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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人家”杯华人街有奖征文比赛精彩投稿选7：
老一代华侨们的那点情事
前言: 亲爱的，心爱的孩儿们，我,走了， 终于，我,解脱了，我的灵魂彻底获得了自由... 那辉煌的，炫目耀眼的，金光闪烁的贞节牌坊，它深深深锁着囚禁着我的灵魂，日复一日地，漫长延绵； 爱过没？被爱过否？早早早早忘记了爱是什么？情有何种滋味？相依相伴的是祠堂里的高高耸立的贞节牌坊的倒影映衬着卧室里头那盏昏黄的台灯，晃荡着无边无际的孤单寂寞清冷阴深...
我的曾祖父，在他刚过22周岁生日不久，为了生计，与几个朋友郑重商议后，就离开了才19周岁花季少妇曾祖母和刚满3周岁的爷爷以及刚哇呱呱落地不久的叔爷爷，渡船前往法国了(那时候出国要渡几乎2到3个月的轮船，听说渡上一年半载的也不为过的呢！). 没想到，在他到达法国的第5个年头，第二次世界大战便爆发了； 那时候，法国男子因参战而远赴战场，抛妻弃子，于是，有的再也回不了家了；而很多没有被征去作战的外国以及亚洲籍男子以为从此再也回不去自己的祖国了；因此，那年头便产生了很多很多由法国女子与亚洲籍男子凑合着组成的一个又一个的家庭了，而曾祖父他也是在那时娶了个金发碧眼的法国女子(不算娶，那时候他并没有休了曾祖母，法国的婚姻法从古到今一直不容许一夫多妻制的；所以，应该是没有婚约的)； 可，怎么样也没有没想到的事情是，连法语扁担面包(Pain/Baguette)都不会讲的曾祖父，居然和这女子相依相守了整整60多个年头，早已把家里那个为他苦苦守候，贤良淑德的曾祖母抛却脑后了... 出于良心还是责任心，除却给曾祖母的每个月贴补家用；曾祖父在1977年度把叔爷爷和18周岁的叔叔给安排出了国，叔爷爷在巴黎第三区谋了份车皮的工作，那时候的温州人在法国，工作离不开皮制品，开工厂也几乎都是车皮带，皮夹子；(因此，那时候有这么种说法，就是我们中国人在法国做牛工，吃扁担=Pain/Baguette)；叔叔一边在工厂车皮夹子，一边去Alliance Française 语言学校学习法语；(那时候，巴黎法语语言学校稀少，好像就只有Alliance Française外加位于Stalingrad 的一所语言学校，还有13区台湾广东以及东南亚几个协会举办的法语班，再后来，三区俱乐部也开办了法语班了) 1981年的一天，勤劳聪明的叔叔，发现晚上在工厂垃圾堆里能捡到好多免费皮头儿，于是他，买了缝纫机，拉起叔爷爷在家里车皮夹子，便宜卖给店家，比起去工厂打工赚多很多；于是，慢慢地，两个忙不过来了，就又买了辆裁缝车子多请了个人，接着，又忙不过来了，又多请了个人买了辆车子，于是，最后，干脆买了个工厂，买了很多机器，不捡皮头儿，直接跑去意大利进皮，做起老板了... 到了28周岁的叔叔还是没能找到对象，法国那时候简直见不着中国女孩子的踪迹，有的话，也大概是稀有之物，早早被先下手为强的君子们抢定走了；据说，曾经叔叔在国内的时候有那么个拉拉小手，亲没亲嘴不知道的小情人；在刚到达法国的头一二年里，叔叔几乎一有空就猛给她写情信，那时候，通讯是极其不方便的，寄封信起码要1到2个月，家里没有电话，打个国际长途电话都要跑去温州市中心的信河街电信局排队轮候，谁能想象的出来居然有某天可以网邮，视频，E-MAIL；于是，可怜的叔叔他总是在没等上2个月，就飕飕寄去十来封密密麻麻肉麻恶心当陶醉的信了；可是，等呀等，盼呀盼，总也没见回来只字片纸，整整二年多，无数的信件，无声的等待中，叔叔在一次爷爷难得的电话里获悉，他的她，早早便已嫁做人妇了... 爷爷强烈要求叔叔回国定亲事；于是，他踏上了归国选妻之旅； 那时候的华侨是非常非常之体面，比大财主还大财主，他们回国选妻子，是何等隆重的事情，简直相当于皇帝选妃子了，媒婆们拥门挤来，无数个美女踏门而来，看得你眼花缭乱，头昏脑胀，相片无数飞来... 而叔叔他只想知道，为什么他当年的她不回信，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嫁人了？ 得知原因，她父母不愿意自己的闺女牺牲在等待里，把叔叔寄给她的所有信函给没收歼灭了；而她写给他的信函他们亦做了相同处理；于是，她在年复一年的等待里失望，既而绝望了，果然，她的他和他爷爷一个模样，在花花世界里迷失了变心了，记不起她了，不要她了，她害怕阴深冰冷的贞洁坊，她不要贞洁坊，于是她嫁人了... 于是，叔叔叠起所有美女相片，理了理，摞了摞，抽朴克牌一样，就那么一抽，婶婶就此诞生了... 60多年一直没有回国的曾爷爷要回国祭祖了，终于他在叔叔陪同下，飞回了... 仿佛间，过了好几个世纪，恍惚间回到了最初，过了花季几乎花甲的曾奶奶，平时深居简出，沉默寡言，忽然间，嘴里面时不时地轻轻声哼出些许类似于四季歌之类的歌曲，还给自己上了点腮红，粉了粉朱唇，好长好长发的头发放下，梳理，盘起，打散，再梳理... 终于，面对了，腮红还是羞红，曾奶奶垂颜微笑... 可是，曾爷爷他，仿佛过客般，抬眼轻扫，淡淡抛下:"辛苦你了！"人便早早已远了，连呼吸声都不曾闻着... 心，沉了，仿佛，有那么片叶子被秋风猛然扫落，绝情地被剥离了枝头，好远！！！ 无法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祭祖完毕没过几天，曾爷爷他倒下了，呼吸微弱中，他留下遗言，要叔叔带着他的遗体回法国，因为，他要和法国妻子葬在一起... 这遗言，另所有的人都震撼了！可死人为重，遗言为大，任谁也无法抵抗啊！ 曾奶奶，可怜的曾奶奶，孤灯长夜苦苦煎熬，痴痴坚守着贞洁坊，没想到死后，居然还落得个孤独地长躺于地下，咳，哎，唉... 谁也没有勇气看曾奶奶一眼，谁也不知道有什么话可以安慰她！ 之后，曾奶奶在她愈加沉默的日子里渡过了5年之后的某一天，淡淡然轻轻地，抛下几字:« 自由了，轻松了！»,就此安详地走了...
注：为评审公平起见，暂不公布文章作者姓名，日后如该文章获奖，将征得作者同意之后公布姓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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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1-7-12 14: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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