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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hui2019

生命的意义——作者:蒋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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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0 20: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何谓艺术境界?我认为有两个标准。
       一是技术追求的极致。
       不是看你是否在玩国油版雕,不是看你是否在玩音乐舞蹈,更不是看你是否在玩诗歌散文。而是看你有没有把琐事做到极致的态度和能力。
       不用心写字作画写诗作曲,出来的只是垃圾,而把菜做到极致、把鞋擦到极致、把工作做到极致、把战争指挥到出神入化,则可称为一流的艺术!
       技进于精妙,即为艺术!
      
        二是情绪渲泄表达的极致。
      喝酒时一口吞五岳的豪情与作画时线条飞扬色彩激昂有何区别?工作与挑战中的忘我与投入与张旭兴来绝叫三两声,粉壁纵横千万字有何区别?吃虾时,眯着眼细品一口肉一杯酒,活在当下的快乐,何尝不是一门生活的艺术?
       情绪抒发的酣畅淋漓,暗合于美,即为艺术!

        道不远人,只要你足够用心,认真经营,于你,生活即是艺术。
       艺术并不在高深之处,只要你足够投入,艺术与艺术之美就不经意之间会嵌入你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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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0 20:12:1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一九七八

周水兵


人的一生,总会碰到几次机会,遇到几个贵人,加上自身的努力,让自己华丽转身,进入一片崭新的天地。一九七八年的高考,是改变我人生命运的一次机会,我的母亲和姐姐妹妹,还有生产队里那些淳朴善良的农民,是助我华丽转身,让我进入一片崭新天地的贵人。




一九七七年,国家出台新的政策,实行多年推荐上大学的制度结束,恢复高等学校通过文化考试招生的高考制度。我们这些曾经决心扎根农村一辈子、口朝黄土背朝天的回乡青年,心里激动万分,决心通过高考这个机会圆自己的大学梦,实现“吃商品粮”“穿皮鞋”的愿望。激动之余,心里也很彷徨,因为一九七四年高中毕业回乡后,我一直与生产队里的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睱接触书本,就连到大队当个民办教师都成为一种奢望;高中时学的那些知识要重新捡起来,还得花费很多时间复习;与我先后回乡的青年,有几位在大队当民办教师,他们参加高考比我有优势。当时的高考报名有两种选择,可报名考大学 ,也可报名考中专,权衡自身情况,我决定先报考中专,以后再找机会报考大学(参加工作后的一九八六年,我又考入湖北大学政治教育专业,获法学士学位)。

   

报名在即,我向队长请了假,怀揣着母亲给的伍角钱,与几个同伴到公社教育组报名。来到报名处,门口已挤满了人,有跟我一样身份的回乡青年,有下放在各大队的大城市的知识青年,也有回乡多年的三十多岁的老三届(66届、67届、68届)初、高中毕业生。排队的队列中有的赤着脚、裤管卷得老高,有的穿着沾满泥土的布鞋,在公社教育组门前等候报名,大家渴望通过这一难得的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我询问在场的同伴,原来我们大队十多个回乡青年报名都是中专。




高考报名后,工作人员通知我们,考试科目为语文、数学、物理、化学、政治。当时没有复习提纲,复习资料也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我的堂哥在沉湖造纸厂工作,我在他们准备打纸浆的废纸堆里找到一本中等专科学校的《代数》课本如获至宝,接着在家里将自己读初中、高中时存留的课本找出来,又找大队正在读高中的应届生借了一点残缺不全的资料。几科资料搜集“齐全”后,我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和复习计划:早晨出工前复习政治,中午收工后复习语文,下午收工后复习物理,晚上复习数学和化学;同时,我将每个学科的总体复习内容分解,按照“先紧后松”的原则分配到高考前的每一天,将前期的单位时间安排的复习内容多一些,后期的单位时间安排的复习内容少一些,这样安排,如果有新的复习信息和内容,我就有充余的时间接纳和消化。因经济困难,舍不得买正规的作业本,我到镇上文具店买来伍分钱一张的白纸裁成16开钉成作业本。为了让我集中精力复习,妈妈和妹妹将家里做饭、洗衣、喂猪、及自家菜地里耕、种、浇水、施肥等家务全部承担起来,出嫁了的三个姐姐及姐夫们也时常到家里帮忙做一些农活。妈妈和姐妹们的深情和希望,给了我极大的温暖和信心,也给我巨大的动力和压力。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考出去,不辜负妈妈和姐妹们的期望。




每天天不亮,我就拿着政治资料在房间走来走去、摇头晃脑地读背起来,晦涩难懂的政治术语、枯燥乏味的问题答案,绕得我头昏脑胀。口干舌躁了,就到水缸里舀一瓢水喝;肚子饿了,就将妈妈用陶瓷坛子为我准备的“鲜米粉子”舀一碗用开水调着吃。上工了,我拿着劳动工具跟在出工的人群中间,嘴里还背着资料上的内容。中午放工后,我匆忙吃一点饭后赶紧复习语文。晚上复习是我最惬意,也是复习效率最高的时间。寂静的夜晚,房间的小桌前,一盏暗淡的煤油灯(当时经常停电),伴随我在书海中如饥似渴地吸吮知识的甘泉,时而书声哗哗,时而笔端沙沙。堂屋里纺花车嗡嗡的纺花声,那是妈妈在夜纺伴读。天热难耐,我在身边准备一条毛巾擦汗,心中提醒自己,心静自然凉。蚊子叮咬,我就用一只木桶装满水,双脚泡在水桶里,腿上用摘棉花的棉布包袱盖上,蚊子就无法咬我了。夜深了,妈妈总会做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条或丝瓜面条给我吃并催促我早点休息。吃完面条后,我赶紧回房间复习,妈妈看我房间亮着灯,又继续纺花。常常是第二天天亮了,我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妈妈坐在纺花椅上睡着了,队长喊工了,我们匆匆洗把脸就出工。这样的作息时间和复习模式坚持不辍,雷打不动。农村经常停电,妈妈每个星期为我到镇上买一斤煤油,以保证我的复习不受停电的影响。




为了方便复习,提高复习效率,我将有些政治题目的答案、数学公式、物理上的定律、化学元素周期表、化学分子式、化合价等常用知识用白纸抄好贴在房间四周墙壁上,收工回家后,我就能随时阅读复习。同时,我还将复习内容写在小本本上和手上,出工时,一面干活,时不时地伸出手来看几眼,加深印象。田间小歇时,别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嬉戏打闹,缓解疲劳,我则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拿出小本本,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抓紧复习。我想,在我们准备参加高考的十几个同伴中,他们的家庭条件和复习环境都比我好,我唯有加倍努力才能赶上和超过他们。




农村的文娱生活少,公社放映队每月巡廻各村放一次电影,那是老百姓盼望已久、难得的文化生活啊。每次放映队来到我们大队或邻村放电影,妈妈总是说,出去看看电影吧,别太劳累,我都以种种理由推辞。有一次,公社放影队在离我家四十多米远的新修公路上(当时没通车)放电影,妈妈又催我去看,我硬是没去。我想,现在去看电影,今后就没有时间看电影,现在不看电影,是为了以后静静地坐在电影院里看更多的电影。电影开始了,轰隆的电影发电机声,悦耳的电影剧情说唱声,噪杂的人声,小贩的叫卖声,回响在寂静的夜空。我关上房门,耳朵里塞上棉球,专心致志地学习,电影什么时候散场,我居然一概不知。




复习中,有些遗忘了和不懂的知识,我记录下来,碰到放星期回家的应届高中生,我像小学生一样向他们请教,顺便咨询他们复习备考的方向和进度。有一次,我们大队五小队一王姓应届高中生告诉我,近期乾驿中学李书普老师有一场高考政治辅导讲座,听到这一信息,我兴奋不已。讲座那天上午,队长布置我的农活是棉田治虫,我向队长请假,希望能去听听讲座,队长很理解我,毫不犹豫地批准了。我高兴地向三公里以外的乾驿中学跑去。到了讲座现 场,宽敞的大礼堂坐满了听课的应届学生和各大队来的社会青年。我来不及擦一擦满头的汗水,找了个空地坐下,掏出用白纸订成的本子,一边听一边记。李老师的讲座内容有些是我复习过的,有的是我复习了还不理解的,也有一些新的内容,这次讲座为我解决了不少疑惑,也是我复习过程中唯一一次轻闲地听老师辅导,后来虽然也有其它学科的辅导讲座,由于农活较忙,我不好意思再请假而未能参加。




劳动之余的紧张复习,身体和心理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盼望高考快点到来,让我尽快缷下这份沉重的负担。




一九七八年七月二十九日至三十日,是决定我前途命运的关键日子,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七月二十九日早晨,妈妈早早起床了,我看见妈妈在堂屋的上位中间烧纸点香、拱手跪拜,嘴里念念有词,我知道,这是妈妈在为我祈福,妹妹也在厨房做早餐,看到这些,我的泪水刷刷地往下流。我在房间仔细地清理准考证、铅笔、三角板、圆规等考试用品,拿出第一天考试的复习资料,将钢笔袋子的墨水吸足。做完这些,妈妈和妹妹给我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条和四个煮熟的鸡蛋,妈妈一面将筷子递给我,一面嘱咐:“儿啊,吃完早餐后直接到学校,路上不要和别人说话(后来才知道怕说话招惹是非而影响考试);考试时心里不要慌;考试结束后直接回家。”我含泪低头吃着面条只是点头,说不出一句话。临出门时,妈妈将四个鸡蛋放在我的手里:“儿啊,留着中午吃,记着妈妈的话啊。”我擦干眼泪,将还带有妈妈余温的鸡蛋放进黄色帆布挎包,大步向考点走去。




来到考点,已是人头攒动,我拿出第一场考试的复习资料快速浏览。铃声响起,考生象潮水般涌向考场。我在乾驿中学最北面一栋平房西边第二间教室第一组第三排靠过道的座位坐下。第一场考试科目是数学,这场考试的监考教师是廖鹏根老师和一谢姓老师,分发试卷的时候,廖老师很和蔼地提示我们:“一年一次,机会难得,认真答题,不要慌张。”当时的考场,考生之间的座位没有间隔距离,我这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农村娃,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试卷快速答题,不敢有丝毫的斜视。由于复习充分,加上监考教师态度和蔼,不一会,试卷前面六十多分的试题很快做完。正当我继续往下答题的时候,谢老师站在我的旁边,盯着我的试卷不停地看,继而拿起我的准考证看。我想,我既没左顾右盼,更没抄袭夹带,谢老师为什么盯着我的试卷和准考证看呢?胆小的我,此时头脑一片空白,后面的题目一个也不会做了。考试结束后,我找到我的亲戚、时任乾驿中学校长龙诗训,要求他问明谢老师观看我试卷的原因。龙校长带我找到谢老师,谢老师说“我看这个考生前面的题目全部做对了,我看他叫什么名字。”听到此言,我疑惑的心情得到了安慰,但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转身跑到学校后院西边的树林里抱头静坐,直到下午考试铃声响起。下午考试科目是政治,由于复习还算扎实,考试没有悬念,轻松结束。第二天的考试科目是物理、化学(物理、化学两科合一张试卷)和语文。这一天的考试都很顺利。




经过两天紧张的考试,压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心情轻松不少,但等待高考分数的日子也难熬 。二十多天后,考试分数出炉,我们全公社初次录取三十多人,我的分数为225分(当年的录取分数线为200分),数学62分,我是我们大队十多个参考者中唯一一个被初次录取的考生。




接下来的程序是政审、体检、填报志愿和最后录取。大队干部、群众听说我被初录了都为我高兴。因为我们家境贫寒,勤劳善良,诚实做人,人缘很好。政审时,大队干部对我评价很高。写评语时,大队党支部委托大队会计赵桃仿和出纳吴善兵两位同志亲自执笔,写好评语后执意要给我看,让我觉得满意后才盖章,唯恐哪句话写得不当影响我的录取,大队党支部领导及两位会计出纳的真诚厚道,我一直铭记在心。体检时,我身体虽好,但人较瘦,以至于称体重时,我背着装有五斤重资料的书包,穿着一件雨衣站在地秤上也只有一百一拾伍斤。填报志愿时,因为我对教师这一职业情有独钟,所以,在三个志愿栏中全部填上了“湖北省沙洋师范学校”。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录取通知书。




可能是人们对我家境的同情,巴不得我快点被录取,也可能是怕我等得心焦而宽慰我,时常有人对我说:“你的通知来了。”待我认真询问时,人家又说“我们在逗你乐呢。”九月的一天,大队派我与公社农机站的两位司机到京山县的雁门口拖石灰回来修桥,从京山雁门口装满石灰返回天门县城时已是傍晚了,我们就在天门沿河旅社住下后准备第二天早晨回大队。我和司机商量去天门剧院看天门花鼓戏,刚走出旅社不远,我们大队四小队会计毛胜国来天门出差也到沿河旅社住宿,他见到我便高兴地说:“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我说:“你不要拿我开心了。”他说:“是真的。”我说:“那我录取通知书上写的是哪个学校?”他说:“沙洋师范学校。”听到这里,我兴奋得跳了起来。因为我填报的志愿别人是不知道的,他能说出我填报的志愿,说明我的录取通知书真的到了。我向两位司机说明情况,并给他们每人买了一包贰角玖分钱的长支东方牌香烟,退了房间连夜回大队。




拖拉机在崎岖不平的公路上前行,我的心也随着轰隆的马达声跳个不停。回到大队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我和司机将满载石灰的拖拉机停在大队小学操场后立即赶到大队会计家,人家已经睡觉了。我冒昧地叫醒会计,询问我的录取通知书是否到了,大队会计热情地告诉我,录取通知书在他的办公室,明天早晨给我。得到确切消息后,我连连致谢,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回到家里,我将这天大的喜讯告诉正在纺花的妈妈和纳鞋底的妹妹,妈妈放下手中的纺车和棉条,双手合掌,嘴角颤抖喃喃细语:“老天保佑,祖宗显灵,我儿有出息了。”妹妹站了起来,眼里噙着泪水激动地说:“哥哥为我们家争气了!”屋里溢满温馨和喜庆。洗完澡,我躺在床上,彻夜难眠,妈妈的艰辛和期盼,姐妹们的关心和付出,我人生道路上的跋涉与拼博,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一闪过,泪水顺着眼角哗哗地流下。




亲戚朋友们得知我考上了,纷纷前来祝贺。有的送礼金二元、三元,有的送来脸盆、忱巾、热水瓶,大队宣传队的同事们送来毛主席语录和笔记本,深情厚意令我感动。为了酬谢大家,也为了对我的高中表示庆贺。姐姐妹妹们亲自下厨准备了几桌酒席,妈妈忙前忙后招待客人,她老人家虽然腰背不怎么硬朗,却步履轻快,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报到须知上的入学报到时间是一九七八年十月十五日,妈妈和妹妹给我购置了全新的床上用品和生活必需品,二姐拿来了她出嫁时的红漆木箱,大姐和三姐给我买了一双时髦的皮鞋,这是我二十三年来第一次穿皮鞋,它预示着我实现了“吃商品粮”“穿皮鞋”的梦想。姐姐和妹妹们提议给我缝制一套新的外衣,我向妈妈提要求,能不能给我做一件卡布中山装和一条的确凉裤子?当时的的确凉是很时髦的布料,妈妈迟疑了一下说:“儿啊,做一件卡布中山装,不做的确凉裤子,用一条的确凉裤子的钱能做两条卡布裤子,这样可以替换着穿。”我马上答应了,因为这样划算。




入学前一天的晚上,平时“嗡嗡”的纺花车也停止了鸣叫,妈妈坐在纺花椅子上,把我叫到跟前,她说:“明天就要上学了,妈妈看到你有出息,这辈子没白活。你爸爸走得早,出门碰到熟人,不论老少,要主动打招呼,跟人家握手时要摘下墨镜和手套,免得别人说你没有教养。在学校要好好用功,注意身体,尊敬老师,团结同学……”妈妈不停地说着,好像要把她这大半辈子的苦水及对儿女的希望一股脑地倒出来,我静静地听着,不住地点头。此时,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妈妈的不易,真正地懂得了“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的含义。夜深了,妈妈把她早已帮我收拾好的行李又清理了一遍才催我休息。




一九七八年十月十五日清晨,我早早地起床,走出门外,阳光灿烂,微风轻拂,我的心情格外畅快。吃过早餐,我的姐姐和亲朋好友们都来为我送行。三姐将一头是红漆木箱,一头是被子和生活用品的担子挑在肩上走出大门,妹妹背着我的黄色帆布挎包跟在后面,大姐和二姐扶着妈妈站在大门口目送我,我跟在三姐和妹妹后边与乡邻们不停地打着招呼。当我再回头时,看见妈妈颤微微地站在原地,稀疏的白发在微风中摆动,泪眼婆娑却面带微笑向我挥手,我的眼睛湿润了。我知道,我是在妈妈和姐姐妹妹们的无私奉献中走出来的,我将在她们的殷殷期盼中走向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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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0 20:24: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生传奇 七千经籍


——陆羽《茶经》写作始末

陆羽出生于唐时复州竟陵,就是现在的湖北天门,可竟陵这个地方留给陆羽的只是难以言说的辛酸。你只要翻开陆羽写的自传——《陆文学自传》,就能迎面闻到这一浓郁的伤感气息。他写道:“(陆羽)字鸿渐,不知何许人,有仲宣、孟阳之貌陋;相如、子云之口吃。”虽然用语诙谐,但其实也属事出无奈。貌丑和结巴也就罢了,可“不知何许人也”一句,实在让人无限同情。
陆羽是一个弃婴,那是不争的事实。《唐国史补》、《新唐书》和《唐才子传》里,对此都毫不隐讳。公元733年深秋的一个清晨,竟陵龙盖寺的智积禅师路过西郊的一座小桥,忽闻桥下群雁哀鸣之声,走近一看,只见一群大雁正用翅膀护卫着一个男婴,男婴让严霜冻得瑟瑟发抖,智积禅师慈悲为怀,把他抱回寺中收养。这座石桥后来就被人们称为“古雁桥”,附近的街道称“雁叫衔”,遗迹至今犹在。
积公是唐朝著名高僧,而附近的寺西村里那时正卜居着一位饱学儒士李公。李公曾为幕府官史,动乱时弃职,在景色秀丽的龙盖山麓开馆教授村童,与积公是方外之交,感情深厚。积公就请李公夫妇哺育拾得的弃婴,当时,李氏夫妇的女儿李季兰刚满周岁,就依着季兰的名字取名季疵,视作亲生一般。季兰季疵同一张桌子吃饭,同一块草甸上玩耍,一晃长到七、八岁光景,李公夫妇年事渐高,思乡之情日笃,一家人千里迢迢返回了故乡湖州。
季疵就回到龙盖寺,在积公身边煮茶奉水。积公有意栽培他,煞费苦心地为他占卦取名,以《易》占得“渐”卦,卦辞上说:“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吉。”意思是鸿雁飞于天空,羽翼翩翩,雁阵齐整,四方皆为通途,是一个大大的吉兆。于是定姓为“陆”,取名“羽”字,以鸿渐为字。积公还煮得一手好茶,让陆羽自幼学得了艺茶之术。但陆羽却十分厌烦识字习经、晨钟暮鼓的释家生活,让积公懊恼不已,用扫寺院、掏厕所,甚至去野外放一百二十头牛来惩罚他,也丝毫不起作用。在十二岁那年,陆羽终于离开了龙盖寺。此后,陆羽在当地的戏班子里当过丑角演员,兼做编剧和作曲家;受谪守竟陵的名臣李齐物赏识,去火门山邹老夫子门下授业七年,直到十九岁那年才学成下山。
陆羽自 己也许并不能感觉到,至此为止,他已经埋下了今后漫漫人生旅途的三大生活基石:智积禅师的茶事、李氏家中的情事、火门山的诗文写作功夫。

陆羽生活的年代正是“安史之乱”前后,中国文化史上儒释道三家并行,南方则儒禅汇流,禅师们“以师礼接俗儒”,“以文章接才子,以禅理悦高人,风仪甚雅,谈吐多味”,一时成为流行风尚。文士名僧聚集于东南一带,形成了以风光秀丽的江南为中心的儒禅文化。
陆羽随关中难民南下,遍历长江中下游和淮河流域各地,考察搜集了大量第一手的茶叶产制资料,并积累了丰富的品泉鉴水的经验,撰下《水品》一篇,可惜今已失传。但同代文人张又新在《煎茶水记》里曾详细地开列出一张陆羽品评过的江河井泉及雪水等共二十品的水单。如庐山康王谷水帘水第一,无锡惠山寺石泉水第二,蕲州兰溪石下水第三。而把扬子江中心的南零水列为第七品。有意思的是张又新还记下了一个真实的故事:州刺史李季卿在扬子江畔,遇见了在此考察茶事的陆羽,便相邀同船而行。李季卿闻说附近扬子江中心的南零水煮茶极佳,即令士卒驾小舟前去汲水。不料士卒于半路上将一瓶水泼洒过半,偷偷舀了岸边的江水充兑。陆羽舀尝一口,立即指出“此为近岸江中之水,非南零水。”李季卿令士卒再去取水,陆羽品尝后,才微笑道:“此乃江中心南零水也。”取水的士卒不得不服,跪在陆羽面前,告诉了实情,陆羽品水的名气随后也就越发被传扬得神乎其神了。
陆羽初到江南,结识了时任无锡尉的皇甫冉,县尉的职务相当于现在的常务副县长,但那个时候是军政司集于一身,皇甫冉其实就是县里的第二把手,加上皇甫冉是状元出身,当世名士,说话非常管用,为陆羽的茶事活动提供了许多实质性的帮助。
但对陆羽茶事活动帮助最大而且情谊最深的还是诗僧皎然。皎然俗姓谢,是南朝谢灵运的十世孙,名门之后,又为一代大诗僧。皎陆相识之后,竟能结为忘年之交,结谊凡四十余年,直至相继去世,其情谊经《唐才子传》的铺排渲染,为后人所深深钦佩。皎然长年隐居湖州杼山妙喜寺,但“隐心不隐迹”,与当时的名僧高士、权贵显要有着广泛的联系,这自然拓展了陆羽的交友范围和视野思路。皎然还为陆羽提供了日常生活保障,陆羽在妙喜寺内居住多年,收集整理茶事资料,后又是在皎然的帮助下,“结庐苕溪之滨,闭门对书。”开始了《茶经》的写作。
公元780年,是唐朝中元年,在皎然的倾力资助下,陆羽呕心沥血三十载的三卷本七千余字的《茶经》终于正式付梓。

名士陈师道在《茶经序》里这样写道:“夫茶之著书,自羽始;其用于世,亦自羽始。羽诚有功于茶者也。上自宫省,下迨邑里,外及戎夷蛮狄,宾祀燕享,预陈于前。山泽以成市,商贾以起家,又有功于人者也。”也就是说,陆羽是天下第一个写茶书的人,对茶事人事功不可没。
因为有了一部《茶经》,陆羽从唐代本朝起,就开始被人尊称为 “茶圣”,这可是亘古未有的巨大荣誉。而陆羽为之付出的心血,哪怕是形而下的物质层面,还是形而上的精神层面,都是常人难以估量的。
从火门山上下来之后,年仅十九岁的少年陆羽便心无旁骛,立志于对茶事的研究考察工作。全唐诗里收录了他著名的《六羡歌》:“不羡黄金盏,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登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这在读书入仕为知识分子唯一出路的封建年代里,是多么难能可贵,又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安史之乱”后,陆羽一路考察茶事,辗转来到江南的湖州,当时年仅二十四岁,从此定居于此,以江南茶叶为考察研究基地,四出搜集茶事资料,起早贪黑,跋山涉水,以茶民为友,以茶叶为伴,用大量的实地考察资料充实《茶经》的写作。
因为考察茶事,往往连好友们也寻他不着,皎然为此还写过几首诗埋怨他“重茶轻友”,有一首诗这样写道:“叩门无犬吠,欲去问西家,报道山中去,归时每日斜”。状元皇甫冉的诗中则直写陆羽采茶行态,“采茶非采绿,远远上层崖”,“盈筐白日斜,时宿野人家”,“幽期山寺远,野饭石泉清”,字里行间可见陆羽考察茶事工作的严谨和艰辛。
但相比之下,这毕竟还是浅层面上的事情。有一个人、有一件事一直深深埋藏在他心灵深处,欲说还休,欲休不忍,这是最煎熬人的,而且几乎伴随他写作《茶经》的始终。我们不妨再次摘引几句他的《陆文学自传》:“……往往独行野中,诵佛经,吟古诗,杖击林木,手弄流水,夷犹徘徊,自曙达暮,号泣而归。”这难道仅仅用“采茶之艰辛”几个字所能涵盖的吗?
至此,史家笔下遮遮掩掩、若隐若现的一位女性渐渐浮出水面。李冶,字季兰,随同父母从竟陵寺西村回到故乡湖州后,以她的绝代美貌和罕有诗才吟唱往来于文人学士之间,父母相继亡故后,寄居当地有名的开元寺成了女道冠。陆羽24岁那年,辗转千里来到湖州,当年同窗读书、青梅竹马的两个年轻男女就在这样令人尴尬的状况下相见了。我们现在已经无法知道他们当年是如何处理两人的感情关系的,是爱情还是友情后人也无权再去评说,但陆羽从此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定居湖州而且终身不娶;以美貌和诗才名满天下的李冶李季兰也至死孑然一生,这永远是史传家们心怀疑惑而难以下笔的一桩悬案。
备受痛苦折磨的陆羽只得发愤著述,《茶经》付梓后,他立即访问了李季兰。我想陆羽当时应该是用一方红色绸缎精心包裹着那本还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新书,来到了李季兰寓所的,书的扉页上应该写着“献给友人李季兰”的字样,或者还配有一首诗。当时李季兰正在病中,立即从床上爬起来,亲自下厨,烧了一桌菜,把陆羽留下来喝酒,并欣然挥毫写下了一首诗相赠。这首诗就收在《全唐诗》里,叫《湖上卧病喜陆鸿渐至》:“昔日繁霜月,今来苦雾时。相逢仍卧病,欲语泪先垂。强劝陶家酒,还吟谢客诗。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从这首诗中,我们可以深深体会到两人友情之真挚和世事之无奈。

茶经》的付梓发行,使陆羽名闻于朝野。当朝的德宗皇帝对他大为赏识,诏拜陆羽为“太子文学”、“太常寺太祝”,陆羽虽然都没有赴京就职,但还是感到甚为荣幸,这从他把自传定名为《陆文学自传》就可看出兴奋心情,而且陆羽还特地去京都长安拜谢了在皇帝面前极力为他举荐的刑部尚书颜真卿。
颜真卿兼高官、大书法家和茶文化研究专家于一身,在湖州任刺史时,就好居佛寺,与文人学士、诗僧茶客打成一片,定期举办品茗吟诗盛会,推想当年在他身边一定还成立了相当于今天作家协会和茶文化研究会这样的半民间的组织,而且活动频繁,成果颇丰。颜真卿对陆羽尤为看重,不但为陆羽、皎然等文人们在妙喜寺修建了修养著书的“三癸亭”(落成于癸丑年、癸卯朔、癸亥日,故名),还专门造了一座青塘别业送给陆羽。陆羽就是在这个别业里最后完成了《茶经》的定稿。颜真卿是陆羽《茶经》写作过程中又一个关系密切、不得不提的重要人物。
公元804年冬天,毕其一生精力于茶叶研究事业的陆羽,终于病逝于青塘别业,时年72岁。陆羽的陪葬物品除了随身衣物之外,就是七千余字的三卷本《茶经》了。在前往杼山墓地的路上,友人们悲声吟诵着《茶经》里的句子: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至数十尺……
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棕榈,蒂如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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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0 20:34:39 | 显示全部楼层
后来在工作中,特别是在地方的行政工作中,反过来我尽量去抹这些痕迹。我一直觉得,行政工作是主理性的,需要遇事沉稳,冷静内敛,每个人都是整个运转环节的一环,尽管也有个人发挥,但从根本上说,是螺丝钉就是螺丝钉,是螺丝帽就是螺丝帽;而文学艺术特别是诗歌是主情感的,感性、思维跳跃,按弗洛伊德所说,是一种"渲泄"。我觉得只有领袖人物(如毛泽东主席)才有可能很好地集两者于一身。对于一般的人来说,文艺青年的那种特质去掉的越彻底,行政工作就越成功。这也是一种艰苦的转型。很长一个时期,这似乎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自我革命。



当然,这一段文学经历也培养了自己观照世界看待事物的视角、过硬的文字功夫以及凡事追求完美的精神。事实上,在后来的工作乃至整个人生中,我也一直在享受着这种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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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0 20:39:20 | 显示全部楼层
杨秀的知青岁月


1970年7月14日是一个难忘的日子。


     上午,街道居委会的领导和积极分子敲锣打鼓来到雪洞二路38号我家门前,听到锣鼓声我爸我妈赶紧出门迎接。寒喧几句后,一名干部双手举着“下乡光荣”的大红喜报贴在自家的大门上。随后,爸妈将早已准备好的被褥行李和少量的生活用具放到街道拖来的板车上。其实两天前,家里人和我就接到了街道关于知识青年下乡的通知,下放地点是西赵公社杨秀大队,杨秀距皂市上十里路,不算太远,平时赶路一个多小时即可到达。


     随同下乡交接的是一街道干部和一拖行李的临时工。板车走到巷子口转弯处,我赶紧看了一眼即将消失的家,只见父亲唉声叹气,母亲站在门口用衣襟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因为他们知道小儿子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另一样的生活,儿行千(十)里母担忧啊 !


     走到西大桥下游不远的长汀河边,只见河边红旗招展,河水里人头攒动,其中领头的举着红旗,背步枪的紧随其后在河里武装泅渡,后面还有不少人在水里跟着,岸边吆喝声呐喊声锣鼓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打听后才知道,7月16日是毛主席横渡长江四周年纪念日,今天各单位抽调基干民兵预先排练,后天正式横渡长汀河,以此纪念毛主席1966年7月16日畅游长江四周年。想到自己已经不是镇上的居民了,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失落和惆怅,也不愿在此长久驻足,于是催促大家赶紧向杨秀出发。


      杨秀是天门,京山,应城三县交界之处,有一种一脚踏三县的感受。三地鸡犬相闻,民风淳朴。从地图上看,杨秀七个自然村犹如一条光带似珍珠一样串在了一起。


     到达杨秀是七月间,皂市来的四名知青在杨秀三队落了户。这是一个不到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庄,三排农居从低往高坡毗邻而建。村前有一硕大的水塘,水质清澈,水塘边的大榆树枝冠荗密,荫凉习习,榆树旁用青石垒砌的台阶伸入水中,乡亲们每天在此挑水,淘米,洗衣。榆树下大家每天端着一大碗饭东扯西拉话家常。屋前小路连着村外的大道通往外面的世界。屋后的山坡荒地长着一丛丛山竹和灌木林,隐蔽幽深,那是野兔,蛇,猪獾的家。东边高地是队里的禾场,宽敞平整,禾场旁是仓库,里面堆放着粮食和农具。远远望去,整个村子绿树遮掩农家,房屋错落有致。七月,是农村收获的季节,也是一年当中最繁忙的“双抢”季节。新来伊始,每天清晨吃早饭后和村民一块下地,干到中午回家烧火做午饭,吃完饭休息片刻后又下地干活,下午太阳落山了才收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古老而原始。由于是新手,队里给我们每天记八分工(十分为一个工)。按农历时节来算,早稻不插“五一”秧,晚稻不插“八一”秧,倘若误了农时季节,秋收减产或颗粒无收。因此抢收抢种乃重中之重,那些日子也格外的忙。白天抢插晚秧,晚上还要将禾场上的早稻草头赶紧用机器脫粒,脱粒机全大队轮流转,时间耽误不得,一直要忙到下半夜才能回家睡觉。如果在脱粒过程中遇到下大雨,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更是忙得“人仰马翻”。有时半夜干活累了饿了,队里将收上来的新米淘好,在禾场用大锅大灶大蒸笼蒸熟,然后熬上一锅荷塘里挖上来的藕汤,犒劳饥肠辘辘疲惫不堪的大伙。撂下手中干活的工具,吃着香喷喷的米饭,喝着新鲜味美的藕汤,大家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丰收后的喜悦。几十年过去了,我还记得那晚丰盛的美餐。


       三队与陈家湾仅隔一条溪沟,陈家湾是应城杨家岭的一个自然村。杨秀二百多亩良田三面丘陵环绕,汤池的温泉水长年顺流而下,沿途形成一条约三米宽的溪流,在沟壑的怀抱中缓缓流入沙子河。这来自地下的温泉水滋养了溪边田里的生灵。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杨秀的粮仓。每到夏天,这广袤的田野纵目望去,一片片稻海泛起阵阵绿波,“水满田畴稻叶齐,日光穿树晓烟低”。由于流下来的是泉水,水稻经过水中微量矿物元素的滋养灌溉,颗粒饱满,口味醇香。沉甸甸的稻穗迎风摇曳,看来今年的收成不错。


     白天大伙一起在田里割谷挑草头,因犁田的技术活不会,我们跟着妇女们在水田里插秧。插秧也不熟,插秧慢,像捉虫,秧距如蚯蚓歪歪扭扭,妇女们先是笑着奚落一番,然后指导插秧的间距和行数,时间一长也慢慢掌握了插秧的技巧。只是半天下来,腰疼得伸不直,腿像灌了铅挪不动步,还要时刻提防水里的毒虫和蚂蟥虰咬吸血。多年后读到一本书这样描写插秧 : 赤脚双双来插秧,低头看见水中天。行行插得齐齐整,退步原来是向前。 这诗写得文艺和浪漫,押韵又有节奏,可惜当时实在沒有这诗意。


      刚来杨秀,由于知青安置款还未拨下来,自己住的房子没有建起,我们四名知青暂时安置在农民的家里。其中二人住队长家,我和另一知青住在老乡王洁中家,王洁中大我们十几岁,有一儿一女,我们称呼洁中哥。洁中哥家宽敝,一家人淳朴厚道,心地善良。每当我们遇到难处时,两口子总是热心帮助我们。他们家有什么好吃的,有时还给我们端来一碗。队里分给我们一块菜地,洁中哥手把手地教我们种菜施肥。不用很长时间,我们也慢慢学会了种菜,基本自给自足。


      杨秀王姓是大姓。大队书记王桃生,大队长王洪生,民兵连长王火生。三队队长王又生是王火生之胞弟。三队会计王友生,民兵排长王强生是王友生的胞弟。他们都是那个时代各个自然村的带头人。“农业,农村,农民”,三农问题一直是中国政府,中国领导人最关心,最头疼,最无奈的问题,农民也是中国最大的弱势群体。记得那年三队年终结算,每个工分二角钱不到。能分红的户数极少,而且不少家庭属超支户。有的户老幼多,劳力少,挣的工分也少,一年忙到尾,挣不到一分钱,反而倒欠队里的钱。对这样的农户,大家称谓“超支户”。因队里每次分粮分物折合为现金兑换。有的超支户可以想办法偿还队里的钱,本人有手艺在外打工赚钱,也有的实在无钱只能欠着。


      三队的花子哥(大名忘记了,村里人都这样叫)就是典型的还不起钱的“超支户”。花子哥三十几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显得面老,瘦骨嶙峋,但天性乐观,一副天不愁地不怕,有着‘’今天有粮今天过,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无奈气概。老婆有精神智障,蓬头垢面,经常跟着一群孩子在村里手舞足蹈地傻笑,几个孩子面黄饥瘦,衣服褴褛。大队干部走访“超支户”来到他家,泥坯土墻四处透风,家徒四壁,找不到一件完好的家具,男女老幼绻缩在一起,全家合盖一床破被褥。说句公道话,尽管如此贫困,家里的几张嘴不能不吃饭,花子哥还是感谢照顾他们一家的生产队。

70年是知青下乡年,一同下到三队的还有李光明,张重庆,胡植松。李光明机遇好,下乡后的第二年招工走了。在以后的岁月里干的不错,直至退休。张重庆1975年招工到江汉油田,张待人厚道,踏实肯干,曾任钻井队队长,后转战河南中原油田,已退休,现和孩子们定居在濮阳。胡植松命运多舛,从下乡到返城这条路走了差不多十年。这十年是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岁月,充满着艰辛和苦涩。从小家贫,生活艰难,儿时在纸上写了不应该写的字,在当时属大逆不道,成为以后人生道路上的羁绊,还要慢慢咀嚼自食的苦果。79年改革开放后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胡植松成为杨秀最后一批返城知青。皂市粮管所接纳了他,可惜好景不长,几年后粮油取消供给制,紧跟着改制、下岗。生活无着落,只得在街上当起了“麻木”司机,带人捎货赚些辛苦钱。恰好粮管所六五仓库后有的是空地,空闲之余抡起锄头开荒种地,经过一番辛勤耕耘,菜地硕果满园。青的白菜,红的萝卜,绿的黄瓜,丝瓜豆角爬满架,自用之外还可销售补贴家用。插队十年,风里来雨里去,练得一手种田的好本事。艰难求生之余,胡植松有一简单愿望,自己再苦再累也要让孩子上学读书,再穷不能穷教育,“书中自有黄金屋”。今后孩子学业有成,找一好工作,不要走自已的老路。早些年回皂市见到胡植松,多年不见,生活的磨砺使人显得苍老和淡然,说起过去的坎坷只是黯然一笑。他说孩子正在武汉读大学,他们在经济上要全力地帮助,一脸的欣慰和期盼。



      四队五队是一自然村,村大人多,以后划分为二个队。五队南端紧挨着长汀河,河水清澈透明,碧波荡漾,河对岸是周黎大队。两边历来亲戚多。冬去春来,每年春季如约而至,“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犁耙水响,春暖花开,一年之计在于春。社员们田里插秧时突然发现缺秧苗了,队里的人二话不说马上划船到对岸的周黎,大家都熟悉,彼此打个招呼后扯上秧苗再划船回来补栽。当然,周黎也有需要杨秀帮忙的时候。相互帮助,集体协作,亲情和友情交融。


      一队位于杨秀最北面,位置偏僻,也是天门的北大门,地势最高,登高远眺,远方山峦逶迤朦朦胧胧,长汀河如一条玉带蜿蜒伸展在天际。其实远方并不神秘。远方的天际如同杨秀脚下这块黄色的沙砾土地,沙砾土地适宜松树,柏树生长。丘陵沟壑纵横,各种绿树灌木掩映农舍,农舍上空炊烟袅袅,“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这里是一队居住地。


       一队黄姓人多,俗称黄家湾。黄家湾与京山曹场管辖的孙家湾毗邻。黄家湾山地多,各种耐旱树木分布在不同的山坳和丘陵。地势高风水好,常年祥瑞彩雲笼罩。自八十年代起,杨秀开发征用了这块风水宝地,建成皂市最大的公墓陵园,成为逝去老人们的安息地。


七十年代并无此规划。当时大队有一农副业基地,美其名曰“农科所”,其实就是搞点赚钱的副业满足大队的各项支出。一队不远的西边山坡有几间屋就是农科所所在地,周边开垦荒地种药材和经济树苗,另外大面积种植黄花菜,黄花菜从栽培,管理,采摘,蒸熟,晾干,工序繁缛,经济价值比较高,产量不高,尤其显得金贵。妇女生小孩后黄花菜炖活鲫魚有营养,催乳效果好,妇女坐月子的首选。黄花菜又叫金针菜,晾干后金黄色如针状,阡细而长,半透明状,一股诱人的清香。我一同学母亲临终前唯一的奢求就是想喝口“金针汤”。可见黄花菜那年月受到人们的青睐,市面上出售还要凭票供应。农科所人员从各小队调入,工分在小队记。那几年经济效益较好,扣除各项费用后,所有收入基本全部上缴大队财务。


文革十年,1966年——1968年是最疯狂的年代。武斗不断,政局失控,直到1969年局势才慢慢平稳理性,国家开始有选择性地进行经济和三线工程建设。


     冬季农闲季节的到来,妇女们在家做些诸如清肥,晒棉花,修补沟渠等杂事,队上的男劳力则外岀从事大型水利基本建设。70年冬季到胡市灭螺,挑土筑堤填低洼沟堰,把传播血吸虫的钉螺彻底消灭。住在当地老乡的家,稻草铺地,随身带来的被子两人合睡。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吃完饭后挑起箢箕扁担上工地,到工地天才蒙蒙亮,晚上天黑回老乡住地。工程实行包干,以公社为单位,验收合格才能回家。时间短,任务重,一直干到年底才完工。


       “三线建设要抓紧”,这是毛主席对建设三线的重要批示。1971年我作为生产队外派劳工前往远安县066工地。066是远安县山里军工厂的代号。当时很多厂房都在破土动工,海军的军代表驻厂指导监督。我们公社去的二十多人在远安县城下游河边沙滩上挖沙,河沙经筛滤后用卡车拉到山里建筑工地使用。河水蜿蜒曲折,清澈见底,那是一条长年奔腾不息的河流,远方是莽莽大山,森林植被保持完好,山青水秀。住处的后山坳,巨石耸立,苍松翠竹,峭岩清涧。

70年代生产队每年都有劳工外派任务。原村民一般不愿外岀,知青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外岀就理所当然了。


      72年五一刚过,我又被派往松滋建设枝柳铁路,施工地点在王家桥黄冲湾。到那才发现去了很多皂市知青,都是为着修铁路来到这里,大家下放在不同的公社,平时都难得见面,异乡相聚分外亲热,分散住在不同的村子。我们的工作是每天手工打眼放炮,挖山抬石挑土,将整座山炸平,形成铁路路基。工作繁重枯燥,生活十分艰苦,山区缺乏蔬菜,几乎吃了半年的腌菜酱油饭,有时派人坐船顺江而下到沙市买菜,一般为二人,回来时在洋溪下船,两人各挑一担蔬莱走十几里山路回到住地。十一月,我们劳务输岀的工期已到,但那段工程仍未完工,只得转交给下一任施工方
经过半年多的辛苦劳作终于在11月中旬回家。刚回生产队就接到了征兵体检的通知。原来我还没回来,大队民兵连长王火生到公社替我报名应征入伍。经过一系列的身体检查,体检完全合格。其实大队适龄青年不少,很多人因一些原因不符合部队要求只能放弃。队里有两人体检合格但只能走一个,大队推荐本队青年,招兵的干部执意要带我走,军方有最终决定权。就这样在12月初接到了入伍通知书,正式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大队民兵连长王火生是我们三队人,退伍军人,我一辈子要感谢他。听说几年以后因患病去世了。


我是1970年7月14日下放杨秀,1972年12月8日离开杨秀参军入伍,历时两年半。30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也不是太短,对于农村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农民淳朴善良,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他们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对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这是个大时代与个人命运密切相关的问题,而且信仰纠葛着。有人说“青春无悔”广阔天地炼紅心;也有人说是“蹉跎岁月”虚度光阴,各执一词。但以后的岁月再也没有人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乡下去了。

十几岁的孩子,本该坐在教室里学知识学文化,却背负着“知识青年”的虚名去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上山下乡时,千军万马一条道,就业返城时,却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不是表现好就能返城,而是所谓出身好有关系才能捷足先登,对于大多数知青而言,返城的路充满着辛酸和苦楚。他们曾是返城后企业转型下岗的主力军,年老了退休待遇菲薄,都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当年的知青,大都已近七十岁,最小的知青也近六十了。这一代知青都已步入老年,过往的经历已成为回忆,逝去的不会都忘记。他们的命运随着社会变幻而浮沉。草根变凤凰的毕竟是少数,他们中的大多数仍是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愿一代知青多珍重,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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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0 20:59: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封:写给相遇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自己就还是那个自己,日复一日地奔波,淹没在这个喧嚣的世间。


因为遇见了那些注定要遇见的人,自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因为那种放松和交融,自己的生命从此更加充实和完整、跃动而鲜活。


生命中所有的相遇都值得感激,所有的相遇都值得真心以待。如此,我们才能更加贴近他人的心,看清自己的心。


写给本真


有时候我们会疑惑:我们的本心和童真,到底是已经永远失去,还是只是被遮蔽和掩盖了呢?


常听人说,人老了会像个孩子。所以本真从未失去,而只是被岁月的负累埋藏,被我们焦虑不安的心所遗忘。


我们有着太多的是非判断、价值标准、利益考量,沦陷其中只剩下挣扎的力气,在气喘吁吁中奄奄一息。


只有放下这些,忘掉那种种纠葛,我们的本真,才会自然显前。不来不去,不增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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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0 21:01:29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和尚地下写了这四道题:


2+2=4;4+4=8;8+8=16;9+9=19。


徒弟们纷纷说道:“师父您算错了一道。

老和尚抬起头来,慢慢地说道:“是的,大家看得很清楚,这道题是算错了。可是前面我算对了三道题,为什么没有人夸奖我,而只是看到我算错的一道呢!”


做人也是这样,你对他十次好,也许他忘记了,一次不顺心,也许会抹杀所有。


这就是100-1=0人性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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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0 21:07:14 | 显示全部楼层
罗曼罗兰说过,“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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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0 21:21:49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花的颜色(外一)
文/英菽




那一次,我们的话题从花儿开始,

你说你喜欢红色,

我说我偏爱蓝色,

不同的色彩却要有相同的清香。





我们聊过春天,

春天是最适合淡情的季节,

那时你可以在柔柔的风中笑靥如花,

我可以在斜斜的雨外故作深沉。





我们聊过月夜,

春江花月是最适合温婉的依伴,

那时你可以脉脉如水一样地凝眸,

我可以溶溶如月一样的温柔。





我们聊过桃林里的花开,

我们聊过柳岸边的莺啼,

我们聊过风摇的酒旗醉了深院,

我们聊过水墨的烟雨迷了古巷。





那一次,我们的话题以花儿结束,

你说你不讨厌蓝色,

我说我不排斥红色,

我们在红蓝的花开里对视,

忘了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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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1 15:57:10 | 显示全部楼层
大漠路漫漫
夕阳从云隙中探出来,
将驼队的影子拉出老长老长。
云层依然只是摆设,
没有风没有雨,一样干燥的日子。

沙脊上已经不见前人的足迹,
我便成了寻路的先驱。
涉过戈壁海,眠过绿洲柳,
茫茫大漠在一步一步地变得渺小。

记得有一片胡杨,
那里埋下了一段传说,
用一千年的不死见证誓言,
再用五千年的不朽诠释永远。

也记得一蓬蓬的芨芨草,
平凡中内蕴不平凡的坚韧,
微薄的水分微薄的养分,
支撑起旅行者穿越的希望。

沙在脚下,路在沙中,
腥红的残阳寂寞了满目的黄沙。
我在前,骆驼在后,
跟着星光,黑夜的大漠里也不会迷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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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1 16:44:51 | 显示全部楼层
远道而来的月光


日子的桶装满厨房、楼顶的菜蔬

孩子的学业以及金钱

生活的面积里行走着尘土






从不敢想象

生活中一双拳头

不是按住了心跳

就是攥住了琐碎

也从不敢想象

还有一些优渥

仿佛敲门的月光






昨天深夜灵魂向我诉说

我只要一半就行,亲爱的

她提醒我已经太多流经朋友流经废墟

火焰总会歌唱

而我的这一半

一定要与你融为一体

留给远道而来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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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2 10:39:1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女人还是江苏泗洪地区的一个外来打工人员,在厂里做产品包装工,她家男人时任飞达齿轮厂毛坯车间的锻打小师傅,刚刚过来的时候,罗老板对待他一家人都很好,因此两夫妻每月都能拿到一笔可观的薪水,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家男人手上所掌握的三脚猫功夫早就被老板手下的员工掏得一干二净,老板看到手下的工人均已完全学会他的手艺之后,便找理同降她家男人的工资,于是后来她一家人便被老板直接炒了鱿鱼,继而早早离厂返回老家种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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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2 10:39:42 | 显示全部楼层
城市之草
清晨
我背包出门
骑着电动车
在这座城市间
奔跑

中午
我擦擦汗水
在路边小摊
随便点个菜
吃饱

晚上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
推门归来
洗洗躺倒
睡觉

城市里
这棵顽强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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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2 10:42:13 | 显示全部楼层
目睹二十年之怪现状(机械工人版)
现如今,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反常的现象,就是大凡涉及到专业技术类的东西在网上都要收费,可是等到自己一旦打算交钱进去学习的时候,则又很快陷入了两难境地之中,如在整个学习过程中,所学的东西不能做到很好的学以致用,还有就是普遍的光有理论,却没有实践,学完了之后,等到去用人厂里上机操作时,却无法找到相应的感觉等等,等等!

  然而据我所知在当今的天朝,当前所有的东西皆已全面实行商业化,包括职业培训学校和专业技术论坛,老板们大多也不愿意掏钱培养人才,尼玛的,需要的时候,就出高薪去社会上挖,不需要的时候,就直接炒鱿鱼,搞技术的真他妈的不值钱。于是就有好事者从中看到了商机,遂将国内一些精通技术的教授和专家们组织起来,开办了很多技术培训班和培训学校,常年对外明码标价招收诸如,软件编程,数控编程,PLC控制技术及PLC编程,模具设计等专业的学员。

  记得早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我在老家厂上班,那时厂里的设备经常会出现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可是当时厂内的两名专职机修工也只能解决一些简单的问题,稍微大的问题则束手无策,于是老板们会聘请设备生产厂家的师傅前来修理,师傅们前来帮助我们修好设备之后,还特意让老板我们车间的工人召集到一起,然后集中来一次技术培训大会,在会场上厂家的师傅们与工人之间的技术探讨也是无拘无束,畅所欲言,从来就不存在有传授技术要收取钱财的问题,那年头,国内出的机加工设备都是国营厂的,厂里的机修师傅都是吃商品粮,拿着固定工资,老了有退休有ZF发放养老金,住着单位的里的公有房屋,老有所养,老有所依,故然对技术传授的保守程度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遂自己当前知道多少,现场就对下边的工人讲解到多少,多数能一碗水中倒出一碗水,从来不做任何保守。

  当年老板为了让手下的员工都能够多多学会一点手工机械制图的技能,还曾经花重金从湖北十堰先后请来多名高级工程师,来厂里向我们传授技术,其中柳工是负责教我们手工制图的,熊师傅,济师傅则是负责传授机修技术,陈工负责传授产品检验及量具有日常维护,厂家的工程师们都悉心传授了,只可惜,那个时候的人们大多对涉及到技术层面的东西感到非常抵触和反感,大家伙纷纷都说学这个东西没得什么用处,往后等咱们成家立业之后还是要以在家种地为主,进厂打工只能作当是自己的第二产业,因此当时能够静下心来跟着师傅后边专心学习技术的家伙则是寥寥无几。

  想当年那个教我机修的老师傅就是南京二机床的,可是在后来外出打工期,我也曾经在网上寻找过多次,想登门当面表示谢,可是他老人家却因病早年提前退休,加上又不会上网,故一直拖到去年六七月份的时候,方才从网友那里得知,他老人家已经”光荣“了,哎,这就是机械人的一大悲哀,同时也是搞技的一大悲哀。

  现如今,在整个职场上,会做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不如拍的,会拍的不如家里有台的,那些专门耍嘴皮子,空口讲白话,坑蒙拐骗和投机取巧的家们个个都能赚大钱,衣着光鲜,吃好玩好,个个富得流油,然而那些老老实实依靠自己的能力,专心做技术的家伙则永远也只能搞个温饱,尼玛的,有时搞着不好,遇着天灾人祸,还要欠债,全家人穷得屁股打板凳。年老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生存都将成了问题。

  当今人们普遍都不怎么尊重搞技术的家伙,因此搞技术的也只当是某些有后台之人的一项快速致搞富业,在巨大的商业利益面前,所有的技术也只能作为一件商品,被人们拿出来来放在货架上,公然进行明码标价,可是技术这东西后边一旦搁在职场上面,则很快就变成了老板和老板手下那些马屁精们用来升职的砝码!尼玛的,屁精们只要稍微懂一点皮毛,遂能维持日常工作中的嘴上瞎BB,吓唬一下车间那个别不听话的小腿子们到还是非常管用的,然而老板掌握一点技术上的皮毛,主要就是用来进一步打压手下某些不服管教的技术屌丝,做到随时随地的掌控厂子里的大局,力求不让局面失控。

  尼玛的,在整个职场打拼的过程中,那些花钱学会一技之长的人,往往都是干着最底层的工作,拿着买白菜的工资,操着为国捐躯的赤子之心,每天拼死累活的干活,斗严寒,战酷暑,省吃俭用,可是搞来搞去,好不容易才赚了些许的银两,可是在当今房价大过天的年代里,自己所赚的那点小钱放在房子的上面来讲,那简直连杯水车薪也不够,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個小乖乖,俺们这帮技术宅们后半生拼出老命的干,竟然在大城市里面连一个卫生间大的地方都没挣得到,真的是憋屈至极!

  上面都说知识能够改变命运,技术能够改变人的后半生,只可惜这种说法也只仅仅限于那些运气好(时辰八字)或且有一定家庭背景的人,然而对于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机械草民们来说,则根本就不是那回事,特么,你该干活的还得去干活,你不干活就无法生存,然而对于那些命好的,本就不该干活的家伙,则每天灯红酒绿,呼一呵二,穿名牌,开着豪车,睡在家里都有吃又有喝,身后还不乏有重多小三和情妇(夫),同时人家名下而且还拥有多套房产,有房产就等于拥有人生的半壁江山,活在当下的家伙们,都在为一套房子而拼老命干,无奈这人比人气死人,千不怪万不怪,只怪自己的命不好,出生的时辰八字不对路,注定了你是个劳碌的人,那你就必须要用劳碌的方式来养活自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每每想起这些,我便感到很无语。

  同时我还发现国内的那些所谓的专业技术论坛,如今大多数都人气系数极少,如中国机械社区上,现在能够在上面发帖子求助的,大多是机械问题中的小儿科,几乎没得多少技术含量,哈哈,如今论坛上的那些老家伙们大多关张歇业或远走他方,而今这些在论坛上发帖的都是前来打酱油的机械菜鸟!

  如今每晚回看国内各大机械论坛,发现上面每天发新帖或是回帖的数量均比往年减少了将近四分之三,还有三维技术论坛网,上边的多数版块,每天几乎就没几个人前去发表帖子,相比二零零七年我刚刚注册会员的时候,那上面的人气指数爆棚来看,如今的三维技术论坛亦早已今非昔比,貌似奄奄一息,行将倒闭之状也。

  目前只有休闲和吹牛类论坛的人气还马马虎虎过得去啊,至少人们还可以上去吹吹牛,写写人生记实和生活中的种种感受,貌似有点像茶余饭后,大家伙坐在一起拉家常或吹牛的那种意味。

  截止当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又顺便去矿石收音机论坛逛了一下。发现那上边每天的总发帖与回帖量大约有四千多帖,相比机械技术论坛,矿石收音机论坛的人气可要好上很多倍呢,看来看去,也只是上边的新人闲置物品交换和友情交换的两个版块发帖与回帖总数加起来,差不多有两千来帖,占了总数的一半,除掉这两个版块,其他十几个版块的帖子加起来也有两千多条!

  矿石收音机论坛虽然是以电子技术为主,但上面也有很多关于机械和电工电气线路等相关的控制原理介绍,内容看起来到还是不错的,并且在论坛上发帖子的大多是四十到六十左右的老家伙,帖子里所描述的内容也大多非常贴近当今的社会行情。因此我早在二零一零年下半年的时候就经常跑去看看,寻找对自己有益的东西!

  我在矿石收音机论坛上学到了很多原先在机械论坛上所学不到的东西,让我从中受益非浅,在矿石收音机论坛里的某几位大侠的不断启发之下,我先后从网上花钱购得相应的维修工具,重新拾起当年所学的家电维修技术,并将其作进一步的扩展,将弱电维修有效运用到机械维修方面,力求做到机电一体化!

  国际大环境不好,国内众多机械行业的中小老板们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加上当今的年轻一代大多又根本不愿从事机械行业的工作,现如今机械行业里也只剩下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和为数不多的九零后的年轻后生在艰难:维持着,尼玛的,当前的年轻人都特别嫌弃机械类的活又脏又累,而且还是工资一直拿不起来,因此他们宁可在网上当游戏直播和帮别人打装备来养活自己,也绝不去工厂里面当一名机械工人,哈哈,我相信过了若干年后,机械行业也定将后继无人,到时我们这些老家伙已嫣然成为老板眼中所谓的“现世宝”啊!

  特么,到了那个时候,想必国内整个机械行业里,小一班的人不会做又不愿意做,老一班的人会做,可是却因年老体衰,体力上做不了,于是乎机械行业必然要出现新老交替,青黄不接的问题便一下子凸显出来,如今的机械制造行业已经进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根本走不出一个头来!

  回想自己一九九四年年底进厂上班,并正式涉足机械制造行业一直到现在,差不多有着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亲眼目睹了诸多貌似合理而又不合理的人和事,时常在网上倾听机械同行们在耳边诉说着平时工作中遭遇的那些事事非非,其中有笑话,也有悲剧,笑话则笑得恨不得一脚能踢翻电脑桌,听到悲剧的时候,则瞬间就吓得后背阵阵发凉,脚后跟向外嘶嘶冒着寒气,不是手脚受伤就是整个人搞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饼,特么,机械事故猛于虎也!

  想着当年跟我一同进厂上班学习技术的那些家伙,那都是没有结婚成家的热血青年,他(她)们可是个个干劲十足,心里都想着能在厂里赚得人生的第一桶金,只可惜,理想虽美好,但现实却很骨感,有后台的在厂里尽干一些轻松活,没后台的只能下车间开床子,有后台,没技术,人家照样拿着高工资,然而那些没后台,有技术,每天在车间开开机床干活的,工资却拿得很低,尼玛的,熬来熬去,熬的都是下边那帮每天围着机台干死活的,搞到最后厂子还是倒闭了,大家伙树倒猢狲散,中途不得不再次外出另谋出路。

  后来到了江浙地带打工之后,方才发现人家那的老板有时还是要看重一点技术的,遂有技术的工人到了他们家做事,还可以得点相应的一点点好处,可是一时受雇的师傅一下子就高兴得不晓得哪头逢集了,于是乎,老板便乘机调派其家人和手下的得力干将,跟着师傅后边悉心学习技术,等到老板看到这帮家伙跟着师傅学了个皮毛,并且能够维持厂里设备正常生产与运转的时候,便开始找借口将师傅赶滚蛋,让其家人或手下的人独揽厂里的技大权,对外自称是厂里的高级工程师。


  凡正中国制造都是拿着人家设计好的图纸进行加工和仿制,因此根本就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技术,只要生产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像个东西的样子,市场价格卖得比同行便宜即可,国人大多喜欢贪图小便宜,因此在市场上购买东西的时候,大多见巧(便宜)就上,见利就上,特么,嘎嘎钱,嘎嘎货,嘎嘎生意,嘎嘎做。尼玛的,老板们见好就收,肥水不流外人田,亲眼目睹了国内当代中小型机械制造工厂里二十年的一个怪现状,工人工资永远都涨不过房价,外出打工拼死累活,劳碌大半生,到头来还不知自己梦中的那个安乐窝到底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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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12 10: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农村房屋的变迁
六七十年代时候,农村房屋普遍是土墙草屋,顾名思义,用于建盖房屋的主要材料是自制的土坯砖和采集的茅草等。砌墙时,便把门窗框架一同装好,门窗等房子盖好了再安装。山墙砌好后,始架设大梁、桁条、椽子等,椽子可用竹子代替。屋顶框架搭好后,铺上芦席和防水的油毡,最后在屋顶上铺设茅草。在屋顶留着一截烟囱出口,堂屋里砌锅台时候要用。内外墙体用踩得非常黏稠的泥巴来糊,里面糊光滑就行;外墙的泥巴搅拌着稻草,这样糊出来的墙皮比较牢靠,禁得住风吹雨淋。当年人个子都不高,所以门框子也不高,以致后来七八十年代的一辈长大了,进门都得掯着头才行,这点倒是没考虑到。
  等八十年代时候,农村人盖房子开始时兴砖瓦结构。顾名思义,就是砖砌的墙体和瓦铺设的屋顶。当年乡里砖瓦厂也开始兴起,把粘土倒出来砖坯和瓦坯,放窑里烧,出来的成品就是硬度非常高的砖瓦了。这砖瓦结构的房子上梁、铺瓦流程基本和盖土坯房子差不多,只是主材变了,房屋也盖得更高大宽敞了。我们小时候,这样的房子见得比较多。那房子牢靠度确实比草房子结实多了,安全系数也高些,且外形也显得大气好看。这吻合当年随着责任田的分包到户,农村群众在解决了基本的温饱问题后,部分富裕起来的农民开始有了改善居住环境的需求。这砖瓦结构的房子不仅住着宽敞明亮,而且娶小媳妇做新房也上档次。另外遇到台风到来的季节,风雨交加,砖瓦结构的房子岿然不动。我家一直住着草房子,隔几年就得修修,东西山墙后来有点歪,就用木头杠子抵着,确实不如砖瓦房子安全系数高。有年台风过来,家里大门和后门串风,我们赶紧把门闩销好,但是大风一吹,后门轰然就让风雨击开了,后来无奈用几根扁担从家里抵着后门,才安然度过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当时我真怕台风把草屋吹倒了,还是瓦屋住着舒坦一些啊。
  砖瓦结构的房子一开始也是和着泥浆砌,也不大牢靠,天长日久容易开裂。等后来再有了水泥,这砖瓦结构的房子才真正意义上的牢靠起来,结实耐用。
  九十年代,村子里有人家开始盖两上两下的小楼房,也不要瓦屋顶了,直接用预制板搭起来的平房,墙体用砖头水泥砌,盖好了内外墙用水泥挞平,内墙再用白石灰水刷刷,干净明亮。房子内设楼梯,二楼有平台和阳台,这比砖瓦房又上了个档次。平常楼顶还能晒晒什么萝卜干、饼褶子、腌芥菜之类的,落落大方,居住气派。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据说有年哪家人上楼提尿桶,一不小心在楼梯上把尿桶拎滑了,一桶尿顺着楼梯淌了一家,那时候还没有什么自来水和下水等等,硬件虽然提高了,配套软件没跟的上。
  新世纪后,我县部分村庄逢“新农村”改造,正好老村子房子也积年累月风吹雨淋致破旧不堪,便一生产队一生产队集中在交通更加便利的乡镇公路边,盖置新房。房子以联体三层居多,一楼宽敞,设有堂屋等;二楼设计为两室或三室一厅的户型,设有卫生间;三楼以隔热阁楼为主,平常悬挂一些咸菜等等,前后有露台,登高瞭远,远山如黛,田园无垠,夏日居家纳凉小憩,也当有番意境。部分村子有自来水,对于没有自来水的,也别烦。人家一楼堂屋后面就是一数十米平的后院,建两间砖瓦结构的厨房;院中挖有一眼井,水质甘冽,冬暖夏凉,而且一家独用,平常盖有盖子,以防孩童嬉耍不测。井中置小水泵一台,三层小楼只要小手一动,水泵活水便源源不断地顺着水管上了楼上的卫生间里,便于洗刷之用。楼顶置有太阳能,夏日洗澡那是不用愁的。这类房子,在城里堪称“别墅”也!其宽敞程度,足令城里人羡慕不已。
  这两年,由于农村群众考虑到孩子上学等因素,年青一代人结婚搞对象,很多在城里购房了。毕竟城里生活方便些,且市井繁华,人们生活也讲究些。兹于此,很多农村的房子都是老一代在居住,年前一辈逢年过节才能回去。有的条件好的,就直接把老人接到城里,彼此也有个照应。这农村的“别墅”一年到头倒是落个清净,掩扉锁门。或许以后等年轻一代兜中有余粮,回来重新装修装修,门前植些花莳些草,三楼楼顶上看日月星辰,云卷云舒,鸟儿飞翔,远山近水,或许另有一番趣味。
  这农村的房子,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有些返璞归真之意。城里有套房,村里有幢别墅,还有几亩薄田,这生活真真是有些令人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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