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祖陶：巴黎散记——如影随形塞纳河

塞纳双鱼

作者简介：杨祖陶 ，男，教授，博士生导师，1927年生于四川达川市。1945年入西南联合大学哲学系，师从金岳霖、汤用彤、贺麟、郑昕、洪谦诸教授，1950年于北京大学哲学系毕业(文学士)后留校任教。1959年调武汉大学哲学系任教。1982年被评为教授，1990年被评为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华外国哲学史学会顾问，湖北省哲学史学会名誉会长。


杨祖陶：巴黎散记——如影随形塞纳河

    一
     
    时光流逝，岁月如梭。二度来巴黎不觉与上次相隔已整整10年。这次巴黎之行是我在耄耋之际、行动很不便利、带点冒险的举动，好在旅程格外顺利。在巴黎我住在属大巴黎地区的Yvelines省(编号为78)女儿家。法国有96个省，首都巴黎在行政区划上属于省(编号75)，市内分为1-20个区，处于环城公路之内。巴黎市区之外紧贴着编号为91、92、93、94、95的5个省;再外围就是77、78省了。 人们通常所说的巴黎不仅指法国首府巴黎市区，还包括上述的近郊和远郊的7个省共同组成所谓的“大巴黎”。巴黎市区人口260万，周围7省人口800万，这上千万人口的大巴黎，人口密度并不高，地域辽阔，城乡交织，即使在人口密集的市区也没有拥挤嘈杂的感觉。巴黎市区每年可接纳2800万各国公民来旅游度假，超过自身人口达10倍。在人流最集中最著名的巴黎圣母院、艾菲尔铁塔、凯旋门、香榭丽舍街、卢浮宫即使人流如织，人山人海，也完全能够从容地容纳，一切井然有序。巴黎有数不清的博物馆，广场，绿地，公园，城堡，还保留着3、4百年前的原始森林带，整个城市就是一座有着建筑独特、雕塑成群、宽阔的、整洁的、繁华的、交通无比便捷的、意蕴深厚的千面之都，是一座深具历史意义、灿烂文化、绚丽艺术、浪漫迷人的世界名城，是一座美丽的大花园，名符其实的花都。

    女儿女婿为了接待国内的父母和来自美国的弟弟一家，作了全力以赴的极其精心细致的激情安排，才使我们有了这次以巴黎为中心的来自亚洲、美洲的全家三代九口的欧洲大团圆，给了我弥足珍贵的时机来尽享天伦之乐，领略亲情无价。我的子女不仅自己自强不息，特别注意对下一代的教育培养。5年不见的我在美国的两个孙儿孙女长的好高啊，学业、品格、音乐、体育都获得全面发展，成绩斐然，而且中文说的很好，与我特别亲近，令我惊喜无比；去年外孙女刚刚回国过，祝贺她从法国工程师学校毕业、取得法国与美国双硕士学位立即找到工作。转眼一年，这次见到，没想到变化这样大。匆匆大团圆会聚后，她就作为技术专家组出差阿尔及尔4个月指导完成和验收法国承建的地铁工程，她的成长成熟令我格外钦佩和诧异。我为他们自豪！感谢他们所做的一切为我的晚年带来无与伦比的欣慰与幸福，人生足矣！这美好的一切将深深烙在我的脑海中，伴随我直至永远。可以说，自从踏上这片美丽的土地，每天我都在亲人的陪伴下进行着巴黎的深度游历，每天都有新感觉，新赞叹，多么想写点文字，但是感到非常困难，真不知从何下手。

    与10年前相比，这次在大巴黎住上一个季度，为深度游览创造了极好的条件，对巴黎、法国有了更贴切的感受，特别是对其美丽的塞纳河（La Seine）有了一种情有独钟的倾倒。因为你无论从那个方向开车出门，到巴黎市的古今名胜，到机场，到拉底方斯新兴摩天商业中心，到超级市场，即使坐火车、地铁出行，都会看到两岸绿树成荫，美丽清澈的平稳流动的河流，我们时而跨桥而过，时而平行而驶都能遇到种种迷人的景象，“如影随形”。一问这是什么河? 塞纳河，啊!再问这是什么河？还是塞纳河（包含其支流）！没想到女儿家附近就有塞纳河流过，开车几分钟就能到达不同的河段或小岛上，总是无尽的美。我们最大的爱好就是到河边漫步，我推着轮椅在岸边信步闲游（这种姿势能缓解神经压迫，必要时我才坐上让儿女推着），岸边多有靠背椅，坐一坐，闲情逸致，自由自在， 看天边彩虹，看桥的倒影，看垂柳弄姿、梧桐成荫，看鸭子、天鹅戏水，看众多鱼类争游，看勇敢者扬帆冲浪，心中升起无限多的沉思遐想。流连忘返，直至晚间10点华灯初上，看水中月伴你而行……，偶尔可看到挂着中国国旗的航船拨起阵阵水波，有时感到好像到了一个遥远的乡村，一个世外桃源。我不禁为在大城市能与大自然如此亲近而感叹。可是十几分钟驱车，一切又是那样繁华的城市面貌，多次经过市民可以自由出入的无岗哨的市政府的二层建筑，如果不是插上红白蓝三色法国国旗，与一般楼房几乎没有一点区别，也不会想到竟是市政要地。
     
    二
     
    塞纳河是法国河流中极负盛名的、流经法国北部的河流，惠及法国13个省，流域面积为7.8万平方公里，全长780公里，流域地势平坦，水流缓慢平稳，利于航行。塞纳河发源于法国东北部的德朗格勒高原，向西伸展，穿越巴黎盆地，经过著名的诺曼底地区，最终注入英吉利海峡。塞纳河最奇妙之处是它在巴黎市中心的流程达13公里，宛如一道半弧形划过巴黎市，将城市分为南北两部分（法国人将塞纳河北岸称作右岸，南岸为左岸，是面朝河水顺流方向而定的）。值得一提的是，河道被人工石砌的河堤约束，这些河堤于1991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名录。极为罕见的是，河流两岸均得到了高度的均衡的发展，形成风格、景观各异的地域。不仅法国的许多重要文物建筑都坐落在塞纳河两岸，塞纳河也孕育了许多世界闻名的文化名人，塞纳河是巴黎这座文化名城的名副其实的母亲河。

    10年前女儿刚取得博士学位忙于求职就接我们来巴黎，住在枫丹白露，每天都要去观赏极为开阔、宏伟、美丽、壮观的城堡，儿子一家也赶来团聚，还一起在湖中划船，还乘座马车穿过城堡内浓密的长达一公里的往返双林荫道，其间是清澈的人造运河，这些都是当年皇室留下的人类共有的财富。那次我们来过市中心的塞纳河畔，但没有来得及乘船游览塞纳河。这次在深入参观位于塞纳河西岱岛上的巴黎圣母院后，在岸边看到塞纳河上的豪华游艇驶过时，船上的游客与岸边等候的人群互相挥手致意，如节日般的欢呼，萌发了上游船的冲动。在子女的细心呵护下将轮椅放在船的底层，扶持着我登上了游船的顶层，游船路线是从巴黎圣母院出发，经西岱岛、圣路易岛环绕一周。当我们置身于塞纳河上，心情多么开阔，放眼望去，蓝天白云，碧波荡漾，美景一览无余，四周风景如画，岸上的座座建筑雄伟独特，卢浮宫、奥赛博物馆、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等名胜一一尽收眼底，特别是根据游船的路径，可以从不同角度充分领略其特有的风采和变幻莫测的境界。

    例如，10年前我运动自如地和全家一起都轻松地登上了艾菲尔铁塔最高的眺望平台，这次在游船上反复看到艾菲尔铁塔这个百岁“老太太”的各种英姿。这个最具标志性的总高320米的伟大建筑100年前原先只是尝试钢结构在建筑中运用的可行性，其建设过程是不可思议的，后来还险些遭遇拆除的命运，只因一个机缘被保留下来。如今她已接待了一亿两千万赞口不绝的参观者。游船行驶中各具特色的桥梁也一座座迎面扑来，究竟经过了多少桥真是数也数不过来，身临其境观赏“桥中桥”的景象格外令人难忘。

    塞纳河两岸风光美不胜收，在船上尽情领略两岸一幅幅美丽的人文自然画卷。这些建筑与桥梁已经历了几百年的沧桑风雨，有的则是现代技术的标新立异的结晶，在游船上不断惊叹巴黎古往今来建筑艺术之美，园林艺术之绝，这种美与在岸上观看感受是不同的，船过之处，不断让人情不自禁地惊呼！真切地感受巴黎与塞纳河的如影随形，眷恋依依。体会到巴黎的美，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流经它的塞纳河。

    巴黎起源于塞纳河上的一个名为西岱岛（La Cite，法文原意为“城”）的岛屿，这是塞纳河沿岸最早有部落定居的地方，自公元三世纪起逐步形成了一个公共生活的中心，它是法国最早的世俗和宗教核心。后来的巴黎市就是以此岛为中心逐渐发展起来的，人们在此修建了主教教堂和法院。著名的巴黎圣母院即位于西岱岛上。随着历史的进程，巴黎城市建设取得一个又一个的划时代的辉煌，如今主要的世界上声名赫赫的建筑，名胜古迹均密布于河道两侧。法国的经济、政治、文化、艺术中心大都集中在塞纳河的沿岸。因此，塞纳河堪称为巴黎的生命线、大动脉。正是古老的塞纳河孕育了法兰西民族，在2000多年的历史中，巴黎不断向塞纳河两岸发展，最终成为世人向往的世界名城。

    塞纳河上的精心装扮的游艇穿梭往来，码头众多，售票十分方便，一年四季，从早到晚，河上游人从不间断。游船时间定为80分钟，除去上下码头的时间，实际在河上运行为整整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清风阵阵，在洒向人间全是美的意境中不觉飞也似地过去了，留在脑海中的尽是塞纳河两岸美不胜收的蓊蓊郁郁的树林，还有风格各异华美庄严的鳞次栉比的名胜古迹建筑群，除了赞美，还庆幸自己能有乘船游览塞纳河这样的美的享受。
     
    三
     
    用“如影随形”来表达塞纳河与河上的桥的关系是再贴切不过了。许多欧洲城市都依水而建，但像巴黎这样有那么多著名的桥，将塞纳河两岸十分便捷地沟通连接浑然一体是少见的。巴黎市区（不包括大巴黎）大小桥最新统计据说已有37座之多，仅西岱岛四周就有12座桥与岸上城区相连结，有时你根本感觉不到你是在岛上。巴黎的美-塞纳河的美-塞纳河桥的美似乎构成了一串串华美的珍珠链条。

    前述塞纳河流经巴黎市区13公里，河上还有塞纳河市区内最大的西岱岛（巴黎的零公里点位于此岛，巴黎市1-20区就是以此为零点顺时钟划分的）和另一较小的圣-路易岛。塞纳河上的桥不仅连接南北两岸，还要分别将岛屿与南北两岸相连接以及岛屿之间的连接，桥也就多的不胜枚举了，难怪当你泛舟巴黎塞纳河上，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塞纳河上一座座多姿多彩、珠联璧合的桥，你能感受到它们折射出来的一种无与伦比的巴黎风格——古典而时尚，浪漫而优雅。这些桥已经不是简单的连接塞纳河两岸的交通枢纽，而是时间老人精雕细刻的艺术作品。它们记载和传承着厚重的巴黎历史，沉淀和揭示着巴黎特有的人文精神，独树一帜的风貌。

    巴黎市区桥的总长度达5公里，而且桥面都较平缓，有时简直没有注意到是在过桥。这样一个水陆连接的交通网的规划非常科学，令人赞美不已！它使巴黎得天独厚的美达到极至。巴黎有许多著名的桥，这些桥均有着各自的发展史，桥的规模及建筑风格也大相径庭，每座桥的造型都有特点，许多桥的命名是与历史上的重大事件有关，也有一些桥的名字取之于著名人物，如亚历山大三世桥（Pont d’Alexandre）。

    在众多的桥中最壮观、最金碧辉煌的是亚历山大三世桥了。这座桥以其独一无二的钢结构桥拱而成为一座没有桥墩的现代桥梁。它将香榭丽舍大街和荣军院广场连接起来，而且意味深长地将桥通向拿破仑墓，建此桥在历史上是为了庆祝俄国与法国的结盟。大桥两端四只桥头柱上镀金的雕像，由长着翅膀的小爱神托着，它的华丽造型和色彩在巴黎特别显眼，令人过目不忘。

    巴黎有三座最古老的桥：玛力桥、王桥和新桥。这三座桥都是17世纪前建的。新桥是最有名的桥，叫做 “新桥”（Pont de Neuf），实际上最古老。新桥之所以这样称谓，是因为在建桥史上，它首先使用了一种新型的桥体结构，摒弃了在桥上盖房的传统造法、开创了露天建桥的先例。新桥是横跨西岱岛的巴黎最古老的桥，也是巴黎市区内塞纳河上最长的桥，此桥长238米，宽20米，桥有12个拱，每个拱上塑了不知名壮士的表情各异的头颅，很令人难忘。新桥建成后整整两个世纪，一直是巴黎的独领风骚的商业中心。一座距今近400年、记载着多少岁月沧桑的最古老的“新桥”，不由地激起人们厚重的历史感。

    距新桥不远，有一座人们称之为塞纳河上的艺术表演桥-叙丽桥（Pont Sully），它是塞纳河上唯一的一座专为行人而建的以金属为主体的步行桥。桥上种植着繁茂的花木，桥栏杆上竖立着艺术家的作品，有塞纳河上花园之称。站在艺术桥上，视野开阔，水天一色，卢浮宫，法兰西研究院，曾关押过路易十六王后的大法院，尽收眼底。桥上常有摄影师或画家来寻找灵感，也不乏艺术家的作品在桥上自由展出，真可谓“桥如其名”。在桥上漫步很放松，我们那天看到桥上有歌唱的，演奏乐器的，表演杂耍的。一位美丽的气质优雅的年轻女歌手演唱很动人，听女儿说原来她已是小有名气，在桥上很投入地向路人献歌，围观者众，一曲终了，不一会专辑就卖出好多盘，也不乏投币鼓励者。

    在巴黎的名桥中，有一座叫图尔奈桥（Pont de la Tournelle）特别令人情有独钟。图尔奈桥是连接塞纳河上圣-路易岛（Ile Saint-Louis）与塞纳河左岸交通的主干道。从西岱岛上的巴黎圣母院向东鸟瞰塞纳河在众多桥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图尔奈桥。图尔奈（la Tournelle）的名字来源于中世纪建造的一座军事要塞。

    一次女婿在巴黎开车带我们经过这座桥，桥头高高竖起的角柱上有一尊引人注目的圣女雕像引起我们格外的关注，问是什么雕像，女婿随即说是“河神”或“治水女神”吧，并立即停下车来驻足欣赏。可惜当时没有注意底座或角柱上有什么文字标明。为什么我们对此雕像特别感兴趣呢，因为我们是来自中国的江城，对涉及治水的桥上雕像特别好奇和敏感。女儿说别人对这座桥没有你们这样注意，这桥名气不很大。他们善解人意，晚上9点钟太阳还很高立即专程开车再次来到图奈尔桥，我们从桥上桥下左左右右寻个遍，没有发现任何相关文字说明。通过进一步查找资料了解，才知道女婿说的也有点沾边，这尊不朽的庄严而令人感到无比亲切的石雕像正是巴黎守护女神圣-珍妮维叶芙（Sainte Genevieve 公元422年左右—502年）。塞纳河桥上竖立的高高的“巴黎守护神”双手还扶在一个小姑娘的肩上，这太令人神往了，这其中必有动人的传奇的故事。

    跨越塞纳河的图尔奈桥址最初在中世纪已有一座木桥，之后被洪水冲毁，17世纪以来，直到上世纪初，不停地建桥，不论是木制的，还是多拱石桥，再加上钢质骨架，加高相应堤岸都没有逃脱被洪水冲击而坍塌的命运，巴黎人就在这里只好临时搭建了一个步行桥，可怜的桥啊，真是多灾多难。

    现在使用的图奈尔桥建造于1924到1928年之间。这是一个十分成功的设计与建造的过程，从根本上改变了几个世纪以来的图奈尔桥的命运，结束了修筑-坍塌-再修筑-再坍塌的建桥史上的怪圈。图奈尔桥因而闻名。针对桥址水文地质的特点找出以往桥再坚固也经受不了洪水冲击而坍塌的原因，设计者大胆创新采取不对称的桥墩设计，用3个不对称的钢筋混凝土桥拱应对河水的不对称而获得了顺应自然的成功，经受了80余年的大大小小洪水的考验，直到如今桥体也依然十分的坚固。由于桥头竖立着巴黎保护神——圣-珍妮维叶芙的雕像，人们就都认为这尊巴黎守护神还真是神灵。这座14米高的雕塑作品是波兰籍法国雕塑家兰登斯基（Landowski）1928年设计的杰作。

    圣-珍妮维叶芙被视为有“神奇力量”的年轻女子，珍妮维叶芙原是信仰虔诚的牧羊女，据说公元五世纪中，来自亚洲高原的匈奴人侵袭中欧，所到之处一片萧条、死寂。大军进逼巴黎时，巴黎市民纷纷准备逃亡，意欲放弃巴黎。珍妮维叶芙挺身而出告诉市民：神与虔诚的巴黎人同在，神必能拯救巴黎，不要害怕，要相信神。她激励市民奋起抵御，使士气大振，终于击退敌人。拯救了巴黎，这一事件在法国历史上具有特殊的意义，因此圣-珍妮维叶芙被尊奉为“巴黎的守护神”。

    啊！将守护神高高耸立在图奈尔桥桥头，让她永远俯视着巴黎，具有不可估量的深刻寓意，不仅保护着这座多灾多难的桥，更寄托着巴黎人的祁求与心愿，见证着巴黎的兴衰荣辱，赞赏着巴黎人的富庶、辉煌和成就，永远守护着世人赞颂的巴黎。
     
    四
     
    巴黎之美自不待言，世人可能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竟是从“泥泞城市”发展来的，这的确令人感慨万分。我的这篇散记题目是“如影随形塞纳河”，似乎有三重考虑 ，一是在我的心中和我在巴黎的实际经历中总是与塞纳河如影随形；二是巴黎的美与塞纳河如影随形；三是塞纳河的桥和河的如影随形。塞纳河将巴黎的美尽情展示，还有两岸处处看到优美的建筑、立雕、浮雕等艺术精品，还有广场和森林，使整个巴黎形成一种特有的和谐美，透过这一切看到法兰西民族坚定信仰的文化和积极果敢的气质。从中，我们似乎也看到了法国苦难与光荣的历史当中，象征着法国人特质的传统精神。

    巴黎从一个泥泞城市变为一个美丽之都，来自不易，关键在于塞纳河的综合治理，是自1830年以来坚持不懈治理的结果。100多年来，法国政府投入巨资进行了多次卓有成效的整治，治水治岸双管齐下，才使今日之塞纳河得以尽展风采。首先从治水下手。在巴黎上游先后兴建了4座大型储水湖，蓄水容量达8亿立方米，调节上游来水，有效地控制了水害。同时，兴建了19座双重水闸和船闸，使河水平稳，整个塞纳河的航运里程达到了535公里。完善的法规使塞纳河远离污染，兴建防洪工程首先考虑生态环境、突出人文景观。20世纪以来，巴黎开始治理河岸道路，着手“人水和谐相处”的努力，前述的用石块砌成的河岸能够经受起常年河水的冲刷，为避免泥沙流入堵塞河道，沿河的一级路面都铺上沥青，植上树木，兴建了沿河快车道。有的河岸还有大片绿地，游人可在此散步、小憩。一级河堤之上是市内的路面，沿河而行的巴黎大区快速铁路网线则建在交通路面地下，轨道交通四通八达……

    我国是一个江河湖泊水资源十分丰富的国家，早在李冰父子时代就有成功的都江堰水利工程昭彰于世。法国的治水治岸成效显著，严格注重立法执法，防洪工程强调生态环境和人文景观的保护，远离污染和破坏，远离急功近利，取得了功在千秋的收获。这是值得我们效法的，这些才是巴黎的真正守护神，也才是我们国家事业真正需要的守护神！（2011-09-01于巴黎）

慕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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