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华侨史（转载）

吴双雄

     清初就已有浙江青田县人侨居国外，民国24年《中国年鉴》（英文版）记载,前在十七、十八世纪年间，就有少数国人循陆路经西伯利亚前往欧洲从商，初期前往者，以浙江青田籍人为多，贩卖青田石制品。

    浙南青田人出国较早，清嘉庆二年（1798年），清道光年间（约1840年左右）都有该县人出国经商的明确的记载。鸦片战争以后，清政府开海禁，出国经商谋生者日益增多。道光晚期，有青田县人到俄国彼得堡、明斯克等大城市贩卖青田石雕的明确记载。

    据《华侨经济年鉴》记载：“清光绪年间，到意大利定居最早为湖北省天门人及浙江省青田人，前者贩卖纸花，后者贩卖青田石雕。”

  “我国人移民至中欧者在满清末期即已开始，初期到德国的是浙江青田人及山东省江湖艺人，多沿陆路经西伯利亚、莫斯科到达柏林。”

  

   1917年即民国6年，北京国民政府宣布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协约国一方。1917年英国通过其在中国山东的中介机构在山东征集了14万中国人[size=+0]，从山东英租界的威海卫乘船启程赴欧洲参加最危险的战地服务。

   1917年冬，青田县政府开展招募工作，凡报名者均被录取，共招募2000多人，每人发大洋5元，新棉衣1套，加入了“以工代兵”援助协约国的华工队伍。战后大多定居欧洲，其中在法国的就有1000多人。

   1918年12月27日，法国总统给他们颁发国民证、享受公民权利。青田县山口杉树园头村陈绍初，还荣获法国政府颁发的勋章一枚。

   早期陆续赴欧行销青田石雕的商人和石雕艺匠与第一次世界大战赴欧参战的青田华工，奠定了中国近代华侨在欧洲的基础，旅欧华侨提携国内亲友到欧洲创业，到20年代至30年代成为青田人出国的旺盛时期。

   仅在西欧的青田侨胞，约 1万人，其中旅居法国3000多人，荷兰、奥地利、意大利各1000多人，比利时300多人，西班牙300多人，葡萄牙200多人。民国8～17年，共有427人到日本，其中9～11年赴日158人。少数以贩卖石雕为业，多数靠做苦工谋生。光绪二十七年至民国26年，共有 120人到巴西、智利、阿根廷、厄瓜多尔等国，其中巴西最多。

   最早去欧洲的青田商人是经水路到马赛、荷兰、伦敦的，以后又有了经上海、青岛、旅顺到俄罗斯经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这条陆路，远至俄罗斯的圣彼得堡再转往欧洲，这条陆路时间短，且不需护照就可进入俄罗斯之后再进入欧洲，比以前从海路由马赛港进入法国（需时大半年要护照）省时省力的多。　  

    早期，青田县人多从上海乘船北上到旅顺或营口，经陆路至东北边唾满洲出境，沿西伯利亚铁路到莫斯科，再转赴欧洲各国。经此路线不用护照，当时俄两国办理铁路联运，有则广告载明：由东方乘西伯利亚铁路火车赴英国，一路甚趣味。由此北路赴英国颇便宜，由东方至莫斯科，毋须呈验护照，如在旅顺无验耽搁外，二十五日内可到伦敦矣！

   清末，光绪三十三年(1907），青田季美楷卖田6担凑银出国，携带两书笼石雕，与两位同乡自上海至旅顺，火车入俄境，历21天到莫斯科。兜售石雕时，俄国人摇摇手说："这东西早买过。"只好再乘火车到德国柏林，石雕卖完后，再从国内邮寄两次石货。

　　民国时期，青田县人大多从水路出国到欧洲，其方式有"藏舱"与办护照两种。"藏舱"，出国者不必办理护照和出境手续，只需交200银圆（当时谷子三圆一）。由上海十六铺一些客栈里的秘密机构与远洋货轮的水手长联系，伺机扮成"水"上船，躲藏在机房水手寝室或蔬菜间、煤仓等处。到港后，趁夜深入静时，由首长领上岸，到青团同胞客栈。

    另一种是办理护照出国。当时青田人在上海设有公昌、公达利、同昌等钱庄，专门代办出国护照。出国者交付300银圆，就可包。若食宿费及出国费用不足，可由钱庄贷款。钱庄还为华侨办理邮购业务。出国获得护照后，从上海乘轮船经香港、新加坡，过马六甲海峡，绕道好望角，抵达洲。苏伊士运河通航后，则过运河人地中海，至意大利那不勒斯或法国马赛上，分赴欧洲各国。

　　 1917年的山东还是德国人的地盘，此刻德国人在欧洲战场上和英国人、法国人打得不可开交。在欧洲战场上，以英法为首的协约国一方在德国的步步紧逼下损失惨重，仅仅1916年7月发生的索姆河之战，英军伤亡就达40万人。随着战争的演进，协约国一方面临着严重的人力资源危机。当协议国兵员锐减、劳力奇缺，难以为继之时，英国一位军官提出：“为什么不用中国人？”

1917年英国通过其在中国山东的中介机构在山东省征集了14万中国人[size=+0]，是从中国山东英租界的威海卫乘船启程赴欧洲的。这14万赴欧洲劳工是为英、法、俄这三个协约国军队服务的（其中10万名是由英国军队管理下的，3.5万人由法国军队管理，剩余部分由西班牙军队管理），在法国的土地上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俄国则在1915年和1917年之间自己雇佣了5万中国劳工。 当第一批中国劳工到达法国马赛港的时候，法国报《L’Excelsoir》在1916年8月22号的头版新闻上这样描述：“这些华工是通过仔细挑选而招来法国。他们大部分来自中国的北方。他们比安南人更加能忍受我们国家的气候。另外，医疗体检报告结果认为绝大部分的华工身体健壮，这对我们国家继续在那儿招工是一个好消息。”可以看出，欧洲人对华工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欧洲人的期待是有理由的。因为，英法两国对华工的选拔非常严格，凡患有眼病、肺结核、性病及牙病者均被拒绝。招募的华工以山东人、湖北人为绝大多数，其中还有一部分人来自辽宁、吉林、浙江、江苏、湖南、安徽，甚至甘肃。被招募的华工绝大部分来自中国北方，这是因为欧洲人认为：“中国北方人很灵活、聪明、耐心与细心，机智、敏捷又耐劳。”选拔后的华工被集中在威海卫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等待乘船离开中国前往欧洲。签了合同的劳工们，在乐魁索(Creusot)的工厂中努力生产，在前线挖掘“法国兵”的壕沟，在物资营或是后方医院里做工。在中国政府向轴心国宣战以后，地方指挥部更是毫不犹豫地把他们派到了前线：运送弹药、武器、背运死尸、抬伤员、修道路、桥梁。差不多有6000名中国劳工死于疾病、敌人的攻击或者恶劣的医疗条件，他们被埋葬在了法国西北部的两座军人公墓中。到1919年一战结束时，这14万华工在残酷的战争中因遭受非人虐待屈辱病饿。在停战之后，人们清点出在欧洲有96，000名中国劳工。他们在1919年3月至1920年秋季之间以每个月5000名返乡者的速度返回了中国。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被送往法国的很多中国劳工回到中国时和他们离开时一样穷困。在欧洲时，他们的薪水被大量地汇入了中国兴业银行，但当华工回国时这家银行在战后就“资不抵债”宣布破产，很多工人都没能把薪水取回。为资本主义之间争夺的一战卖命而战,失去鲜血和生命的中国劳工，即使没有丢去性命的，却也早已被人算计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更狠的是资本主义吃了骨头连渣都不吐一口:中国作为战胜国协约国的一方，不但不能收回原德占区的山东，反而要在1919年的凡尔赛条约上签字将山东奉送给日本，资本主义列强的对中国的强盗行为激怒了中国的学生，工人和农民，终于爆发了1919年的“5·4”运动，中国从此走向了反帝反对列强的民族觉醒之路！   一战结束后，按照条约这批来自青田的劳工本应该随14万以山东为主的中国劳工被遣送回国，但由于欧洲一战之后的恢复建筑，各处对青田石雕有大量生意的需求，仅在法国就留下了1000多青田劳工。

   山东籍劳工绝大多数被遣送回国了，而青田劳工绝大多数滞留不归，转成华侨。这正是此次一战劳工中两地华工所不同之处。

　随着欧洲开始从战争中恢复过来时，许多先前当劳工的青田人开始在欧洲各地定居下来，并为移民欧洲的亲朋好友提供帮助。结果，20世纪二三十年代成为青田移民的主要时期，约有25，000青田华侨在这个时期生活在欧洲。

    1905—1935年生活在海外的青田华侨

年份                             海外青田人

1905                             800

1910                             1550

1915                             6100

1920                             16000

1925                             25500

1930                             25000

1935                             18000

    一次大战中的中国被征往欧洲协约国前线的中国劳工

吴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