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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新京报社投资的新闻APP《热门话题》上线,再次引发大家对转型媒体人的关注。作为《热门话题》APP的联合创始人、曾经《新京报》的首席编辑,宋喜燕曾经抱着“去看世界”的想法,奔赴英国,如今又为了“做点自己想做的事”而转战新媒体。今天,听她讲讲离职创业的那些事。 陈先生到中国来,发个信息问我好不好。让我颇觉温暖,却也歉疚。 陈先生是我在英国公司集团的老板。我一直欠他一个解释,为什么突然就离开他的公司,放弃英国,回到了北京。 这也是很多朋友问过的问题。尤其,两年前我从新京报辞职、离开北京,自己给出的一个原因是受不了重污染的空气。 如今,北京的空气并无明显变化,好像还更脏了。 空气越脏,越显得我虚伪了一样。 我知道很多朋友不理解我的选择,只是忍着不说。做选择,按理不是件容易的事。每做一个选择,人生都可能走上了另一条路。但于我,一个经常把“性情中人”当标签的女子,常常是瞬间做决定。我从来不是“十万个为什么”那种,“三思而后行”那样的古训,也从来都是耳旁风。 只不过,当问的人多了,自己难免也会去想一下,就如要从自己的内心找出点深邃的思考来,才算一个认真负责的人一样。 写到这里,就想到新京报了。鉴于诸多同事离职,都写过类似“我为什么离开新京报”,我这种衣袖都没挥一下的,总觉得欠新京报一篇文,就拿本文顶上旧账吧。 毕竟也是真的,我选择了现在做的事情,其实与新京报,与我在新京报做了6年深度报道编辑,密切相关。所谓一切皆非偶然。 长期做深度报道的结果,极具两面性。 一方面,对我们这个国家、社会,了解更多,看得更透。但另一方面,诸多事件不断挑战自己的承受能力。若不太在意倒也罢,偏偏我是在意的。说忧国忧民怕是被人笑话,不过,我那时候真没少掉泪(当然多数是稿子编发前被禁的时候)。做深度报道久了难免纠结,纠结的多了就难免郁结,而小神经又一直是紧绷的。 偏偏,在那几年里,北京的空气污染也越来越重。太阳公公明明就在天空,我却怎么也看不到它的眼睛。社会能照耀自己心灵的亮光本就微弱,自然界又把我们生生埋在了雾里。 压抑也就可想而知。 终于有一天觉得到了极限,就想出去透透气。在总编辑王跃春的办公室,我说,我想去看世界。原话,当初怎么就没写在纸上,不然早就火了。 就走了。去了英国。 就像一次离家出走。 其实个别消息落后的朋友,散落在广阔的传媒圈太久,都不知道我离开过伟大的首都。而当知道之后,问题就来了:走都走了,为什么回来? 十万个为什么,好吧,原因其实简单。 我在新京报时候的老领导刘炳路(他其实不老,只是领导我的时间长)发来个微信,说:“国内多热闹啊,一起创业吧。” 好朋友一起做个新事情,挥洒激情(差点要写“抛头颅”了),这么一想,我就激动了(就是传说中的性情中人的一种表现)。 想象了一下,大家一起,热火朝天的样子。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们公司叫热火朝天,这么有特色的名字,我怎么想得出来。 那个时候,其实我还不知道刘炳路和李素丽离开报纸后做的这个项目,具体是在做什么。 当然,那时的我也已被国内创业大潮之凶猛,深深震撼。朋友圈都在谈项目,谈融资,A轮、B 轮、C轮……朋友间互相传播的消息多是:某某也辞职创业了。 搞得我都不敢在朋友圈发言了。 还都在谈论移动互联网。 新鲜事物、变化、未知——都是我所爱的元素啊。想想曾有那么几年,日子像复印机一页一页复印的一样,何等浪费。 就想拥抱这样的浪潮。不会“游泳”,不能学吗?再说,折腾了,淹死也就算。 是不是有句名言,叫:自信是立命之本? 给我的老师葛柱宇先生打电话,本来征求意见的,结果全是自我说服:或许90%的创业公司最终都死在沙滩上,但不入这大潮,连死在沙滩上的机会都没有啊。 葛老师深以为然。就这么定了。 当然,我也不是双眼一闭、纵身一跳入洪流,而一点都没考察创业项目的可行性。但要真说“考察”,还真是程度过重的词。我加入刘炳路的创业团队,自然是建立在一个长期信任的基础,相信他的判断。另一方面,我也相信我深爱的(不说深爱会死吗?会!)新京报投资这个项目所做的判断,以及三胞集团的投资眼光,都是真金白银,应该不会随便扔着玩儿。(虽然我对我们的App叫“热门话题”很有意见,但据说,大俗亦是大雅。) 也终于,移动互联网,能让我换一个视角看这个社会,看我们所处的世界。也就是,把从前那个纠结的我,解放了出来。 曾经,那些披露问题的、监督性的报道构成我的整个生活,而今我爱那些有趣的新闻故事、那些另类的解析文章,那些让人莞尔的评论。这也是我们热门话题所致力于呈现的。世界其实很有趣,不是吗?同一个事件,不同的维度看过去,呈现不同的棱面。 多么巧合,作此文期间又一朋友发信息,问在京做“吸尘器”的感受如何。 话说,由于人生选择的不可重复性,其实无从知晓哪个选项会更”好“。即便有平行世界,目前为止也还只能在电影里找到那个穿越的黑洞。不如就做好已选定的这个世界的自己。一切本没有那么纠结。 说得跟研究天体物理的一样,其实我就是想说,人生这么短,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吧,比如跟好朋友一起创创业(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