子”。羞得“小官人”老远看见了“娘子”绕道而行……
大约过了三到四年,“小官人”差不多十五六岁,“大娘子”十七八岁,就可以“走通”了。所谓“走通”,就是“订婚”,或者叫“小好日”(音ni)。
订婚这天,男家要准备六~八样礼品,吃的像肉、鱼、鸡、鸭;穿的像布匹(土布)、衣料……有的贴了红纸条,有的绑了红布条,一样一样放在专用的盘里,在媒人带领下,由“男家”派人挑着,送到“女家”。
女家收下礼物,等到未婚妻的至亲,包括父亲和母亲面上的直系亲属陆陆续续到齐后,便启程到男家吃“订婚酒”。
按照乡下的规矩,不论是“小好日”还是“大好日”,凡是女家面上的亲戚,一律不用送礼。男家面上的亲眷,“小好日”,一般也不用送礼。但如果有至亲,声明这个礼是送给小夫妻俩的,本家收下后会如数交到两个孩子手里。
因为,当年没有结婚登记和领结婚证之类的法定手续,“走通”是民间确认夫妻关系的一种仪式。大凡“走通”后,小夫妻俩就可以同居,过夫妻生活。之后,直到正式结婚的一段时间里,多半是“小官人”吃过夜饭或者直接到丈人家吃了夜饭,住上一宿,第二天一早赶回家中,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正因为有这样一种风俗,再加上没有必要的避孕措施,所以等到一年半载后 “圆房”,有的新娘子典着个大肚子;有的新娘子,干脆抱着一个胖小子,跟新官人拜堂成亲……讨娘子,本来就为了养儿子,抱孙子,所以大家乐见其成。
“圆房”,也叫“大好日”。一般三天“排场”:“待媒”、“正日”、“落场”。
待媒这天,要请“茶担”在空的场地上搭建遮风挡雨的“木圆堂”。木圆堂用一块块木板拼搭而成,有柱有“壁”有门有顶……除此之外,茶担还要负责把整个“喜堂”布置得“五彩缤纷”,喜气洋洋;配备足够的照明设备---“气油灯”;为本家的亲戚朋友送茶送水绞毛巾……
其实待媒,以宴请媒人为主,同时还要请乡邻,祭奠祖宗。
待媒要把男女双方的媒公和媒婆即夫妻两个全都请来,专门备以酒菜招待。大婚以后,男家还要给媒人送一份礼物,以表示对“月老”的谢意。
乡邻要帮忙借台凳、捡菜洗菜洗碗,开宴时抬“板梮”(太仓方言,音jiong,可盛六只菜盆的长方木盘)……
这一天的厨师,除了要准备好三天“酒水”的配菜,还要蒸糕裹馒头---大家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得不亦乐乎……
下午,祭好祖宗,“伲爷”作为男家全权代表,带领亲戚和乡邻,拿了贴了红纸的扛棒、扁担和“土布”---路远的“开船”,路近的步行---到新娘子家里“起妆”---取嫁妆。起妆要送大礼;(猪)后腿、鱼、鸡、鸭、一蒸糕、馒头、新衣裳。金银首饰、银洋钿(银元)……银洋钿作为彩礼,按当时作价成大米,一般2~3石,当然富裕人家可能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嫁妆分三部分,其一,所谓的“椿枱六兀”---红漆家具:像二门或三门厨、房柜台、箱子、梳妆台、“子孙桶”(马桶)、脚桶、椿凳…其二,铜锡器---六铜六锡:像“脚炉”、“手炉”、铜面盆、烫婆子、酒壶、(锡)茶壶、蜡钎……其三,床上用品,像被单,被面、枕头、被头,还有新娘子穿戴的各式服装……分别用土布捆好扎好,扛的扛,挑的挑,拎的拎---一字长蛇阵……全部搬到男家的新房里,红红绿绿,摆得整整齐齐,像百货商店,供亲戚朋友参观……
子孙桶里,被头里时先都放了红蛋、喜果(长生果、毛豆荚、红枣、桂圆)。半路上全被搬嫁妆的青年“捷足先登”---掏光……
第二天“正日”。新娘子要化装打扮:请“伴娘”替新娘子“开脸”---把汗毛“结”掉---美容、描眉毛、涂口红;梳头插戴首饰;戴“头面”;穿“霞披”……足足要忙乎大半天,直到花轿抬到大门口……
新娘子上轿那才热闹,鼓手高奏喜庆乐曲,新娘子在房里哭哭啼啼跟娘告别,戴好“方巾”,由伴娘搀着缓缓步出大门,上大红花轿。花轿里面,放了一只脚炉,寓意嫁到夫家“热脚(日子)好过”。
接下来,由鼓手在前面“咪哩吗啦”开路,后面花轿、伴娘、媒人、“新亲”……新亲是除了丈人丈母娘以外新娘子的兄弟姐妹以及所有亲戚。浩浩荡荡,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直奔新官人家来……一个女人,一生一世就这么“风光”一次,足矣。
新官人家的外场,用稻草扎好了一个小小的“三脚架”,跟台子差不多高吧,下面放一堆黄豆箕。花轿一到,点燃豆箕---发发禄禄,红红火火;点燃炮杖---平地一声雷!这时,亲戚也好,看热闹的也罢,簇拥着花轿周围,跟着花轿,直到正屋厅堂的大门口……
而时先守候在客厅里的一帮“贪馋”的青年和小孩,听到炮杖声,急不可待动手“抢喜果”,把摊在台上的甘蔗、橘子、长生果、毛豆荚、枣子、桂圆……一抢而光……
花轿停下来,新娘子由伴娘搀着踩着“红毡单”款款步入客堂,在伲爷(这时当起了司仪)主持下行礼,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毕,进入下一个程序:移花烛。移花烛用的是一对差不多半公尺高,直径五公分粗细的“龙凤花烛”,可以点十二个小时,直到第二天天亮,还会剩下一段没有点完。
移花烛挑选的一对年轻男女,也有讲究,他们的家庭至少要二代人夫妻双全。移花烛时,他们手持花烛,在前面慢慢地,一揺一摆地引路,新官人拉着中间结了一个大红花的红绸带,另一端牵着新娘子,在客堂里顺时针兜满三圈后,再步出厅堂,通过天井,经厢房转入新房……
移花烛时,一面“移”,一面还要“传袋”。“传袋”是在新人所经过的地面上铺了一只只米(布)袋,因为米袋数量不够,要把前面踩过的,收起来(绝对不能叫“拾袋”,“拾”按太仓方言发音近似于“绝”,犯忌的),传到后面再铺到地面上…这样,一只袋一只袋传下去,取个好口啋---“传代”。
进了新房,等新娘子卸了妆,换了服饰出来,喜宴正式开席---“正席”。这时,厅堂大门口左右各放一桌:右手里,由新官人陪“大舅子”;左手里,由“小姑子”陪新娘子---“吃独桌”。客厅的里面安排的是新娘子面上的新亲……其余的亲戚朋友,则在“木圆堂”里举筷动箸。此时,鼓手们敲锣打鼓吹号,笛子二胡琵琶唢呐奏起专门的喜庆乐曲,间或还要唱几段昆曲……洋溢着一片喜气洋洋!
宴席结束后,厅堂里搬开台凳,撤空地方,朝南摆上二把靠背椅,铺好红毡单,依次由新官人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伯父伯母、姑夫姑母……外公外婆、娘舅舅妈、姨夫姨母......坐定,新郎新娘一一敬茶行跪拜礼,并收受“见面礼(金)”。凡是出了见面礼的亲戚,可以多得一份喜果---糖年糕二片、馒头若干……
该见面的全都见过以后,新娘回到新房,最后一个节目便是“闹新房”。俗话说:“新媳妇三天无大小”,意思是不论男女老少都可以进入新房“看新娘子”,逗新娘。荤的、素的一起来。比如,让新官人新娘子喝交杯酒、“咬蘋果”、亲嘴……如果有人提出“过分”的要求,伴娘会站出来替新娘子“打圆场”,发二支香烟或抓一把喜果搪塞过去……闹新房,气氛热烈,嘻嘻哈哈,打消了新娘子的陌生感和羞涩感,让新婚夫妻和和美美,甜甜蜜蜜开始新的生活……
第三天,“落场酒”。这一天,由乡邻帮忙,该拆的拆掉、该卸的卸下来、该归还的归还……中午吃顿便饭,婚礼宣告结束。
新娘子“过门”的第三朝(zhao),一早起来要做(糯粉)团子---团团圆圆。吃过团子,新娘子“回门”。由女家备酒请新官人和新官人面上的亲戚吃“回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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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 18:36:46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今天晚上我们计划去看电影,票价是100元,出门时发现买的100元的电话充值卡弄丢了,是否会不去看电影了哪?大部分人还是会去的吧。可是如果情况改变一下,出门时发现电影票弄丢了,再去看电影就需要多花100元,是否还会愿意去哪?大部分可能回答不去了吧。

我们心里会把辛苦赚来的钱和意外获得的钱放入不同的账户里。正常人不会拿自己辛苦赚来的10万元去花天酒地、毫不吝啬的挥霍,不过如果是赌钱得来的,去挥霍的可能性就高很多,辛苦赚来的钱会做出严谨的财政预算,我们对意外获得的钱大部分人会有着不同的态度。



心理账户是由理查德.塞勒提出的,是行为经济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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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 19: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村轶事
第一章 因果
  小肖村坐落在皖北一个幽静而落后的区域,这里民风淳朴,离得最近的与外边世界相关联的就是一条据说是连通北京和上海的国道,104线,如果没有这条104国道,这个小肖村还会更加闭塞,因为从小肖村到104国道还有5公里的路。从地图上看,小肖村就在整个安徽省的一个拐角的拐角,村子后面有一条河,老濉河,这条河东西走向,一弯河水整日不停地向东流去,究竟这条河西到哪里,东至何方,至今也搞不清楚,但是据村里的老人讲,这条老濉河可长着呢,蜿蜒伸展,尽头连通淮河流域。但是这些话没人考究过,村民也懒得究根问底,反正知道有这条河就行了,谁管它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呢?
小肖村就在河边,直线距离不到500米,村子北边的河岸边上就是小肖村的近千亩果园。小肖村其实并不小,之所以叫小肖村,是因为在皖北这个地方,几乎全县的所有村落都冠以大小,或者方位加姓做为村落的名称。小肖村只是其中之一,再如大王村,西张村,前彭村等等,不要以为小字冠头这个村就小,大字冠头这个村就大,小肖村近500户的人家,在周边村落里算是一个大村,而附近有个大许村的,整个就十来户人家,几十口人,但是人家就这么任性,就叫大王村,你能咋的?
小肖村,整个村子都姓肖?不一定,一般在村子名字上冠以姓,只能代表这个姓在这个村子里占的百分比绝对大,但是也有一个村子里只有几户姓的,但是整个村子就偏偏随着这几户姓,叫小或者大加姓做为村名的,没有规律,但是小肖村,整个村子99%都姓肖却是事实,只有一家姓朱,但是现在也被姓肖的同化了,这朱姓人家人丁也不兴旺,偏偏到这辈只生了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的出生直接导致朱姓人家的这个媳妇产后血崩死了。朱姓这家户主只有含辛茹苦把女儿养大,之后陆续这个女孩的爷爷奶奶去世,朱家只好招了一个姓肖的女婿,朱姓女孩结婚后没多久,女孩的爸爸,朱家唯一在小肖村的男丁也因病去世,所以,朱姓女孩和肖姓结婚后,生的两个孩子,都姓肖了,至此,这个村子都是姓肖,成了全县屈指可数的只有一个姓的村子。
因果故事的主角就是这家朱姓的人家。朱姓女孩叫朱翠华,等她出生时,她家原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小叔,加她共6口人,但是偏偏她出生就导致自己的妈妈难产血崩去世了。所以她家就只剩5口人了。
据说小肖村几辈前就是只有肖姓,朱姓人家什么时候迁入小肖村不清楚,但是历史上,这个朱姓人家却是大户。在文革前,听村里的老人讲,这个朱家是地主出身,文革时被狠狠批斗过,幸好那时候小肖村偏僻,文革之风不是太盛行,加上村民本身宅心仁厚,虽然说狠狠批斗也只是流于形式,才让朱翠花的爷爷奶奶留了一条命。朱家当初迁入小肖村,家产丰盈,据说在全村占据了一个极佳的地势盖了三进三出的深宅大院。到现在,朱家的宅基地依然是别人家的两倍,别人家房子最多宽10米,他家的宅基地宽25米有余,足可以盖两进的房子。一进就是三间房屋。
按朱翠华招的这个女婿肖修牛的辈分,肖修林得叫他哥,肖姓因为世代居住在这个地方,村里最高的辈分一个祖爷辈的家里有一个肖姓的族谱,按族谱上记载,肖修林的辈分在村里算是小辈,但是代代相传,修字辈的到肖修林这代已经占据了村里大部分的比例,族谱上的辈分排布目前是“茂林修竹,文武双全”共八个字,一辈按20年来核算,这八个字也得160年了。肖姓辈分排布要求极为严格,要求所有出生的人必须严格按辈分取名,同姓之间,辈分不同的,即便不是三代血亲之外的,也不允许通婚。朱翠花的丈夫,肖修牛是修字辈的,那么下一代肯定是竹字辈的,再往下就是文武双全四辈。具体这个族谱的辈分排列是谁想出来的,搞不好是村里哪个祖爷辈的哪天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也说不定。但是既然是族谱规定,就得遵守,所以,小肖村虽然大,但是只要知道名字,就能知道是爷爷辈的还是孙子辈的,甚至有的小孩一出生,因为辈分高,几十岁的白胡子的老头子辈分低的见到,也得毕恭毕敬该叫爷爷叫爷爷,叫叔叔叫叔叔,不能乱了套的。
扯远了,回头来说说朱家。肖修林家离朱家隔着6家人,同住一个排的排房里。小肖村整个村子规划的呈长方形,一排排房子整齐划一。而肖修林家住第一排,门口就是小麦地,视野宽阔,而朱翠华家之所以说宅基地大,祖上占据了一块风水宝地,估计也是因为最前排光照好,视野开阔的的原因。朱翠华比肖修林大十几岁,因为同肖修牛结婚,又是招女婿,所以,肖修林叫朱翠花大姐,按理应该叫大嫂的,但是因为肖修牛是被朱家招女婿的,所以,只能叫大姐,叫大嫂有点贬低别人家的意思,虽然现在朱翠华家的两个孩子都姓肖了,但是古训如此,毕竟还得尊重人家的。
因为朱家迁入小肖村的日期不可考,明太祖朱元璋祖父朱初一因不堪地主和蒙古统治者的剥削,举家逃到淮河岸边的泗州盱眙(今近江苏盱眙一带),朱初一死后,朱元璋父亲朱五四向东迁移,四处漂泊,最后在濠州钟离县(今近安徽凤阳县一带)定居,才有了朱元璋,朱元璋当了**后,朱姓即发扬光大了。而安徽凤阳和江苏盱眙离皖北小肖村的距离也就一百里地远。按现在肖秀林的估计朱家迁入小肖村,应该是那会的事情,也就三四百年前吧。从肖修林的爷爷说的一个故事里或许可以一窥一二。朱家迁入小肖村是地主成分,迁入时就买了小肖村的很多土地,并且请了一个风水师看了宅基地,选择了现在居住的地方盖了三进三出的深宅大院,据说当时迁入时,激起了全村人的抗议,但是谁让人家财大气粗,当时的村里的管事的村长,受了朱家很多的恩惠,再说,朱姓当时是贵姓,别因为这事引起什么政治纠纷了。村长一般德高望重,村长都默许了,村民也就瞎闹腾了一阵作罢了。
事情就与肖家的这个宅基地的风水有关。农村里,几乎十里八村都有一个有名的风水师,谁家红白喜事,动土盖房之类的事情,照例得请这个风水师勘测一番,才能行事,而因为皖北这个平原地区村落极为密集,难免能人辈出,所以就会有风水师争风吃醋的事情。小肖村就有个肖半仙,其人大腹便便,平常与普通的村民无异,干活下田,吃喝拉撒,正常无比,但是此人却名声在外,十里八村的人家婚丧动土事宜,都请他,他收费看心情,如果主家那天招待的酒菜合适了,他心情一好免费都说不定,但是如果怠慢了他,他勘测归勘测,这点职业道德必须有的,但是收费就昂贵了。一般人家小老百姓,信奉这个风水说,唯恐得罪了这位大神,就小心翼翼的请来送往,唯恐招待不周,破财倒是其次,灾消不掉可就麻烦了。因为肖半仙爱喝两口,并且一喝就醉,但是往往在醉的时候神神叨叨,勘测起来却念念有词,神秘的很,有许多家因为他的酒后勘测免除了灾祸,甚至兴旺发达起来,所以肖半仙名声日隆,也就惹得同行的妒忌,屡次有同行对肖半仙勘测过的风水之地指手画脚,惹的主家有时候也半信半疑,但是肖半仙从不为意,对这些半信半疑的主家,依旧本着职业道德,履行自己的工作,虽然酒后勘测但是毫不含糊。是哪个方位就是哪个方位,一是一二是二,你信与不信,在你,但是肖半仙执行自己的工作,在他。因为很多家在肖半仙的勘测下,免除灾祸,日渐平安,甚至有的兴旺发达,所以,肖半仙名声在外。毫不在意同行的妒忌,倒是颇有大师风范。
朱翠华家,因为经历几代人了,到了朱翠华的祖爷这辈,经历了抗日战争,1958年的江淮大饥荒,以及文革的冲击,家道中落,情理之中,但是毕竟大户人家,听说在做地主的时候,朱翠华的爷爷很是嚣张,当时家里良田百亩,坐收渔利,收入也是颇丰,但是在1958年大饥荒时候,饿殍遍地,朱家虽然储存了许多粮食,但是为富不仁,眼看着村民饿死,不肯开仓放粮。饥饿的驱使,邻村有个姓黄的人就铤而走险,到他家偷盗粮食,结果这个人时运不济,被抓了现行,那个饥荒的年代,粮食无疑是重要的。朱翠华的祖爷就把这个偷盗的人捆绑起来,烧了一锅小米粥,小米在我们老家叫小黍黍,就是那种高高的类似高粱的作物,产量低,现在根本没人吃,种这种小黍黍是为了扎扫帚和刷锅洗碗用的刷子。但是那时候能吃到这种小黍黍也是能管饱的,毕竟是粮食,但是这种小黍黍煮熟了后极粘,粘性的食物散热就不好,刚煮熟的小黍黍粥,用小勺子挖一小勺放冷水了涮一下,逼着这个偷粮食的人吃,几天没吃饭,其实不用逼就能吞下去,这个小偷吞吃了小半锅煮熟的小黍黍粥,就被朱翠华的祖爷放了。回到家没多久就死了,被烫死的。小黍黍粥涮了冷水后被吞服,吞下去时不感觉烫,但是到胃里后就发挥热量,结果这个姓黄的人就被活活烫死。这种惩治人的方法很阴毒,由次可见朱翠华祖爷的为人奸诈。
上文说到朱家是大宅,并且请过风水师勘测过,照理应该没多大问题,但是到了朱翠华爷爷这辈,人丁就不旺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朱翠华的爸爸还算正常,但是身体也不好,孱弱体质,而朱翠华的叔叔就纯粹是个傻子了。老家话叫少根弦,意思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没用的人。而朱翠华的妈妈,自从嫁到朱家,就一直没正常过,婚前原本是很正常的一个姑娘,但是一入朱家门,三天两头发痴癫,正常时好人一个,见面都和人打招呼,与常人无异,但是发疯起来,嘴里念念有词,甚至口吐白沫,貌似羊癫疯,但是却和羊癫疯发作的病情症状不一样,有时候会说出一串串连贯而有逻辑的话来,听到的人无不浑身发毛,敬而远之。在这样的情况下,生下朱翠华当日就产后血崩而死,也算是解脱了。
朱翠华的爷爷奶奶倒是低调很多了,毕竟是有钱人家,能读得起书,朱翠华爷爷一手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熟练地很,并且识字,肖修林6岁时因为在大人们在一起聊天(老家叫拉呱)时,大人们说到某家小孩子偷别人家树上的水果吃时,肖修林就想起了父亲常说的一句老家俗话“从小拿人一根针,长大偷人一头牛”,这时候肖修林就从嘴里冒出了这句话,惹得拉呱的大人们惊奇不已,直夸肖秀林懂事,而当时拉呱的大人里就有朱翠华的爷爷。朱翠华爷爷就对肖修林另眼相看,在肖修林上小学时曾经还认真地教过肖修林珠算。但是连肖修林都记不得朱翠华爷爷和奶奶什么时候就去世了。印象已经模糊,唯一清晰的是小时候跟朱翠华的爷爷学的算术“小九九”和“满盘清”。
朱翠华爷爷奶奶去世,加上妈妈去世,朱家就剩下三口人了,朱翠华爸爸因为没能生下男丁,只好招了姓肖的女婿肖修牛。在朱翠华婚后没多久,撒手人寰,追随祖辈而去。而朱翠华的那个少根弦的叔叔却活的相当久,估计是不需要考虑世事,在朱翠华一双儿女都十来岁后才去世。
事情到这里。该说到之前说的风水和这篇故事的题目因果了。
肖修牛和朱翠华结婚了,生下一双儿女,也算是儿女双全,该幸福美满了,小肖村以水果为生,而肖修牛勤劳能干,每年把家里的几亩水果都伺候的丰产,品相优良,比别人家的都好,无论苹果梨子,都有好收成。但是好日子没多久,肖修林和朱翠花在开着自己家的农用三轮车上街卖水果时就出了车祸,搞得肖修牛腿被撞断了,而在乡间公路上发生的车祸,又是凌晨,撞着肖修牛的这个卡车逃逸了,了无踪迹。肖修牛和朱翠华只好自认倒霉。但是这一家人三代不顺,却让朱翠华郁闷不已。被撞断腿躺床上休养几个月的肖修牛也是和朱翠华一样郁闷,夫妻俩一合计,就想着是不是自己家的宅子风水出了啥问题。就考虑翻盖房屋。朱家宅基地大啊,要翻盖至少得盖6间,造价不菲,但是为了转运,朱翠华和肖修牛商议后一咬牙,借钱也得翻盖,趁此机会动动土,能转运也说不定。但凡动土翻屋,就该肖半仙出场了。
肖半仙因为是小肖村的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肖字,虽然在别的村放浪形骸,但是本村的自家人的事还是要多上点心倒是真的。一顿酒足饭饱的招待后,肖半仙给出了动土时间,房子方位等等注意事项。说再有事找他。
朱翠华和肖修牛就诚惶诚恐地按指示破土了,这一动土不要紧,一动就出大事了。先把老房子拆除,然后重新翻地准备入地基,结果一翻地就出了件奇事,整个翻出一百多条蛇,老家叫花斑长虫,大大小小整整装了一蛇皮袋,看的人头皮发麻。肖半仙一听说翻出这么多条蛇,当时脸都白了,飞奔而至,一改往常酒后满不在乎的勘测模样,用一个罗盘严肃认真地又详细勘测了朱家的宅基地。最后一指宅基地西北角,跺着脚说,作孽呀作孽,做此局者,必遭天谴!
随后指挥众人深挖房屋西北角,掘地三尺,方圆近几十米才掘出一个已经磨得锃光闪亮的一个石刻的和尚头,眉眼凶恶,和尚头被磨的锃光闪亮,似要破土而出的样子。挖出这个石刻的和尚头之后,肖半仙嘱咐肖修牛用那种开山碎石的大铁榔头把和尚头劈碎成细小的碎石,丢乡间的路上,肖修牛本来就对家里的这些年的运气不好心里窝火,现在找到根源自然恨之入骨,卖力地把这个和尚头劈的细碎无比,撒乡间路上成了垫脚石。至于那些花斑长虫,自然被餐馆收走,变成盘中餐。
祸害一除,朱翠华和肖修牛自然放下心里的包袱,无比轻松,晚上设宴款待肖半仙,按辈分,肖修牛得叫肖半仙叔爷,老家管叔叔统称爷,按排行肖半仙是家中老二,肖修牛称呼为二爷,席间朱翠华和肖修牛一家自然对肖半仙感恩戴德,二爷长二爷短的叫得热乎,只差跪地磕头谢恩了。肖半仙虽然只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但是长得倒是慈眉善目,这时候肖半仙捋着下颚的一缕长须道出了原委。
此种在宅基地西北角埋和尚头的方法在老家风水学上有一说,叫绝户阵,和尚本来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埋于西北角起到震慑人脉的作用,而此阵只要布置,必将吸引长虫等阴性生物聚集,维持阵法的长久生效。而这种绝户阵法除非对朱家有深仇大恨的人受风水行业业内人士指引布置,否则平常矛盾绝对不会用此阵法,此阵阴毒无比,只要埋下布置好,除非主家发现,否则一直会厄运连连,祸及多代。而朱家历史上得罪的人太多,究竟是谁埋下的已无从知晓。也难怪朱家到朱翠华爷爷这辈人丁不旺,一直厄运连连。但是肖半仙透漏,布置此阵的人家在此阵破解之日,就是厄运翻转之时,就是说,朱翠华和肖修牛家自此肯定无忧,但是布置此阵的人家肯定会有厄运。估计当初布置这种恶毒阵法的风水师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这件事算是要了结了。待朱翠华和肖修牛家房子重新翻盖修好,当然是一五一十按肖半仙的指示方位,丝毫不差的修好房屋。三个月后,邻村一个男子暴毙,据说是夜间上厕所黑灯瞎火,一脚踩空跌入粪池中,被沼气熏,中毒溺毙而死(皖北人家厕所修在堂屋后,都会有个超大的粪池,沤粪做肥料用于农田)。死者姓黄。而邻村姓黄的,就那几家,谁知道,他家祖上是不是那个被朱翠华祖爷用煮熟的小黍黍粥活活烫死的那个呢?
世间因果报应,莫不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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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 19: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别太放肆,没什么用?
   肖修林的邻居叫肖茂德,是茂字辈,肖修林得管他叫爷爷(不同于叔叔辈的爷,老家管爷爷叫姥爷),肖茂德是个肚子里有点墨水和头脑的人,听闻自小受苦,所以在上学时异常刻苦,成绩自然比别人好,在文革时,又极其活跃,批斗朱翠华爷爷时也是领头的红卫兵头头之一,所以至今朱翠华和肖茂德两家依然势同水火。恢复高考后,当时他就报名了参加高考,结果就被安徽一家大学录取。成了小肖村第一个大学生,那时候,考上大学绝对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老家话,叫,祖坟都要冒青烟了。这句俗话形容祖上有灵,能保佑子孙升官发财。
   肖茂德大学毕业后自然就分到了一份好工作。在镇上的唯一一家国营的棉花加工厂做技术员。棉花这种农作物,种植起来特别麻烦,需要经历打坯播种,用薄膜暖棚育苗,在麦苗种植时就预留好种棉花地垄,棉花育苗出苗后还得在麦子已经大半米高时把育好苗的坯体移植到麦田预先留好的地垄里种植,浇水。小麦收割后,棉花开始长大,需要起土垄培根,掐头,喷农药,一直到棉花长大成一米半高的树状,等着它开花结果,结果后的棉花老家叫棉桃。棉桃成熟了裂开后才是真正的棉花,需要采摘,采摘下来的棉花晾晒,才可以收起来卖给国营的棉花加工厂。但是是经济作物,不同于粮食能吃,而种棉花可以卖钱,所以是皖北地区很多农村的唯一选择。一般一年里是一季小麦一季棉花,或者替代棉花的就是玉米,大豆,等农作物,相比较,棉花因为经济价值高,虽然麻烦但是收入高,还有就是在羽绒袄穿不起的年代,穿棉袄是唯一的御寒方式。
   肖茂德是镇上唯一一家国营棉花加工厂的技术员,自然是端了铁饭碗的干部,那时候村里大部分人家还没能骑永久自行车的时候,肖茂德就有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每天骑着上下班,摇着铃铛清脆声音一路飘过,刺激着村民的耳朵。遇到阴雨的时候路面泥泞,这时候就不是肖茂德骑自行车了,而是自行车骑他了,他往往是在这时候扛着自行车,情愿满脚泥泞也不愿意让自行车粘上泥土。那时候有辆自行车,无异于现在家庭有辆轿车。那种高人一等的气势在自行车这件交通工具上鲜明的表露出来。
   肖茂德的老婆,肖修林应该叫奶奶的。是个医生,一家人一个是国家干部(虽然仅仅是一个技术员),一个是医生,都是体面的职业。肖茂德老婆不仅是医生,还是个有经验的接生婆,附近十里八村的象肖修林这么大的都是肖茂德老婆接生的。可以说居功至伟。附近的人对肖茂德的气势颇有成见,但是对肖茂德的老婆却是毕恭毕敬的。
   肖茂德由于工作和老婆的原因,自然家资殷实,整日抽好烟,喝好酒,穿着体面,那时候农民转非农业户口时,肖茂德第一个转成了非农业户口,成了吃皇粮的人。后来村里在1985年通电,肖茂德也是第一个买了14寸黑白电视的人家,搞得那时候看《西游记》,大半个村子的人聚集在肖茂德家的院子里盯着这台14寸黑白的电视看,盛况空前。这样也导致肖茂德走起路来都是下巴向着别人,遇到小辈和穷困的同村人绝对的从鼻孔里说话,爱理不理的打哼哼。
   肖茂德生了一双儿女,大的是儿子,小的是女儿,小女儿同肖修林差不多年龄,一双儿女都长得粉琢玉雕一般,颇为惹人喜爱。按理,象肖茂德这样的干部,这样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事,会影响仕途的。事实果真如此,肖茂德老老实实被罚了几万块钱,私下里又四处活动送礼,保住了饭碗,从技术员降职成保管员。再后来在计划生育严打的时候,被打下马,那时候刚好破除铁饭碗,下岗工人再就业,肖茂德就成了光荣下岗的首批人。
   既然下岗了,那就老老实实种地呗,毕竟肖茂德老婆和儿子的地还有啊。但是肖茂德整日无所事事,地不种,肖茂德老婆又每天到医院上班,索性把家里的几亩果园承包给了别人,反正有些积蓄,不愁吃穿。再者,老婆还上班挣钱呢。于是每天全村的任何角落都会出现肖茂德的身影,哪里热闹哪里钻,并且还会搬弄是非,东家长西家短的,成了典型的男人婆。但是村里就是有这样一个嚼舌头根的群体,肖茂德自然很快找到了组织,成了这个群体的中坚力量。
慢慢的,肖茂德的儿子长大了,顺利考上中专,在中高职学校并轨前毕业分配,到了我们相邻的那个镇上一个财政局做了一个科员,而肖茂德的女儿,自然也出落的如花似玉。找了一个老公是她哥哥介绍的一个镇上派出所的朋友,长得五大三粗,猪一样一脸横肉。至此一家人也算各有归宿。幸福美满吧。
   上文说到肖茂德和朱翠华家积怨已久,上代人的恩怨延续到这代,加上肖茂德一直高高在上的姿态,也难怪朱翠华家怨恨肖茂德,肖茂德都一把年纪了,该放低姿态,都是住的不远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只要招呼一声,和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时代的发展,历史的原因造成,谁也不想几代人结怨,冤家宜结不宜解这句话在他们两家得到了深刻的诠释。  
   有次肖茂德路过朱翠华家门前的路上,小肖村前排有条路,离家门口还有十来米,肖茂德就迈着八字步悠哉悠哉踱过朱翠华家门口的路,偏偏这时候肖修牛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晒太阳剪手指甲,这时候就这么巧,肖修牛就鼻子发痒突然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就引起了肖茂德的注意,就扭过头来看肖修牛,肖修牛刚打完喷嚏感觉喉咙有痰,就随口吐了一口痰,就在肖茂德扭头看他的这一瞬间。
   这口痰就惹事了,肖茂德当时气得脸都红了,以为是肖修牛故意的,看不起他有意向他吐痰。由于养尊处优,肖茂德的脸上靠近嘴巴位置年轻时脸上都是肉,下岗退休后脸上肌肉松弛,嘴巴边上的这两块肉这时候都被气得颤抖起来。肖茂德仰仗着自己辈分高,并且一直是用下巴看人的气势,这时候就破口大骂。搁以前,肖修牛和朱翠华断然不敢顶嘴的,但是以前是以前,从那个和尚头被砸碎后,朱翠华和肖修牛一家就从此平安无事,加上本身俩人就勤劳,天道酬勤,这家就日渐富裕幸福,小日子也甜蜜顺畅。而肖茂德被下岗,年老气短,按理该消停了,但是偏偏爱惹事,每次一惹事都是他儿子回来给人家赔不是道歉,正是此一时彼一时了,既然此事由肖茂德发起来,朱翠华和肖修牛自然不甘示弱,对骂起来,骂到兴起,肖修牛甚至捞起靠在门前的长把锄头抡来就要冲上去砸向肖茂德,嘴里同时骂骂咧咧砸死你这个老不死的。
   看热闹的人本来就反感肖茂德平时的所作所为,不齿他气焰嚣张的模样,两家这样一吵起来,都准备看热闹来着,甚至好事的几个人都泡好茶端个茶杯凑过来,肖修林也在边上,一了解事情的来龙气脉就知道肖茂德在挑事,但是一看到肖修牛抡起锄头,肖修林就第一个冲上去抱住肖修牛往回推。估计肖修牛也是想借此机会吓唬一下这个讨厌的老头,而肖茂德一看情势不对,对自己不利,马上一边骂一边撤,脚底抹油,好汉不吃眼前亏,溜了。后来这事又以肖茂德儿子回来跟肖修牛道歉为完结,毕竟肖茂德儿子是国家干部上过学,有素质,说话滴水不漏,伸手不打笑脸人,朱翠华和肖修牛就原谅肖茂德这次的事情。
   但是不久后又发生的一件事就搞大发了,暮春时节,杨树开花,皖北地区到处是这种学名七二杨的大叶杨树,每到暮春,杨树开花时节,到处飘杨絮,类似柳絮那种。而肖茂德那天闲来无事,清扫庭院,把一堆混合着杨絮的垃圾就清扫到一起,堆放到堂屋屋外的屋角后面,靠近厕所的位置。这件事没什么错,错就错在这肖茂德当时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随手掏出打火机就想把这堆垃圾烧了,这一幕让我就想起来网上的一个搞笑视频,一个开车加油的二货,到加油站加油,加完后还想把后备箱里一个油桶也加满,由于不晓得油桶里有多少油,加油站光线暗淡,看不清底,这二货掏出打火机点着就伸头往备用油桶里看。而肖茂德现在干的这事就和点着打火机看油桶里有多少油有异曲同工之妙,暮春的时节,农村杨絮遍地,正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时节,杨絮逮着火就着,偏偏那时候刮西南风,肖茂德点着这堆和着杨絮的垃圾后估计就后悔了,西南风一刮(幸好在堂屋后,幸好刮西南风,如果没刮西南风,连屋子都能烧着。),燃着的杨絮就一路北上,小肖村第一排和第二排中间有个大水塘,有方圆近几十米的面积,水面上浮着一层的杨絮,这股火就贴着水面一路飞窜过了水塘,你想想,杨絮都能在水面上燃着,场面也蔚为奇观,第二排的各家门口的猪圈牛棚啥的,都噼里啪啦着起火来,正值午后,大家都饭后在门口拉呱,看到这情形,大伙儿都惊呆了,包括吓的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做地上的肖茂德。不知是谁发一声喊,快救火,大伙儿才明白过啦,拿盆的拿盆,提桶的提桶,端水的端水,半个村都被惊动了,还有人打了119的电话,还是人多力量大,这股大火在燃烧半个小时后终于被扑灭,小肖村偏僻,消防车呼啸赶到后,才发现起不了多大作用,根本进不去,都是树。况且村民已经合力把火扑灭了都。
   众人长呼一口气后,肖茂德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计又跑他儿子那里去了。肖茂德的儿子早已在县城买了房,平时都是过年过节才回来一趟。果不其然,肖茂德儿子晚上就开着轿车回来了,挨家道歉,并承诺对各家的损失照价赔偿。此事算了结了。
   而中央自从严打贪腐之后,一批批大老虎落网,但是小猫也不少纷纷落马,肖茂德的儿子虽然是个科级干部,也在这次严打下落马,据说贪腐的数额不多,是被镇上贪腐的财政局长拉下马的,他的那辆轿车就是局长送给他的赃物。而肖茂德儿子也因此被拘留,因为是从犯,贪腐数额小,并且轿车充公后,没有多大损失,没多久就出来了。但是肖茂德的女儿婚后就不如意了,他老公涉赌,赌光了家产,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  
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年老的肖茂德,经历了下岗,下岗后在村里老是捅娄子。一度以为自己家不同于别人家,优人一等的感觉,而现在,儿子女儿都不如意,肖茂德老婆也早已退休,本该安稳养老的时节,偏偏家里一度是顶梁柱的儿子也仕途终止,农历年前肖修林因事回老家,这个邻居家的门都紧闭着,听说到县城过年去了。年三十早上,肖修林接到肖茂德儿子的电话,说,大侄子帮忙,把我家大门上的对联贴一副,肖修林连忙答应。肖茂德的儿子听说在县城的批发市场租了个摊位,搞蔬菜瓜果批发。也算生活安顿了下来。
   每每想到肖茂德身上的事情,肖修林就想起看过的赵本山演的那部电影,大笑江湖里的那句经典的台词:别太放肆,没什么用?(原文: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愿力量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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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1 19:50:38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我猜到答案,才发现,一切都已过去,岁月早己换了谜题
借得钟微耳,聆听一水幽。 松风如有意,绝响滤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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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3:13:37 | 显示全部楼层
“腊味”飘香年又来
过了冬至,气温骤降,正式进入了数九寒冬。俗话说“冬至过后,腌鱼腌肉”,这时候不管是城镇还是乡村,家家户户都开始腌制咸鱼腊肉和灌香肠了,也还有许多人家赶在腊月里腌鸡和鸭,因为这些鱼肉香肠和鸡鸭都是在腊月里腌制,所以统称为“腊味”,整个腊月人们都在忙碌地腌制晾晒这些“腊味”,为新年的到来,准备着舌尖上的美味。
     每逢这个时节,你若到超市或菜场去看看,在卖鱼卖肉的地方,人们拥挤着,挑选着,吵吵嚷嚷,喧哗阵阵。平日里买个萝卜白菜都要在价钱上为个一角两角都要斤斤计较的主妇们,这个时候也不顾贵贱,慷慨解囊,将一刀刀鲜肉,一尾尾大鱼,匆匆忙忙提回家去,腌制腊味刻不容缓!
    正好,今年的毓秀门菜市场正在改造升级,所有的摊位搬出了市场,在翠柏路与杏村东路旁的临时大棚里经营,这景象就像那些年搞的物资交流大会一样,在敞开的空间里,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正好又逢腊月,购销两旺,人们熙来攘往,热热闹闹的气氛把这个寒冷的冬天弄的沸沸扬扬。
     灌香肠的摊位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有些人一大清早就赶来了,为的是排在前面,提早灌好拿回家晾晒。灌香肠一般都选择半瘦半肥的猪肉,太瘦或太肥都不好吃,香肠味道好还需配料放的好,精盐、白糖、味精和白酒全凭灌香肠师傅的拿捏,放得不多不少正好,那香肠的味道肯定不差。灌好的香肠拿回家,放在阳台上通风处晾晒,先晒个三五日的太阳,然后阴干,有个十天半月的时间,让各种配料得到挥发和渗透,直到最后香肠是红白相间,色泽红亮。
    肉案上卖肉的大师傅,个个快刀挥舞,还不停的吆喝着:“排骨二十五、肋条十六”,不一会儿,半边猪三下五除二被分个精光,虽然是寒冷的严冬,可是卖猪肉的大师傅们的额头上还冒着星星点点的汗水。腊月里就是忙,买猪肉回去腌的,买肉灌香肠的,把个肉案子挤得水泄不通。
    卖鲜鱼摊位上的老板也不示弱,身系围裙,脚穿长靴,手握捞兜也在一个劲的吆喝着:“刚刚运来的新鲜鱼呀!青鲲十四、草鲲七元,还有翘嘴鲌、大胖头,要腌咸鱼的快过来,看一看、瞧一瞧!”,白铁制作的大鱼盆一挨一个,增氧泵把鱼盆里水扬起一圈圈涟漪,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在水里撒欢地游着,不时的摆动尾巴,把盆里水搅起来溅得老高,前来买鱼的顾客躲闪不及,被弄得满身是水。
    买好鱼和肉,还得回家精心腌制,正宗的腊肉腌制首先是选料,一般选五花肉,有肥有瘦,腌制出来以后味道好。接着,把肉切成条状,块不要太大,大了不容易腌透,按一斤肉一两精盐的比例,把盐倒到锅里, 锅下用小火加热,有的还加入适量的花椒一起炒。然后将炒好盐均匀地涂抹到猪肉上面,不要放过任何地方,所有的肉涂抹好盐后,放到一个大钵里,再把剩余的盐,均匀地撒在肉的上面,压上大青石,腌制三到五天后,看见渐渐有盐水渗出,以后每隔三五天翻动一次,把上面的肉放到下面去,把下面的肉翻到上面来,让咸肉均匀受压浸泡在盐水中,小块的五花肉腌制的时间要短些,如果是腌猪腿子,那就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方可拿出来晾晒。
     腊鱼的腌制步骤和腊肉差不多,但不需要放花椒,还是按一斤肉一两盐的比例。将鱼洗干净,放在篮子里把水沥干,把每条鱼都均匀地撒上盐,放到大缽里,一条挨一条互相压紧,上面再用大石头压上,盐水溢出后还要隔几天上下翻动一下,让鱼均匀地浸到盐水,腌鱼的时间无需像腌肉那么长时间。鱼和肉腌好了, 就要立即拿出去晾晒。晾晒前,要用温水将鱼肉上粘稠的卤水洗掉,然后将鱼肉一块一块地用索线或细绳穿好,挂在向阳的钩子上或竹篙上, 在冬日的干风和日午的暄阳里晾晒,一天又一天直至鱼肉中的水分被晾晒干,是阳光和时间让这些咸鱼咸肉最终成为了舌尖上的美味。
     今年,我们家一过冬至,就腌了鱼和肉,并且灌了香肠。用老伴的话说:“家家户户都在搞,我们家一样也不能少。”“年味年味,没有咸鱼腊肉,哪有年味?”是的,现在也只有腌制这些“腊味”才让人有过年的感觉,同时也让年过得有滋有味。
     看到挂在阳台上的咸鱼和香肠,还有钵里没有起卤的腊肉,感叹日子确实越来越好。记得三十年前,还住在厂里平房宿舍里,那时候从来没有腌过鱼肉,更别说灌香肠了。每年冬天,都是买一担白菜扔到屋顶的瓦上面,晒两三个太阳,收回来洗干净,卷起裤腿赤着脚把菜踩到水缸里,边踩边洒上盐,踩一层码一层,最后再压上大石头,静静等待腌菜回味。整个冬天和腊月,炉子锅里都是腌白菜突白豆腐,放一汤匙家里磨的辣椒糊,再切二根大蒜搁里头,也是非常好的下饭菜。不过那时候豆腐要凭票供应,还不能多吃,一两块豆腐要突一大锅腌白菜。
     记得有年除夕,那时候,我和妻子刚成家不久,生活过得很紧巴,妻子在街上买回几条小鲫鱼准备明天吃年饭,我看了很生气,说:“过年吃鲫鱼,一年急通头,你哪不能买点大的上色鱼呀?”妻子很委屈,低头不语,心里肯定在嘀咕:“拿那么点工资,还想吃大鱼”。晚上妻子嘱咐我明天起早排队买白豆腐,说吃年夜饭要有豆腐。我那时在厂里搞财务,年底搞会计决算,熬夜加班睡觉晚了,清早爬不起来,待赶到豆腐店的时候,豆腐早就卖光。当我拎着空篮子回家,看到妻子失望的眼神,很是愧疚,妻子一直对我说:“过年吃豆腐,有福又大富。”可惜这个年,我们连这么小的愿望都未能实现。三十多年过去,每到过年时我们还在一起调侃,就是忘不了那个没有豆腐,只有一碗小鲫鱼的年夜饭。
    “腊味”飘香年又来,如今过年不仅仅是能品尝到舌尖上的美味,更多的是让我们感受到改革开放后,人们的生活真是天翻地覆,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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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3:22:46 | 显示全部楼层
灶与父亲母亲
文/萍

灶间的柴火,
熊熊燃烧。
吞吐的火舌,
把世界上最美的心情烹调。
一把老旧铮亮的火钳,
忠心耿耿。
喧腾的火焰,
随着
父亲的糙手,
母亲的叨唠,
锅前灶下
升腾、闪耀。
碧绿的丝瓜,
紫色的茄子,
嫩歪歪的黄瓜……
菜畦里所有清香,
从翻炒的锅铲间斜出,
掠过鼻尖滑过心灵,
把熟悉的我
重新追上。
油烟,
这次很意外,
没有一丝呛鼻,
如同置身在,
山野绿地里舒畅。
口水随着出锅的佳肴,
在喉间来回滚动。
灶台上,
锅碗瓢盆奏着母亲慈爱的大作,
灶台下,
红红的火焰书写着父亲担当的华章。
灶,
她用恒定的韵脚,
把晨昏系在纤弱的腰间,
或盈或廋。
灶,
把四季的烟火,
涂鸦在古铜色的脸上,
或柔或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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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3:2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昨日入集市,
归来泪满襟。
大小七八包,
未有俺半身。
妻前去诉苦,
妻如数家珍。
嫁狗敢咬仗,
嫁鸭早知春。
嫁谁谁不买,
谁伴你黄昏?
生儿又育女,
伤身又碎心。
二老替你孝,
闲你外打拼。
家有千斤重,
妻挑八百斤。
回家就上网,
哥妹叫的亲。
说啥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有妻识君。
妻言句句理,
句句赛钢针。
一番数落骂,
至今头还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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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3:54:08 | 显示全部楼层

坐着粪车进城




    1975年插队时,每隔十天半月的,总会抽空进一次城,那是为了能去浴室洗把澡,或是回家取点东西,村里唯一的现代化交通工具,就是那辆全村人视为珍宝、最值钱的大件—“手扶拖拉机”,农民还给它起个亲切的名字“小手扶”。

    每个星期,手扶拖拉机都会进城拉一次大粪,我们队那固定的旱厕所,是在人气最旺的长途车站附近,也就是现今新亚商城对面的淮海东路上。为防止有人偷粪,队里委派一位姓张的老农,就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长年值守在那里看厕所,也顺带着打扫厕所。

    这在当时还算是一份美差,不是你想干就能摊到你头上的,毕竟比那在田间地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风吹日晒要好多了,且工分还是 “年薪制”。

    每到拖粪的时候,队长就会招呼着几个壮年劳力,把足有一人高的木制粪箱抬上拖拉机。粪箱为长方形,体型大小尺寸与手扶拖拉机的车厢堪称“绝配”,也有生产队的粪箱是椭圆形的,但怎么看,还是我们生产队的粪箱颜值高,看上去顺眼。坐上去也舒服。

    那可是队里技术最好的蔡木匠,花费近一个月的时间精心设计、制作而成。在粪箱的底部有一个孔接上大车内胆扎紧,一路上哪怕是颠簸前行,粪便一点也不会撒漏出来,大粪运回来,集中到队里路边的大粪池里,把扎紧的内胆一松,粪便就顺着内胆倾泻而出,相当的安全。搁现在,应该给能工巧匠的蔡木匠申请发明粪车的专利。

    70年代末,为了能顺利搭上粪车进城,我们知青想着法子和拖拉机手套近乎,相互之间的关系自然不差。想搭顺风车,只要得到粪车进城的消息,驾驶员就会提前一天打招呼,大家轮流着进城,这种高高的粪车的周边,坐着一圈进城的农民和知青的画面,也是屡见不鲜。

    因为是拉粪的车,有的一般要赶早。往往要赶在城里人上班高峰之前,有时天还没放亮,我们就进城了。甚至是做的早工刚结束,卷起的裤脚还没来得及放下,满身还裹着泥土的芬芳,带着清晨的露珠,我们就坐在高高的粪车上,一路伴着那冒着黑黑的柴油烟,和柴油发动机发出的突突声响,向城里进发,感觉自己就象一个凯旋的将军,满脸带着自豪。

    车至城市的南大门,也就是大运河桥上,我们就会左顾右盼,是否能够遇见自己所熟悉的人,哪怕是平时不太熟悉的人,若是遇见了,总会响亮地打着招呼,丝毫也没有觉得自己坐着粪车,有什么难为情的。

    黎明前的城市显得格外空寂,除了我们这辆车以外,还有其他进城掏粪的菜农,拉着粪车在大街小巷的路面上辚辚滚过。还不时地看见农民推着粪车,到各家各户收集马桶里的粪便,运到农田里作肥料,微黄的路灯下,不时有拿着大扫把的环卫工,拖着满车的垃圾在大街上踽踽行进。

    早起锻炼的、买菜的、卖菜的、跑着小碎步拿着油条烧饼早点的、升小煤炉子的袅袅烟雾,在城市的上空缥缈着,氤氲着人间烟火的味道... ...。

    整个城市也随着太阳的升起而苏醒。一路上也不时遇见村里有老乡进城办事,驾驶员也会停下来捎上一程。

    在插队的岁月里,已经记不清楚我曾坐过多少次粪车进城了,当年的粪车,现在已成为历史,城里旱厕早已改成现代化的水冲式厕所,城里的粪便,再也不会再引起农民的兴趣。     

    其实,依我之所见,这也是一种资源的浪费,不知道是否那有识之士想过大粪经过科学处理,为农业综合利用,为人类创造更大经济效益的问题。那可是百分百的有机肥料,种出来的蔬菜粮食才是真正的绿色食品,也是庄稼地的好伴侣。

    想象不出那时候的我,也真的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每回坐着粪车进城,都显得那样的兴奋。现在回想起来,不由得又有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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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4: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自行车的故事






    今有闲暇,突发奇想,要下楼给自己的自行车做个清洁。是的,是去楼下擦自己灰头土脸的自行车!干这许多年没有干过的活,表面上是给车做个清洁,更大程度上却是一种重温、一种对多年前生活的回味。

    几十年前,自行车不像今天这样“低端”和普及到街边到处都是,每个车主都需要上牌照,再发一个蓝皮封面的小本子,那可是真实意义上的“驾照”哦!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本“驾照”,还得在车身坐垫下位置,打上独一无二的钢印。

    如今经常可见还几成新的自行车子,被废弃扔在某处无人捡。2000年以前,保险公司还曾专门设立过自行车保险的业务。

    如今这电动车、私家轿车,呼呼啦啦在大路上奔驰的年代,不管是否刚需,几乎每个家庭都拥有了轿车,许多人家还不止一部车。不管路堵有多严重,似乎人人都认为:那都是别的人的车,堵了自己的路。  

    曾听家人回来说过,他们单位有个年轻人,出门买个酱油都要开车去。实在短途需要或纯属锻炼需要才骑自行车,也有四下分布的共享单车,已经轮番上阵的有小黄、小绿、小蓝、黄蓝相间,电动自行车,哈罗单车扫码,我都一一享用过,甚至公用汽车都走抢占公用市场的路线了。谁还会拿这其貌不扬的自行车当个事呢?

    六七十年代可不一样。那时的自行车是凭票供应的商品。自行车属于家里的“大件”。有时候为了能够弄到一张购车票还要找关系,请搞票的人吃顿饭看个电影啥的是常事。一部自行车的价格,要花去工薪阶层的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的工资。清楚地记得,家里第一部单车是在托人搞到了票以后,弟弟当时上班路途远,工作的单位在城南,专门乘船去乡下,跟舅舅去借买车的钱(因为舅舅家刚卖了头肥猪,手里有点闲钱)。因为限量供应,自然价格不菲。

   我的第一辆“凤凰”牌自行车,是我节衣缩食攒了两年多,跺着脚、咬着牙买的,(学徒工每月工资起点15元,因是知青直接18元,)对自己的爱车甭提有多宠爱有加了,下雨天或者上大雾都不舍得骑,一闲下来就忙着擦拭,住平房的时候,擦洗过的自行车,我还曾把车放在床边看着它入眠,其地位在我心中,一点也不逊色于“宝马”,年轻人看到这里一定会笑喷了吧?

    那时候并不是每家都有自行车。没有车的人家,在需要用的时候,就去借别人家的,那年月,有辆好的自行车,若又是“凤凰”、“ 飞鸽”、或是“永久”,这些名牌,车主会有那么点小小的荣耀感觉。

    多数人都喜欢买加重自行车,可以驮货物,也可以载人。我单位有个男同事,技高人胆大,一家四口一车多用,大人上班、两孩子上幼儿园,前面车杠上坐个大的,后面老婆怀里抱着小的,车篓子里放着两大饭盒,那是一家的午饭,车把上还挂两个水瓶打开水,一副要在自行车上过日子的节奏。每天这一家准时出现在上下班的滚滚人流中,现在想想还真是险象环生啊!可当年人家是上班路上最牛“自行车驾驶员”,其影响不亚于当今的网红。

    一般人都青睐适用性强的加重自行车,一辆大半新的加重自行车车,若后座载着个漂亮女孩,骑车的男子神情里会多份得意,在乡村集镇上,常看见有人骑着车身绑着大红大绿的、摁着脆亮的车龄驰过,甚至是有几分拉风、还有几分嘚瑟。农村人家娶媳妇的“三转一响”里面,自行车就是不可或缺的一转。

    小时候,就曾不止一次目睹过,乡下亲戚娶亲用自行车队去迎亲的画面,那种一溜十来个小伙子,骑着加重自行车相跟着出行,或驮着新娘的嫁妆(也无非就是木桶被褥木箱脸盆之类的),或驮着新娘,车头上扎了红绸或彩花的阵仗场面,其喜气洋洋欢乐拉风的程度,似也不亚于今天的轿车娶亲队伍呢。我结婚时候的座驾,也是先生开着自行车,和姐妹们集体骑行陪同去的婆家。

    当年的男友、后来的孩儿爸,正在读大学,每次寒暑假回来,为我做的最暖心的一件事儿,就是把我的爱车全部拆散,做一次全面的保养,该修的修,该上油的上油,零部件呢?该换的换,铃铛、脚刹、链条、齿轮等关键部位都是重点检查对象。消除安全隐患的保养程序完成,就进入试车阶段,自己再亲自摁着清脆的铃声潇洒地骑两圈,确定没问题,才把车交到我手上,所以我的自行车绝对是安全的“放心车”!自行车,不但是我出行必备的交通工具,家里多年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各式蔬菜水果也靠它载回家,为全家人提供了生活所需,是我生活上的好伙伴。

    自行车既然是这么显重要,在那个年代,每家都是很宝贝自家的爱车,一般人家会定期擦拭清洁。我有一同事自己没空擦车,就请其弟弟帮着擦,一次给一毛钱作为酬劳,各取所需,自得其乐。周末或有闲空时,找块旧软布或毛巾,端个小板凳坐下来,从前到后,从上到下,从车把儿,到车身,到大杠,再到挡泥板,车链条,前后轮的钢圈和每一根钢条,车铃铛和脚踏板还有刹把的缝隙,总之,只要目光所及,布条能伸进去的地方,都要认真、仔细地擦拭干净。

    全部清洁完毕后,讲究的人还要在链条上,用小油壶一齿一齿地点加上机油,清洁停当后,常常沾一手黑油灰,但是心情那个爽啊,看着整个车身一尘不染、锃明瓦亮的,用手转动下后轮,发出轻微顺滑的铮铮响声,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啊。

    通常,刚擦干净的车子是舍不得外借给人用的,如果实在挨不过面子借了,也免不了叮嘱两句:才擦的哦,小心点骑,别去趟泥水哦。借车的人如果是比较自觉懂事的,也会在用过后做次清洁,将依旧闪亮干净的车子还给车主。

    孩子们是怎么学会骑车的呢,大多数是先学习趟,然后是掏着大杠骑,接着才敢真正骑上车座。在农村也曾看见初学者将扁担横绑在后面包袱架子上,在大土沟里学,不用别人扶,还不会摔倒。也就几天功夫就自学成才。

    早年家父有辆公家配备的自行车,专门代步上班用的,害怕磕碰坏了,像宝贝一样不给我们碰,走一步锁一步,我们也只能望“车”兴叹了!那就等偶尔有骑车来的客人进门,车架在门外,孩子们就逮到了练习骑车的机会了,巴望着客人呆久些,也好多练习一会。所以虽然不是家家有车,大多数的孩子都无师自通地会骑车。

    在自行车被宠的那个年代里,有车就很好,许多时候是没法讲究品牌的。我家有位在农村小学当校长的姨夫,他有辆车子,就是简单组装的车架子、两车轮子加上裸露的链条,既无刹车、铃铛,也无挡泥板,更无后座和车撑子,下坡时需要用一只脚放在前轮上辅助刹车,就连脚搭子也就剩两根细而亮的轴,脚放上面还会在脚底随着转,停放的时候必须斜靠在树上或者是墙上,放学只要远远看见这款车倚靠在墙边,就知道亲戚来我家了。他自嘲自己的车是“亚夫”牌(他名字叫亚夫),虽然简单了点,但也需要高超的“车技”,一般人的车技还骑不了。这车的优势就是连小偷也看不上,相对安全,停在哪里不用锁也不会有人惦记。这恐怕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没有牌子的品牌车了。报纸上曾刊登过一幅照片,一辆自行车,车主竟然五花大绑的上了六把锁,可见,那个年代自行车该有多珍贵吧!

    一直到上世纪末,我一辆崭新的“凤凰” 牌女式自行车,在一个雨天的午休时光被人偷了,害得我伤心了好几天。可恨的小偷,曾为我创造了六辆车被偷的记录,每刷新一次车被偷的记录,都会使我精神、经济遭受双重伤害。

    时代发展的如此迅速,中国人的出行工具进步的如此之快,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各种轿车进入寻常百姓家,基本每个城市的普通家庭也都拥有了自己的私家车。驾驶着自己的车子,坐在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自家小汽车里,在不拥堵的路面上,沿着两旁绿树和鲜花闪过的大道,车窗小半开,就有小风吹进来,放上一段悠扬的音乐,那种感觉真是愉悦舒爽,自驾游也成出行旅游一种常态, 感觉生活是那样的美好!

    随着经济条件的好转,为了上班赶时间,曾花费6600元购买了带档位的雅马哈摩托,经过严格的理论和操作考试,我获得了第二本机动车“驾照”。无论是速度、体力都得到了提升,每天开着红色的重庆80风驰电掣于上班的路上达9年之久,开摩托车久了会有些惯性,有回骑自行车去不远处办事,心里想着事儿,不由自主地竟跟着车流停下来等红灯,几十秒后觉得哪里不对,我这是开的自行车啊,咋夹在汽车队列里等红灯呢,内心不禁哑然失笑,紧忙蹬几脚离开快车道,估计周遭的小车司机,也要奇怪这骑车的人,咋混进车流与他们为伍。

    呵呵,过去的时光,几乎让小车轮子碾压得找不着道了!

    不管时代如何进步,不管将来高铁的速度又会提升到多少,我仍对自行车情有独钟,既低碳出行,又方便快捷,除却堵车的烦恼,现在的我可是今非昔比了,可是拥有三辆自行车的“大富豪”呢,还有共享单车做后备,偶尔有聚会,别人问我咋来的?我都会自豪地回答:开自行车来的!

    只要自行车不消失,我还会坚持开着自行车满街跑,还是会怀念过去骑自行车的岁月。

    因为,那时的两个轮子承载了许多的儿时美好,许多的幸福回忆,还有许多不再会重来的青春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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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4:02:06 | 显示全部楼层
难忘那金色的麦浪

   

    端午节人们吃粽子、赛龙舟。然而,“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在农村还有一件头等大事,——那就是收麦子。

    那年、那月,不比现在机械化收割,几天搞定几百亩地,那全靠人工完成收割。插队那年六月初,“黄金铺地,老少弯腰”的日子。麦子熟了, 翻滚着汹涌的波浪,老队长戴着豁了边的草帽、双手叉着腰、就像个大将军,站在村头的大树下,用他那洪钟般的嗓门一声吼道:“开镰罗!”这对村民们来说,犹如战士听到了冲锋的号角。各自手持镰刀、扁担、绳索,涌向泛着金色麦浪的田野。

    每逢这个时节,雨水就特别的多,老天孩儿脸,瞬息万变。早在几天前,老队长就特别关注天气变化的情况,有经验的老农说起的谚语,在这个时候也派上用场,什么“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天上鱼鳞翻、明天晒谷不用翻”…,庄户人家和老天争分夺秒地“龙口夺粮”,谁也不愿意将一年用汗水换来的粮食,就这么让给雨水毁了。

    一人一块地,各就各位!镰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刀起麦落,倒下一大片。男劳力比平时多2分,为12工分,女劳力也水涨船高地由平时的8工分,涨到了10工分,知青的仍是6工分,这是经队委会研究铁定的标准。

    毒辣辣的日头,火球般的挂在天上,烤的大地要冒烟,烤的麦浪要着火,一块块麦田连成片,望也望不到边,我手持镰刀也一头钻了进去,壮劳力的男男女女们,不一会就把我甩下八丈远,差不多了,就找个树荫下歇着打情骂俏,大姑娘、小媳妇也忙着喝水、撒尿。

    只有我,一腔热血、铮铮铁骨、以20岁的芳华,汗流浃背地奋战在一望无际的麦浪里,挥舞着镰刀和那麦子较着劲儿,一位老农说,这城里来的孩子恐怕是要疯了!

    长长的麦垄子,让我直不起年轻的腰,我怕直起来,就再也不想弯下去,命运的鞭子在无情地鞭挞着我、追赶着我向命运挑战!看着成捆的麦子,残兵败将似地躺在地上,我痛快地伸了个懒腰,骨节处发出的声响告诉我,骨头还没有散架!不禁有种悲壮的成就感,在我的胸膛里翻滚着。酸甜苦辣,如蛇样的咬噬着我倔犟的心,超“负荷”的体力劳动,现在想起来,那个真叫是累呀!

    没干过如此繁重农活的我,一举拿下老队长分配给我那片麦浪的壮举。锋利的麦芒划破了手臂,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背,太阳一晒全是白花花的盐霜、腌得浑钻心地疼痛。虽然那么苦,但也坚强一路走过来,每逢收麦季节,就会想起那片金色的麦浪,至今还会偶尔翻滚在我的梦里。

    贫下中农当时就为我竖起了大拇指:“这个知青啊,如允许推荐她上去,(回城或上大学)我们第一个推荐她!”

    苦难也是财富,能吃得了那般苦,今天,还有什么样的苦不能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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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4:08:07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宅
由于年代久远,除去山东孟府以外,曾祖父以前各代先祖的老宅已无可考证。我知道的确切的老宅是曾祖父那一辈在老垛村的宅子。
   老垛原是硕项湖边上的一座荒垛,后来黄河夺淮,河道淤积,荒垛与湖岸连为一体成为良田。我的祖上是到荒垛定居垦田的第一批人。到我曾祖父那一辈,由于人丁比较多,通过勤劳和节俭,逐步积累了一些家产,购买了部分土地,并在最高处建设了住房。这就是我知道的最早的祖宅。我只是知道老宅的大致地点,没见过老屋,但在我印象中,我小时候曾看过庄上唯一仅存的老屋,很厚的土墙,在墙的四周留有鸡蛋大小的洞,那是防范强盗入村的枪眼。屋顶上是用泥巴沾住,一层一层地往上盖住的茅草。在屋脊,往往还长着几棵毛狗草。我想我曾祖父他们的房子可能也只不过如此,不过可能比我看到的房子高大一些,多一些,有家院的那种土房。我听老辈人讲过,以前一到雨季,村四周都是水,只有高高的老宅浮在水面上。
   祖宅建好时,曾祖父当时一定很满足吧,毕竟通过自己的辛劳,为后世子孙置了点养家糊口活命的土地和遮风挡雨的房子。我只知道我曾祖父名字叫孟宪本,庄人称为本二爹。因为没有留下画像,也不知容貌。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他说我的曾祖父整天都是笑呵呵的,很乐观,好像从来没有心事盘。在那个年代,没做官也没做强盗,没有雇工也没有去剥削别人的农民,靠勤劳和节俭聚下一点家产真的还是很不易的,其间的艰辛是无法想象的。殊不知,他置下的这点家产,倒成为了他后代受罪的根源。他老人家要早知道,又何必省吃俭用置那点家产呢?
   由于以前的老垛村地处偏僻,土地贫脊,也没有产生特别有钱的人家。但是,那时自有那时的政策,再穷的地方比较而言总有人家有比较多的家产。我们家那时就被定为富*农。听我的祖母讲,当时后期复议,认为我们家不够富*农的标准,因为人口多,所有家产平均到人头就少了。但不知是哪个长辈,认为既然不够富*农的标准,那么应该把财产退给我们家,就去找人家。而我的祖父意思,只要不定为富*农,家产就不要了。最后,因为家产已经被分了,又如何退呢?还是定为富*农吧!定为中*农还要退家产。
    现在回忆起曾祖父的老宅,没有别的意思,一切早已时过境迁。有人类以来,就是王侯将相的家产也不知几易其主了,何况普通老百姓呢?但是,总会引起我的一些思考: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感觉就是不断劫富济贫的历史,当然不得不承认为富不仁者也有不少,那就应该劫。但也不可否认,靠自己辛劳和节俭而有节余者也很多。综观几千年来的农民起义,大多都有“均*贫*富”的口号,中国的历史就是不断均贫富的历史,而且在每一次均贫富的过程中,都造成了短期社会生产力的巨大破坏。如何保证原国家领导人邓*小*平说的“实现共同富裕”真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历史课题。我又想到,现在为什么中国很多有钱人都跑到国外去了,为什么有一部分人仇官仇富?实际上,均贫富的民众心理惯性不容忽视。
   思绪还是回到老宅。在老宅,祖父们跑过散(战争期间,有敌人来了,把家里吃的藏起来,人分散跑到村外躲起来)。淮海战役的时候,祖父支过前。那年,发大水,颗粒无收,没有办法,祖父和祖母只得告别老宅去逃荒。
                                 二
   逃荒,逃荒,顶风冒雨,饿着肚子,祖父挑着担子,一路向南,只为生存下去,没有别的理想。最终,祖父母到了宝应兴化一带。
   在逃荒中,祖父学会了柴编柳编手工技术。我推想,祖父母逃荒的时候,不是纯粹的要饭,而是依靠手艺生存。我记事之后,祖父常常为庄邻打请工编席子篮子等。我常常惊叹于祖父粗糙的双手怎么那么灵巧,一根根芦柴,一捆捆柳条,到他手里,半天就变成了有各种花式的美观的日用品。要留到现在,也可以称为工艺品了。可惜我当初没有学这两门手艺,不然也可以称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了吧?
    逃荒归来,一切都已变得陌生。原来熟悉的庄邻,一部分已变成了熟悉而又带着那个时代烙印的陌生面孔。曾祖父建的祖宅——祖父母原来的家也已被分掉,换成了新的主人。祖母告诉我,一家人站在村路上,不知该往哪里去,祖母的泪水流满了脸庞…
    在村头地势低洼的地方,有一间门朝东的丁头屋,面朝荒塘。最终,祖父母得以在这间丁头屋安顿了下来。这就是祖父的老宅了。这个老宅,承担了太多痛苦的回忆。那时日子的艰难是现在的孩子们难以想象的,葫根子七角菜我们那平原上长得最多的野菜,最困难的时候那是主食,特别是葫根子,吃得多了人全身浮肿。但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祖父母还是想方设法让我的父亲到县城读书。听庄上和父亲的同龄人讲,我的父亲小时候成绩特别好,在班上都是数一数二的,那一定是祖父母内心的骄傲了!再苦的生活,也不能丢掉希望!父亲读好书那时就是祖父母的希望吧!直到灌南县中搞校庆,印出了历届县中学生花名册,我查了一下,才知道父亲是县中第二届初中生。
   提到祖父的老宅,就不能不提到“文*革”。“文*革”造成的灾难我想可能一点也不比日本侵华给中国造成的灾难小,“文*革”对中国的政治经济都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对中国的传统文化、优良传统以及人的精神层面造成的负面影响时至今日也没消除,可能要影响很长时间。
  “文*革”把一部分人变成了老虎变成了狼变成了鬼。祖父母原来帮过的人,对祖父母知根知底的人,有一部分戴上了面具,有了一副可怕的嘴脸,这样的嘴脸在中国的历史书中我见得很多。在祖父的老宅,祖父一次次被带去批*斗和吊打。我不知道祖父母他们是如何熬过来的。祖母是一个善良而又肯盘心思的人,稳定是整天战战兢兢以泪洗面地活着。我最原始的记忆,就是祖母整天和我念叨,什么时候能把富*农帽子脱掉就好了。祖父后来对那段往事从来没有给我提起过,感觉他是那么的平静,我想祖父当时能坚强地活下来,也许和他属虎的属相有关,和他饱经风霜的经历有关,可能更多地是为了父亲他们。祖父被批*斗的直接结果,就是让父亲看不到未来和希望,最终放弃了学业。
    当然,现在的我们也早已释然了,那是时代造成的,是一个人人自危的时代造成的。中国不是我们一家,而是很多很多的家庭遭受了苦难。如何不让苦难再次发生,我们要告诉现在的年轻人,要告诉我们的后代。
    祖父的老宅最后被父亲刨了,原因是村里给放了新宅基,我们那叫出宅。为了建新的房子,只得把原来的老屋刨掉,用其墙土,那是熟土,是建土房的好材料。拖墙土的时候,我跟着车跑,印象还捡了几块好看的瓷片。在刨掉老屋前后,印象有人挨家挨户搜查某大人物的像。当时很好奇,搜这个画像是干什么的?
    随着老屋的倒掉,社会环境已宽松多了。实际应该说,是社会环境的宽松,促成了老屋的倒掉。


                                  三
    建新房了,这就是父亲建的第一所老屋。
    把墙土敲碎,加入生土和草木灰,反复搅拌,然后做成土块垒墙。每垒有尺把高,要让土墙干一干。而且在风干的过程中,要用棍棒敲打墙体,把墙体敲实。在半干时,再往墙体上浇水,再用棍棒敲打,这样反复几次后墙体就结实了,然后才能接着向上砌墙。
    新房要上梁了,按照当时庄上惯例。要准备几个菜,买点酒,招待帮助建房打请工的庄邻。听母亲讲,头天晚上,父亲和我母亲商议招待事情,可哪来的钱?都是穷亲戚,都是穷庄邻,大家都一样穷,到哪去借?第二天早,天麻麻亮,父亲就带着鱼网外去捕鱼,心里暗暗盘算,能多抓几条鱼。天无绝人之路,那天早上,父亲捕了好多鱼,换来了酒菜。
    在父亲建的老屋中,我上学了。那时小,我们很贪玩,为此有时会被父母责罚,这时候祖母就会护着我们。比如有一次,父母说不许吃饭,站在那。祖母说:“打罪骂罪,不该饿罪”,就把我解脱了。不过有一次叔叔被祖父处罚,祖母没拉。那是叔叔逃学,被祖父找到,被祖父断跪在老屋正中的毛*主*席像前,不许吃饭。我印象中祖父从来没有那么严厉过。
    那时候,每逢我读书参加考试,在头一天晚上,祖母和母亲都会想方设法包碗把饺子,第二天早上我去考试之前下给我吃,寓意弯弯顺,考试会考出好成绩。后来,我的儿子每次考试,只要有机会,我们也都是包弯弯顺。
    在老屋,对祖父还有一次印象。祖父一大早到外村卖豆腐,被一条狗咬了,但没有主家愿意承认,祖父一气找了一把草叉,带伤追到狗,把狗刺了一叉,放倒在地。祖父剪了一点狗毛,烧成灰,上在伤口上。那时还不兴狂犬疫苗,我们那民间土办法,都认为被哪条狗咬了,就要用哪条狗的毛烧成灰治疗伤口,也不知是从哪代传下来的办法。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方法有没有科学性。
    忽如一夜春风来,国家取消了成份论,祖父母们放鞭炮庆祝。老祖母好像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后来,叔叔大了,我们也大了,老屋住不下了。我的父亲和我们搬到了新宅,而老宅就留给了叔叔。现在,原来的老屋早已被叔叔改建成了楼房,祖父也在80多岁时离开了我们。祖父早上还好好的,感觉不舒服,到中心卫生院挂了瓶盐水就回老宅了。进屋时还关照父亲不要把门口树撞了,想不到进屋就走了…
                               四
   新的屋是土墙瓦扇,根基下下了很多石头。那石头是专门从大沂山拖来的,那时还有不少赶着小毛驴车专门拖石头贩卖的人。
   建新房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块石头,上面是海草和一朵象太阳花的那种小花。当时觉得好看,想放在旁边,但我搬不动。后来才知道那是化石,但怎么找也没找到,估计是砌墙里了。
   在父亲新的房子里,粮食越来越多,日子也越来越好。父亲会经常哼几句京剧,我感觉父亲唱京剧的水平还可以。那一年我参加高考之前,父亲说:“今年我家祥闪要考上学校,我八月半买几十元钱鞭放放。”那时几十元钱要买好长好长鞭炮。那年八月半,我的父亲果真买了全村最长的一挂鞭放了。那挂鞭炮的响声,常常响在我的梦里…
   如今,儿子大学毕业了,工作了,结婚了,有孩子了。他们是决意留在大城市了。为了帮他们带孩子,我也远离了老宅。在过几十年或者上百年,后代的孩子们还能找到老宅吗?
   听着窗外的风雨声,我回忆着老宅过去发生的一切,想象着老宅现在的样子:今年新栽的几棵银杏应该放出了美丽的叶子,梅花每年春天会开的,桂花在秋天也会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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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4: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   场


    大场,就是一块大而平坦的场地。在实行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前,每个生产队的队房旁边都有一大块平整结实的大场,用于麦子、稻子等农作物收获后堆放、脱粒和晾晒。
    做一块好的大场,是需要下一番大工夫的。先把土地翻耕,耙平,拣掉碎砖头、杂草等物,洒水,用平石磙反复碾压。碾压后彻底清扫,洒水,铺上麦草,用更大的石磙反复碾压,清理麦草彻底打扫后,大场平坦如镜,日晒风吹不起浮尘。场面实而不硬,才是好场。场面不实,用石磙打场,粮食颗粒就会被碾入泥土。场面如做成水泥硬面,则粮食颗粒又会被碾碎,造成浪费。
    解放前,只有地主家才有大场。从一户人家拥有场的大小,可以看出这户人家拥有的土地和贫富。在我们老家,过去许多村庄的命名,不是以人口多的姓氏来命名的,而是以场的面积大的人家的姓氏来命名的,如至今仍在延用的陈场村、王场村、秦场村等等,都是当年的大户人家,地多、场大。
    人民公社成立以后,农业生产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于是每个生产队都有了自己的大场。
    大场上最忙碌的就是收获的季节了。
    夏季麦收时节,生产队提前对劳动力进行了统筹安排,妇女割麦,青壮年运麦,中老年人铺场、打场、翻场、扬场、晒场。
    那时的农业生产,没有机械,全靠人力或畜力。
    麦收时节,妇女们将割麦用的镰刀磨得锋利,越锋利,割起来就越省力。麦子开镰,妇女们走在收麦队伍的前列,个个英姿飒爽,头上戴上草帽,脖子上搭着毛巾,臂膀上套着护袖,手里拿着锃亮的镰刀。紧随其后的是一队推着独轮车的小伙子,步履矫健,精神抖擞。最后是扛着竹耙子的孩子们。那时,为支持麦收,学校放了半个月麦假。
    队伍来到麦田地头,一声令下,妇女们镰刀飞舞,嚓嚓作响,你追我赶。妇女收割的麦子,铺在地上,小伙子迅速归拢起一堆,抓起一小把麦桔,在麦穗的那头一拧,将麦桔一分为二,将麦子捆起来,原来麦田里支支独立的麦子,现在是一丛一丛的,排列整齐,如整装待发的队伍。估计麦捆足够装一车的时候,小伙动作利索地装车、绑车、推车运麦。孩子们,一字排开,用竹耙子搂起散落下来的麦子,力求颗粒归仓。为了活跃气氛,排解疲劳,队长鼓励孩子们唱起“学习雷锋好榜样”、“社员都是向阳花”。    麦收时,最让孩子们兴奋的是在麦田中发现鸟窝、鸟蛋或野兔。有一种羽毛黄色,发出“呜、呜”叫声的小鸟,喜爱在麦子中做窝、下蛋,孵化,我们称这种小鸟叫黄呜。兔子一开始总是藏身在未收割的麦田里,当麦子即将收割完,兔子无藏身之处。人们发现野兔,呐喊着,追赶着,野兔在收过麦子的麦茬地里亡命奔跑。遍地是人,实在是无处可逃,最终兔子往往慌不择路,撞入人的怀中。
    麦子运到大场上,小伙子解开绑车绳索,掀下麦子,中老年人立即解捆,将麦子平铺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大场上曝晒。烈日曝晒两个时辰,听到麦桔和麦穗发出叭叭的爆裂声,人们便牵上牛,拉着石磙,开始打场。打场,是绕着大场,在麦子上反复转圈碾压,这是古老的脱粒方法。为了适应转圈打场的需要,石磙直径通常是一头大,一头小,每一劳动工具的制作,都是劳动实践的成果,充分体现了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实践出真知,这永远是真理。
    打场看起来最轻松悠闲,无非是牵着牛在麦场上转圈,其实不然,牵着牛,在烈日下行走在烫人的松松的麦秸上,一圈、一圈,不仅需要很好的体力、耐力,还要经得起烈日的曝晒。我曾觉得牵着牛绳打场挺好玩、挺悠闲,结果打了不到半天,膀子被晒出水泡,腿腚疙瘩也跑下来了。
    打完一遍,翻抖麦草,再打,直至麦粒与麦秸杆全部脱离,打场的任务才算完成。接着是用力细心翻抖麦草,将麦草堆垛,聚拢麦粒,开始扬场。
    扬场需要丰富的经验。一个扬场的好把式,能根据风向、风力的大小,准确把握麦子抛出的方向及高度,即使在无风时,也能甩出一完美的抛物线,把实粒、瘪子、糠皮分离出来。
    麦粒分离后,开始晒场,晒场相对于麦收中的其它农活,是比较轻松的,晒半个时辰,翻一遍,轮流到树荫下休息,拉拉家常。只需要留一、两人在场边转转,驱赶想来偷吃粮食的鸡、鸭或麻雀。这种活一般由年纪大的来干。
    大场上最惊心动魄的莫过于抢场。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刚刚烈日当空,场上晒着麦子,突然乌云密布,风雨欲来。这时田野、村庄到处人声鼎沸:抢场啦!抢场啊!人们呼喊着,奔跑着,奔向麦场,连所手拄拐杖的老人和穿着开裆裤的孩子们也从家里拿着簸箕、箩筐、盆子等工具上场抢粮,老少齐上阵,村庄无闲人。车推,筐抬,盆端,笆斗扛,人们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下雨前把粮食收进仓库。每当粮食进仓,望着外面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庄稼人感到无比欣慰。有时暴雨来得急,来不及进仓,人们不顾雨淋,将麦子堆成堆,用塑料布覆盖。人们焦急的等待着雨停,以便将麦子运到队房里晾起来,防止麦粒发芽或霉变,否则就交不了公粮,也吃不到好粮。
    农闲时,大场边堆着草垛,大场中间空荡荡的,大场成了孩子们打梭、滚铁环、掼纸片、跳皮筋的游戏场所。
    夏日的夜晚,大场是我们的避暑胜地。家里没有蚊帐,也没有电风扇,更不用说空调了。人们晚饭后,头顶着小席子,拿上芭蕉扇,来到大场上纳凉,席子铺在平整的场上,躺在星光下,有微风吹拂,驱赶了白日的酷热,心里有了一份宁静,少了一份烦燥。如耐不住无风的燥热和蚊虫的叮咬,便会跳进水塘,消暑避蚊。
    大场不仅是粮食脱粒、晾晒的经济活动中心,也是农民的文化活动中心。公社放映队放电影、大队宣传队演出,都在大场竖银幕,搭戏台,次次样板戏,我们不图新鲜,只图有电影、有戏时的那份热闹。看电影、看戏不常有。常有的是夏日纳凉时听王二爷说书。到大场上纳凉,我们都是带上席子、蒲扇。王二爷带的是板凳和长烟袋。王二爷上过几天冬学,就是冬天农闲时读书识字班,虽上学时间不长,但王二爷天资聪颖,记忆力超好,口才过人,听过的大鼓书,看过的小戏,都能绘声绘色的讲述。我们席地而坐,王二爷坐在板凳上,讲到动情处,一抬手,一投足,有气势,大家也看得清。可见王二爷带凳子来讲故事是有讲究的。故事每至高潮部分,王二爷便慢悠悠的拿出长烟袋开始装烟丝,装好把烟袋端在手里,也不点火。这时总有心急的人划着火柴,给王二爷点上。王二爷知足的深吸一口,扫视一圈,又开讲。几十年过去了,王二爷已经作古,他说过的书,如今我也记不清书名,也记不清故事梗概了,依稀记得每有善良正直重义的人遇到危难之时,王二爷只要手指天空,大家便会异口同声的说:嗖、嗖,天空两道强光闪过,侠客从天而降,大吼一声:好大的胆子,看剑!刀光剑影,大战数十回合,侠客武艺高强,降服恶魔,好人得救。王二爷听了,便大笑起来:大家都知道了,不讲了,不讲了。
    实行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土地分到户,大场也分到每一户人家。大场变成了小场。这一重大改革,不禁让人感慨万端。老人说,一句随口而出的骂人话:改常了,如今真的就应验了。在农村,犯了错误,违反常规,人们便骂其“改常”,“常”与“场”谐音,大场改小场,真的“改场”了。土地还是那片土地,农民还是那群农民,联产承包的改变,改出了农业生产的积极性、主动性,改出了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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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4:35:14 | 显示全部楼层
父亲的小菜地
在钢筋混凝土堆建的建筑的缝隙,在城市绿化的编外之处,父亲以愚公移山(抑或是蚂蚁搬家)之精神,将一片瓦砾横陈杂草蓬生的荒原,变成一块瓜豆菜蔬繁茂的绿洲——小菜地。真乃令人刮目!

那年,我们村全部规划拆建,农田和村庄进入飞跃式跨越,乡村蜕变城市,农民演变市民。一些念旧的老农人,抛不开田耕情怀和土地情结,锐意垦荒种菜。父亲当是我们村第一拨垦荒者中的一员。

每想到父亲的小菜地,皆深感多多亏欠。在父亲开垦小菜地的初时,我们兄弟姐妹是坚决反对,并百般阻扰的,不是说父亲年纪大,就是说我们的生活水准高,垦荒种地不仅没这个必要,更给我们丢人现眼,甚至于不择手段,大言不惭地以断绝父子关系来苦苦相逼。然父亲完全不管不顾,坚持己见,他说:一个农人只有种地才能活出精神,活出情趣。事实证明,确如老父所言。

那会儿,父亲一面与我们作坚决的思想斗争,一面独自铆足劲垦荒。他早出晚归,一双大手,一把铁锹,清瓦砾,除杂草,移高堆,填洼坑,历经一个多月,终是整出一块方方正正的小菜地来。小菜地不足一亩,在距家三五里外的运河堤坡下,和父亲老农友们的菜地睦邻而居,恰到好处。

有了这块小菜地,父亲换了个人似的,再不像刚住进商品楼那样整天憋屈家中唉声叹气,没精打采了,就见他每日里出出进进皆是荣光焕发,笑意盈溢,张嘴闭口:小菜地什么什么的……每每归来,总不忘显耀他小菜地的土产——时令菜蔬。

面对这样一个老父亲和各样时令蔬菜,我们哪里还能有反对、拒绝,我们与时俱进似的,对小菜地逐渐默认,接受,支持,到今天已是十分喜爱融入,也时常伴随父亲出入小菜地,骄傲一农人,锄草间苗,浇水施肥……

父亲的小菜地确也不负功夫,在她生来的这三五个年头里,早已由生土变成熟泥,生机勃勃,四季披绿,鲜香养目。她在我们的生活中,似乎已具备了不凡价值和意义。

而今父亲不减当年,八十有余的年龄,六七十岁的面相,身强力壮步健,未曾有过任何的大疾小患,就连感冒头疼都懒得与他老人家打招呼。村人相见皆道:张老爹您老越活越年轻了。我们儿孙皆乐道:老太爷您啊就是我们的祝福!父亲却说:这啊,都是小菜地的功劳。是啊,农人出生的父亲,骨子里流动着农人秉性,刚直,朴实,勤劳,他不习惯坐享福禄,从来没有跨入公园广场等地散步消闲的习惯,但有行至小菜地耕耘犁田的坚持。每日不论阴晴,父亲必至小菜地,或锄草,或间苗,或浇水,或施肥,或犁田,或撒种,或采摘新鲜蔬菜,也或者什么都不做,干脆在田头地间走走看看,和老农友啦呱家常。父亲特享受这一切,也得益这一切。可以说,小菜地就是父亲的精神乐园,就是父亲轻身健体的运动大舞台。




我们也逐渐地亲善父亲的小菜地,把我们饿富余时间消闲在父亲的小菜地理。我们视父亲的小菜地如一个玩偶,一个开心农场。我们喜欢走进小菜地,甚至胜过了逛街上网。我们不是姐妹兄弟结伴陪同父亲去小菜地耕植采摘,就是携儿带孙一起奔赴小菜地一览田园风光。我们孩童一般在小菜地蹦蹦跳跳嬉闹取乐,我们也时常怂恿儿孙在老父亲的眼皮底下搞一些偷菜的小把戏,当然我们也借着小菜地和儿孙门一起品读“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谛。




父亲的小菜地也是我们亲情互动的大舞台。在纷繁复杂的农事操作过程中,我们竟抢重担,互尊互爱,互帮互助;在收获采摘之际,我们不忘把采摘来的新鲜生态菜蔬送与没有小菜地的亲友,甚至还不惜重金,快递到他乡,让作客他乡的游子也能随时品尝家乡美味,感受家乡亲友的牵念和关爱。

小菜地还是一些游客的观光带。常有游人停车驻足,一边赏光,一边赞美:世外桃源,生态农场……咔嚓咔嚓,摄影留照。




最近,听说小菜地那片儿将要被某项目开发,父亲和他的老农友们的笑容似乎少了一些,可嘴上还说:随他吧,种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虽是笑颜欢语,但听来总有几多无奈,几多不舍,几多心痛。



我多么希望这样的小菜地能够长久存在。我认为这样的小菜地,是城市建设大潮中的新生儿,是一代农人对土地热爱之情寄托所在。她们恬淡,清新,安静在城市建筑的缝隙间,胜于一些用来改良生态环境的绿植哦。再说,我们的城市天大地大,何以介乎这些边边角角?



我,祝福这样的小菜地!祝福如父亲一样的老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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