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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hui2019

生命的意义——作者:蒋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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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4:37:55 | 显示全部楼层
煤  油  灯




        提起煤油灯这个话题,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是否会感到非常亲切?“点灯不用油、耕地不用牛”,是农民多少代人的梦想。
        70年代中期,我在农村的时候,耕地可以说是半自动化了,条件好一些的生产队都会买台手扶拖拉机,耕地、打场、运大粪用处实在是太大了,但点灯不用油的问题,在那个时候还没有解决。多数人家晚上照明仍然用的是“煤油灯”,顾名思义就是利用煤油燃烧发光来照亮的灯具。
        农户人家娶妻嫁女一定要有两盏煤油灯作为陪嫁,那才显得风光,一般多为玻璃制品,底座呈圆形,颇象今天有的花瓶底座,上面是一个盛煤油的鼓肚子玻璃容器,外加一个玻璃灯罩就更亮堂了,一到晚上,煤油灯如同农户人家的眼睛。
        每当夜幕降临,庄户人家就会陆陆续续地点起煤油灯,闪烁的灯光,星星点点散落在村子里的角角落落,似夏夜里飞舞的萤火虫,绘就了一幅幅美丽农村夜景。
        我们插队时候,知青办公室给我们每个队里配备了一盏,没多久,被碰坏了,请高老爹给我们做了一个简易的灯,就是用墨水瓶装上煤油,在一块瓶口大小的圆铁皮上钻一个小眼儿,小眼儿里插一个薄铁皮卷成的细铁筒儿,搓几股棉线,从铁筒儿里穿过,上面只留出一小截儿灯芯,往墨水瓶里一戳,一盏煤油灯就大功告成了。
        但这种煤油灯的火苗只有黄豆般大小,因为没有玻璃罩子,也不够显亮,只有一些朦胧的光,有时我们穷的连煤油也买不起,就向拖拉机手要点柴油点灯,那亮度就更差了,不亮也罢,还冒出一股股黑色的烟,呛人眼睛,第二天吐出的痰都是黑色的,擤出的鼻涕也是黑色的,灯芯结碳很厉害,一晚上就要剪一次,特别浪费灯芯。
       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每天在睡觉之前,将煤油灯放在床头,借着那微弱的灯光,躺在床上看会闲书,记得有一次,我借了人家一本《上海的早晨》作者叫周立波,因为人家催着还,我就连夜看了起来,其间添了两次油。 结果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煤油灯把我的一撮头发也哧溜了,当感到头部热的发烫时已经为时晚矣,万幸的是没有酿成火灾,否则现在到哪里还能找得到我呢?恐是早就化做云烟一缕,飘荡无存了。
        如豆大小、桔红色的灯光 曾经是颤抖在我青春年华里的一颗希望,时至今日,还常常闪烁在我的梦中 摇晃在我的泪眼迷离的蹉跎岁月里,煤油灯的故事,我们下一代的孩子,可能还不认识煤油灯为何物,但对于我来说,仿佛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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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4:47:43 | 显示全部楼层
购粮本
上世纪的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初,凡是城里人,家家户户都有一本,必须持有的证件。它同户口本一样,不仅决定着,能否在城里安家落户,而且关系到百姓,日常生活的必需,它就是购粮本。如果说那年那月的大米白面,曾经滋养了我们强壮的身体,那购粮本也从那时起,就像存封的往事,住进了我们的记忆。
     最早的购粮本,全称为“粮油供应证”。其大小,跟现如今的大屏幕手机差不多。是由两张硬纸板,夹着十多张扉页组成。首页,通常是老清江(市)的粮食部门,盖有的鲜红大印。次页,是通过户口本的信息,所核定的家庭住址,和吃商品粮人口的姓名。而在姓名之后,则是每个人计划粮的演变和增减。     只记得,那时的计划口粮是定量,并通过每月粮票的发放,而落实到千家万户。在通常情况下,粮(油)票的发放,是每月一次,在辖区居委会,指定的地点进行。每当领完粮票,发票的人,总会在购粮本的扉页上,盖上某月粮油已发的印章。在当年印象中,上小学的口粮定量,为每月二十七斤;进入中学就涨到了三十二斤;而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又荣升到了三十五斤。至于食用油的计划,不分男女老幼,每人每月一斤。这虽是那个时代,曾经有过的待遇,和曾经走过的经历,但在计划经济的年代,它确是国家给咱普通百姓,所提供生活的基本保障,以及维护社会的基本稳定。
     可以说,那时候的购粮本,是每家每户的“粮库”。只不过,因贮存的粮食有限,不少人家是进库不足,入不敷出。只记得,上中学那会儿,那三十二斤的口粮,根本不够长身体的我,和哥弟们放开肚皮,一饱口福。于是,当年那当家,并掌管着“粮库”的外祖父,是精打细算,精心安排。除了省下自己的一半口粮外,是想方设法,让我们吃饱、吃好。所以瓜(南瓜)菜代;萝(胡萝卜)卜替;稀(饭)代干(饭),成了那个年代的不二选择。
     记得一年,粮店曾供应过山芋干。是凭购粮本,用一斤粮票就可兑买三斤。外祖父是日夜排队,终于以一当三,将三十斤山芋干,背回到家中。从此,这山芋干煮饭,山芋干熬粥,成了一日三餐。起初,这山芋干饭粥,其甜滋滋,实在在的味道,还真不错。可吃不住外祖父的一如既往,一往情深。就在我们兄弟三,提出“抗议”之时,外祖父是想方设法,独辟蹊径。将山芋干拿到机面店,碾成面粉后,以一比三的比例,同白面一起,经过发酵,做成了黑乎乎的杂色馒头。结果,外祖父的山芋面馒头,还真得到了全家的认可,并在左邻右舍,得到了广泛的传播。那上门取经的亲朋好友,竟然络绎不绝。
    说起购粮本的作用,在当年不可小觑。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其内涵和外延,也在不断的扩大。记得七十年代初,购粮本除了相貌的变化,套上了红底黄字的塑料封面,继续承担着,发放粮油票的专职之外,每到年底,这第二年诸如布票、肉票、豆腐票等,以及各种票证的发放,它也竟毫不客气的,揽到了自己的肩上。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一大张全年的计划供应卷,就像是整版的邮票。由于都是编上号的,所以那年那月,其副食品的供应,以及诸如烟酒茶糖等,都是撕票算数,凭号购买。
     记得有一年春节前,老家的表舅,来淮看望外祖父。表舅临走前,外祖父为表达心意,特地将购粮本,交到他的手中。让他购买春节期间,配置给每本购粮本,计划供应的 “大前门”(烟)。没曾想,表舅竟没打招呼,就悄悄的将购粮本中,那糖和酒的春节计划,也一并购买后,装入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之中。那一年的春节,我家在爆竹声中,总感觉比较寒酸和憋屈。因为一个没有甜味和酒香的春节,让一家老小的年味,大打了折扣。所以从那时起,老家的表舅,最终成了我家,最不受欢迎的人。
     当时光走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春风的吹拂,和农村土地的承包,农业生产,可谓年年丰收。而这粮食的来源,也是越来越富足。于是,购粮本的作用,在市场经济大潮的推动下,只见日夜萎缩,直到最后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现如今,我们已经充分享受到改革开放,所带来的实惠和红利。用粮票,已经成为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购粮本,也可作为历史的遗物,永远收藏到我们的古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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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4:50:39 | 显示全部楼层
母亲的汤圆

       进了腊月、过了送灶,家家户户就开始进入过年的模式,除尘、贴对联,年货大采购,备好走亲访友的礼品,其中最重要的年货,糯米是少不了的,因为汤圆象征着团圆,没有吃汤圆的年就不叫个年,那年月汤圆面好像就没有现成的,需要到机房去加工成糯米粉,父母这时就会把各项过年要准备的事情,分配给我们这些孩子去完成。
   童年时期的春节,我经历了多次从糯米到汤圆制作的全过程,母亲做汤圆是她最拿手的事情,先是将糯米用温热的水浸泡半天,沥干水分让米粒儿酥透,放在竹编的匾子里,稍微晾晒一下,就由我分装在两个小桶里,挑到城南射击场旁边的机米房去加工,(现今的供电局对面)年关将近,加工米粉的人很多,队伍蜿蜒至马路上,排队到半夜也是常有的事情,机器的轰鸣声、与排队人们的交谈声、孩子嬉笑打闹吵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机面的工人戴着口罩、帽子,只露出两个眼睛,眉毛眼睫毛都成白眉大侠了。
   因为加工好的米粉还带着水分,必须放在匾子里晾晒,老人说不晾晒就捂洛,检验方法是用手抓起面来捏看是否成团,如此珍贵的食物怎忍心糟蹋浪费,于是乎,各家门口都放着各式各样的容器,上面放着一双筷子,不时有老人、家庭主妇用筷子划拉着那雪白的汤圆面,成了过年的一道特殊风景。
   大年初一,除了饺子就是汤圆,年三十晚上无论多晚,母亲都会精心包好全家人初一要吃的饺子和汤圆,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这可是平时都吃不着的美食,包汤圆和面也是有讲究的,一定不能放多水,要少少的,慢慢加水,还要用滚烫的水才行,因为面会越揉越糯,水加多了成不了团,最后要求“三光”,即盆光、手光、面光,那就算合格了,至今我仍沿用了母亲的方法做汤圆,并在这个基础上加以改良,用新鲜的生猪油、自己炒的黑芝麻加上桂花和糖,做成一个个小球球,放冰箱里,啥时要吃汤圆,就和面包上一些,包汤圆的技术,或许就是得了母亲的真传。
   母亲用自己手工做的芝麻馅伴上红糖,(那时白糖为稀罕物),因为父亲患有糖尿病,就给他包了特殊的荠菜和肉的咸味汤圆,为了区别于我们吃的甜汤圆,她会将其包的比乒乓球还大,有时还会在汤圆里包上一个硬币,看谁吃到了,一年都会有好运相伴,大家都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幸运的人,所以,我们都小心翼翼的吃着软而糯绵汤圆,谁吃到了硬币,便是一阵雀跃欢呼。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人民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我吃过超市里的速冻汤圆、南瓜馅、蛋黄馅、鲜肉馅等各种好吃的汤圆,花式品种应有尽有,但那些汤圆,再也是吃不出童年母亲做的汤圆的那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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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5:36:37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姐当年破四旧
锦炎,是我们四姐兄中唯一的女性。因为在家中排行老大,所有都称她为大姐。

        大姐,可是地地道道的老三届。上个世纪的一九六六年,如不是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恐怕早就顺其自然参加高考,接着就是怀抱理想,进入大学的校园。

    可当年的文化.大革命,还是跟咱们这代人,开了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玩笑。说的是,那个年代的小年轻,也不知怎的,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本该是坐在课堂上接受教育,汲取知识的芳华小青年,转瞬之间,均放下书包,投入到了大革命的洪流之中。

        只记得一九六六年的八月,是“破四旧”成了那场大革命的第一波洪流。而所谓的“破四旧”,根据当年的解释:就是基于思想意识形态,进行政治上、文化上的破旧立新。而最简单的理解,就是对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以及一系列物化形态的破坏行动,而这场来势凶猛的行动,在当年就称之为革命。一时间,原本还是高中生的大姐,以及像她一样,乃至全国应届的初高中生,转眼之间,都成了膀戴(红卫兵)红袖章,腰扎武装带,肩挎黄书包的革命小将了。而最早采取的所谓革命行动,就是“破四旧”。须臾之间,只见那城市农村,大街小巷,学校工厂,邻里家中,凡是能跟所谓封资修有牵连,跟反坏右挂上号的,都在坚决打倒和彻底清除之列。

        至于咱大姐“破四旧”的革命行动,除了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之外,就是回到家中,拿寻找出的四旧开刀了。说起当年,咱家的当家人是外祖父。外祖父姓苏,名筱波,是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初,为帮衬父母,照顾我们姐兄四人,特地从老家南通海安来淮。由于打算在淮常驻,所以他也从老家的旧居,搬来了家具被褥,锅碗瓢盆的全部家当。而在这全部的家当中,那些所谓“封资修”的东西,自然统统都在大姐选择的破坏和清除之列。

       说起大姐要破的四旧,首推的是旧书。因解放前,外祖父曾在海安县城,做过私塾先生。当年为辅导我们哥俩学习(哥初中我小学),来淮时特地从老家,专门捎上了一大箱的古书,啥四书五经,诗经离骚,唐诗宋词,百家姓,弟子规,山海经,尤其是那些线装版本,发了黄的书页,更是应有尽有。面对这些所谓封建糟粕的书籍,大姐是革命意志坚决,全然不顾外祖父的协商请求,从中劝阻,就想紧跟形势不掉队,付之一炬而后快。

       “娃儿,这书让我来销毁处理行吗?”外祖父面对大姐的革命行动,一味协商有点低三下四。只见他心有不甘,恋恋不舍的将一本本,一页页保藏完好的旧书、古书,都瞬间撕成了碎片。就在要撕一本线装版《西游记》时,竟突然跟大姐协商道:“这书能否给我留下,它可是毛主席曾经高度赞扬过的书啊!”“是吗?”就在大姐表示怀疑时,外祖父当即背诵起毛主席的《七律。和郭沫若同志》。当背道:“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哀。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时,终于得到了大姐的认可。结果,除了《西游记》之外,还有《三国》、《水浒》等书,在破四旧的革命行动中幸免于难。不过,外祖父那本最喜欢的《红楼梦》,由于是才子佳人的代表,终未逃脱被销毁的厄运。

       外祖父为何要亲自撕书,其中的苦衷和心思不言而喻。因外祖父是当家人,是过日子的,书撕了还可以将废物,留着引火烧炉所用。不过,在毁书的过程中,最最高兴的莫过于大哥了。他在帮着撕书的同时,竟将一把经常用于我们,不好好读书而处罚的戒尺,也撅成了两节。并且得意的对我说:“小弟,我们要感谢大姐,今后再也不会被打手心了。”面对大哥的幸灾乐祸,我确不屑一顾:“外祖父每次处罚的可都是你,我可从来没被打过手心。”

       销毁了旧书,接下来破四旧的对象,就轮到家中的瓷器了。只记得当年,外祖父曾从老家,带来不少吃饭的锅碗瓢盆。其中有一对古董,叫茶食罐,是每年春节期间,才会装满各种点心的瓷罐。那对比头盔还大一点的瓷罐,外形精致,瓷画漂亮。其别致的罐盖,镶嵌着一道道金边;那洁白的罐身,烧印出的梁山伯祝英台,董永七仙女的精美图案,栩栩如生。可就是这对,据说是外祖父的祖父,留下的茶食罐古董,确在大姐革命的激情中,瞬间就化成了碎片。

       就在大姐一阵肆无忌惮的“狂轰滥炸”时,外祖父竟不管不顾的予以了阻拦:“他大小姐啊!你革命归革命。这家里吃饭的家伙,可不能乱砸啊!”最后在其拍着胸脯,一再的保证之下,大姐才停下她革命的脚步。有道是外祖父,想方设法将家中仅剩的,印有古代人物,以及仕女图案的所有杯盘碗羹,进行了有效的覆盖。至于如何覆盖?最终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买来了一桶油漆。还记得那年的家中,还有一口高不过一米,直径大约五十公分的绿色水缸。由于水缸缸体外有二龙戏珠的造型,所以也成了大姐破四旧的目标。可最终还是外祖父保护在先,用黄沙水泥抹在了缸体之上,才使这口祖传水缸幸免于难。

       当然,在那破四旧的时光,没有幸免于难的家什,更多的是留在了我童年的记忆之中。如外祖父放在橱柜上的古玩;挂在墙上字画;夏季消暑的折扇;收在箱底的玉器等。印象最深的,是外祖母辞世前,留给外祖父,那世间少见的三寸金莲。只见两双金黄,粉红色的小脚鞋,虽只有十公分大小,但那细腻精致的绣工,以及绣着那鸳鸯喜鹊的图案,至今都让我记忆犹新。只可惜,那些有着时代印记的物件,在当年大姐不依不饶的革命中,终于成了文革的牺牲品,成了外祖父心中永远的痛。

        要说当年的文化.大革命,留给我们这帮四零,五零后一代的记忆,也太多太多。不过,在所有难忘的记忆中,就数破四旧最最贻笑,最最奇葩了。因为他破坏的不是东西,也不是物件;而是文化,是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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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6:02:16 | 显示全部楼层
停电的岁月。
凡是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走过来的人,也许不会忘记那年那月常常停电的日子。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晚间停电可说是家常便饭,而在儿时的记忆中,这停电也曾给我们带来过无尽的回想和难忘的乐趣。

    那年月的停电,通常有三种情况:一是家中的线路老化,出现的短路停电。二是一排平房中的谁家邻居,用电炉超负荷,造成整排平房的跳闸停电。每当发现这两种情况,我们一帮小屁孩,总会乐颠颠的满院子,寻找居民新村里的唯一电工——小王。

    提起小王,那本是大人们的称呼,三十多岁,瘦弱精干,为人谦和,虽然其同父母同辈,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但在孩子们的称呼中,则全都叫他小王。

    小王的服务态度没得说,不仅是随叫随到,而且是家属院内公认的周到。虽然我们与他之间隔着辈分,但总喜欢跟在其身后转悠,这倒不是想学他的手艺,而是从他为民服务的工作中,寻找到儿时的乐趣。

    每当他出工时,总有孩子们随着他走东家,串西家,帮他拿梯子,为他提(电)工包。而每每在查修电路的过程中,小伙伴们则少不了帮着他扶梯子,递工具,当下手等。就在这不知不觉的相处中,电工小王与我们这帮孩子,还真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倾诉不快的邻家小叔。

    “停电喽,停电喽!”每当听到这满院子的咋呼声,就知道这是大面积的停电,也是刚才提到停电中的第三种情况。而那年那月,像这样的停电,可说是三天两头。除了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之外,左邻右舍们,并没有感到不方便的地方,因为在那计划经济的年代,家家户户的家用电器;左邻右舍的用电设备,除了电灯之外,几乎为零。想起那没有家用电器,又是常常停电的年代,这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家家户户的小日子,仍然是红红火火,有滋有味。

    也许是人们习惯了停电的日子,这电筒、蜡烛、煤油灯等辅助的照明设备,是每家每户的必备。而在计划供应的年代,除了食用的米面油盐之外,每家每户还可凭户口簿买上煤油二两,那可是方便市民应付停电之用。我特喜欢点燃煤油灯后,从灯罩中飘出的缕缕青烟,因为那里有我儿时喜欢的味道。

    而每当外祖父让我拿上户口簿,到石码头街上的八店(杂货店)买煤油时,总会给我留下二分到一毛不等的零花钱。要知道,那可是一分钱能买两块小糖;一毛钱可称二两花生的年代。能有这样意外的收获,那是我最最幸福的日子,还真得感谢那经常停电的时光。

    回想着那大面积停电的夜晚,也是我们这帮小屁孩最最快乐的时光,而其中的捉迷藏,则是停电之时的最爱。只记得当年的中新村(家属院),共有二十多排平房,两百多户人家。那平房的家前屋后,有家种的菜地,有自建的窝棚,有堆叠的砖瓦,有搁置的竹木。而躲藏的小伙伴,在不大的家属院内,稍微用心,就会让捕捉的一方难以寻觅。记得一次停电后,一位叫建明的发小,在东躲西藏后,竟猫进了一排平房尽头的稻草堆中,害的寻觅的一方,找了一大晚上,也未捕捉到他的身影。就在我们一帮孩子回家睡觉之时,却被其母亲挨个上门叫醒。结果是挖地三尺,直到清晨天空大亮,才把呼呼大睡的建明,从稻草堆中拖了出来。

    无独有偶,一次停电后的捉迷藏,躲捉双方在发现后的追逐中,竟忘乎所以,踩踏了一位邻居家的小菜地。不仅辣椒茄子遭到了不幸,那豆角丝瓜爬的架子,也被折腾的东倒西歪。结果,是这家邻居找上门来告状,让当家的外祖父在生气之余,对着我是一顿茅竹片“烧肉”(打屁股)。以上则是停电后捉迷藏的故事,还真让我终身难忘。

   “我们坐在高高的土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想当年,每当唱起这首耳熟能详的童年儿歌,我们这帮孩子总会在家属院内,汇聚在一个叫曹五的身旁,听他讲那神仙鬼怪的故事。曹五是一位邻家大哥,年长我们四五岁,虽是小学文化,确有着满腹的故事。尤其是每当停电之后的话说,这聊斋的情节,更是随嘴道来,什么吊死鬼的舌长三尺;小魔鬼的披头散发;大头鬼的青面獠牙;无头鬼的脚下生风,直听的发小们肌皮直竖,毛骨悚然。

    而每到故事结束时,总有那么几个发小惊悚害怕,不敢回家。只记得一次,一位叫季海的发小为壮胆,与我搭伴同行。而此时的我则用打开的手电筒,放在下颚,并翻着白眼,伸长舌头。就在我拽过季海一看究竟之时,只听他“妈呀”的一声惊叫,随之撒腿就跑。没曾想到,他吃不住如此考验,回到家后竟然连续发烧了三天三夜。

    现如今,这停电后的回想和乐趣,已经成为不可复制的记忆,而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总会时常想起那停电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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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6:18: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业余文人
    著名诗人、作家、评论家张修林在《谈文人》一文中对“文人”作如下定义:并非写文章的人都算文人。文人是指人文方面的、有着创造性的、富含思想的文章写作者。
    由此看来文人是有严格的定义,可见我们这些有职业,业余写些小品,闲来涂鸦的文人暂且称为业余文人吧!但并不影响我们以文人自居。
    早先没电脑,文人喜欢在方格稿纸上写文章,文人把自已的行当称为爬格子,一个''爬字''道出了文人的酸甜苦辣。
   这年头诱惑太多,有的文人耐不住清贫,挡不住诱惑,与方格字拜拜,投奔到孔方兄的方格子中去了,剩下的文人依然痴心不改,甘于寂寞,在白纸黑字的方阵中挣扎和拼杀。说如今什么行情都看涨,就是文人的稿费没涨,好在一般的文人于稿费不能够讨价还价,就象家有丑女,巴不得早点嫁出去,而从没指望对方的彩礼。
   文人有了一个好的题材,就象女人腹中有了胚胎,开始搅得文人坐不安,睡不眠,走路也想,吃饭也想,思路不通时,绞尽脑汁,抓耳挠腮,手指在头发里扯来扯去,直把头发搞成了烂鸡窝,文人之所以大都秃顶,很大程度上与这-动作有关。稿子寄出去以后,文人猴急似地天天翻报纸,就象勤恳的农人播种之后盼望出芽-样,运气好的话,也有稿子变铅字,文人自然+分兴奋,这过程就象女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现在生育搞计划了,绝大部分女人一辈子只生育一次,而文人一辈子不知要''生育''多少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个中滋味只有文人自己知道。
   文人对于关系学就象小学生面对大学课本一筹莫展,文人也想在浴室里给领导擦擦背,怎耐瘦弱之躯,体倦力乏,心有余而力不足,文人晚上也想陪领导打打牌,偶尔三缺一时凑个热闹,觉得浪费了时间特可惜,只有在台灯下与自己的影子在-起,文人的心里才踏实,因此世人愈说文人是书呆子。
   文人不大喜欢看电视,尤其讨厌那此情节冗长,哭哭啼啼的连续剧,文人知道这是自己的同类混饭吃的伎俩,但文人管不住自已的老婆孩子为电视上的人叹息流泪,文人看电视一般只看深度报道.新闻联播和足球赛,对于前者尚可理解,而弱不经风的文人喜欢后者让人匪夷所思。盖因自已文弱,文章之山压得喘不过气来,眼观足球场上强者云集,一泻千里,觉得特别畅快,抑郁之气得以挥发。
    可惜文人熬夜常有而稿费不常有,因为最终能成气候的文人毕竟很少很少,大部分文人得为衣食奔波,只是闲来偷偷做做业余文人,一辈子远离世俗,清清苦苦,过着淡泊宁静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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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6:23:04 | 显示全部楼层
凌晨捡矿泉水瓶的妇女
凌晨4:30,我睡醒了,想抽支烟,又怕影响熟睡中妻子,便独自一人悄悄溜到宾馆楼下的大堂,坐在靠近玻璃门的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欣赏玻璃门外的江南小镇的夜景。

    路灯下,一个推着小推车的妇女进入我的视线,她将车停在路牙边,提着一个大塑料袋走近路边的垃圾筒,伸头朝里张望,将垃圾筒内的矿泉水瓶一个一个捡拾起来,放进自己的塑料袋中。她只顾自己干活,全然不知道有人注意她,她捡完了路边垃圾筒内的矿泉水瓶,径直走到宾馆门前的小垃圾筐内,将客人丢弃的易拉罐、矿泉水瓶也一个不漏地捡进塑料袋内,抬头,见玻璃门内一张圆桌上有几个空的矿泉水瓶,望了望,想进来,却又怯怯地站着,迟疑几秒钟,终于回身走了。我见状,立即将桌上的矿泉水瓶悉数捡起来追到门外,送给那位妇女。妇女十分惊讶,连声说:“谢谢,谢谢!”,灯光下,那妇女皮肤黝黑,脸上满是疲惫,在我的目送下,推着推车,步履蹒跚消失在小镇夜色中。

    我不知道这个妇女姓甚名谁,哪里人,但从她的年龄、肤色、穿着,推测她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她也许子女上学需要钱,也许赡养老人需要钱,也许丈夫生病需要钱,也许只想改变一家人生活而辛苦劳作,无论何种情形,这样牺牲自己睡眠时间,在夜深人静时刻,在肮脏的垃圾筒边徘徊寻找,生活对她来说,是何等的艰辛。

   
突然就想起自己的母亲,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多,母亲为了改变一家人困窘的生活,也为了我们能读得起书,将来有个好的出息,每年冬季农闲季节,都要到离家几百里外的海边农场滩涂割蒿草,割好的蒿草打成捆,一捆一捆背到场部去卖,连续两个多月吃住在咸湿海边的窝棚里,风餐露宿,日晒雨淋,辛辛苦苦




来的钱,一个也舍不得用,整整齐齐用手帕包好,带回家补贴家用。


    在这样风景如画富庶的江南小城,在夜深人静的宾馆大堂门前,偶遇这位拣捡矿泉水瓶的妇女,想到自己母亲,心里总是戚戚然。在中国农村,有太多这样的农村妇女,她们生活在社会最低层,却并不自卑,也不抱怨生活,而是选择勇敢面对,她们坚强,勤劳,有韧性,不屈于命运的安排,努力通过自己的劳动,改变生活,她们身体力行,不但在物质上改变子女生活,也在精神上潜移默化影响子女,给子女人生树立了好的榜样。

    我由衷敬佩那些虽然生活艰辛,却不肯低头、不屈不挠,不卑不亢、不拣不挑,靠自己劳动改变生活的普通人。

   深深地向这位在凌晨拣矿泉水瓶的妇女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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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6:31:17 | 显示全部楼层
初读《红楼梦》
2014年,开年读完的第一本书就是《红楼梦》。

很多年来,包括我身边的同学朋友同事,很多人都读过四大名著中的另三本,唯独《红楼梦》读不下去。我第一次看到这书,还是上中学时,在父母单位的图书室里,只借了个上册,似懂非懂的读了前几回,就味同嚼蜡,扔一边去。直到一个月前,不但书没读过,连老版的电视剧《红楼梦》也没有看全过。

这些年,工作之余一直带着读书,却刻意的不去读《红楼梦》,因为书读到多处,越明白这本书实在是中国文学史上罕见的艺术瑰宝,如果不能以一个平和认真的心态去读,真正是糟蹋了这本巨作。这本书离奇的地方还在于,它有越读越奇的魔力,不同的经历、不同的年龄层次,甚至隔几年重读,都能读出不一样的观感来。所以到了去岁年末,我终于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和领悟力,可以踏踏实实地读一下全本的《红楼梦》了。

按一般的套路,无非大谈此书记述了宝玉、黛玉的爱情故事,甚至会强调“香艳”的描写。不过,细心读完全本,却发现远不是那么回事,这根本是本活的社会生活史,是一座文学迷宫,它的内容之丰富,所涵盖的范围之广,奥妙无穷,远不是几句话、几个论点可以描述。而且要真正读懂它,还得跟着研究者的脚步去探究字面背后的内涵。

在读《红楼梦》的同时,时间有限,只连带着穿插阅读两本书,一本是周汝昌《红楼小讲》,另一本是《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校本》。现在三本全部读完,有些体会觉得记下来比较好些,读一本喜欢的书,事后写一点观感,也是历来的习惯。

曹雪芹,本名霑,号雪芹。他一生的经历,虽没有足够详细的记录,但前人已经穷尽考据,大体的脉络可寻。曹家早年豪富,雍正年间被抄家,到作者死前,已经是“举家食粥酒常赊”。从他的朋友们保留下来的一些记录里,可以知其工诗、善画、好饮酒、谈锋甚键。他半生潦倒,却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自己的这本小说里,按后来发现的脂砚斋评语,称其“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可见付出心力之大。

现在我读的这本《红楼梦》,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版本,俞平伯校,启功注。全书一百二十回,我特别留心了一下,在书后所附的附录中,俞平伯写的是一个“《红楼梦》八十回校本序言”,就是说他只校了前八十回,对后四十回只字未提。这里就牵扯到这本书的版本问题,在《红楼小讲》中,周汝昌也只是肯定了曹雪芹前八十回的原作,对后四十回倒是提及,却是称为“狗尾续貂”。他也出过一个汇校本,也只保留了前八十回,对后续的那四十回不屑一顾。

《红楼梦》最早叫《石头记》,在曹雪芹在世的时候还不叫《红楼梦》,脂砚斋也说过其“旧作风月宝鉴”,可见在长达十年的创作过程中,名称不止一次有过变动。而且在早期的流传过程中,完全是以抄本的形式流传,洋洋数十万字,就是抄写也是一个大工程。而且作者写作的时间跨度之长,读者之急不可待,可能某些回目一成定本、全书尚不连贯时己经有亲友索去阅读。

直到曹雪芹死后快四十年,才出现了第一个真正的刻本,这就是程伟元、高鹗的一百二十回本。他们不太老实,只说后四十回是“多年辛苦搜访”的结果,连同前八十回凑成一个足本“以飨同好”。到后来脂砚斋评本的出现,人们才知道,原书其实曹雪芹没写完,他“书未成,泪尽而逝”。因此真正代表曹氏原作的,只有前八十回,所以现在严格的红学研究者,称曹氏原作为《石头记》,称程高本为《红楼梦》。周汝昌更是称续本为“伪续”。

如果曹雪芹能够完成这部巨作,会是多少回?从俞平伯到周汝昌,按曹氏原作推断,都说应该是一百零八回。因为这本书不是一部简单的文学作品,处处有玄机,字字有斟酌,他们几乎都同意第五十四回,明显是全书的分水岭,刘心武曾经写过一个《红楼梦》的续本,连同前八十回也是一百零八回,但反响平平。

我这样的普通读者,能一气读完一百二十回,第一反应当然是心满意足,但纵观全文,前八十回文思细密、笔走神龙,后四十回分明相对逊色。可是能够完成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这后四十回的续者也并不轻松。以前的版本里,称全书由曹雪芹和高鹗合著,但高鹗本人并没有无耻到大言承认,所以  现在普遍认为是由无名氏所续,高氏不过整理,交给书商程伟元印刷出版而已。前几天看新版电视剧《红楼梦》,在出的字幕里,原著的续者已经注明是“无名氏”而不是“高鹗”了。

程高本对《红楼梦》的普及和广为流传当然有极大的助力,但它也有个天大的问题,而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因为读者对印刷本的信赖,居然没有人注意到。直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旧的《石头记》甲戌抄本和庚辰本的出现,才让文化人惊讶的发现,不但后四十回做不得准,就是程高本的前八十回也有不少删改原作之处。

脂砚斋评本是个独特的事情,现在可以了解,脂砚斋与曹雪芹关系亲密,她的眉批夹评几乎与曹氏原作相始终,她完全清楚的了解作者的曲笔和意图,很多事情曹雪芹绕个弯、或伏笔,她总能一语中的的道出,因此脂评本《石头记》才是正本清源,才能体现曹雪芹原作的真正精神。这一切,在抄本中保留的,恰恰在程高本的印刷本中被删掉了,读者既然失掉了解迷的钥匙,那对程高本中前八十回背离作者原意的删改自然也就无从知晓。所以程高本招人恨,是因为他们“续”还只是“狗尾续貂”,“改”则是暴殄天物了,更如周汝昌所言,删改还有政治动机在里面,因原作有影射皇族事牵扯在内。

说了这么多,挺费力气了,不如简单一点儿。长期流传的《红楼梦》程高本也分“程甲本”和“程乙本”,区别只是第一版和第二版,程乙本是前者的修订本,但这个版本很不好,不管出于政治原因还是什么原因,为了全文通顺,居然削足适履,前八十回也拿来删改。而人民文学早年的旧版本《红楼梦》底本就是“程乙本”,是个坏本,现在的新版本《红楼梦》采用的是“庚辰本”为底本,这个版本来自早期的脂评本,全书八十回,它保留了有脂评的七十八回,是现在公认的最早最能体现曹氏原作意图的版本。要说这个版本,周老还有一点不满意,那就是,后四十回应该以“附录”形式存在,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读完,但它还是不配跟曹雪芹原本的《红楼梦》连成一体。我读的就是这个以庚辰本为底本的人民文学版《红楼梦》!

说《红楼梦》是文学殿堂里的一件瑰宝,还不准确——它本身就是一座殿堂。这样的奇书,我读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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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6:45:33 | 显示全部楼层
《   油   炸   知   了   猴 、  童   年   的   味   道  !   》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月亮也悄悄的爬上了树梢,它在看我干嘛。我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慢慢的、悄悄的、轻轻的走进小树林里。然后弯下腰,用手里的电筒,把小树林里的每一棵树的树干,地上的每一个小洞,都仔仔细细的照了一遍。
       这是初夏的傍晚,吃了晚饭。我到我们小学校的院墙后面小树林里,捉知了猴。捉它干嘛?哦,知了猴不是一个好东西。它在长大的十几年过程中,专门的吸食小树根中的营养,最后小树就会死掉了。可它在变成知了的时候,退下来的那一层壳子,却是一味中药。叫“禅退”、“禅衣”,它是治疗眼睛的良药。
        我要的可不是它退下来的衣服,而是整个的一个“知了猴”。而且,还要活的。经过我一个多小时的辛情劳动,我的布兜里就会有三、四十个张牙舞爪的、知了猴。拿回家后,把它放在盆子里,用清水和刷子把它洗干净了。在放一些盐和生姜、葱,腌制一、二个小时。
       然后,就把它放在有里这么一炸。哇,特别的香,特别的脆,非常的好吃;
       我们童年的时代,到处都是小树林。那时候的知了也特别的多。每到晚上,小树林里到处都是手电桶的光,在到处的照,捉知了猴的人可多了。
       唉,这种由大自然给我们带来的快乐,现在是越来越少了。现在每每的想起来,总感觉到是一种遗憾!我们的孩子的孩子,他们能够知道,“知了猴”是啥样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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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6:47:27 | 显示全部楼层
饥饿的滋味
一碗蛋炒饭,一个鸡蛋,葱油饼,花生米,腌黄瓜,辣椒酱,大蒜瓣,米汤,这应该是一顿丰富的早餐了,有营养,有胃口,现如今我们再也不会为肚子发愁了,只是愁身上的肥肉和血压,血脂,曾经饥饿的滋味已经成为了一段回忆,没事和孩子们聊起的时候,他们却是一脸的惊讶与疑惑,我知道我的忆苦思甜根本没有打动他们,不过让我欣慰的是他们可以脱口而出”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但愿他们是用心的!
        70年代是一个物质极其匮乏的时期,我的家境极其的贫穷,和很多农村孩子一样,看到别人家吃大米饭真的是口水直流,肉更是一种奢望,5毛钱一斤的肉一个月也吃不到两次,我们还得哀求卖肉的不要给瘦肉,就要肥膘,因为我们很缺油!那时还是大集体,没有分产到户,年终生产队是根据每户出工的情况来分粮食的,小时候我为了苦到工分,割过草喂牛,拾过粪,掰过玉米,拾过麦子,今天想来感慨万千,8090后的孩子打死也不会相信还有这样的事!但确实有过!
        我们兄妹三个,妹妹最小,给妹妹喂饭是一件抢手的好事,为此我们兄弟两个没少争执,那时候都是用搪瓷缸炖饭的,抓点米,放点水,然后放到锅膛里,就是现在农村还用的烧草的锅灶,趁着锅底柴火的余温,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喷香喷香的米粥就好了,揭开盖子,香气直逼味蕾,让人不停的咽吐沫,舀起一勺吹吹,然后放到嘴里嚼嚼,再吐出来喂给妹妹,我们也只是大一点的孩子,总之是要自己咽下一点的,现在想来简直不可思议,但在那个年代却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事!如今我们兄妹都已经结婚生子,苦日子都已经过去了,但念念不忘的米粥的香气依然萦绕鼻尖!
        农村人过年的时候一般都是要杀猪的,年底的时候请来杀猪匠,那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好多小孩子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大人按倒肥猪,杀猪的掏出尖刀用力从猪脖子捅进去,于是猪血便伴着猪的嚎叫流到早已放好的盆里,在盆里预先撒点盐,最后烧开水把猪血倒进去,烧开就成了猪血子,冷后用刀划成方块,和豆腐烧那可是一道美味的佳肴,那时猪是没有饲料喂的,就靠饭水,野菜,稻糠麸皮,所以味道非常的可口!肉质结实,很有嚼劲!
         为了除掉猪毛,主人家要烧一大锅的开水,杀猪匠先是用钢筋顺着猪皮通到猪的身体里,要通十几道,然后对着口子吹气,那绝对是要有力气的的人,于是猪就慢慢的鼓起来了,再把口子扎起来,浇上开水,用刨刀往下 挎毛就非常的容易,农村人过日子不容易,猪肉不是都留着吃的,要派给左邻右舍的,你3斤,他5斤,最后剩下来的也就是猪头,猪蹄,猪下水!奶奶负责烧锅,妈妈就把洗好的猪的肝肠肚肺放进锅里煮!煮好了我和弟弟一人一根猪肠子狼吞虎咽,奶奶是个极其慈祥的人,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只是一个劲的的嘱咐慢慢吃!一边是饥饿,一边是美味,在那个年代没有人可以抗拒这种诱惑!
          时代前进的脚步无法阻挡,从BB机到小米,从肯德基到支付宝,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翻天覆地,但我们不能忘记那段苦涩的记忆,只有懂得珍惜的人才会更懂得生活,懂得感恩,懂得善待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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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6:49:19 | 显示全部楼层
苏北人历史悠久的早点————烧饼夹油条
在寒风凛冽的早晨,顶着“呼啸——”的北风,踏着“嘎嘎——”作响的白雪,沿着冰雪覆盖的羊肠小路,匆匆的赶路上班的人们。心中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的去烧饼店,给自己又冷又饿的躯体加点料。
            我大步流星的赶到小店,匆忙的推开门上,那一块油迹斑斑挡风布帘,冲到暖融融的店里。“老板,来一块烧饼、二根油条、一碗豆浆。”“好来,马上就到。”老板爽快的应答着。
            (一)、稍许,老板娘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豆浆,一手端着热乎乎烧饼油条的盘子,来到我的面前放在桌子上。
        形式二:
            (二)、我匆匆的赶到小店,远远的望见小店的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伍。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心中有点儿焦急,但又无奈的站到队伍的后面;内心焦急的等待着前面的人一个一个的买着——哎,真好排到我了,烧饼却没了——“不急马上就好,几分钟——”老板一面匆匆的忙着,一面安慰着我;
       形式三:
            (三)、我匆匆的赶到,那个黑乎乎、油迹斑斑的小店门口。哎,正好没啥人。我从火红的炉子上,拿起一块烫手的烧饼。这块新鲜出炉的烧饼,拿在冻僵了的手上还有店儿烫。慢慢的打开“哇——”一股新鲜的葱油的香味扑鼻而来。走到炸油条的炉子前,用网篮里的筷子,夹上两根刚从沸腾的油锅里,捞出来的炸的香喷盆的、酥酥脆脆的油条,使劲的压在烧饼里、夹住。
            我看了一眼,那条黑乎乎、凉滋滋的长凳子,在从桌子上的那个纸桶上,撕下一块把长凳檫了擦,慢慢的坐下来。喝着我面前桌子上,老板娘刚从红红火火的炉子上、那一口烧的滚开的锅里,装出来的热气腾腾的豆浆。
            不出三分钟,我的肚子里,那一股由烧饼、油条和豆浆混合而成的热气。驱走了几分钟前还让我冻的“簌簌——”发抖的寒气。我的手也渐渐的恢复了原先那红润的颜色,并从掌心里微微的滋生出一缕缕的热汗来。
             在这个寒冷冬天的早晨,能吃到一块热气腾腾的烧饼夹油条、在和上一碗滚烫的豆浆、或者是辣汤、稀饭。这就是我们苏北人,多少年来正常的、平安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愿望。别人是吗?最起码我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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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19:50:23 | 显示全部楼层
俺庄的人

    俺晏湾庄很早以前就是远近闻名的富庄,可是俺庄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却是封闭的、保守的。就说吃大锅饭那时光吧,那时双灵公路还没通,也没有客车,连自行车都少有,人们出行,全靠两条腿。俺庄有一条南北通衢大道,每天各色人等,往来不绝。田间地头,社员们最喜欢的就是对路人评头论足。人家的头发梳得亮些,就说苍蝇拄拐棍也爬不上去;烫个头,有的说像瓦笆(笆斗),有的说像鸡窝;搽点胭脂,说抹得像庙门;涂点口红,说像吃了死孩子;裤子熨条缝,说可以刮胡萝卜了;穿双高跟鞋,说点豆子刨埯子省了镢头了……

    就是这样的人群,在改革开放以后,也跟上了时代的步伐。最先蠢蠢欲动的是几个不安分的年轻人。记得有一个叫小B的,个子不高,但很机灵,在生产队里就是个下油锅也要站高冈的人。这边政策刚有点松动,他就迫不及待地窜出去了。时间不长再回来,就穿得人模狗样了。靠什么挣的钱?乡亲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反正说好话的不多。俗语说,秦桧还有三个相好的,小B再出去,就有了跟班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地,他们的故事就传了出来

有一个人把捂住脸,不停地哼哼,不用说是牙疼。突然对面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问:“你牙疼?”“唔。”那人点了点头。“我是    xx医院的牙科医生,张开嘴我看看。”西装说。那人把嘴张开,西装看了看,说:“你这是虫牙,看,牙都咬烂了。我给你逮牙虫,逮了就好了。”“得多少钱?”那人问。“不贵,一毛钱一只。”西装回答。那人犹豫了一下,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命,可能是实在受不了了,就点点头,答应了。于是西装从包里掏出一个药瓶、一把镊子,说:“张开嘴!”那人遵命把嘴张开。西装用从药瓶里夹出一块药棉,说:“消消毒。”就用药棉在牙上擦了擦,说:“把手张开!”那人把手张开,西装便从那人嘴里一下一下地向外夹虫子。不大会儿,西装说:“没有了,数数吧。”一数,21只。“还疼吗?”西装问。“不大疼了。”那人说。“掏钱吧,零头不算,给两块吧。那人掏出一把零票,哆哆嗦嗦地数了两块,递给西装。西装接过来,往口袋里一裝,扬长而去。有人可能会问,哪来的牙虫?这不科学牙呀。当然不科学,病人嘴里本来没有牙虫,问题出在那药棉上。俺庄不是有芦苇吗,那药棉上的牙虫其实就是苇虱子。那捉完了牙怎么就不疼了?一是心理作用,二是西装的药瓶里有碾碎了的冬眠灵。那西装便是小B。两块钱搁今天,当然是微不足道了,可是却得用一百多个鸡蛋才能换来,那得攒多长时间啊!

    类似的骗术还有很多,有的我根本说不出口。俺庄人听了,无不嗤之以鼻。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越来越多的老实人意识到,窝在家里,靠每人亩把逐渐薄起来的土地,是无法发家致富的,于是纷纷南下北上,寻找赚钱的门路。在珠三角的电子厂里,长三角的袜厂、服装厂里,温州的鞋厂里,东北的蔬菜大棚里,新疆的棉田里……哪里没有俺庄人的身影?他们靠着勤劳的双手,每天十个小时以上的辛劳,燕子衔泥般一点点地积累着财富。终于,他们攒够了钱,于是,按照久已艳羡的老板的小洋楼的模子,建起了自己的小楼。这些楼房风格各异,千姿百态,争奇斗艳。有人说鼓浪屿是万国建筑博物馆,我觉得,俺庄不愧为中国建筑博物馆,我为此而骄傲。

    但是,大潮涌来,难免泥沙俱下,鱼龙混杂。原来为俺庄老少爷们所不齿的小B们,由于来钱快,又轻松,也逐渐有了市场。不过,后来的这些人可谓“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他们的本领却是又上了一层楼。有的光头一剃,袈裟一披,堂而皇之走街串巷,或化缘求赠,或卜宅择吉,常为愚昧人之堂上嘉宾。他们摇唇鼓舌,信口雌黄,酒足饭饱之后还能赢得丰厚的布施。有的更是长袍马褂,或布袍草屐,出入于星级饭店、高档会所,俨然姜子牙垂钓于磻溪,专等大鱼上钩。他们善于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瞅准目标后冷不防地抛出一句话,就如扔出吊钩,然后若无其事地享用自己不菲的消费。如果鱼儿不上钩,他可就亏大了。可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达官贵人,或富商巨贾,往往会被他们的话弄得心神不宁,六神无主,鲜有不上钩的。只要这人一回头,他就百分之百地成功了。他会凭生花之舌,忽悠得那人晕头转向,心服口服,不仅会心甘情愿地为他的高额消费埋单,还会为他随手掏出的、从义乌块把钱批来的物件付出几千甚至上万元的高价。这些人出去一趟,一般十到二十天,除去开销,总会有万而八千元的进账。所以这些人的小楼在俺庄也往往是鹤立鸡群。按理说,这样的不劳而获是应该收到唾弃的,,可是现实情况却恰恰相反。俺庄的小伙子虽然和往年一样不愁说媳妇,可是我听说女方在看门户的时候,好像特别关注男方家里有没有当和尚的。如果有,那是一说即成;如果没有,那就得考虑考虑。这真是应了那句“黑猫白猫”的名言了,我不知道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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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2 20: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选择一块适合自己的土壤
选择对于人生来说非常重要。尽管你已很努力,但选择如果不得当,也许你的事业将事半功倍,也许是前功尽弃。我想,大多数曾经历过的人应该有同感。
前些日子听过一个故事:我一个朋友的姐姐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曾经的她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可经过几年的打拼,她感觉自己依然在原地踏步,也许可以说是原地“打转"。
她百思不解,很是苦闷。她的人生的路,在她曾经的设计中,本不应该是这样。
她想到了一句老话:人挪活。
她是雄鹰,她不甘心就在家乡这片天空飞翔。她决定出去到更广阔的天空看一看,创一创。
家人和朋友说:安心点,少折腾。树挪死!离开家乡的泥土,谁都不能保证不撞南墙。
她笑着说:老树挪了也许会死,我是一棵幼苗。她置若罔闻家人和好友的劝说,毅然决然去了开放前沿的南方。
谁说:“树挪会死"?让这寓言见鬼去吧!今天的我不是比初来时无比荣光?
谁说:人挪活?说这话,也许你是一个哲人,但是你不一定亲尝过,这“活"是需要拼出多少坚强?
面对一个崭新的世界,一切从零开始。也可以说是从负数开始。因为一同下了那班火车的人,比她优秀的,文凭高的太多。
她只能用她那不服输的“野性"的嗅觉,搜寻着这座南方小城飘荡着诱人的可以创业的信息。
眼泪的流淌不会让人看到,是她的性格。
她不想让家人看见,因为创业而损坏了羽毛。
我曾猜测:也许她为了度曰,卖过茶叶蛋。为了果腹肯定泡过大碗面。
她听完只是笑笑说:哥,我们何必耿耿于怀,当初受过的苦难?
正是由于当初的觉悟,当初的离家。
她选择了一块不同于家乡的“土壤"。
她要的不仅仅是生存,不仅仅是吃饱穿暖。
她要的是个人能力之花,最大化的绽放!
她成功了!
她也经常回故乡。她更多的时候是回望,回望曾经冲破迷茫出来的闯荡,回望和赞美当初自己的倔强!
因为自信,微笑始终在她的嘴角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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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3 11:33:16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轶事
      
      我的爷爷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参加了共产党地方武装刘焕为的队伍。那时候,太爷爷太奶奶成天的提心吊胆,害怕爷爷出事。
        终于有一天噩耗传来,说爷爷被维持会逮到杀害了,要家里人拿钱去把尸首赎回来。
        当时太爷爷是做小本生意的,只能够维持家用。没办法,只好东拼西凑借了些洋钱想去把爷爷的尸首赎回来。谁知到了地方一看,并不是爷爷,而是同村的和爷爷同时参加革命的冯姓青年。
       后来听爷爷说,那天队伍的人因为天热,都到大河里洗澡了,安排冯姓青年战岗放哨。这个人眼神不大好,而他又自作聪明爬到大树上,以为站的高看的远。不成想,没发现敌人,反而被敌人远远地看见了,敌人悄悄地潜伏到树下,把他抓了个正着。
       幸亏当时,有个村民偷偷跑去给正在洗澡的队伍报了信。而他们只有七八个人,无法和敌人硬干,只好匆匆穿好衣服,迅速撤离了。这个冯姓青年后来被敌人杀害了,送信的人又送错了信,害得太爷爷,太奶奶虚惊一场。
        爷爷说年轻的时候也不懂,不知道共产党,国民党谁好谁坏。只是正好碰到刘焕为的地方武装到村里招人,也没多想就参加了他的队伍。幸亏当时跟对了人,要是参加了国民党的部队,哪还有今天这一大家人的幸福生活啊!
     是的,爷爷说的对啊!人的一生,站队很重要。如果站错了队,跟错了人,真的有可能是冰火两重天啊!
       解放后,爷爷从部队转业到劳改农场从事管教工作。五七年回家探亲,回来后在组织召开的会议上,因为说了一句实话,说老家有人饿死了。结果因为这句话,挨了批斗被打成了右派,遣返回原籍,一家子顿时陷入凄惨的境地。
     爷爷由于想不通,神经也错乱了,饿得扶着墙,连路都走不动。大叔下面的一个年幼的小叔叔,由于太饿偷吃了地里的庄稼,被大队干部抓住了。结果一顿拳脚,再加上孩子本来就饿的皮包骨头了,哪经得起这顿拳脚啊!当时就不行了,那个年代,那样的家庭,再悲惨也不会有人同情你的。
        文革后期,爷爷从战友那得知右派可以平反了,从生产队会计那借了几元钱,衣衫褴褛地找到了原单位。结果由于动乱,爷爷的档案找不到了。最后没办法,虽然给平反了,但是身份却由干部变成了工人。一家人也由农村回到了爷爷工作的农场。
         八一年,爷爷办理了离休手续,当时有朋友劝他留在农场安度晚年。爷爷说,这个地方留下了我太多的伤心回忆,我在外奔波一生,历经曲折,还是叶落归根吧!就这样,爷爷奶奶又回到了故乡那熟悉的村庄。
       回到故乡后,爷爷奶奶先是寄住在场屋里。当时老家还有一个太爷爷,是爷爷的四叔。七十多岁了,孤寡老人,无依无靠。得了肝炎病,奄奄一息。是爷爷用板车拉着太爷爷去医院看病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最终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后来,在爷爷的主持下,几家近房轮流赡养老人,老人家活到九十多岁,在爷爷家无疾而终,是爷爷给他送了终。当时爷爷也七十多岁了,有严重的肺气肿病,行动不便,是大叔用板车拉着爷爷给太爷爷送的终。村里的乡邻没有人不被爷爷的孝心所感动的,纷纷交口称赞。我敬爱的爷爷给我们这些后世子孙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爷爷回家后,在家前屋后载了许多树。到了夏天,人们都喜欢到爷爷家门口的树下打老赤牌。爷爷也喜欢和他们打牌,不过常常是来十场,输九场。爸劝他说,你年纪大了,脑子不行了,眼力也跟不上了,那些人年纪轻,很明显是合着伙来嬴你的,你就不要打了吧!爷爷不以为然地说,他们嬴不了我的钱,共产党给我这点钱,就是让我玩的,这边输了,那边又来了。爸想想也是,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天,只要他开心就好,也就不再问他了。
      爷爷兄弟姐妹五个,爷爷是老大,除了爷爷,下面的弟弟妹妹全都早早地去世了。只有爷爷既吃烟,又喝酒,最后活到了八十多岁,无疾而终。我觉得这与爷爷乐观豁达的生活态度,乐善好施的品格是分不开的。
         爷爷的一生,活的很精彩。故事多的可以写成一部长篇小说,就不一一表述了。每次回老家给爷爷烧纸,看到爷爷房前他亲手栽下的苍天大树,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他老人家在树下打牌的身影,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老人仙逝,孙儿悲伤。这就是我那平凡而又伟大的爷爷。           
        谨以此文纪念我那远在天国的爷爷,祝愿爷爷奶奶在天国永远幸福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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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3 11:41:01 | 显示全部楼层
信奉“棍棒出孝子”的娘
这里说的娘,是我母亲,灵璧俗称——俺娘。

       俺娘如果健在,2017年应该高寿83岁。可是,她却太早太早地走了。1981年12月1号娘走时,年仅47岁!是脑溢血突发,夺走了她的命!

       俺娘去世后,我的最大变化是:彻底不恨娘!并将全部的恨,转换成彻骨的忏悔!

       在这之前,我恨娘!

       因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娘对我们太凶、太狠!

       或许,未来的科学研究成果能解开这个谜团:冥冥中,也许娘预感自己寿命不长,在跟时间赛跑,强忍着泪水,以自己的言传身教,以近乎暴力的手段,来逼迫她的儿女们尽早独自料理自己,尽快长大成人,尽最大努力实现自强自立!

       俺娘对我们的管教手段很简单,情绪好点的时段,第一次犯错,嚼骂,翻白眼瞅。第二次犯错,开打。情绪不好的时候,则跳过嚼骂,直接开打!开打时,用巴掌极少,多数都是鞋底或捶衣棒头伺候,打过以后,有时还要罚我们跪搓板,有时还要罚我们饿饭!

       跪搓板时,上身必须跟大腿成一条直线,同时,与小腿成九十度直角!跪的时间,与犯错程度成正比。我印象最深刻的跪的时间最长的是一整天!一整天啊,不让吃不许喝,膝盖跟洗衣搓板牙子无缝对接!

       跪搓板,要是冬天还要略微好受一点,要摊夏天,膝盖疼痛难忍到达极限以后会连续麻木好长一段时间!

       相比之下,还是饿饭惩罚,最为残酷!有时一顿不给饭吃,有时连续两顿不给饭吃,最多时,连续三顿不许吃饭不许喝水!与此同时,绝对不准迟到不准缺课,必须如平常一样,按时上学,按要求完成作业。

       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什么娘下手这么狠呢?当时,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娘也有下手不狠的时候。

       记得有天深夜,我被恶梦惊醒!梦境中,有人正在用木匠锯子狠狠地锯着我的腿!剧烈疼痛至极,我猛地爬起身来!

       眼前的景象,令我终身难忘——

       俺娘正斜坐床沿,把我的两条腿平放在她的腿上,就着窗外的月光,用蘸着碘酒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涂抹着我肿胀的膝盖。一边这样做着,一边用袖口擦抹着眼角的泪!

       我对娘的做法没有一丝感动,相反,还很是反感!猛地一下,收回双腿,迅速藏进被窝,接着,拉过被子盖住头。

       娘,什么时候、以什么神态回她自己屋的,我不管,也不顾。

       那是1969年冬天的一个夜晚。那年,我14岁。

       那天晚黑,我借口到同学家借书看,冲出紧闭的家门。

       那时,文革中的复课闹革命刚刚开始,我正上初中一年级。说是复课闹革命,其实,既没复课,也没闹什么革命。仅仅是,灵璧县革命委员会奉上级指示,把1966、1967、1968这三届名义上的小学毕业生,集中起来管理罢了。被集中起来的所谓的初中生们,被混编成六个班,那时叫六个连队,由进驻灵璧中学的工人阶级宣传队领导着班主任,每天的课程表上,不是挖战壕、打扫厕所、放羊放猪,就是学习毛泽东选集、时政文章,学习擒敌拳等,绝对禁止开设语数外理化史地等课程。因为,肆虐神州大地的社会价值观是:越是文盲越光荣;知识越多越反动。因为,我们要时刻准备着,迎战美帝国主义者、苏联修正主义者、国民党反动派和国内反动势力等对我们的侵略、颠覆以及和平演变。

       不用回答老师课堂提问,不用完成家庭作业,不用担心老师家访以后挨揍。那时候,同学们活得,那叫一个恣!那叫一个爽!

       可是,我却不恣,我却不爽!

       俺娘有的是办法!学校不上文化课,俺娘就在我放学后或星期天,递给我一本《三国演义》或《水浒传》或《红楼梦》或《西游记》或《战争与和平》等竖排版的繁体字的应该按要求焚烧或上缴的封资修毒草书籍,找出折角的那一页,叫我坐在她对面的四条腿小板凳上,一字一句地大声念给她听。娘一边听着,一边要么纳着鞋底,要么缝补着早就破旧不堪的衣裳,要么,做着小麦面外皮的里面是白芋干面瓤子的饸饼子等。即使娘在做家务,我也不敢偷懒跳过几段或几行以求加快进度。因为,娘的耳朵很灵光,一旦发现前言不搭后语,顿时大喝一声,随即惩罚措施开始实施——从头念!就是说,从上回折角的地方开始,重新念!

       只是把那些文字念给娘听,还远远不够,还要听从娘的随机抽查,把先前念过的内容,用最少的言语归纳成章回大意、段落大意或中心思想,讲给娘听,由娘来判断我讲的是对是错还是不全面。

       看官别以为俺娘文化程度很高似的。其实不然。俺娘仅仅只是在解放前在灵璧县城老县政府西侧大年汪边上(其实应该叫当典汪的。这个地名的由来,是因为起初那个汪沿有个当铺,也叫当典铺。不知是谁念错了,后来以讹传讹,就被叫成了大年汪)美国人还是哪国人办的教会学校上了一年学。那个学校,第一年教认字,第二年教写字,第三年教写文章。俺娘仅仅上了第一年学,灵璧县城就被解放了。

       上了一年的学,就认得那么多字,就能捧着大部头书痴迷地看!这在今天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念书给娘听,仅限于白天,到了晚黑,因为穷,因为煤油票不够使,家里只能点一盏煤油灯(那时南关桥头外小甘庄如今的光明大街还没有通电)。煤油灯光线很微弱,娘怕我们瞅坏了眼,就叫我们在晚黑八点半以前把她安排给我们的作业做完,实在做不完的,天亮以后早点起床再接着做。

       南关桥头里面电线杆子上面的高音喇叭里只要响起《国际歌》的吹奏乐,就标志着灵璧县毛泽东思想宣传站(灵璧县广播站也即如今的灵璧人民广播电台)晚间播音结束,同时,也告诉广大听众,当时正值北京时间八点半。这个时间一到,娘的儿女们都必须合上书本,从老大到老小,依次洗脸洗脚上床睡觉。

       不知哪个时辰,我摸着了窍门:我只要说,去找同学借书看,不仅晚黑可以出门,还可以不做娘安排的家庭作业,甚至可以晚半个钟头到一个钟头到家睡觉!

       正处青春叛逆期的14岁的毛蛋孩子,一旦暂时脱离娘的严厉管教,获得了些许自由,就如同冲出牢笼的困兽一般心旷神怡,那种解脱感,直到现如今,想起来还异常兴奋!

       借书,仅仅是个由头。有时,真的是去借书,但多数时间,却是去打疯狗、去干讨债事!这个打疯狗的说法,兴许是灵璧县城及其周遭对小孩子放开手脚玩耍的说法。这个干讨债事,兴许也有这类意思,但又不全是。无从考证,不得而知。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我们那时在一起玩的,都是爱看书爱学习爱打架爱打抱不平爱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货色。这帮人,干起坏事来,也同样为人不齿!比如,往人家烟筒里塞砖头块子,看谁塞得多塞得效果好;比如,从南关桥头到北关桥头,或从东关桥头到西关桥头,隔三到五个电线杆子,用弹弓比赛看谁先打烂一个路灯泡子;比如,踩点多次,摸到规律以后,到灵璧中学东面老城墙东南拐子僻静处,深夜时,去吓唬苟合的野鸳鸯,要么用树枝子悄悄挑走他们心急火燎剥去的衣裳,要么五六个小毛蛋孩子高喊一二三,一齐打开手电筒,突然照射一对脱光腚的男女,欣赏着他们的一串狼狈,收获着出人洋相以后的快意,紧接着,鬼嚎拉叫地撒丫子撤离现场;比如,引诱勒死一条狗,然后剥皮大卸八块,搁事先找好的大铁锅里用劈柴使大劲烀,七八成熟以后,学着电影里东北抗日联军杨靖宇赵一曼的做派,大块咀嚼着,特别是牙咬着猛地一拽的豪爽,很是惬意,很是霸气冲天!如此这般,不一而足。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时,自我感觉自己这天或这几天都很乖,没想到,某天半夜三更时,熟睡着的我,被子被突然掀开,惊慌失措之时,俺娘的鞋底随之从天而降,也不管是头还是腚,劈头盖脸就是一阵乱打,打累以后,便开始审讯,无非是勒死了谁家的狗、羊、鸡鸭鹅等,无非是朝新婚夫妻的房间里乱打水枪等,无非是把谁家忘记收起的女裤头女汗衫等挂在了灵璧中学校长办公室门框上之类。看官叫你说,对这样屡教不改的狗不吃孩子,仅限于开讲那些干巴巴道理,可管斤(音)?叫你说,可该挨揍?叫你说,挨揍可屈?

       如此一来,膝盖跪肿,成了司空见惯,成了家常便饭。

       那夜,我带着浑身上下浓浓的狗肉腥味,用随身携带的自制匕首,拨开了院门门插、堂屋门门插,自我感觉悄无声息,摸黑上床,倒头就睡。谁知刚睡着没多会,一阵冷风刮来,兄弟四个合盖一床的破旧被子竟被猛然掀开!只见娘手拿鞋底,对着我就是一顿乱揍!揍累了以后,才回自己屋里去。而我则认为,反正你也出过气了,也就继续睡我的觉了。至于挨揍以后的疼痛感,迅速就被浓重的困意屏蔽了。

       回到自己屋的娘,压根就没有安心地睡成觉,而是心疼儿子头几天就跪肿的膝盖,等我重新睡着以后,用蘸了碘酒的药棉,一边吹气,一边涂抹,为我消毒解痛!

       事实多次证明,娘对我的痛打和审讯,很难达到从实招来的预期目的。当然,也有时被撑不住劲当了叛徒的同伙出卖,事后,痛打叛徒的义举非常接近曹操挥泪斩马谡。我们那时的偶像,就是革命书籍革命电影革命戏曲里的英雄,严守秘密,视死如归,绝不叛党!

       娘打我打累到精疲力尽时,看我仍然牙关紧咬,一字不说,只得一个劲长叹不已!绝望地喊叫着,天老爷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从盘古开天地到现如今,哪有学校不教数理化的呀!

        1970年,两年制的初中阶段宣告结束。凡是年满16岁及其以上的初中毕业生,三个面向:下放,进工厂,进生产建设兵团。凡是16岁以下的,进入高中阶段,为共产主义事业继续深造。

       进入高中阶段以后,学校真的开始教语数外等文化课了!用如饥似渴来形容那个时段的学生,大多是后来的影视剧里的胡编乱造。实际情况是,同学们依然玩心很重,对学习,心不在焉,多半是应付。但是,别人如此,俺可不敢怠慢!因为,俺娘管得更严!娘说,你是老大,学习成绩不好,对你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就会起到坏的榜样作用!再说,你高中毕业了,就凭你肚里那点墨水,能干好工作吗?

       唉!娘叹了口气,接着说,你也别再掖着藏着了,我早就发现你那个小本子了,记我什么时间打你的,用什么打你的,打了多少下,将来要准备怎么怎么报仇。这我都知道。跟你实话说吧,你娘我,不怕你报仇!

       尽管娘依然说着狠话,依然对我照打不误,但是次数,却明显减少了,下手的力度,也明显小了许多。其中的一个原因是,我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好,晚黑出门不仅次数少,回家的时间也提前许多,还有,衣裳口袋里已经没有了半生拉熟的猪狗牛羊鸡鸭鹅等尸体的腥臭味,头上脸上胳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也越来越少,找到家门口的街坊邻居,也基本绝迹。

        1972年冬天,即将高中毕业的我,随大溜当了兵。1975年夏天,在我刚满20岁不久,已经上山下乡两年多的同学来信说,原先在初中阶段跟我一块打疯狗干讨债事的那些狗不吃孩子,有的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判了死刑缓期二年执行,有的被判了无期徒刑,有的偷听敌台被判了20年徒刑,有的……

       而我,却在河南省伏牛山区解放军某部营区山坡上,时而看了又看那封报告铁杆好友境遇的灵璧来信,时而眺望远方山顶上那常年不化的积雪,开始反思开始忏悔我对娘的恨意,随后,烧毁了一直珍藏在枕头里的那本记录娘打我的变天账,眼神木木地看着那一小堆黑色的纸灰,被天地之间的山风,吹向不知名的山涧沟里。

        ……

       日月如梭。我今年已经63岁。

       回望已经走过的人生轨迹,如果非得要我说出今生今世最感恩的人是谁的话,我会不假思索说出,那个人,是俺娘!因为,没有她对“棍棒出孝子”古训的执着信奉,至少没有我身心的健康成长!

       回看已成过往烟云的昨夜星辰,如果非得要我说出今生今世最歉疚的那个人是谁的话,我会脱口而出,那个人,是俺娘!因为,她没享上儿女们的一点点福!哪怕是她在世时,我们能当面给她磕过一个响头谢恩!

       娘,您曾在生气时对我们说:你们都是来讨债的,我,是来还债的,还完债,我就走了。

       没想到,娘的气话,竟一语成箴。我们家的状况刚刚开始好转,娘,您就真的一狠心离开了我们!娘,难道命理中或冥冥中,真的存在这样必然的定数,真的存在如此必然的耦合吗?

       娘,我来生还给您当儿子!您来讨债,我来还债!好……吗?

       此时此刻,天地间,几缕秋风拂面而来,那是娘的手,紧攥着她爱穿的海昌蓝偏襟褂子的衣袖,在心疼而又温柔地擦拭着我的泪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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