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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新加坡 于 2012-12-18 14:45 编辑
回新加坡几天后,知道舅舅的儿子电话上海家人,肯定要在巴黎将舅舅土葬后,急忙与家人商量飞去巴黎参加舅舅的葬礼。 匆匆去中国城买了机票,因直飞巴黎的航班只有新航和法航,其他航班比较便宜但必须转机,怕耽搁了时间,最后决定搭新航比较安全。 25日晚搭上晚间23:55的航班直飞巴黎,事先与舅舅孩子孙介联络上了,知道了他巴黎的地址和楼下房门的密码。 因时间仓促,到了机场已经没有什么好机位了,只能坐在紧急出口的位置。此位虽宽敞,但很不舒服的啊,进进出出很多人,也没有搁脚的地方。 还好飞机比预定时间早到了一点,26日早上七点左右就到了巴黎。下了飞机搭上机场小火车,去到了快速地铁的终站。 没想到换不到零钱买票,与一位澳洲女孩琢磨了半天才用信用卡买了到巴黎的地铁票,大约八九块欧元,六七十人民币吧! 到了巴黎北站,又一阵折腾,因为是星期天,没什么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找到地铁售票处,再买了一张能三天有效的巴黎三圈(包括近郊)的旅游地铁卡,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了表弟的住处。 好久没来巴黎了(离开十九年),看到地铁那么多线路真的有些头疼,下了地铁在查看了地铁站里的地图,慢慢恢复了很久前的记忆。 已经九点多了,表弟好像还未起床,打了电话他才开门。离开巴黎那时,他才十三岁左右,现在一恍已经三十出头了,样子也变了不少,与舅舅更有些神似了。 安顿了行李,我下楼买了一条法国面包棍回来吃,好久没有吃了,亚洲做的法国面包棍多比较软,也没有法国面包来的松脆。 表弟让我休息一下,他要去附近的天主教堂做个礼拜,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他一起去了,因休息后反而晚上睡不着,时差更难倒过来。 法国的教堂,并不怎么奢华,人也不太多,两三百人的气氛倒是蛮庄重的。做完了礼拜,表弟照例与朋友们聊聊天,我的法文不熟练了,只能瞎搭讪了几句。 见完了朋友,我与表弟就在对面的一家叫作“上海”的中餐馆里吃了午餐。老板娘一听就是中国温州来的,讲了一口令人喷饭的法语。 餐馆里也就几个法国老太在吃饭,也许年纪大了耳朵聋了,讲话特大声,还照样喝粉红酒,话里还在挑剔菜式的不好。 菜真的不怎么样,一道上海的冷盆怎么也算是在忽弄法国佬,其他的忍菜也不见得好,算是勉强填饱了肚皮吧! 午餐后,我跟表弟一起搭地铁去舅舅的家。当年我在巴黎时,舅舅已住在这个地区了,只不过后来又换了几处附近的房子。 表弟带我走了一条新的路线,地铁换近郊火车,再下了小山,来到这个巴黎近郊的小城市塞雾。 据舅舅以前说,当年邓小平就在此地的雪铁龙工厂打工,并开始了共产革命的地下活动。 虽然后来雪铁龙已经搬了家,但旧址据说还保留了一些。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舅舅家。 这是一个公寓,楼下的信箱依然放着舅舅的名字。上了电梯四楼,推门进去后,我看到了一片好乱的景象: 房间里杂物繁多,因舅舅晚年经手了好些进出口商务,虽然大部分没着落,但也留下了不少资料,舅舅又是怀旧之人,没成功的东西也不舍得扔掉,以致东西堆积如山。 而且,他还有购物爱好,不管在巴黎和上海都大肆采购商品,许多物品几乎没有用过,甚至根本没有打开过。可想而知,东西堆积到什么地步! 但还是让我惊奇的是,舅舅那么喜欢听音乐,可是那台音响系统明显是太过落伍了,大约是二十年前的玩意了,CD的五六个唱盘还勉强可以工作,卡带就完全卡在那里了。 我和表弟花了一些时间挑他喜欢的CD,打算明天下葬前放给他听,还整理了一些他平时最喜欢的物品如桥牌书、乒乓板、电视周报及大量的音乐CD等,准备明天放进他的棺木里一起下葬。 舅妈在舅舅去世后就很少来这里了,晚上就住在附近的弟媳家,只是偶然过来拿些家用物品。 帮着表弟收拾完这一切,我们就步行去舅妈的弟媳家里。舅妈一见我还非常感动,说是如果我没有飞过来,她总觉得缺了什么东西,因为上海的家人不可能在怎么短时间做签证飞来巴黎。 谈了一下舅舅最后生活,舅妈的弟媳工作回来了。匆匆做了晚餐就吃了,巴黎的夏天太阳下得很晚,天还亮着,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我与舅妈和她的弟媳、表弟及弟媳的儿子西蒙谈了不久,时间已经晚了,我和表弟赶回了巴黎住处。 我吃了一片晕机药,洗过澡,为的是好好睡一觉,把视差给倒过来好明天应付葬礼的仪式。 睡了一个懒觉,27日早上我和表弟简单吃了早餐,就往塞雾去了。 先去了舅舅家,拿了舅舅喜欢的东西,再去舅妈的弟媳家。在那里吃了午餐后,就坐上了表弟法国女友(也不清楚是否就是女朋友)的车,往医院去。 在布朗日森林附近的医院里,我们见到了躺在油木棺材里的舅舅遗体,表弟播放了舅舅最喜爱的古典音乐以及美国乡村音乐。 舅舅的遗体因为从冷藏室移出来,接触到空气后,脸部有些像冒汗的现象。记得舅舅最怕热的,而这几天巴黎好热,就如同新加坡的气候,我小心地用餐巾纸轻轻吸干了他头上的“汗滴”,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了。 各位家人和那位表弟女友一起瞻仰了舅舅最后的遗容,表弟特别伤心,一边摆放那些东西进棺木里,一边哭得很厉害,我和他女友不停安慰着他。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四位职业抬棺者进来将棺木的螺丝拧上,并在棺木的两头封上了两个小红蜡的圆状盖章,这大概就像是中国人以前所说的“盖棺定论”了吧! 棺木被放进一辆雷诺小面包车里,舅妈和表弟坐进了车里,我与舅妈弟媳和西蒙一起坐表弟女友的小车前往墓地。 法国人通常还是采用土葬的形式入土为安的,各区也留有附近的目的给所在地的居民。 墓地就在舅舅家附近的小山上,大约是几个足球场的面积。表弟他们选的是让舅舅坐西望东的方向,又能看家里又能遥望他的故乡---上海。 那辆雷诺面包车先停在了墓地的门口,等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到齐,才慢慢驶向了舅舅的永久之地。 据表弟所说,法国政府规定墓地分几种价格,分十年、十五、二十、三十年等等。越是时间短,价格就比长时间等分还来得便宜,也就是政府的本意并不在赚钱,而是希望墓地占用时间越短越好,当时限到了,还会自动延长两年,如果没后人再负责,政府就自行处理了。 表弟说他办的是十年的,因为最便宜,只要不停去更新就没问题。希望一切如此,还有期望以后他的后代会记得办这些事吧! 葬礼的悼词,是由舅舅生前的法国好友来念出的。从进墓地的那一刻起,我就用搁在小背包上的相机不引人注意地拍下了所有的葬礼过程,但在医院与遗体告别就实在不忍心去拍摄了。 悼词念完后,那四位很专业的抬棺者,每人一手抬棺,另一手放在背后,将棺木缓缓放入土坑,大家再轮着到此与舅舅作最后的告别。 当大家离开墓地后,表弟的朋友邀请我们去他家小坐一下,并准备了不少的点心和饮料招待我们。他们的家所有装修表弟都全程参与了,我们还看了当时的照片(法国人很多都是自己动手装修屋子的,这点真佩服他们)。 晚上,他们问我要去哪里吃晚餐?我想了一下,好久没有吃阿拉伯餐了,表弟在网上查了一下,就去了塞雾地铁站附近的餐馆去了。 大家一共六人,舅妈、表弟、舅妈弟媳和西蒙、西蒙的姐姐盼盼和我,但愿舅舅能够走好,我也尽力维持和谐的气氛,让舅舅很有面子和尊严地入土为安! 晚餐的气氛很好,大家都想起以前我在法国相处的岁月,那时我还管教过表弟和盼盼,西蒙还很小,虽然当时处境并不好,可大家还是相互关照。那时我已经自己与其他留学生住了,但还时常回来舅舅家凑热闹。 晚餐过后,大家都建议从地铁站走回家里。平时从巴黎地铁的终点站塞雾桥还要搭十多分钟的巴士才能到家呢! 我们一路走过塞雾桥,再走过舅舅二十多年来熟悉的那条路,到了我们熟悉的他们来巴黎第一个住处的路边石台阶,我们一路走上了山坡,熟悉的一切都出现在眼前。 那时租的是江先生的房子,还有地上和地下两层房子呢。表弟和盼盼及西蒙的小学也在那里,我还用相机拍了照。 后来,江先生要用到房,舅舅他们才搬走到附近,最后才搬到现在的地方。我们几乎走了一个半小时的时光倒流之旅,才回到了舅妈弟媳的住处。 舅妈和她弟媳特别感慨,很满足当晚的感觉,大家共同缅怀舅舅最后在法国所走的生活之路,是对他最好的纪念,而且和谐的气氛也是舅舅生前最想要的,他是很要面子的人。 吃了一点水果后,已经非常迟了,大约半夜一点多时,我和表弟搭乘盼盼的一部旧雷诺二手车回到了巴黎住处,盼盼再回她自己的住处。 28日早上,想到新加坡的表妹余霖交待想念巴黎的香肠,就去了表弟家附近的家乐福超市买了28条七公斤香肠,放进表弟的冰箱里。 吃过早餐,看到表弟还没睡醒,也就不忍心叫他。舅舅的葬礼几乎都是他在操办,都是他的朋友在帮忙,他也是累了。 我就打了几个电话回上海和新加坡,大概报道一下葬礼的情况。大约中午,我和表弟才出门去塞雾。 搭地铁前,我和表弟一起在法国的咖啡馆里吃了顿午餐,他坚持付钱,因为前一天的上海餐是我坚持要付账的。 我们过后搭了地铁后,再换搭环线有轨列车,这是我当时在巴黎时没有的新玩意,大约五六年前才开始的,列车很新很漂亮,沿途的风景也不错,我还拍了点沿途录像。 列车停在塞雾的博物馆,还要再换搭共交车才到他们家。以前我都是搭地铁换公交车到舅舅那里的,现在有了更多的花样了。 我和舅妈、表弟、西蒙一起去花店买花。这里是法国人居住区,所以不像唐人街能买花圈。他们买了好几束鲜花,而我想到不可能经常来扫墓,就为舅舅的四个兄弟姐妹买了四盆有泥土的盆栽花,并托西蒙有空来帮我为舅舅浇浇水! 舅舅的墓已经买上了土,我们摆完花不久,天空就开始下起了小雨,我们也只能下山了。 他们决定搭巴士陪我去附近的大商业中心买些东西回新加坡,这个商业中心也是舅舅最喜欢且经常去的地方。 巴士大约也走了半小时(因为下班时间堵车),到了那里,我发觉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可能当时我只是周末偶然会去一下舅舅家,所以并不一定舅舅会带我去那边? 去了商场,表弟提出要为舅妈买手机,因她一直拒绝用手机,舅舅的那台手机也因不知道密码而搁在家里睡觉。 表弟一人在手机店排队,我们就去走走,虽然正处法国大减价的季节,可我还是没什么心情购物,勉强在一家“大自然旅游”店里买了一台挂表(钟)给女儿,喜欢它每个小时整点会发出各种鸟类的叫声,但到了晚上它没有了灯光就不再叫了,还买了一个“爱疯”手机的竹制外壳。 走着走着,在一家服装店一眼就看上了一件牛仔衬衫,可惜另一件短裤没有合适的尺寸。 最后,在那间著名的百货店“春天”里为老婆买了一个挂首饰的装饰树,为我们的主卧放买了一个像真的古典黑胶唱片形状的挂表(钟)。 表弟和西蒙也不闲着,也买不少东西,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又买了一双滑轮鞋给女儿。 晚上我们一起吃了西餐,差点没车回家呢,最后,我和表弟搭了计程车回到巴黎的住处,已是半夜一点多了。 这次去巴黎,都是住在表弟在15区租的房子里。房子在二楼,就是那种传统的法国六层洋房,时间在三楼(法国底楼只算底楼不算是一楼)。 表弟和另一法国同学合租一个套间。两人各住在一头,中间的客厅就给我来住,表弟问我要睡可拉下的双人床沙发还是一个大床褥,我选择了比较舒服的床褥。 表弟房间里买了一天雅马哈的钢琴,声音还可以。 29日上午,我早起和表弟一起吃了法式早餐,就搭地铁往机场去了。我让他送到快速地铁站就好了,独自一人搭了近一个小时才到机场。 独自一个人搭地铁,不禁想起舅舅了,以前他的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时过境迁,他已在另一世界,不知道他是否会感受到我特地来到巴黎为他送葬? 记得他病危的那晚,我正从苏州回上海,听到消息后一夜未睡好,还发了个短信去他的手机,希望他能顶过去,没想到他的手机根本躺在那边,没人知道密码来打开。 巴黎的机场,好奇怪的,那天早上到,什么检查都没有,没想到要离开时,检查得好严,差一点连上飞机都来不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