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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遁世环

[读书频道] 末代捉鬼人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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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2 22:52:32 | 看全部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月夜之行



啥救命的东西?”王思河又问。

    老婆子把头一扭,没听见王思河这句话似的,不再理会王思河,眼睛死死盯向了我父亲。

    我父亲被老婆子盯得心惊肉跳,不过老婆子的眼神儿很干净,我父亲可以感觉得出来,这老婆子没有想害自己的意思。

    我父亲想了想,问道:“你家在哪儿?”

    老婆子闻言,欣慰地笑了,因为我父亲这么问她,说明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老婆子冲我父亲扬了扬下巴,那下巴指的地方是我父亲的耳朵。

    我父亲一愣,立刻会意,朝老婆子迈了两步,把耳朵贴到了老婆子嘴边,老婆子舔了下嘴唇,对着我父亲的耳朵低低地说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父亲猛地把耳朵从老婆子嘴边挪开,一脸错愕地说道:“那里没房子呀,我们白天刚刚去过。”

    老婆子嘿嘿一笑,神秘说道:“有房子,白天看不到,晚上二更以后才能看到,记住我刚才说的,三更之前你必须从房子里出来,要不然,你可永远都出不来啦!”说着,老婆子把眼睛看向了她自己的胸口,又低声说道:“我怀里有个信物,你拿着它就能进到房子里,记住,包袱在床底下,三更天之前你必须拿上包袱从房子里出来,记住啊……”说完,老婆子眼睛猛地向上一翻,眼皮子合上了,紧跟着头一耷拉,整个人不动了……

    我父亲先是一愣,紧跟着就喊,“老婆婆,老婆婆……”不过,任凭我父亲怎么喊叫,老婆子再没醒过来。我父亲把手放到老婆子鼻子下面一试,顿时松了口气,老婆子还有气儿,好像是睡着了。

    我父亲呆呆地看着睡着的老婆子,脑子里回味了一下她的话,转过头对旁边的王思河说道:“思河,你到外面守着,别叫任何人进来。”

    王思河不解,问道:“哥,你要干啥呀,这老婆子跟你说了些啥?”

    “你到外面守着吧,我一会儿就好了。”我父亲不说。

    王思河见我父亲一脸严肃,不再追问,转身离开停尸房,出门的时候,随手把房门也给带上了。

    王思河走后,我父亲朝关上的房门看了看,相信王思河一定会守在外面,没有自己的话,王思河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任何人进来,眼下,是绝对安全的

    我父亲深吸了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抬手伸进老婆子对襟衣服里面摸了起来。

    也就摸了两三下,真给他摸到一个小玩意儿,从手感来说扁扁的,掏出来一看……

    这是个啥玩意呢?不好说,因为接下来的经历,导致我父亲回到家好长时间都没敢跟我奶奶提起,后来被我奶奶逼问的不行了,我父亲这才说出来,这是个一块钱大小的牌子,薄薄的、黑色的,正反两面都有字,好像是用血写上去的,暗红色的,这些字我父亲一个也不认识,好像是古篆字。我奶奶问他牌子是啥材料的,我父亲说不出来。我父亲说,像是兽皮,又像是鳞片,拿在手里凉凉的、滑滑的。我奶奶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对我父亲说,那是殄纸!

    啥是殄纸,前面好像提到过,阎王爷的生死簿就是拿这种纸写成的。当然了,这只是一种传说,至于到底是咋回事儿,那说来话就长了,至于“殄纸”这个,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吧。

    我父亲这时候当然不知道这是个啥,看着像个小牌子,从老婆子怀里把牌子拿出来以后,来回翻看了几眼,上面的古篆他一个也不认识,随手把牌子塞进衣兜里,几步走到房门口,房门拉开,首先看见的是王思河的后背,王思河正非常负责地把着门儿,我父亲松了口气。

    开门声似乎惊动了王思河,王思河猛地扭过头。王思河看了看我父亲,又朝屋里的老婆子看了一眼,一脸困惑地问道:“哥,你到底想干啥呀?”

    我父亲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想干啥,就是看见这老婆婆就想起了我妈,我想帮她……你进来吧,把这老婆婆帮我解下来。”

    王思河进了屋,和我父亲一起把老婆子胳膊上的绳子解开了。我父亲让王思河扶着老婆子,自己蹲下身子,让王思河把老婆子放到自己背上。王思河见状,问我父亲:“哥,你要把这老婆子背哪儿呀?”

    “背咱屋里呗。”我父亲回道。

    “这、这恐怕不行吧,万一叫周建宏看见……”

    “他不是叫咱们保证这老婆子活到明天下午嘛……”没等王思河把话说完,我父亲打断他了,“这么大数岁了,就这么吊着,万一吊死了咋办,把她放到床上,咱俩轮流看着,保证她跑不了。”

    我父亲这么说,王思河不再说啥,把老婆子放到了我父亲背上。

    前面说过,我父亲跟王思河的房间挺大,就住了他们两个人,而且里面不止两张床铺。

    背着老婆子出了停尸房,这时候刚好是吃饭的点儿,估计那些红卫兵们都在食堂里吃饭,校园里没人。我父亲背着老婆子背进了他们房间。

    将老婆子安置在一张床铺上以后,我父亲跟王思河说:“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到食堂给你们打点儿饭。”王思河点了点头,坐在了老婆子旁边的一张床铺上。

    这些红卫兵这时候果然全在食堂里吃饭,食堂几张餐桌上几乎全都坐满了。

    刚一走进食堂,我父亲就听见有人喊“贾富乾”,走了几步这才意识过来,自己这时候叫“贾富乾”。

    扭头顺着声音一看,周建宏正坐在距离门口不远的一张餐桌旁朝他招手。我父亲一看,这张餐桌上坐的全是他们红星派的首脑。

    我父亲走了过去,周建宏问道:“贾同志还没吃饭呢?”我父亲点了点头。

    周建宏又问:“那牛鬼蛇神四姑娘怎么样了?”

    我父亲连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我把她从停尸房背到了我们住的那间房子里,给她安置了一张床铺。”

    “什么?”周建宏闻言脸色一沉,嘴唇一动,看样子想说啥,我父亲没等他说出口,接着又说:“把她就那么一直吊着,我们兄弟两个不敢保证她能活到明天,毛主席说过:‘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对付这样的硬骨头,咱们既然不能在肉体上让他们屈服,就要从心理上他们让瓦解,善待俘虏,有时候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您说对吧?”

    周建宏眨了几下眼睛,似乎给我父亲这番话说的有点懵圈儿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旁边的小茹放下筷子说道:“贾同志说的很好,我同意贾同志的说法,想要敌人屈服,不见得全靠武力,毛主席一直教导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我看贾同志的文斗工作做的很好!”

    周建宏听小茹这么说,看了小茹一眼,可能不知道该引用毛主席的哪句话来反驳我父亲,于是对我父亲说道:“那你去打饭吧,想办法让那四姑娘把饭吃下去,不能让她绝食。”

    我父亲点了点头,离开了。

    这天的午饭是大米饭、青菜豆腐,菜里面冷不丁还能瞅见几根肉丝儿,这是我父亲在家里想都不敢想的饭菜,我父亲咽着口水打了满满两大茶缸子。

    端着茶缸子回到房间,老婆子还在睡着,与其说是睡着,不如说是昏迷,我父亲喊了她几声,依旧不见转醒。我父亲只好把茶缸子递给王思河一个,两个人狼吞虎咽把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

    书说简短。到了晚上,老婆子依旧不见转醒,我父亲把手放到她鼻子下面又探了探,还有气儿,不过让她这么一直睡着也不是个事儿,再说了,这老婆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刚好晚上食堂做的是小米稀饭,我父亲让王思河帮忙,把老婆子扶了起来。我父亲拿着勺子刚要给老婆子喂饭,老婆子居然把眼睛睁开了,老婆子看了看我父亲说道:“一路小心,拿到包袱赶紧回来,我在这儿等着你……”说着,又看了看王思河,“你们兄弟两个可以一起去,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说完,老婆子头一歪,又睡着了。

    这是啥毛病呀?我父亲跟王思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我父亲这一代人,几乎没有掐心思点儿算时辰的能力了,不过还好,我太爷跟我爷爷那两块怀表都没给那些红卫兵抄走,而且都还能用,我父亲离开家的时候,随手拿了一块出来,这时候刚好派上用场。

    安置好老婆子以后,我父亲把怀表拿出来看了看时辰,七点半多一点儿,二更天是在九点,我父亲示意王思河,立马儿动身。这时候动身虽然有点儿早,不过早了总比晚了强。

    两个人把房间里的电灯关掉,并肩出了房门。这时候,天上月朗星稀,四下里不算黑暗,地上整个儿就像铺了层寒霜。

    因为时间还早,校园里还挺热闹,秋高气爽的,三三两两净是散步的人,还有几对儿浪漫月下低声说笑的男女,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不过谁又能想到,他们白天会变成一群连亲爹娘都不认的魔鬼呢。

    没有人注意我父亲跟王思河两个,出了学校门,两个人一直朝南走,走了没一会儿,王思河忍不住问我父亲,“哥,那老婆子的家在哪儿呢?”

    我父亲说:“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咱们白天刚刚去过。”

    “白天刚刚去过?”王思河一脸疑惑,“不会是那个乱葬岗吧?”

    我父亲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十几分钟后,两个人出了镇子,我父亲走在前面,王思河跟在后面,不过,王思河的脚步越走越踌躇,最后干脆停了下来,一脸惊愕地问我父亲:“哥,这不是去乱葬岗的路么,咱俩真要去乱葬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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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2 22:53:37 | 看全部




第二百五十三章 荒坟小屋



“跟着就是了。”我父亲没正面回答王思河的话,脚下也没停,继续朝前走着。王思河见状,砸砸嘴咽了口吐沫,快步追上我父亲,跟我父亲并肩走在了一起。

    很快的,两个人来到了白天那片乱葬岗,这时候,乱葬岗里静悄悄的,惨淡的月光把这里衬托的诡异阴森。

    王思河打眼朝四下扫了扫,低声问我父亲:“哥,那、那老婆子真的住在这儿呀?”

    我父亲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回答,踩着乱草径直朝在那些荒坟中间走去。王思河又朝四下看看,除了荒草就是荒坟,脚步慢了下来,看样子有点儿胆怯了,随后,他好像想起了啥,快步追上我父亲,又问:“哥,这、这里没房子呀,那老婆子真的住这儿吗?”

    我父亲闻言,停下了脚步,从兜里拿出怀表,打开上面的盖子,对着月光看了看表盘,说道:“还不到时辰,这时候还不到八点半呢。”说完,把怀表放回兜里,继续往前走。

    “那、那还没到地方吗,咱这是要往哪儿走呀?”王思河追着问。

    我父亲抬头朝远处看了看,说道:“到了地方我会跟你说的……”

    两个人就这么踩着乱草走在诸多孤坟中间,四下里,静悄悄的,连半点儿声音都没有。这时候,要说我父亲一点儿都不怕,那是在说谎话,我父亲这时候,稍微比王思河强点儿,心里也不算特别有底。不过王思河这时候,明显是露了怯了。

    大概朝前走了能有半里地的光景,王思河忍不住又问我父亲:“哥,我记得咱白天来的时候,这乱葬岗没这么大,这时候走了这么久,咋还没走出去呢?”

    王思河话音刚落,还没等我父亲回他,就在这时候,前面好像起了浓雾似的,整个儿变得白蒙蒙一片。朦胧中,就见里面有个黑乎乎的玩意儿矗立着,看不清是个啥,目测大概能有三个人加起来那么高,感觉上,很像一把特大号儿撑开的雨伞,不过,要是仔细琢磨琢磨,又很像是一棵伞蓬状的苍松树

    我父亲立马儿停了下来,王思河跟着也停了下来,这时候两个人距离那玩意大概也就十米左右。

    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不大一会儿,浓厚的雾气逐渐散去,明亮月光照射过去,我父亲两个看得更清楚了一点儿,不过这到底是个啥,两个人还是看不明白,就见这玩意儿乌起码黑的,月光照射着,导致这玩意在乱草荒坟上平铺出一个拉长的影子,伞状的顶部就像个箭头似的,刚好指向我父亲两个这里。

    这玩意要是搁在现在,肯定会被专家们指认为“ufo”。

    王思河怯声地问了我父亲一句,“哥,这、这是个啥?”

    我父亲打量了那玩意儿几眼,说道:“终于到了,那老婆婆跟我说的就是这个。”说完,我父亲加快脚步朝那玩意走了过去。王思河见状,浑身打了激灵,不过,还是紧紧跟着我父亲朝那玩意走去。

    等两个人走到近前,抬头一看,这玩意儿不是棵树,也不是把伞,是一个尖顶蘑菇状的大石头柱子,能有两层楼那么高,磨盘那么粗,下面呈圆柱形,上面呈半撑开的伞形,整个儿表面还挺光滑,凑近了都能当镜子照,好像是人工打磨出来的,非常奇特。

    王思河仗着胆子绕着石柱转了几圈,又问我父亲,“哥,这是啥呀?”

    “不知道。”我父亲摇了摇头,随后朝四下扫了几眼,从怀里再次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说道:“咱就在这根石柱下面等着吧,二更天以后老婆婆的房子就会出现。”

    “不会吧?”王思河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谁会住在这鬼地方,再说这里也没有房子,难不成,还能从天下掉下来一座房子,哥,那老婆子不会是在骗你吧?”

    我父亲这时候显得很冷静,或许小时候听我奶奶讲的这方面的东西太多了,也或许,他身体里也流淌着驱邪人的血液,我父亲说道:“那老婆子不会骗我,咱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就是了。”

    “那现在几点了?”王思河又问。

    “八点半了……”我父亲回道。

    两个人不再说话,蹲坐在大石柱下面等了起来,我父亲手里拿着怀表,时不时看上一眼。

    书说简短。八点五十分的时候,天上突然飘来一大块黑云,天狗吞月似的,一点点把月亮吞了个干净,四下里顿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王思河这时候紧张起来,“哥,这是咋回事儿呀,是不是……”

    “别说话。”没等王思河说完,我父亲抬手堵住了他的嘴。

    九点整,天上那块黑云飘走了,就像天狗又把月亮吐了出来似的,明亮的月光再次照向大地。就在这时候,王思河倒抽了一口凉气,紧张地抓住了我父亲的胳膊,颤声说道:“哥……房、房子……”

    就见在他们身边四五米远的地方,诡异地出现了一座小房子,悄无声息地矗立在乱坟中间,十分诡异。

    小房子灰瓦顶、土石墙,一扇小门两扇窗户,窗户列在门两边,隔着窗户纸隐隐射出淡绿色光芒,幽幽地、一闪一闪。中间的那道小门不大,一人高两人宽,正面对着我父亲两个这里,静静的,好像在等待着我父亲两个进去。

    王思河见状紧张地抓住了我父亲的胳膊,把我父亲的胳膊抓得生疼。我父亲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抬起另一只胳膊伸进兜里,把老婆子那张牌子拿了出来。

    这时候,牌子上面的字格外清晰,也或许是月光的缘故,上面的字发出一种流动的光芒,就像月光下流动的溪水一样

    王思河朝牌子看了一眼,嘴唇哆嗦起来,又想说啥,不过,没等他说出口,我父亲低声对他说道:“别怕,没事的,我妈说过,遇上这些怪事儿,你越怕它们,它们越找你。”

    “谁、谁越找我?”王思河哆嗦着问。

    王思河这么问,我父亲不知道该咋回答了。王思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鬼呀神儿的。据说小时候是阴阳眼,经常给这些东西吓着,我奶奶也经常给他喊魂儿,直到这时候,还有心理阴影。不过,让谁都没想到是,他这阴阳眼还能遗传,后来遗传给了他儿子,这时候是他跟我父亲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后来,是他儿子王强顺跟我一起经历了很多事。

    言归正传。我父亲一手拿着牌子,一手拉着王思河,两个人小心翼翼朝小房子走了过去。

    来到门前,我父亲打眼一看,是一座很老旧的土房子,不过,这道小门居然是石头做的,石门上还有个兽头状的环形拉手,那兽头很形象,看着特别狰狞。

    我父亲拿着牌子把手放在兽头拉环上,胳膊叫劲儿,用力一推,石门顿时传来轰隆隆的震响。随着响声,石门被我父亲推开一条细缝儿,我父亲刚要加力再推,身后传来突然“噗通”“噗通”两声,好像有人摔倒了似的。

    王思河吓了一跳,听到声音战兢兢回头看了一眼。

    这世上,最吓人的莫过于听见身后有声音,回头一看啥都没有。这时候,我父亲两个就遇上了这种情况。

    王思河把我父亲的胳膊抓的更紧了,颤着声音说道:“哥,刚才、刚才是啥、啥声音,我、我听着像是有人摔地上了,这……这咋没人呢?”

    我父亲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除了乱草就是荒坟,自己两个脚下好像还踩着一个坟堆,不过确实没人。我父亲这时候心里也很紧张,不过已经来到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这时候打退堂鼓。我父亲跟王思河说道:“没事,可能是开门的声音,别管它。”

    说着,手上再次用力,石门顿时轰隆一声大响,彻底打开了。就在石门敞开的一霎那,我父亲感觉眼前一片刺眼明亮,好像门的另一边是白天,耀眼生花,我父亲赶忙把眼睛闭上了。

    停了好一会儿,感觉眼睛适应了强光,这才把眼皮缓缓睁开。

    不过,紧跟着,我父亲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珠子,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景色,全变了,不但成了白天,还他娘的青山绿水、如画似锦。脚下,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延绵无际;不远处,是一个山涧,一道白亮亮的瀑布打山顶上流下,不过,虽然距离瀑布很近,却听不到落水的声音;再抬头看看天上,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整个儿一片白蒙蒙的。

    王思河这时候也把眼睛睁开了,我父亲跟他愕然地对视了一眼,这是啥地方?两个人都想开口问,不过都没有答案。紧跟着,两个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一根蘑菇状的大石柱就在他们身后四五米远的地方,赫然矗立在绿油油的青草中间。

    难道,这就是乱葬岗那座小房子的里面?

    此情此景,我父亲跟王思河大脑里几乎一片空白,两个人像傻了似的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父亲突然发现山顶的瀑布上有条黑影一晃,好像是个人,我父亲心里一动,等他定睛再去看,人影没了,不过,在人影出现的旁边,莫名其妙冒出一座小房子,悄无声息地矗立在山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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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2 22:54:32 | 看全部




第二百五十四章 诡异大院




我父亲把目光从山崖上收回,扭过头朝身边的王思河看了一眼,王思河这时候还在看着眼前的景色发呆。多年以后,我父亲跟我描述说,那地方很像一个世外桃源,山清水秀,让人特别心驰神往的一个地方。

    我父亲拉了下王思河,指着山崖上那间小房子说道:“那里可能就是老婆婆住的地方,咱过去看看吧。”

    王思河这时候还没能彻底回过神儿,一脸愕然地看着远处的景色,呆呆地问:“哥,这到底是啥地方呀,那老婆婆难道是个神仙?”

    我父亲啧了下嘴,不知道该咋回答他,再说眼下也没多少时间给他们考虑这个问题,来之前那老婆婆说了,三更天之前必须拿到包袱出去,要不然想出去都出不去了。

    我父亲又看了下时间,这时候已经九点二十了,自己两个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时间。

    我父亲再次一拉王思河,说道:“走吧,管它是啥地方呢,要是想弄明白,等拿到包袱以后再说。”说着,我父亲拉着王思河的胳膊踩着脚下的青草,朝前面的山崖走去。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两人很快来到山崖下面,一条大瀑布映入眼帘,瀑布下面是个大水潭,深不见底,水从高处跌落下来在水潭里溅起无数水花,站在潭边上不时会有雾气一样的水珠扑在脸上,一阵清凉,不过,整个水潭就是没半点儿声音,显得有点儿诡异。水潭里的水,流溢出来汇成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溪,穿过石缝隙间潺潺流向远处。

    抬头再看眼前这座山,虽然不高,却异常险峻,势若刀削。两个人看着山顶就傻了眼,这咋上去呢?

    就在这时候,我父亲发现水潭边有片乱草似乎东倒西歪,好像给人踩踏过似的,一直延伸到远处。我父亲示意王思河过去看看,等两个人走过去顺着翻到的乱草一看,似乎是一条被人蹚出来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山上,而且是蛇形一样的蜿蜒而上。

    我父亲一拉王思河,顺着那些匍倒的乱草走了起来,这个似乎还真是上山的路,不过就是越走越陡峭,最后乱草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壁。

    停下来一看,自己两个已经来到了半山腰,往下面看看,水潭里的水格外清澈,一圈圈泛着水晕,看的时间长了都眼花,往上面看看,依旧无比陡峭,这时候感觉两个人就像两只小壁虎贴着山壁往上爬,两个人相互看看,居然都笑了。为啥笑呢,因为两个人就喜欢玩惊险的,经常爬那些危险的地方。我父亲因为这个,曾经不止被一人说他,这人疯了。

    等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山顶的时候,时间已经十点窜头儿了,这时候他们发现,原来山顶上也有个水潭,水从水潭里咕噜咕噜冒出来顺着山体流下,形成瀑布。在水潭边儿上,就是之前我父亲看到的那座小房子。

    等两个人走进了一看,发现这个小房子居然跟之前那个一模一样,也是一道石门,两边也有两个小窗户。唯一不同的,在这个小房子的门头顶上写着一个字,似乎跟我父亲手里牌子上的字一样,这个字我父亲勉强能够认得出来,是一个古篆“阳”字,就是不知道这门头顶上写个阳字啥意思。

    王思河这是拉了一下我父亲,示意我父亲往山下看,我父亲扭头一看,整个儿山下一片绿海,汪洋似的,远处的绿色,几乎跟天上的灰白色连在了一起,看上去特别的辽远壮阔。这里到底是个啥地方?就连我奶奶也没能弄明白。

    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我父亲没功夫欣赏山下的壮阔美景,再次把手搭在石门拉环上,用力一推……突然间,眼前漆黑一片,就像瞬间失明了似的,啥也看不见了。

    王思河吓的大叫,我父亲也跟着吓了一跳。因为身处在山尖儿上,两个人都没敢动弹,彼此紧紧拉着彼此的胳膊。

    停了好一会儿,感觉眼睛适应了黑暗,我父亲缓缓把眼睛睁开了,左右一打量,自己两个好像来到了一条甬道里,往身后看看,一片漆黑,往前看看,似乎有着一丝模糊的光亮,伸手摸摸两边,好像全是石头垒砌的,再往头顶上摸摸,摸不到顶。

    王思河这时候也睁开了眼,两个人一对视,再次错愕到了极点。

    王思河带着哭腔说道:“这到底是啥地方呀,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哩,早知道这样儿,我就不来咧。”说着,王思河两腿都哆嗦了起来。

    我父亲见状,只好扶住了他,说道:“前边有亮光,咱过去看看。”说着,也不管王思河同不同意,扶着他就往前走。

    在甬道里走了大概能有十分钟,眼前霍然开朗,不过,还是夜里,光线稍微比甬道里强上一点儿,身边的景物勉强能看个大概。

    两个人依旧不知道这是啥地放,信步朝前又走了不远,出现一座大殿,黑乎乎的,只有个轮廓。

    等走近了一点儿再看,大殿门口儿还站着两个人,把门儿似的,一边儿一个,再凑近点儿,再朝那俩人一看,连我父亲身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王思河差点儿没再叫出来,哆嗦着嘴唇对我父亲说道:“哥……牛、牛、牛头马……”“面”字还没说出口,我父亲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

    我父亲这时候也害了怕了,门口站的那俩家伙,一个手里拿着钢叉,一个手里拿着铁链,拿钢叉的长着一个大个儿的驴脑袋,拿铁链的长着一个大个儿的牛脑袋,它们的身子却跟人一般无二,很像是那些神怪年画里的牛头马面!

    看到这两位,王思河吓的快哭了。这时候,我父亲发现他们身处的地方,好像是个大院儿,院墙还挺高的,往身后看看,是一道黑漆漆的大门,大门是关着的,自己两个是咋进来的?不知道。

    我父亲一手捂着王思河的嘴,一手搂着他的腰,把他拖到了一面高墙的墙根儿底下。

    在墙根儿底下捂着王思河的嘴蹲了一会儿,感觉没啥动静儿,我父亲低声跟王思河说:“我现在松开你,你可别叫,那老婆婆的包袱说不定就在这个大殿里,咱想办法进去,等拿到包袱咱就走。”

    王思河闻言,狠狠点了点头,我父亲把手从他嘴上缓缓拿开了。

    两个人蹲在墙根儿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啥动静儿,我父亲拿出怀表一看,都十点十五了,距离三更天只剩下四十五分钟,现在要是能拿到包袱,再往回赶,快的话时间还来得及,要是再耽误一会儿那就不好说了

    我父亲拉起王思河,溜着墙根儿绕到了大殿房门的侧面,这时候他发现,门口站的这俩家伙像木雕泥塑的一样,居然一动不动。我父亲一寻思,这两个家伙不会是石像吧?

    想到这儿,他就可着脚下这片地上划拉起来,也就划拉了那么几下,给他摸到一个玩意,感觉像是截儿枯树根,看都没看,抡起来朝大殿门口前面的地上扔了过去。

    “啪嚓”一个清脆响声,那截枯树枝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然而,再看门口儿那俩家伙,根本就像没听见、没看见似的,还是一动不动。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这俩货真是俩石像?

    我父亲又可着地上划拉起来,没几下,又给他摸到一截枯树根,不过,这一次还没等我父亲扔出去,一旁的王思河惊悚地说道:“哥,你、你拿的谁的胳膊呀!”

    “啥?”一听这话,我父亲赶忙朝自己手里那截枯树根看了一眼,顿时吓的差不点儿魂魄出窍,就见自己手里拿的哪里是枯树根,分明是一截小手臂,手臂上还有一只抓挠状的手掌,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我父亲甩手把手臂扔在了地上,“啪嚓”一声,手臂碎的四分五裂。我父亲心惊肉跳的同时,担心地朝大殿门口儿那俩家伙看了一眼,就见那俩家伙,居然还是一动不动。

    我父亲稍稍松了口气,低头看看身边四周,散落着好几些人身上的肢体,有手臂,也有大腿。王思河这时候也发现了,腾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我父亲一看,心说,这下可有大麻烦了,非惊动门口那俩牛头马面不可。

    王思河这时候啥也不说了,跳起来就朝院子的大门跑,我父亲想拦他,却没能拦住。也顾不上啥了,从墙根站起来去追他。

    王思河似乎也明白大院那道门可能是出去的路,不过,等他跑到门口就傻了眼了,因为那道门竟然忽地一动,原本在王思河前面,却挪到了他的右手边。

    王思河一顿,转脚又朝右手边跑,等他快要跑到门边,那道门又忽地挪到了他的左手边,王思河再追,那道门再挪,好像活了似的,反正就不是让王思河挨着它。我父亲一看,这意思,好像这道门不想让他们出去了。

    此情此景,我父亲跟王思河两个都有点儿傻了眼,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是,大殿门口那俩牛头马面好像真的是俩石雕,至始至终一动没动。

    王思河这时候似乎有点近乎癫狂了,追着那道门来回跑,嘴里嗷嗷叫的怪骂。我父亲见状,赶忙跑过去拉住他,大声说道:“思河,别追了,等咱们找到包袱再说。”

    王思河回头看了我父亲一眼,哭丧着脸说道:“哥,咱还找啥包袱呀,这都出不去咧!”

    我父亲把胳膊抱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父亲明显能感觉到王思河这时候浑身上下抖的厉害。遇上这种情况,说实话,没搁谁身上谁不知道害怕。

    我父亲说道:“那老婆婆不会害咱们,咱们先找到包袱,肯定有办法出去的。”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了,我父亲没功夫安慰王思河,在他心里,就一个信念,找到包袱,或许找到包袱就能找到出路,要是真出不去,那老婆子还叫自己两个来拿包袱干啥,这不是害自己两个吗?再说了,自己家也是干这个的,像我们这种人,冥冥中都有人保着,祸害同行犯大忌讳,搞不好直接遭报应,而且是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同行之间同舟共济还来不及,断不会相互下手。

    我父亲拽着王思河,转过身,毅然决然地朝大殿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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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2 22:55:48 | 看全部



第二百五十五章 无数房间




等我父亲扶着王思河快要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忍不住朝两个人刚才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这时候,我父亲猛然间感觉那地方好像啥都没有,也就是说,刚才看到的那些手臂大腿啥的,好像根本就没存在过似的,扭过头再看大殿门口那俩牛头马面,索性那俩货还那里站在,不过还是跟俩石像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父亲把目光往前再移动,看牛头马面两个前面,就见自己刚才扔“枯树根”跌落的地方居然干干净净的,那些四分五裂的“枯树根”碎片居然也不见了。

    这是个啥意思?

    我父亲停了下来,一脸愕然,扭头瞅瞅自己两个藏身的地方,再瞅瞅牛头马面前面那地方,心说,那些胳膊大腿都哪儿去了?一下子消失了?还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我父亲没再继续往大殿那边走,扶着王思河转了个方向,朝他们刚才藏身的地方走去,我父亲想再去仔细看看那些胳膊腿儿。

    王思河这时候镇静了很多,走了没几步,见我父亲扶着他又要往他们刚才藏身的地方去,心有余悸地往后撤起了身,“哥,咱还去那里干啥呀。”

    我父亲拽着他,跟他说道:“别怕,咱刚才看见的那些胳膊大腿啥的,可能都是土陶的,你想想,要不是土陶的,那些胳膊腿儿扔地上咋会碎呢。”

    王思河听了身子一顿,我父亲这话似乎点醒了他,扭头看看我父亲,说道:“你说的没错呀哥,胳膊腿儿扔地上咋会碎咧?”说完,一脸的恐惧渐渐褪了下去,紧跟着,王思河推开我父亲的手,径直朝两个人藏身的地方走去。我父亲估计他这时候也想弄个明白。

    不过,王思河走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头扭回来看向我父亲。我父亲见他脸色大变,紧跟着,嘴唇哆嗦了几下,颤声说道:“哥,那、那些胳膊腿儿,咋、咋都没咧?”

    我父亲几步走了过去,他刚才扶着王思河往这里过来,就是想知道那些胳膊腿儿咋都没了。我父亲低头往地上看了看,干干净净的,刚才看到的那些胳膊腿儿,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似的,诡异到了极点!

    王思河这时候又没了底气,脸色比刚才看到那些胳膊腿儿时还要难看,眼睛直瞟大门,看样子又想往大门那里跑。

    对于眼前出现的这些诡异事,我父亲这时候也是又惊又怕,不过我父亲心里明白,自己现在不能在王思河面前露怯,要是自己也露怯,王思河立马就没了主心骨,只能导致两个人越来越害怕,最后会像两只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乱撞。

    我父亲再次上前一把拉住了王思河,给他打气儿道:“思河,没啥可大惊小怪的,这个地方本来就怪,就是它再出点儿怪事又能咋样儿,你说,咱哥俩从小到大怕过谁,哪一个惹了咱,不是给咱打的满街跑。”

    王思河听我父亲这么说,又见我父亲一脸坚定的表情,似乎镇定了一点儿,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说道:“哥,你说的没错,咱哥俩上山打过狼,上北京打过毛主席的红卫兵,咱还能怕谁,这又算个啥!”

    我父亲笑了,“没错,咱爷爷说过,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王思河认同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士气都鼓舞起来以后,两个人撇下这些没头没脑的怪事,朝大殿走去。这时候,大殿门是关着的,那俩牛头马面还像俩棒槌似的杵在门口儿。

    来到大殿门前,我父亲没着急推门,好奇地朝两边的牛头马面瞅了瞅。

    这俩货,长的还真够吓人的,人的身子牲口的脑袋,还有它们手里拿着那俩家伙什,跟真的一样,那两股钢叉,明晃晃的,看上去非常锋利;那铁链,乌黑乌黑的,看上去很有分量,砸身上估计得骨断筋折。

    我父亲又仔细瞅了瞅,牛头脑袋上居然还有毛,这是一只黑牛头,那些毛一根根的,乌亮乌亮的,跟真的似的,再看那马面,两只大驴眼,水汪汪的,要是眼皮子能眨两下,真叫人以为是个活物儿。

    王思河这时候仗着胆子往马面手里的钢叉上摸了一把,手刚碰着叉刃,浑身一激灵,抽回手扭头对我父亲说道:“哥,这、这家伙手里拿是真家伙儿!”

    “不会吧?”

    “咋不会……”王思河把手一摊,我父亲朝他手上一看,三根手指划出三道小口子,汩汩地往外冒血。

    我父亲立马儿露出一脸难以置信,走到牛头跟前,试着掂了掂牛头手里的铁链,分外压手,而且传出哗楞哗楞的铁器碰撞声,这铁链也是真家伙,再瞅瞅这俩家伙身上的衣服啥的,好像也都是真的,这时候还要硬说这俩家伙是石像,那就真的说不过了。

    我父亲跟王思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候,殿门突然发出“吱扭”一声,把我父亲跟王思河吓了一跳。紧跟着,两扇古老沉重的殿门一点点朝里面敞开了,就像是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拉开了似的,我父亲跟王思河两个见状,顿时心跳加快,浑身上下毛骨悚然。

    停了一会儿,殿门彻底打开了,我父亲压着心跳朝大殿里面瞅了一眼。

    就见这大殿真不是一座大殿,里面居然是一个走廊,也就两米多宽,两边全是木质结构的高墙,上面是一个半圆形的拱顶,走廊就像哥筒子楼似的,每隔几步就有两道对称的房门,那些房门一对儿一对儿对称着延伸出去,导致走廊看上去深邃狭长,好像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似的。

    我父亲跟王思河谁也没想到的,两个人又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我父亲掏出怀表一看,已经十点半了,赶忙一拉王思河,说道:“那老婆婆的房间可能就在这里,咱们进去找找。”

    王思河把脸一苦,说道:“这么多门咋找呀?”

    “一个一个找……”

    说话间,两个人走进了大殿,确切地说,迈过大殿门走进了长廊里。

    几步以后,两个人来到第一道对称的房门前停下,左右看看,木头房门居然一模一样,我父亲给自己打了打气儿,手放到右手边的那道门上,轻轻一推……

    房门吱扭扭一声打开了,不过,这一次没啥异象传来,两个人还在走廊里站在,眼前的光线也还是显得昏暗不明。

    站在门口喊了两声,没人回应,估计房间里没人,我父亲抬脚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桌子、一条圆凳,四下一打量,房子空间很小,就像个小耳室,里面除了一张桌子一条圆凳,还有一个梳妆台和一张铺着被子褥子、挂着床帐的木床

    这么大点儿一间房子,啥人住会在这里,不知道,再说我父亲也没时间考虑这个,几步走到床边,俯下身子掀开垂下来的床单,朝床底下看了一眼。就见床底下,空空如也,啥都没有。

    我父亲站起身回头对王思河说道:“走,咱们再到左边那个房子里面看看。”

    随后,两个人离开右边这个房间,推开了走廊左边那个房间的房门。进去一看,这个房间跟右边那个布局几乎一样,里面就是少了一个梳妆台,我父亲再次走到床边,撩开单子往床底下一看,床底下还是空空如也。

    紧接着,我父亲跟王思河顺着走廊往里面又走了几步,来到第二道对称的房门前,还是先推开右边的房门。这间房子跟之前右边那间一模一样,房里也有一个梳妆台,不过,床底下还是啥都没有,随后回到走廊,又推开左边的房门一看,这个跟刚才左边那个一模一样,里面也少了一张梳妆台,床底下还是没有包袱。

    接下来,两个人又往走廊深处走,左右又找了几间,虽然没能找到包袱,不过,这时候他们发现,右边的房子里面比左边的房子里面全都多出了一张梳妆台。王思河说道:“右边这些房子很像是给女人住的,左边的房子很像是给男人住的。”

    我父亲点了点头,王思河这话说的很有道理,男人的房间用不着梳妆台,走廊左边的房间清一色没有梳妆台,说明是男人住的房间。这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了,走廊似乎无穷无尽,房间更是多的不计其数,这要找到啥时候呢?我父亲心里着急,最后跟王思河一商量,两个人分开找,我父亲专门找右边,王思河专门找左边。

    又找了十多间以后,我父亲一寻思,这样找也不行,得想个更快的法子,既然那老婆婆是个女的,这里要是有她的房子,肯定是在走廊右边,于是再次招呼王思河,别去左边找了,专门找右边这些房间。

    两个人再次分工,我父亲找一间,王思河找一间,两个人挨着个儿第次着往前找,这样无疑就缩短了时间。

    也不知道又找进了多少道门,走廊已经给他们走的两头儿见着边,冷不丁转迷糊了,看着两头儿都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就这样,他们始终没能在这些房间的床地下找到包袱。

    一扇接一扇的房门,导致我父亲两个出现了精神上疲劳感。又找完一个房间,从房门出来站到走廊里,我父亲掏出怀表看了看,一看之下,冷汗都冒出来了,距离三更天只剩下十分钟了,恐怕这时候就是找到包袱也出不去了。

    王思河这时候从后面那扇门口走了出来,脸色发白,看样子也已经晕头转向。我父亲赶忙把怀里揣了起来。

    王思河苍白着脸朝我父亲走了过来,彼此看了彼此的手里,都希望对方手里能多出点儿啥。就在这时候,王思河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哥,你发现没有,这门头顶上好像都有字儿。”

    我父亲一听,赶忙后头朝自己刚出来的这间房门上面一看,果然有字,而且这些字还能看得懂,我父亲赶忙走到其他门口一看,这些门顶上都有字,有些是俩字的,有些是仨字的,还有四个字的。

    我父亲看着这些字,嘴里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些好像是名字……”瞬间,我父亲恍然大悟,对王思河说道:“别一间一间找了,专找门头顶上写‘四姑娘’的。”

    王思河这时候对我父亲言听计从,两个人不再进入房间一个一个找,在走廊里专看房门顶上的名字。这下找起来省事儿多了。

    也就花两三分钟的时间,王思河最后大叫一声,“找到咧!”

    我父亲走过去一看,就见门头顶上面写着——四姑娘!

    不过这时候,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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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2 22:57:21 | 看全部




第二百五十六章 匪夷所思



两个人这时候,已经在走廊里找的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看到“四姑娘”这仨字,我父亲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朝王思河笑了笑。

    走到房门近前抬手一推,门吱扭扭打开了,首先映入我父亲两个眼帘的依旧是方桌圆凳,走进去一看,整个房间里的布局跟其他房间一般无二。

    连停都没停,我父亲直接走到床边撩开床单,猫腰一看,长长松了口气。就见床底下有个婴儿襁褓大小的包袱,外面包着黑布皮儿,里面鼓鼓囊囊的。

    由于这时候时间真的不多了,我父亲伸手把包袱拽了出来,没功夫打开来看,招呼王思河一声,两个人快速离开。

    从房间来到走廊以后,我父亲左右辩了下方向,从怀里掏出怀表一看,心里着了急,距离三更天剩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了,难道自己两个真的要被困在这里?

    我父亲赶忙再次一招呼王思河,他自己一手搂着包袱,一手着掐怀表,两个人撒开腿在走廊里跑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从大殿跑到了院子里,在院子里没停,直接朝不远处的院门跑去,跑几了没步,王思河脚下传来“咔嚓”一声,两个人吓了一跳,不过他们都没停,回头朝身后地上一看,两个人心脏顿时猛然一抽,就见身后地面上有条碎裂的小腿,整个儿小腿虽然全碎了,那脚却好好儿的。

    这些胳膊腿儿咋又冒出来了呢?弄不明白,不过两个人跑的更快了,眨眼的功夫冲到了院门跟前。

    这一次,很奇怪,这道黑漆漆的大院门居然一动没动,好像它根本就不会动似的,两扇老旧的木门上横着一条厚重的门栓。只要把门栓抬掉院门就能拉开。

    我父亲因为一手抱着包袱,一手掐着怀表,腾不开手儿,王思河跑过去双手抬门栓。不过,还没等他抬起来,两个人身后突然传来“哗楞”一声,两个人同时一愣,这声音咋这么熟悉呢,难道……

    顷刻间,两个人感觉头上的皮都紧了,仗着胆子回头一看,两个人差点儿没瘫地上,就见大殿门口儿的牛头马面居然……居然动了起来。

    马面双手擎着锋利的钢叉,牛头一下下抡着沉重的铁链,像两头面无表情的凶神恶煞似的,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哥,这、这是咋回事儿……”王思河颤着声音,朝我父亲看了一眼,别说他浑身上下,就连脸上的肉都在抖。

    我父亲这时候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上发白、心惊肉跳,同时,他闹不明刚才这俩货明明不会动的,这时候咋……咋这么怪呢?

    也就在这时候,让他们两个更加接受不了的事情发生了,就听整个院子里的地面哗啦哗啦响了一起,紧跟着,从地里一个一个,爬出十几个人,有男有女,个个披头乱发阴森着脸,就像刚从坟堆里爬出来的死人似的。这群人走到牛头马面身后,簇拥着牛头马面朝我父亲他们两个缓缓围拢过来。我父亲一脸惊悚地朝人群里一看,有两个少了一条胳膊,有一个少了一条小腿……

    “哥……”王思河带着哭腔又喊了一声。

    我父亲扭头看了王思河一眼,想开口宽慰他两句,不过又怕自己说出来的话带颤音儿给王思河听出来。

    我父亲咬了咬后槽牙,没理会王思河,把拿着怀表的手翻过来,低头往表盘上一看,心里顿时一沉,指针指向了十一点,已经三更天了,之前那个老婆婆说三更一到就出不去了,难道……说的就是这个?三更天一到,牛头马面就会活过来?地里的死人就会爬出来?

    我父亲的脑袋嗡了一声,心里也没了底,难道今天自己两个真要栽在这儿了?

    牛头马面这群人走的并不是很快,严格论起来,比平常人散步的速度还要慢上一点儿。这些人里,除了牛头马面这两头怪物动作还算自然以外,其他人身体都跟冻僵了似的,走起路来腿都不打弯儿,身子一摇一晃,十分别扭,特别是那个少了一条小腿的,身体僵直,往前一跳、一跳,看着都诡异。

    我高祖父、我太爷、我奶奶,在他们三代人里都没遇上过这种事儿,偏偏上我父亲这个不会手艺的遇上了。眼下该咋办呢?我父亲深吸了一口气,想想我奶奶平常交代他的那些话,尽量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两三秒后,我父亲把怀表塞进兜里,一拉身边的王思河,“咱别傻站了,怕也没用,赶紧一起把门弄开。”说着,我父亲一手抱包袱一手去托门栓。王思河见状想说啥,不过话还没说出来,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一巴掌下去,身子抖的没那里厉害了,快步走过来给我父亲帮忙。

    门栓是横着搭在门上的,只要把门栓从门上的搭槽里抬出来就行了。我父亲跟王思河一人抬着一头儿,同时一使劲儿,门栓被他们两个合力抬了下来。扔地上以后,两个人同时伸手去拉大门,不过手刚碰到门,两个人的手突然没了,啊地一声惊叫,快速把胳膊往回抽,抽回来一看,手长的好好儿的,还在胳膊上好像。此情此景,我父亲跟王思河两个,身上的血液都快倒流了。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那铁链哗楞哗楞的声音越来越近,刺耳的就像催命符似的。

    我父亲两个回头一看,牛头马面在前,一群人在后,一个个儿走的不慌不忙,好像跟本就不担心我父亲两个能跑出去。

    我父亲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又把手朝大门上面一抓,倏地,手又没了。不过我父亲这次没着急抽回来,试着感觉了一下,不疼,又动动手指,感觉手还在,就是看不到了,再把手臂再往门里深入,整条前手臂也看不到了,不过,我父亲能明显感觉它们的存在。

    还没等我父亲彻底闹明白,就听旁边的王思河大喊了一声,“哥小心!”

    我父亲回头一看,一条乌黑铁链挂着沉闷的风声,劈头朝自己砸了过来,我父亲赶忙把手臂从门上收回来,朝旁边一躲,刚躲开,铁链嘭地一声,重重砸在了大门上。

    原来牛头马面这时候撇下那群人快速冲了过来,而且这两头怪物的目标是我父亲,或许是想阻止我父亲发现这道门的秘密。

    牛头的铁链砸过以后,马面紧跟着抄起钢叉照定我父亲当胸就刺,我父亲身上冷汗都冒了出来,索性他身手矫健又练过几年,朝王思河那里猛地一窜身,马面的钢叉落空。

    两头怪物一转身,再次朝我父亲扑来,我父亲抬手拉住王思河,叫了一声,跟我走,一脑袋朝大门狠狠撞了过去。

    哥

    王思河嘴里的“哥”字只喊出一半儿,两个人的身体已经全部吞没进大门里,就听身后再次传来嘭地一声,牛头手里的铁链似乎又砸在了门上!

    感觉过了好长时间,我父亲两个眼前突然爆亮,刺眼的要命,把眼睛一闭,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眼睛适应了强光,缓缓把眼皮睁开了,揉揉眼睛四下一看,两个人全都呆住了,自己两站在一座山顶上,凉风习习,身边是个水潭,水潭里水溢出来形成瀑布流到山下,远处,是广袤草原与天相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不是之前走的地方么,我父亲扭头朝身后一看,自己两个就站在之前那座小土房子门口,石头门,门头顶上写着一个“阳”字。

    这算是……从小房子里出来了?我父亲闹不明白。

    王思河看看四下,又看看小房子,问我父亲道:“哥,这是咋回事儿,咋感觉跟做梦一样?”

    我父亲也想问咋回事儿,看了王思河一眼,说道:“咱就当时做梦吧。”说着,低头朝自己怀里一看,一个黑布皮儿包袱被自己两条胳膊紧紧搂在怀里。

    就在这时候,从小房子里出来哗楞一声,紧跟着,小房子的石门缓缓打开了。

    牛头马面第一时间从小房子里冲了出来!

    “快跑!”我父亲大叫一声。

    两个人撒开腿顺着之前上山的路跑了起来,牛头马面抄家伙就追,而且速度快的吓人,几乎一眨眼就到了我父亲两个身后。

    就在这时候,我父亲猛然感觉身子给人狠狠推了一把,那人力道奇大,直接把我父亲从山崖上推了下来,混乱中,就听王思河啊地一声惊叫,似乎也给人打山崖上推了下来。

    这时候泥菩萨过江,谁也顾不上谁了,我父亲就感觉眼前的景色花里胡哨呈线条儿状往上飞,自己的身子像铅块儿一样,耳边生恶风,呼呼往下落,我父亲心说,完了,眼睛一闭,两条胳膊紧紧抱住包袱,这时候,只能等着粉身碎骨那一刻了。

    几秒钟后,噗通噗通两声,我父亲一个透心儿凉,狠狠打了激灵,感觉身子好像掉进了水里,不等把眼睛睁开,耳边传来雨水落在草叶上的沙沙声。

    我父亲试着用鼻子轻轻吸了吸气,并没有水灌进鼻孔里,感觉自己好像不是掉进了水里,把眼睛睁开一看,一片漆黑,自己居然侧身躺在一片草窝里,浑身衣服全湿透了,不时还有水滴落在脸上。

    这又是啥地方?我父亲抹了把脸上的水,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打眼朝四下一看,愣住了,这不是乱葬岗么?

    乱草还是那些乱草,荒坟还是那些荒坟,只是天上的月亮不见了,整个天空乌云密布,淅淅沥沥落着急雨。

    “谁他娘哩推了我一下!”

    突然,身旁传来王思河的声音,我父亲低头一看,王思河就在自己旁边躺着。

    “你没事吧思河?”我父亲赶忙问了一声。

    王思河把眼睛睁开了,朝我父亲看了看,说了句我没事,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

    王思河扭头看了看四周,似乎也挺迷茫的,问我父亲:“哥,这是好像乱葬岗吧?”

    我父亲点了点头,说道:“咱可能是出来了。”说着,把手里那个黑布皮儿包袱冲王思河晃了晃,紧跟着,伸手往兜里一摸,怀表还在,把怀表掏出来一看,我父亲当即愣住了,怀表上这时候的时间,刚刚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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