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英国华人议员Alan Mak手记

向鸿涌

5月7日，BBC中文网特约记者何越在哈文特（Havant）选区计票中心亲眼见证了Alan Mak成为英国首位华裔民选国会议员的历史时刻，而且还是在场的唯一一位中文媒体记者。
早在英国大选前就知道Alan Mak此次胜选机会相当高。受BBC中文网委派， 2015年5月7日晚10时，我就来到哈文特区的计票中心（哈文特健身中心）媒体组签到，而且发现我是现场唯一的华文媒体记者。一位当地媒体同行对我说：“我早听说你们BBC中文网要来，有道理（it makes sense）”。
两次邀访遭拒
其实在大选前，我已先后向Alan Mak发过两次采访邀请。第一次是今年年初，当时我给BBC中文网做‘英国华人政治生活报告’，希望以邮件方式采访他。他婉拒了，原因是竞选工作繁忙。
第二次是在大选前举行前两周，我再次写邮件给Alan Mak，告诉他在投票日当天我要去他的选区报道点票结果，问可否跟随他的团队，做一个全面报道。这次他也很快以英语回复说：“Sadly due to time pressures and the intensity of the campaigning I won't be able to accommodate you on 7th May or participate in any of your reporting activities（很不幸，由于时间压力以及竞选活动繁忙， 5月7日我无法接待你，也无法参加你的任何报道活动）”。
于是，我就直接打电话给哈文特镇大选计票中心的媒体组，确定了在5月7日进入计票中心就大选最后计票及宣布结果进行采访报道的安排。
初遇的场面
大选当晚，我在计票中心现场拍照并直接刊发在BBC中文网的脸书后，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华人面孔，他就是Alan Mak，于是连忙上前打招呼，但我见到的则是一张冷漠严肃的脸。
Alan Mak对我说：“我不知道你要来。”
“我可以采访你吗？”
“我现在只关注计票结果，结果出来以后可以，不过你要用英文采访我。”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你的中文名是麦大粒吗？”
他说：“不，我没有中文名字。我的名字是Alan Mak。”
“你住在汉文特吗？”
“是的。”
“何时开始？”
“从我当选为议员候选人。”
这时Alan Mak已经推开了男洗手间的门，右脚准备迈入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会说广东话（Alan Mak父母均为香港移民）吗？”
“不会。”
他进了男洗手间。我站在门口，继续在手机上往BBC中文网脸书发文字的报道。一抬头，Alan Mak出来了。
回到媒体组。另一位当地英国媒体同行问：“采访到Alan Mak了吗？”
“没有，他说结果出来后。”
“为什么？他现在坐等结果，没事可做。”英国同行觉得奇怪。
此后我和Alan Mak在计票现场撞见几次，但彼此再没有打招呼。
不断强调选民
不过，到了后来选举结果宣布后，他还是履行了之前的承诺，接受了我的专访。
他首先表示，“非常高兴当选为哈文特区议会下议院议员，我将竭尽全力为全区民众服务。”
当我问到他成为英国历史上首位华裔下议院议员，对华人社区有何感言时，他则回答说：“哈文特区民众是我最重要的服务对象。”
我接着追问他，未来如何和中国大陆和香港等地进行合作，他的回答还是和之前一样，仍然表示，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改善哈文特区的经济，学校和社区。
显然他在回答中不断强调的是他所属的哈文特选区当地选民，并不愿意提及与华人社区或者中国以至香港的关系。
虽然这无可厚非，因为毕竟他现在已是代表哈文特区的下议院议员。不过，对于不少华人来说，对于他的回答难免会觉得有点失望。
与中文媒体保持距离？
而且从我在选举之前与Alan Mak的接触来看，他似乎也刻意与中文媒体保持距离。
事实上，在大选计票中心，我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位中文媒体记者时也觉得有点诧异，因为事先普遍都看好他会成为首位英国华人下议院议员。按道理应该有许多中文媒体前来现场采访。
后来，从香港《南华早报》的一篇报道中才了解到，原来《南华早报》及中国大陆的中央电视台都想采访他，但都被他婉拒了。
此外，虽然不少中文媒体称他的中文名字为“麦大粒”，但他却明确对我说，他没有中文名字。而且虽然他的父母来自香港，他也不说广东话，并坚持有关采访必须以英文进行。
同样的，作为在英国土生土长的华人第二代，没有中文名字、不会说中文也是相当普遍的现象。换言之，即使有一张华人面孔，也不一定就和我们想象的那样，对中国文化和传统肯定有一定的了解。
对Alan Mak来说，或许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首位英国首位华人下议院议员，已经创造了一个历史，又或许华人对他的期待实在太多了，让他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
不过，Alan Mak在周五（8日）通过“保守党华人之友”发表声明表示，愿意鼓励更多英国华人与他一样参与公共事务。他还特别感谢其父母灌输给他的刻苦耐劳、企业家精神及关心社区的价值观，以及中西背景结合的人生哲学。
另外，在刚刚写好这篇稿时，意外地又受到了Alan Mak的邮件，表示感谢我在大选计票当晚到哈文特来采访，并说他已看到BBC有关他成为首位华人议员的英文报道而且认为报道基本准确，并希望我的中文报道也同样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