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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上海,曾流行过一阵玩斗蟋蟀的事-- 斗蟋蟀,也算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吧?上至皇帝下至平民都玩得不亦乐乎,记得蒲松龄大师也写过一篇有趣的文章呢-- 我们小时候没有电视看,也没有电脑,更没有手机和游戏,玩斗蟋蟀也算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要玩蟋蟀,首先要找蟋蟀啦,那时中国的自由市场还没有,要找蟋蟀,就要自己去捉-- 我的朋友们,听说是全副武装到郊区乡下去捉,所谓的全副武装,不外是帽子手套口罩、长袖长裤,防备被蚊虫攻击-- 当然还要其它捕捉工具,例如网状捕捉器,手电筒(抓蟋蟀多在夜晚进行)和装蟋蟀的竹筒等等-- 我们家是不会让我跟人去郊区夜晚捉蟋蟀的,好不容易母亲同意我跟一死党去她单位去捉蟋蟀-- 母亲工作在上海文联作家协会,那是一栋在巨鹿路的法式大洋房(听说是以前一位名叫刘鸿生的富豪私宅)。进门经过了门房后,如果直走就可去到大宅的入口台阶,而从门房前的侧拱门进去,就可以直接去到后花园了-- 那栋大宅的楼下大厅里,水晶灯高悬,母亲说文革以前,这里是上海文艺界聚会和舞会的地方-- 大厅的拐角,有宽阔的扶手楼梯通向二楼和三楼,那些楼层都成了办公室-- 从客厅的一大排落地窗出去,就是一个大平台,可以摆放小桌喝咖啡吧? 下了平台的石阶,就是我们捉蟋蟀的大花园了,记得下了石台阶还有个蛮大大喷泉池,也许还有个希腊风格的半裸女神像吧? 我和死党两人折腾半天,搬石翻草也没捉到几只,而且记得在那儿捉的蟋蟀大多都不怎么会战斗呢,也许它们也沾上了一点知识分子的“酸味”吧? 还好我的那些去郊外打猎的同学们,时常会分一些“战利品”给我,所以我也有幸玩得不亦乐乎-- 要玩斗蟋蟀,首先要学会如何养蟋蟀,通常养蟋蟀要放在泥土制的陶土罐子里,可惜文革后像样的罐很难找到了,也有放在梅林午餐肉铁罐里的,不过要填一层草纸才能让蟋蟀站得比较稳-- 蟋蟀的生命期不是很长,最多不过百日左右,喂食食物也要非常小心,多了容易得肥胖症,不思进取搏斗,吃少了当然营养不良啦-- 在战斗的季节里,通常还会给它加一些“兴奋剂”辣椒,在战斗过后的恢复期,才能让它享受一下生活的甜蜜,放进一只雌性蟋蟀在陶罐里-- 蟋蟀得胜,主人当然兴高采烈,蟋蟀斗败,主人可能生气,也许会再给它机会,不然就把它们给“放生”了,所以里弄里有时也会听到蟋蟀叫声,可大家都没兴趣捉,知道那是“失败者”的叫声,除非是小孩子去捉来玩耍-- 要看蟋蟀是否有前途?通常会看它的身材,好像那种细长条型的不太好战,而颈项宽身材短的倒是良品,大致的原理接近古代罗马角斗士,而不是今天选美杂志上的男女硕长身型-- “挑逗”蟋蟀,必须用一种草,那种草是两根辫子形状的,你必须把辫子扳下来,然后用很快的速度往上拉扯,就会出现那种草上的须毛,然后拿来挑逗蟋蟀-- 如果蟋蟀处于战斗状态,当须毛扫过,它就会张开两个大牙,现搏斗状态-- 如果当须毛略过,蟋蟀没反应,或现逃避状,那就大事不好了,要么它雄性不足,要么内分泌失调,要么曾经是个战场逃兵-- 最风光的是,当时俺里弄组成一队人马,去到附近里弄“挑战”那里的邻里队伍,当然也会有不开心的事发生,大部分是因为比赛规则不规范引起的-- “秋风起,吃螃蟹”。可秋风起时,也差不多是蟋蟀的末日快要来临之时。有些发烧友,往往会把为他们立下汗马功劳的蟋蟀埋葬在自家的院子泥下,是否有“竖碑立传”就还“闻所未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