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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新加坡 于 2013-2-22 15:53 编辑
我生在三年自然灾害的年代。据说为了让我有足够的营养,妈妈曾用一辆心爱的自行车换了一只老母鸡。
老家在上海瑞金二路,弄堂对面就是著名的瑞金宾馆。老毛和许多国家的元首都经常住在那里。可我们总见红旗进红旗出,心里老盼着有一天真能进去瞧一瞧!
我家的房子是整个里弄里最大的一栋(法国人盖的联栋洋房),据说以前是管家住的,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屋业管理总经理吧?
整个三楼是我们住的。左边分割成前后两间,右边是一大间。右边还有个厨房,再往上就是大阳(晒)台了(至少小时候觉得,不过真比志摩的故居大了三倍)。
我在这里一直呆到中学,文革的风雨和家庭的不幸都留在记忆里了。比较有意思的是夏天,外公早早在太阳刚下山时,就洒了很多白天积累的循环水,晚上我们就可以躺在小舅从四川用船运来上海的竹榻上面,数着星星讲着离奇的故事。吃着用网线袋吊进楼下井里一天的西瓜(没冰箱呢)。有时甚至可以搭台在墙边,观看对面少年宫所放映的电影。都是些《地道战》之类的玩意儿,还是看银幕反面呢!偶尔也会有些客人来,少不了让我拉一下小提琴献丑。
我就是在这还算相对独立的老宅里初长成!四人帮倒台后,我们家被特别分了一处房子。这是一个大杂院式的怪房子,外型看起来像个修道院,至今我也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来头。总之我们在底楼有一间较大的房间,好像还是柚木的地板,旁边小门进去是厕所,厕所再进去是一间小得不能再小的房间,只能放下一架单人床,那就是我的小屋。
小屋的写字桌是建筑在窗台上的,我外公在木窗台旁简单加了一块吊板,就类似古代城堡的吊桥那样。有人要做功课了,吊桥就放下;那人做完了,吊桥就升起。那个家伙就是这样完成中学后半期和大学前半期的功课。
这房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开放着呢!前窗虽然挂着白色的半纱窗帘,但几乎谁要故意视察是挡也挡不住的。隔壁住一对母女,与我们只是隔着一扇木门,可说是连什么秘密都没有啦。另边厢又是个单身男子,也同样与我们隔一道木门,这中年男人更玄,晚上没完没了地听收音机,害到那小屋里的书生气得要戴耳套。
就这样熬呵熬呵总算熬到了大二,老天有眼才让俺们住进了上音的副教授楼。所谓副教授楼,只是比一般教师楼好一些,但又比教授楼逊色一些的公房。
我们住四楼,即使教授楼也没电梯。一进门就是一个不知该怎么来称呼的空间,大概只有七八米正方型,我们用来吃饭。
这个方型的右边,先后分别是很小的厕所及厨房。方型的左边先后是父母的房间及书房(晚上妹妹也睡那边),白天通常父亲工作或接待客人。
直穿过方型,就是我的小天地。那是长方型的,约六七平米。朝北的小窗前有张小写字桌,并有一个长型可锁的抽屉和右边两个无锁的短抽屉。椅子的右手边是个小书橱,而左手边是个单人折叠床。床尾紧靠近一个储藏壁橱。
冬天,北风吹来浑身发抖。夏天,知了叫声令人心烦。春天和秋天比较好一些,只是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全是上音的教师和子弟兵乐声大轰炸,可怕的是不同的音乐调性毫无关系地重叠在一起真让人难受。不远处就是上音的学生楼,经常还能听到那吊嗓门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哇塞,住在这房子里够不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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