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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日出版的广东《时代周报》发表中国国际关系学者孙兴杰署名评论文章《奥朗德,法国向左转的诱惑》,文章以总统大选第一轮投票结果分析了法国社会的政治思想现状,认为第一轮投票是选民情绪的宣泄,其结果用来推断选举的最后赢家并不靠谱。文章称,法国社会结构的变化才是最能决定选举结果的常态因素。文章主要内容如下: 4月22日,法国总统大选第一轮投票爆冷,萨科齐不敌社会党候选人奥朗德,成为第五共和国历史上第一位以“亚军”身份进入第二轮投票的现任总统。一夜之间,唱衰萨科齐的声音不绝于耳,不少研究机构预测奥朗德至少以10个百分点的优势入主爱丽舍宫。 计票结果显示,奥朗德得票率领先萨科齐1.45个百分点,由此断言萨科齐在5月6日的第二轮投票中落败,未免言之过早。此次法国大选具有风向标的意义,如果奥朗德胜选或可引导欧洲左转,对明年德国大选具有示范效应。 法国总统选举一般要进行两轮投票,要在多名候选人中获得超过半数的选票并非易事,因此,前两名的候选人要进行第二轮对决。相比于第二轮“决胜局”的投票,第一轮投票更能体现民意,一方面,可以选择的候选人比较多,更能表达选民意愿;另一方面,选票更多的是个人意愿与偏好的表达,因为这只是总统选举的“预演”。 法国是典型的多党制,不仅分为左中右三派,还有极右与极左两个端点,因此,第一轮投票结果能真切地看出法国的社会政治思想的光谱。 首先,投票率非常高,近80%的选民参与投票。只有在危机时刻,选民才会“珍视”手中的选票,这也印证了萨科齐所说的“危机下的投票”。升平之世,谁当总统并不影响普通选民的生活,但是此时的法国正处于欧债危机的漩涡之中。高投票率显示了人们的不满、焦虑以及期待,可见法国处于一个抉择的十字路口上。 其次,选票布局非常“均衡”,“冠军”奥朗德的得票率也没有超过30%。极右翼的玛丽娜·勒庞获得了近18%的选票,超过她老爹最好成绩,2002年让·玛丽·勒庞曾经以17.4%的得票率淘汰社会党候选人若斯潘进入第二轮投票。这次投票中,极右翼的“国民阵线”与左翼阵线的得票率之和将近30%,说明选民对奥朗德和萨科齐都有疑虑,玛丽娜?勒庞惊呼,法国的两党制就要结束了。 最后,第一轮投票是选民的情绪表达,而第二轮则是理性的算计。就像2002年选举一样,人们为了表达对主流政党的不满,而将选票投给了极右翼的勒庞,当勒庞真进入对决赛时,选民们改弦易辙把票投给了希拉克。玛丽娜?勒庞的态度将成为第二轮对决的关键,“国民阵线”离爱丽舍宫很遥远,但是却是一个强有力的“搅局者”,这次尤甚。 从第一轮投票结果来推断选举的赢家并不靠谱。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已经走过了54年的历程,选民在第二轮投票时会充分算计自己的得失,因此,法国社会结构的变化将决定选举的结果,当然,选举本来就是一场政治游戏,偶然性因素并非不存在。 中左翼的候选人奥朗德代表着“社会平等”的理念,而萨科齐身上更多的是强硬的务实主义风格。就像德国著名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所说的那样,一个真正以政治为业的人需要有激情、责任以及冷静的判断力。奥朗德以“社会平等”的信念吸引了众多法国选民,尤其是在经济不景气、失业率高企的时刻,处于社会中下层的选民希望政府能够提供更多的福利。 奥朗德在竞选中提出一项非常“诱人”的主张:上任之后会将退休年龄恢复到60岁。要知道,为了将退休年龄从60岁延迟到62岁,萨科齐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2010年11月9日深夜,萨科齐签署了退休制度改革法案,退休年龄从60岁延长到62岁,领取全额养老金的年龄从65岁推迟到67岁。这项改革使萨科齐的支持率一路狂跌至26%,创下萨科齐当选总统以来新低。 而此次投票中,萨科齐的得票率只有27%,与彼时签署退休改革法案相差无几。从理性来讲,萨科齐是对的,如果不对福利政策进行修订,法国将不堪重负。上个世纪80年代密特朗所领衔的法国社会党给了法国民众高福利的大礼包,退休年龄从65岁减到60岁,时过境迁,法国公民平均年龄增加了6岁,但是工作的年限却停留在20年前。高福利成为法国的一大负担、2008年以来的金融危机使得法国养老基金大幅缩水,由养老金造成的资金缺口不断增加,如果不进行必要的改革,2020年法国的养老金缺口将达到450亿欧元。萨科齐的这项改革其实是法国摆脱高福利负担,释放经济活力的必要举措,但是有谁愿意多劳动,多贡献,用自己的劳动去供养别人呢? 或许萨科齐会由此被赶下台,2003年的施罗德也是因为削减福利开支、激活德国的劳动力市场而黯然下台。然而,恰恰因为施罗德改革使德国能够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中一枝独秀。今天的法国也面临同样的抉择,无论是希拉克还是萨科齐都想削减福利开支,但是任何动了选民奶酪的法案都会引发上百万人的示威游行,2007年大选之前的德维尔潘就是《首次雇佣合同法案》的牺牲品,萨科齐能否涉险过关取决于法国人自我牺牲的程度。 法国的税赋开支占GDP的42%,远超过德国,富人的税负痛苦指数比北欧国家还要搞高。奥朗德反对减少公共开支,而是要增加税赋,对年收入超过100万欧元的富人征收75%的税,果真如此,只能逼迫法国人“用脚投票”,移民到“自由高于平等”的盎格鲁-撒克逊国家。 曾担任过法国前总统希拉克经济顾问的阿塔利在《国家破产》一书中尖锐地指出,“法国在某一天可能会显露出无法资助其最基本日常公共服务,比如学校、医院、军队、警察以及抚恤金。”国际经验表明,当一个国家的公债达到GDP的90%的时候,潜在的增长率就下降了,而法国正在衰退的边缘,2012年法国能否保持住3A信誉尚不可知。 西方社会福利国家是在二战后经济发展最迅速时期建立起来的,时过境迁,高福利的经济社会条件已经发生变化,搭乘金融全球化便车,依靠借债维持高福利生活的模式已经进入死胡同。奥朗德的竞选承诺固然很美,但是,社会平等的愿望不能建立在“劫富济贫”或者“大锅饭”的基础上,因为资本流动早已不受国家控制。 处于十字路口上的法国需要一位在资本与劳动、平等与自由、当下与未来保持平衡的总统,奥朗德是合适人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