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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新加坡 于 2013-2-25 13:31 编辑
八八年七月十四日,我经香港去法国留学。一清早到巴黎,舅舅来接我。因在香港生了一场病,又是机上十几小时,很累。一放行李,就冲去著名的巴黎歌剧院(“剧院魅影”发生地)排队看免费的(那天是国庆节)歌剧“浮士德”。虽然心情还很激越,但毕竟疲劳过度呵,刚看到老浮喝下了魔鬼让他出卖灵魂的酒,也就跟着他睡去了。
到了新的家,我们与一个北京画家合住,屋子是在顶楼。巴黎市区全都是六层楼的洋房,第六层顶层通常是佣人住的。我们住前面朝南的,他住北面小间的。我到的那天,他正好启程去法国南部写生。画家大多是邋塌的,临走前也不想着把他的碗给洗掉。
这房子倒是在巴黎蛮高贵的第八区,走不远一拐弯,就到了著名的夜总会“红磨坊”了。
那时正年轻,好新奇。可口袋空空,好无奈!后来时间久了,又搬去其他地方,倒也没那么稀奇了,所以四五年下来居然真没能进去呢!
到法国一年后,我们搬去靠近市区美丽城唐人街的地方。那房子很古老,又是在五六个地铁站的中间位置。总之,回家会有许多的选择,可就是哪个都得走上个十分钟。记得经常喜欢从比较远一些的“篷皮度艺术中心”站回家,因为比较有奇怪的东西看。比方说,会看到各种各样的街头表演或画家画画等。
我们也是与一个古怪的中国画家分住。他每次有钱时通常会买许多方便面储藏,等到没钱的时候就以此充饥。通常他一年就靠夏季度假的时候以画画来赚游客的钱,其他时候就天知道了!有钱就与那些法国妞乱混,每天还得打糖尿病的针。
我们住那里不是很久,总的感觉是环境不好。我一边读书,一边参加一些表演。也去一个自由电台当音乐节目的主持人,赚很少的津贴。
房子的结构很奇怪,旧的木楼梯很宽阔。我们进房,要走过一个蛮长的走道。然后才是厨房,再是厕所。我们住的那间算是挺大的客厅,而那青岛的画家则住里面那间小的。法国人喜欢客厅大大,卧房小小的。而我们必须在他经过的空间前做了一个宽大的幕布。
那段时候也是八九春天的时候,记得我买了一台电子琴。生活很压抑,有一种今天不知明天事的感觉!
几个月后,舅妈和表弟也来到了法国。我自己搬去巴黎东郊的努瓦西勒岗与其他留学生分住。大的客厅由一位北京来的电脑学生住,后面一间则换了几次人,朝北的一间住一个四川来读法语的,我住的是那另一间是朝北的。
我写的“秋日的困惑”大概就是那段日子,只有那北京人是保皇派。那场风波后不久,他妹妹也从北京来巴黎了,就住在其兄的背后那间。她就是在现场做抢救的护士,讲着讲着眼泪就涌出。在这个留学生的套间里,无形中形成三比一的政治形势。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与以前的和谐大相径庭。北哥在的时候,大家避开敏感的话题,甚至在兄妹之间都有着一层隔阂。
我们这里,经常是留学生的娱乐中心。一到逢年过节,四面八方的留学生蜂拥而至,舞会餐聚不断。
房子靠近地铁约五分钟,地铁上面就是商业中心。里面有“家乐福”超市等许多商店,还有一家大型电影院。周末的时候通常会放通宵的电影,穷学生就买一张票看完一场又窜去另一个场子,当然白天要懂得养精蓄锐啦!
这里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可以去到一条美丽的小河,大概是叫作“上努瓦西河”吧!
记得房租是一千五百法朗,大概五百新加坡圆,对留学生来说是不便宜的。除了读书,还要打工。我记得那时我在一个台湾人开的杂货店做了一阵,不久它倒闭了,连薪水都发不出,老板要将一辆破旧的美国大“克莱斯勒”车给我抵薪,但开到半路就抛锚了。
后来我又去很远的一家华人餐馆弹琴,薪水也不太高,且车程要一个半小时,还要走路呢,每次弹完回家经过一家家漂亮的洋房,那种感觉至今还留在心上。
住这房子相对来说是比较长一些时间,回忆也多一些,但我不能完全写出当时的复杂感觉(精神状态),只能大概描述一下,有心人才能够去想象,去补充。
大约一年多后,房东要收回房子,我们就散伙了,我搬去一个国际学生宿舍。
这地方不靠地铁,交通不很方便。一套独立的房子,其实也只是一间房加一个厨房而已。
记得那是个令人寂寞的地方,还好附近有个公园可以散散步。我住在那边不怎么久又搬去另一个地方。
那是一对北方母女租的房子,又分租一间给我。那母亲是那种很精的女人,肚子里很多弯弯绕,讲话不紧不慢的,你得仔细琢磨才听出个所以然。女儿倒是蛮漂亮的初中生吧,可受她母亲影响也有点言不由衷的。
住的时间也不长,总之觉得蛮拘束的,好象老被人提防似的。只记得一次看法国网球大赛电视转播,看到美籍选手张德培决赛获胜时,母亲眼里顿时闪着贪婪的光,好像女儿已嫁了这个小伙子那样!
我那段时间记忆不怎么深,总之有点胡里胡涂,好在很快时间就过去了。
在法国的最后一个住处是巴黎更东郊市镇托西。记得那天搬家很搞笑,一个朋友白天打工很迟,晚上近深夜才开卡车来帮我载东西,走着走着就迷了路,突然在那田野山岗间,出现了一座璀璨的天堂,我们都傻去了呢!后来才想起最近在那里要启用欧洲迪斯尼,想必正在作开张前的测试吧?
那所房子离地铁大约要走十分钟,香港学设计的表妹先住那里楼下,另一个学电影的香港女孩住隔壁,而我一个住楼上。厨房在楼下,而浴室又在楼上。楼下还有一个大花园,种了一些果树花草。
我最后的考试就是在那里进行复习的。平时还在一个学生的餐馆打工,还好老板和老板娘(我的电子琴学生)每天会开车来载我上班。老板娘主厨,有个帮手,我和老板前台侍应。我最怕当着顾客的面开红酒了,越紧张越开不了,还可能搞断木塞,有几次只能求助于老板。
餐馆有固定的客人,有些可以几乎天天来。中午工作餐,经常可以看到情人们吃完各自一半付账。我打全工大概可赚五千法郎,生活是没问题但也得省着花,因为巴黎花销不便宜。
表妹的妈妈来巴黎一段时间,帮我们煮饭。那时过得算不错,有时去河边草地散步,还拉小提琴。有时去树林走走,采些野花野草。
记得有次表妹故意把大门反锁了,并在窗前高声叫唤通知我,气得我差一点要跳下去。
考试终于完了,我拿到最高分数(评价是“很好”)。当然不是那种最杰出的分数啦,但教授和我都满意了,因为只有我一个外国学生。
表妹的分数也还不错,自己一人去欧洲旅游。我在办理去新加坡的旅游签证,是她母亲担保的。
离开巴黎前,我也不知道此次去是否回?不过已把重要的东西都带上了,并把一些东西处理了,有些则留在舅舅那边。
离开的时候,只有一个朋友和他女友去送我去机场。我也留了一些个人物品给他们,可惜后来一直联络不到了。听说他是因为拿了难民居留,所以很低调地隐姓埋名起来,这也是那场风云所遗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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