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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街友21222032

藍寶石謀殺 法國巴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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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1:07 | 显示全部楼层
請大家不要核對書中涉及的地址,報紙名稱之類。作者不常駐法國,對巴黎也只是去過幾次,蒙特卡洛更是只去過一次,地址都是隨手編的,不能當真。巴黎華人富翁更不叫黎元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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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昨天 14:2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引人入胜,谢谢

来自: 华人街手机网页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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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7:06 | 显示全部楼层

謝謝,明天繼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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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7:1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从梁海波老人家里出来,李警官和小芳同时想到,下一个应该立即拜访的人物,是杂技团的丁团长。
   第一次拜访丁团长,地点选择在市杂技团的办公大楼。亮过证件,李警官与小芳开车直接进入了杂技团的大院。由於在蒙特卡洛现场见过面,虽然这次是正式访问,李警官并没有指望能够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丁团长的办公室位於市杂技团新建的办公大楼的顶楼,推开门,迎面见到的是一扇宽大的落地玻璃钢窗,窗后是宽敞的空间以及一张巨大的硬木办公桌,桌后是一张硕大的老板椅。所有摆设,与任何一个社会上的老板们的私人办公室几乎没什么两样。李警官不由在心里暗暗摇头。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与办公室房门并排悬挂在墙面上的一张大幅油画。
   这是一幅大海的油画。
   阴云密布的海面,风雨欲来,浪花激荡,一艘半身倾覆的木筏正在海浪中挣扎。惊恐万分的海员已经放弃了抢救这条木筏船的任何希望,正在拼命向木筏中央处攀爬。海浪怒吼,黑云压顶,远处的海水格外黝黑,象是一只张开巨口的怪物,要将这条即将倾覆的木筏整个吞咽下去。
   李警官立於油画前,久久地凝视着这条可怕的沉船。
   良久,李警官感到身后有些粗重的喘息,他知道这是丁团长。转过身来,果然,略显尴尬的丁团长正端着两杯茶水立在身后,他显然对李警官注意到这副画感到惊讶。但是,他随即镇定下来,笑着向李警官招呼,
  “李队长来了,请坐,请坐。”
   李警官礼貌地点头,转身坐在沙发上,丁团长选了一个对面的沙发坐下来。李警官不由自主打量着丁团长,在心里估量着该怎么开口。
   李警官面对的,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孔,面颊狭长苍白,两腮上点点坑洼,那是年轻时麻疹留下的斑痕。几根凌乱的胡须没有很认真刮剪,在下颌纠葛在一起,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只有一双被皱纹包围的眼睛灼灼闪光,似乎保留着年轻时的精明强干。此时,这双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慌乱,就象是湖面上漂浮着的薄雾。
   丁团长应该六十好几了,虽然曾经浓密的头发已经谢顶,不断退缩的鬓角隐隐约约露出几缕或隐或现的白霜,但小芳仍然发现,在这个年龄阶段,丁团长算是特别少兴了。
  “这副画很有气派,”李警官借着欣赏画作激发的兴致,用手比划着,“我喜欢大海。”
  “我也是。”丁团长简短地回答,口气不冷不热,但神态很热情。
  “这副画的原作,好像在哪里见过”
  “法国,巴黎,卢浮宫。这幅只是复制品。”
  “哦,对,对,在那条长画廊里。”
   李警官发现谈到油画,见面的气氛始终冷淡,於是设法转移话题。
  “丁团长经常到欧洲演出吗?”
  “每年不是欧洲就是美洲,总要出去一两次。”丁团长的态度里似乎增加了几分热情。
  “对欧洲很熟悉了?”
  “当然,尤其欧洲中南部,非常熟悉。”
  “说起来,咱们还是在欧洲认识的呢。”
  “唉,在蒙特卡络的时候,赶上团里出事。如果不是你们出现,我们可真是六神无主了。”丁团长说着,拿起一盒三五烟递给李警官,李警官谢绝了。
  “对於梁雯丽小朋友,我们感到深切的悲哀和遗憾。”
  “谢谢。”
  “这次回国前,我们已经委托蒙特卡络警方一定尽快破案。”
  “谢谢你们。”
  “我们同时也答应了,回国后一定寻找线索,提供给蒙特卡络警方,协助他们破案。”
  “需要我们杂技团提供什么帮助,请你们不必客气,我们会全力配合的。”
   李警官揣摩着丁团长的态度,发现他已经从蒙特卡络的悲剧中恢复过来,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杂技团当家人的自信和从容。
  “从杂技团的角度看,有什么疑点吗?”
  “您是指。。。?”
  “比如,与外界的矛盾,隐患等。”
  “没有,梁雯丽还是一个孩子,她不可能有什么外界的仇人冤家。”
  “也是,一个生长在杂技团的女孩子,跟外界能有什么接触呢。”   
  “对於凶手,我们杂技团感到非常困惑。”
  “警方也有同感。”
  “谢谢你的理解。”
  “杂技团其他人有没有什么疑点?”
  “没有,完全没有。”丁团长点燃一只烟,长长地吸了一口,“这件事情整个不可思议,我们根本无法理解发生的一切。”
  一口烟呛住了丁团长的喉咙,他剧烈地咳嗽几声,站起身去喝水。茶杯仍然在他的办公桌上,这时,李警官注意到他案头的一张彩色照片。
  “好,丁团长,非常感谢你的款待,希望今后多联系。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再来麻烦你。”
  “李,李警官,如果案情有任何进展,也请警方向我们通报一声。”
  “我们会的。”
   丁团长握住李警官的手,“我们比谁都关心案情侦破,雯丽把杂技团当作自己的家,我们就觉得象她的家长一样,这是杂技团的传统。”
  “理解,我们可以理解。”
   走出杂技团大门,李警官问小芳,“丁团长办公桌上照片里的女孩子是他的女儿吧?”
   小芳说,“应该是吧。”
  “他的女儿在法国?”
  “不会啊,为什么这样问?”
  “很简单,办公桌上的彩照上,好像写着几句法语。”
  “你的眼睛真贼。”
  “嘿嘿,还不能确定,距离太远,看得马马虎虎。”
   两个人出了杂技团的大门,李警官掏出车钥匙,用遥控器打开车门。进入车内时,他并没有启动发动机,眼睛却盯着头顶上的汽车窥镜。小芳刚想开个玩笑,李警官用手制止住她。“你注意看,车后第一个路口拐角处那个戴墨镜的家伙,他正盯咱们的梢呢。这个人,怎么特别象在蒙特卡罗沿海公路上拦截我的家伙。”
  “队长,不可能吧,这家伙还敢跑到中国来跟咱们玩捉迷藏?”小芳说着,却没有扭头,而是用眼角扫描车窗一侧的后视镜。
   这时,她发现街角上确实有一个带着墨镜的人立在报摊前,他手里展开一张北京晚报,眼角却暗暗地向他们的汽车偷瞄。
  “咱们先离开这儿,看看他的反映。”李警官发动车辆,汽车缓慢地向前移动。此时,他们发现那个家伙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钻进车内,出租车远远地跟在警车后面。
  “队长,这个家伙胆子不小,居然跟踪起咱们来了。”
  “他戴了一副墨镜,但我还是能把他认出来。”李警官象是在自言自语,“你注意观察,他的左耳,有一小串耳坠,另外,他的右肩可能受过摔伤,端得有点儿高。”
  “可不是,象是个扯直了腰腿儿的猿猴。这家伙胆子倒不小,他跟踪咱们要干什么?”
  “很难估计,那枚蓝宝石他已经抢到手了啊。”
  “难道他想。。。?”
   小芳的话还没说完,出租车却在警车拐入一条窄街的霎那攸忽转弯了。李警官踩煞车,在狭窄的街道上猛地调头,车轮发出尖锐的吱声,接着,迅速拐上身后的大街主路,此时,满街的出租车交相穿插,象是河流里钻来窜去的鲫鱼,哪里还能分辨刚才那辆出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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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眼前重演,旋转的灯光,欢呼的观众,奔跑的骏马。但这一切都在最美丽的画面上凝固了。
    一滴略显浑浊的泪珠滚下他的脸庞,他没有察觉,也没有用手去擦,只是从胸膛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叹息。然后,他回转身,看到了案头象框里女儿的照片。青春四溢稚气未消的女儿冲着他欢笑招呼,象一阵春风温暖了他的心。丁团长对着的照片仔细端详,良久,也不舍得放下。
    桌上的电脑发出嘀嘀的声音,提醒他有新的邮件到了。丁团长放下照片,端坐在屏幕前,打开新来的邮件。
    这是一封法文的邮件,篇幅不长,却让丁团长读得惊心动魄。
    他顾不上多想,先敲下一个答复键,然后,纤长的手指开始在电脑键盘上敲击。如果不是屏幕上呈现的法文长信象流水般淌出,人们根本无法相信丁团长的法语竟然如此流利。
   刚写了几行字,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喂,”丁团长抄起听筒,习惯地招呼。
   听筒里寂然无声,只有象宇宙深处真空般的沙沙声。
   丁团长好奇地擎着电话筒,这时,他听到了喘气的声音。
  “是谁,请讲话。”
   听筒固执地沉默,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丁团长感到一阵不宁,他竭力保持声调的平和,“喂。”
   喘息声变轻了,显然,对方把听筒拿开了一些。
  “请讲话。”丁团长最后尝试一次,打算接着把电话挂断。就在这时,听筒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丁丁,对吗?”
  “什么?”丁团长一怔,但立刻恢复了常态,“请问你找谁?”
  “不用掩饰了,丁团长。”话筒里的声音冷冷的,象是一条没有体温的蛇。
  “抱歉,我不认识你,也没有时间跟你调侃。”
  “你可以说不认识我,也确实不认识我。”那个声音毫不气馁,甚至变得兴致勃勃起来,“但是,有一个人你肯定认识,一个50年前的故人。”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丁团长闷声答道。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但那个喘息声依旧存在,“需要我把蓝宝石的事情讲一下吗?”
  丁团长猛地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你说什么?什么蓝宝石?”
  “蒙特卡洛被李警官在现场捡去的蓝宝石,你不是亲眼见到了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要什么?”丁团长的声音颤抖,但口气依然严厉。
  “很好,你总算记起一些往事了。”
  “可是,你跟蓝宝石有什么关系?”
  “你感兴趣啦?好吧,今晚9点钟,什刹海湖心岛古月酒吧,我等着你。”
  “我为什么要跟你见面?”
  “为了你的安全。”
  “。。。。。。?”
  “你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吗?”
  “起码,我必须知道你是谁。”
  “呵呵,你好健忘。”
  “我并不认识你,五十年前更不可能认识你。”
  “但是,这是我能够给你提供的唯一机会。”
  “什么意思?”
  “你必须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我。”
  “这不可能,我没什么可以交给你的东西。”
  “那么,你和你的女儿就等着吧。”
  “你要干什么?关我女儿什么事!”丁团长的声音有些嘶哑,虽然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声调。
  “蒙特卡洛死去的女孩子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你可以认为,这是给你一个忏悔的机会。”
  “既然你这么说,我跟你见面,我会准时到的。”丁团长下了决心。
   电话被咯哒一声挂断,干脆而绝情。丁团长手执听筒依然发愣。过去疑惑的事情终於被证实了,但是,他的心不但没有安定,反而变得更加紊乱起来。
   他想起李警官,慌乱地翻弄抽屉,从一堆散放着的名片里找出李警官的名片。他对着名片发呆,耳边又回响起那个冰冷的声音,他又慌乱地把名片放回抽屉,把抽屉深深地推入办公桌。
   夜晚的月亮很亮,但什刹海的湖面却陷入一片漆黑。此时,岸边酒吧已经喧闹起来了。一间挨着一间的酒吧灯光璀灿,把湖面映照得流光溢彩。离岸边不远,一座圆形的湖心岛朦胧隐现,岛上人影憧憧灯光隐约,岸边和湖心岛之间,平静的水面不时被摆渡的木船搅乱。丁团长面色阴沉地坐在摆渡船上,身体随着木船的摇摆而晃动。梢公是个爱说笑的小伙子,他殷勤地向丁团长介绍这里的湖光山色酒吧种类,丁团长似听非听,神态拘谨,眼睛一直注视着前面湖心岛上的动静。
   什刹海古月酒吧就在这座宁静的湖心岛上。
   天气闷热,虫蛾飞舞,古月酒吧门外摆放着几张圆形的低矮小桌,周围是几把短腿的藤椅。每张桌面上,都点燃一只细长的蜡烛。烛火在夜色中摇曳,笼罩出一小片温馨的氛围。
   丁团长看表,差10分9点,他有意早到了十分钟,以便观察动静。他点了一杯啤酒,边啜边向周围打量。
   时间还早,多数人的夜生活还没有真正开始,酒吧的客人也寥寥无几。纵观全岛,这里范围不大,客人稀少,没有一个看起来可疑的人物。
   一个嘴唇涂得很重的女孩凑过来,“先生,一个人吗?”
   丁团长挥手,不耐烦地说,“对不起,朋友还没来。”
   女孩转身离去,留下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儿。
   时间在焦躁的等待中流逝,丁团长把注意力集中在漆黑的湖面上时隐时现的摆渡。九点钟到了,渡船上只下来了一对小青年,女孩子叽叽喳喳跳上岸,象是一只小麻雀。
  丁团长的手机响了,他的心一沉,这个家伙看来要爽约。
  “你为什么不带上那件东西?”这个家伙鼻音很重,说话开门见山。
   丁团长有些不快,“第一次打交道你就爽约,让我怎么相信你?”
  “那是因为你首先失信。”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应该带来什么东西。”
   电话里的声音恼火了,“你没有诚意,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别人想想。”
  “你到底要什么?你到底让我带什么?”
  “跟我通过电话,你没有回家,也没有去银行或者其他安全的地方,所以,你没有按照我的意思办。”
  “。。。。。。”
  “这样的宝物,你根本不可能放在办公室,一定放在家里,银行或者其他保险的地方。”
  “你到底想要什么?”丁团长再次发问,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右手习惯地捂住胸前。
   没有任何预示,电话挂断了。
   此时,在漆黑的岸边,隐约可见几个专心垂钓的人朦胧的身影,他们身后,一个30多岁的男人靠在湖边的铁栏杆上,用一只望远镜仔细观察湖心岛上丁团长的动静。他的嘴角叼着一只烟卷,暗红的火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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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刚一联系希拉娜夫人,丹尼娅就强烈感觉到列尔伯爵跟她之间的亲密关系。丹尼娅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热情回应,只消几分钟时间,希拉娜夫人已经接受了丹妮娅第二天下午前去拜访的请求。
   寻找希拉娜女士的住处没有费多大劲儿。丹尼娅骑着自行车从报社出发,十分钟就找到诺玛大街190号。这是一栋巧克力色的公寓大楼,楼面呈波浪状,窗口和阳台都随着弧状的外型而弯曲旋转,显露出高雅别致的风韵。
   希拉娜太太住在二层楼,丹尼娅进入大楼,保安笑眯眯地迎接了她,并殷勤地为她钦下电梯的按钮。丹尼娅对必须循电梯上楼感到好奇,但电梯门一打开,她发现自己已置身于希拉娜太太富丽堂皇的客厅了。
   这是一间两百多平米的大客厅,三面墙上都是红木的镶板,镶板上悬挂着各个时代的名画。朝海的一面是一个与房间长度相同的巨大的落地弧形玻璃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海滨浴场奔跑的人们以及他们脚下地中海水泛出的泡沫。丹尼娅注意到周围墙壁有三处地方没有悬挂油画,除了自己走出来的那个专用电梯门,还有两处显然都是通向其他房间的屋门,只是屋门的颜色与红木镶板相同,让人几乎无法辨认而已。
  “欢迎您,佛郎克小姐。”希拉克夫人身穿很随意的室内便装向她迎过来,“请您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吧,这样,地中海的阳光就会随时笼罩着您。”
  “谢谢,您叫我丹尼娅好了。”丹尼娅恭敬地回答,“给您打电话预约这次会面,真的非常冒昧。”
  “哪里,我很欢迎您的到来呢。”夫人微笑着回答。从她的脸上,丹尼娅看到的是亲切友好的神态,这与居住在蒙特卡罗成千上万贵妇人的傲慢形成鲜明的对照。
   丹尼娅向夫人微微鞠躬,然后坐在沙发上。
   这是一套蛋形的三件套沙发,颜色鲜嫩,设计独特,坐上去也舒适自如。女仆很快过来,给丹尼娅端上一杯咖啡,夫人很随意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在丹尼娅和夫人之间,放置着一只全玻璃的浅咖啡色茶几,颜色柔和,玻璃厚重,支撑茶几的,是四位仙女造型的立像,四位仙女诩诩如生,好像也要加入会谈并且随时为客人奉上茶炊似的。
  “前来打搅,希望没有给您造成不便。”丹尼娅谨慎地开口,此时,她还不是很懂得如何与这些阔人打交道。况且,她知道,这些身份特殊的人,从来都是逃避记者的,因为,她们对记者有着发自内心的反感。
   “没有关系,”希拉娜太太露出那种贵族式典雅的笑容,“我虽然很反感记者的来访,但您与其他人不同,我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弄清楚,列尔爵士竟然对您是那样的赞不绝口。”
   希拉娜夫人这样的直言不讳确实把丹尼娅吓了一跳,但她发现夫人并没有恶意。
  “也许因为,我也是马戏爱好者的缘故吧。”丹尼娅试图做出解释。
  “真的?”希拉娜夫人的表情怪怪的。
  “难道,列尔爵士。。。。。。”
  希拉娜夫人用一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象是在提醒一个撒了谎的小孩子。
  丹尼娅的脸红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希拉娜夫人笑了,笑得很和善。
  “你不用耽心,列尔爵士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他介绍你来,我会满足你一切采访要求的。”
  “谢谢夫人,其实,我跟列尔爵士刚刚结识,他是个非常热心的人。”
  “一位好好先生,他对於欧洲王室家族史的研究远远高于对马戏的爱好。”夫人补充说。
   丹尼娅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边回忆边说,“不止是列尔爵士,您这么一讲我想起来了,在去年的明镜周刊上,您曾经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似乎是从另外一个侧面,重新考证路易十三皇帝与奥地利皇室在古罗马时期产生的血缘关系。我记得,这篇文章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贵妇人脸上露出了几分得色,“我不是一个不开窍的人,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老古董,不是吗?”
“当然,您的观点很新颖,角度非常独特。”
“所以,我愿意接待你这位名热情四溢,如此年轻,而且已经显露出才华的记者小姐,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丹尼娅看到希拉娜夫人的脸上流露出俏皮的笑容。登时,心中的疑惑一扫而光。
“希拉娜夫人,我完全理解,并且更加感激您的接见了。”丹尼娅发自内心地说。
“你今天来,是为了那天我第一个发出惊叫的事情吧?”希拉娜夫人的表情更加亲切。
  丹尼娅本来还发愁怎么才能绕着弯把话题引到这里来,没想到希拉娜夫人自己首先开口了,这使得丹妮娅兴奋莫名,她赶快回答,“既然您提起,我也不想向您隐瞒,我确实是因为那个尖叫声才来拜访您的,希望您能够给我一些线索,一些信息。”
“我本来就很想找到你或者其他一个可靠的人,把这件事公布出来。虽然警方在现场向我询问过一些情况,但是,我不愿意给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添麻烦。更何况,事故发生的瞬间,我确实看到那位先生端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这么说,您注意到那位先生了?”
“是的,他是位非常高雅,非常礼貌的先生。富裕,优雅,整洁。”
“您认为,这位先生没有做任何可疑的事情?”
“我想是的。”
“但是,根据警方事后模拟现场提供的线索,那枚致命的毒针,确实是从这个贵宾包厢的方向呈水平位置发射出来的,准确地说,也许就是从与您同一个包厢的那位先生的方向发出来的。”
  “首先,我必须声明,我没有看到他有任何异常的动作,其次,这个先生显然是位华裔,他的鼓掌是那样的热烈,眼神是那样的真诚,他怎么可能是一个杀害自己同胞,杀害那样一位年轻可爱的姑娘的凶手呢?”
  “可是,警方正在设法寻找他的下落,但他却象蒸发了一样,竟然没有留下一丁一点儿的踪影。”
  “也许这就是中国人,那个神秘古老的民族特有的行事原则吧。无声无息,不动声色。”希拉娜夫人的眼睛闪着光,“我先生家的祖先,曾经踏上过这片古老的土地,并且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两个人的谈话顿住了,丹尼娅感到希拉娜夫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有一个简单的理论在提醒着她,无论警察还是记者,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都会丧失最难得的机会。
  “希拉娜夫人,我很感谢您今天对我的接待以及推心置腹的谈话。但是,我依然希望找到与您同一个包厢的那位男士。虽然这并不代表我怀疑他是凶手,甚至我很可能无法找到他,因为,他的剧场票是用现金支付,并且是本人直接到剧场售票处取的票,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疑的行为。”丹尼娅啜了一口咖啡,执拗地说。
  “这也是中国人办事的习惯,不愿意用信用卡,不习惯在网上订票,等等等等。”
  “也许是如此,但是,如果不是他,我很难揣度那枚毒针是怎么发射到表演场的。”
  “你真的怀疑这位先生吗?
  “不是我,夫人,而是警方。我只是设法获取最新的消息,以便在报纸上首先发表。”
  “你知道什么叫做瞬间昏眩吗?”希拉娜夫人忽然转换了话题,她眯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带着一种疑惑和困顿的表情,“就是那种象流星划过天际的瞬间,短短的一霎那头脑旋转起来,但也许只持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忽然一下子什么都过去了。你产生了一种被荡下秋千的感觉,也就是说,昏眩虽然过去,由於过於短暂,而使自己仍然怀疑刚才是否昏眩过的那种感觉?”
  “您是说?”丹尼娅有些困惑,她不明白夫人到底在讲些什么。
  “哦,我是告诉你,那天晚上在剧场里,也就是在惨案发生的一瞬间我的感觉,这种感觉使得我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叫,接着,我才看到那位从马背上掉下来的女孩子。”
  “什么?难道,难道您是在女孩子发生事故之前,就已经感受到极度的恐怖了?”
  “可以这么说,确实可以这么说。但这件事我跟警察解释不清楚,我自己的头脑里也遗留着极大的混乱。”夫人手指有些发抖,她点燃一只颜色发深又细又长的昆烟,用打火机点燃,“跟你谈起这件事,就是想请你帮助我分析。在那个令人混沌的时候,我到底对什么事情发生了恐惧?是我自己的昏眩?还是那个女孩子掉下马背?”
  “您对於当时的情景真的记忆不清了吗?”丹尼娅关切地问。
  “不是记忆不清,而是发生时空错乱。”
  “我不明白,夫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对警方并没有过多讲解事情发生的真实情况的原因。因为,我确实有一种错乱的感觉。”
  “夫人。。。。。。”
  “你能感到空气的振颤吗?就在你的眼前,在一片正常的氛围中。忽然,空气颤抖了,你觉得地面应该也随着抖动,但没有,你的脚下很平稳,桌椅丝毫没动,仅仅是你眼前的空气被撕裂了,就象是一跟针,对了,一跟针在拨动着空气,敏锐地穿透,然后,在你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张浑圆的脸孔,一张被极度恐惧膨胀起来的脸孔,对了,是一张男人的脸孔。”
    丹尼娅感到,她的手臂被夫人修长的手指抓牢了,指尖刻进肉里,产生一阵疼痛。但丹尼娅忍耐着,不动声色。
   “我想起来了,小姐,那是一阵急剧波动的空气后面,出现的一张肿胀的脸。这张脸象是在水下摆动的那种,但被恐惧扭曲了。”
   “您讲的是那晚现场发生的某种状况吗?”
   “这是怎样一张脸啊,惶恐,震惊,极度恐惧,一双突暴得象煤球的眼珠,发出血红的颜色,面部肌肉由於高度紧张而扭曲成一团,一张狮子鼻膨胀起来,几乎要喷出火来,嘴巴下垂,涎水横溢,一双充血的眼球,牢牢盯住我端坐的包厢的位置。”
   “。。。。。。”
   “就是这种状况惊吓了我,使得我不由自主地尖叫一声。直到此时,我才看到了马背上坠落的女孩儿,当时,我还以为这位女孩可能是离得太近,被我的声音惊吓得跌落下来的。”
   “这么说,您可以断定,那位女孩子是在您发出尖叫后才掉下来的,是吗?”
   “对,确实是这样,确实是这样。”
    希拉娜夫人端起咖啡杯,透过轻柔的热气瞥了丹尼娅一眼。
    丹尼娅知道谈话应该到此结束了,她必须告辞。
   “希拉娜夫人,谢谢您抽出这么长时间接见我,并且,您的咖啡确实好喝。”丹尼娅一边站起身一边客气地说。
    希拉娜夫人随着站起来,“很高兴您能来访问我,我真的很喜欢您。”
    丹尼娅知道夫人讲的是客气话,但是这句话仍然使得她心里很惬意,很慰贴。希拉娜夫人不但平易近人,而且很会讲话。
   “您请留步,”丹尼娅走到电梯门前,看到希拉娜夫人用保养得很好的手指钦下电梯的按钮,就客气地阻止夫人。
    电梯迅速升到了二楼,叮咚一声轻响,电梯门开了。
   “再见,夫人,再一次感谢您的接见。”丹尼娅微微鞠躬,退着走进电梯。这时,夫人忽然用手挡住即将合拢的电梯门。
   “请你稍等一下,”夫人匆匆地说。
    丹尼娅嘴角歪了一下,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应该表现出某种企盼。但夫人伸出握成拳头的一只手,丹尼娅只看到涂着寇丹的指甲合拢着。
    夫人犹豫了一下,张开了手指,这时,丹尼娅看到在夫人的手心里,躺着一只很小的照片。
   “这是?”
   “那位先生,就是坐在我同一个包厢的先生,他身穿。。。。西装,铮亮的皮鞋,深色领带。最显眼的是那件做工精细式样高雅的衬衫,我注意到,衬衫的钮扣上刻印着家族的徽章或姓氏的字母,诺,这里就是他钮扣图样的照片。”
   “难道,这位先生。。。。。。”
   “对,缀在他衬衫袖口上的钮扣,镀金的金属扣面,上面浮雕着一条古怪的动物,象狮子,但身后拖着一条长满金鳞的长尾,四只短粗的腿上爪尖锋利。”
    丹尼娅这时才发现,夫人掌心捏着一张小照片。这显然是一张拍摄失败的照片,引起丹尼娅注意的是照片的背景,正是中国杂技团演出的现场。从圆形剧场的贵宾席上瞧过去,飞舞的女孩子似乎就在眼前。但糟糕的是,按下快门的瞬间照相机镜头歪斜了一下,画面的左下部很大一块地方,被侧面伸出的一条男人的手臂遮挡住了。这条手臂显然是贵宾席上另外一位客人无意中伸出来的,手臂破坏了照片的整体画面。丹妮娅登时明白了夫人的用心,因为,她无意中的一次拍摄失败,给那位神秘的人物留下了一个重要的影像。从这条手臂的部位上,能够发现此人身穿的那套高档的深色西服,西服的料子考究簇新,一件雪白高档内衣衬衫的袖子,长长超出西服的袖口部位,衬衫的袖口上,缀着两颗亮晶晶的黄铜钮扣,钮扣在剧场的灯光下晶晶闪亮,炫耀着高尚的身份。丹尼娅注意到,黄铜钮扣上除了那只怪兽的雕刻,还篆刻着一个缩写的英文字母:L。
   “这是。。。。。。?”
    夫人笑了,“我很少使用数码相机,如果不是节目太精彩,我根本不会想到去拍摄。”
   “这是您在现场拍摄的照片?”
   “如果不是你及时来了电话,我已经将这张失败的照片删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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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7:20 | 显示全部楼层
蒙特卡洛巧克力色的弧形居民樓,只是開車路過過,時候貴族住在裏面,以及室内佈置,都是筆者的想象,特此説明。
前面,北京什刹海湖心酒吧的名稱,未必是古月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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