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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业主揭竿而起法国议员支招声援 美丽城治安问题症结何在? ("欧洲商报"记者法郎报道)“眼看着劫匪从暗处冲出来抢钱,然后钻进旁边的大楼回家,警察接报后赶来却不得其门而入,过一会儿,这些小流氓竟然又悠哉游哉出来逛街,到隔壁中超买东西吃”。在巴黎美丽城(Belleville)华人居民眼中,类似的情景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为了促请当局铁腕整顿当地恶劣的治安状况,法国华人社团组织了声势浩大的万人签名,“反暴力要安全”的情愿书直达总理府。6月12日,国会议员、前部长、下任巴黎大区议会主席右派共和党(LesRépublicains)候选人佩克莱斯女士(Valérie Pécresse)造访美丽城介绍其治安理念,而另一方面,当地一个居民小区华人业主的抗争也许能为解决美丽城治安问题提供有益的启迪。 华人业主夺权保家园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更可拍的则是与贼为邻,对于生活在美丽城Jules Romains街12-16号 的华人居民来说,每天踏出楼门就像孤立无援的羊羔被放进森林,随时可能遭遇突如其来的袭击,唯一能令他们稍感宽慰的是,一旦回到小区,那种不安和恐惧就会自行消散,阳光洒在被高楼环抱的庭院里,老人们打招呼聊天,孩子们在花园树丛里嬉戏,一切是那么安详,温暖,与门外那个劫匪出没的城市森林判若两个世界。难以想象几年前,这里还有歹徒蹲守在楼道口,每个楼梯转弯都是未知的陷阱,而改变这一切的,是2008年那次意义深远的业主大会。 目前担任业主委员会委员、被称为“大管家”的张湘雯女士清楚地记得,那是首次有华人有组织地出现在业主大会上,一个多年把持业主委员会的法国女人还口出狂言“你们中国人来干嘛”,结果正是在这次会议上,齐心协力的华人业主们推举戴先生出任业主委员会主席,而委员会在改朝换代后陆续通过的提案中,最重要的就是架设监控摄像和雇佣保安。现在小区内共有16个摄像头,遍布小区入口、楼道口、紧急出口及转角隐蔽地带,此外,他们还从安保公司雇佣了一名夜间保安,从晚上8点起值班至次日清晨。 据3年前接替戴先生当选主席的林昌金先生介绍,该小区有278户业主,其中有140户是华人,由于语言障碍和对法国物业政策缺乏了解,以往很少有华人参加业主大会,造成原来的业主委员会一手遮天,财务混乱,全年物业费高达100万欧元,还长期霸占两间公共用房用作私人住宅,而对华人关心的治安问题则置若罔闻。为此,一些热心的华人业主自发组织起来,动员大家在业主大会上维权。目前业主委员会15名委员中,华人占了12个,再加上每次业主大会华人出席率接近80%,极大提高了华人提案的成功率。他们由此收回了两间公共用房,将其改为业主委员会办公室和公共娱乐室,将物业费削减至80多万元,并在全体华人业主的一致支持下,将久拖不决的监控安装付诸实施,小区治安状况大为改观。 少年惯犯当场送审 然而一谈到美丽城整体的治安情况,他们的脸上又布满了愁云。“现在的问题是,大多数劫匪并非流窜作案,而是居住在当地的小混混,警察和居民都心知肚明,却又无能为力。一方面,这些歹徒熟悉地形和警力配备,还有人望风,很难抓现行,另一方面,即使侥幸抓到人,或是因为未成年,或是因为开庭日遥遥无期,这些小混混很快就可获释,而且出来后变本加厉,在抢劫中越来越多地使用暴力”。 针对这种情况,国会议员佩克莱斯女士在与华人座谈时给出了自己的见解,她表示将推动立法,对现场抓获的未成年人案犯一律当场开庭,哪怕是在深夜。“法庭下午6点关门,而这正是店铺累积一天的营业额,劫匪出动的时候”。“现在对未满18岁的现行犯,从抓捕到开庭要等待很长时间,期间他们逍遥法外,仿佛自己是英雄,不受惩罚。这一现象必须改变”。 这位曾经担任教育及预算部长要职的伊夫林(Yvelines)省国会议员显然是有备而来,她提到的推广私人保安将其培训成警察辅助力量也引起与会者的极大兴趣,这也是华人商家在面对治安问题时经常谈论的话题。她甚至提到一旦当选巴黎大区议会主席,将把大区议会从富裕的巴黎七区搬迁到华商聚居的奥贝尔维利耶(Aubervilliers),在节约经费的同时,也顺便解决奥市的治安问题,搏得现场一片掌声。
巴黎大区全城监控 除此之外,佩克莱斯也重申了她对治安政策的一贯立场,即市镇警察(Police municipale)沿街巡逻和车载移动监控双管齐下,她举巴黎近郊万森市(Vincennes)的例子说,自从在国民警察(Policenationale)外增设由市府管辖的市镇警察并加装移动摄像头后,当地治安明显改善,而隔壁由法共掌权的Fontenay-sous-bois市的居民就倒霉了,因为市府拒绝安装移动监控,从万桑市转来的歹徒与当地罪犯勾结,导致犯罪率大增。她曾经为此与巴黎市长伊达尔戈辩论,后者提议建立一个倡导文明行为的小分队,但在佩克莱斯看来,华人遭遇的并非骂人、丢纸屑等不文明行为,而是切切实实的犯罪,必须由警察出面。她说,巴黎市府是相对独立的,巴黎大区议会在治安问题上随时准备给巴黎市提供资助,只要他们愿意接受。 本报记者在会后与随行的巴黎大区议员Patrick Karam 进行了交谈,询问其增设警力、安装监控及法庭加班的资金来源问题,他回答说巴黎大区议会有110亿欧元的资金可供支配,但并未明确其中有多少可用于治安。另据IFOP调查所6月12日发布的民调结果,在今年12月大区选举的首轮投票中,佩克莱斯将以4个百分点(28%对24%)领先社会党候选人、现任国民议会议长巴托洛尼(ClaudeBartolone),在第二轮中两人将平分秋色(41%对41%),国民阵线候选人将获16%的选票。 在美丽城居民代表看来,佩克莱斯提出的设想如能全部实施,当然能极大地改善当地治安,但关键是,“她还没有当选”,小区业主张湘雯为此叹息,而且她也明白,“即使她当选,承诺与实践也不能混为一谈”。他们分析说,巴黎大区议会同样党派林立,任何议案都是政治博弈的产物,就佩克莱斯的提议来说,法庭现场开审未成年嫌犯涉及全国性的立法和司法改革,非一朝一夕之功,真正有可能实施的只是增设市镇警察和普及移动监控,但巴黎大区议会的管辖范围仅限于巴黎近郊,巴黎市区仍是独立王国,水泼不进(请看本刊报道:加装监控摄像为何这么难?)。 直接对话内政和司法部 当然,佩克莱斯此行也并非全无益处,她将华人遇袭视作与反犹主义类似的种族歧视,为华人维权提供了新思路,而作为国会议员,她承诺就美丽城乃至整个巴黎华人社区的治安问题向政府提出质询,要求内政部和司法部给予明确答复。事实上,华人社区与地方政府及治安力量已进行了多次接触,但法国的集权体制及首都巴黎的特殊性决定了内政部和司法部才是改善美丽城治安的关键所在:增设监控摄像需要内政部的统一部署,而加强惩治少年惯犯则是司法部的职责范围。从这一点上看,近日由华侨华人会执行主席王加清、华人律师协会会长孙涛和亚裔社团联盟副主席张海平牵头将华社 « 反暴力要安全 »万人签名请愿信递交总理府和内政部的行动的确是有的放矢,下一步,如果能达成与内政部和司法部的直接对话,必将有助于推进美丽城的整治进程。 而在等待政府出手的同时,法国侨界也已经动员起来,除了通过法国媒体向外界表达华人诉求外,新近落户巴黎国际大酒店的华人服务办事处也将广泛征集华社治安信息,鼓励及帮助华人受害者报案,并向他们提供法律援助及心理辅导。在这方面,我们也不妨借鉴一下美丽城JulesRomains街12-16号小区华人业主揭竿而起保卫家园的成功经验。 华人业主启示:学习、参与和团结 首先是研究和熟悉各项法规和制度。“大管家”张湘雯尽管是金融从业者,完全没有语言障碍,但她也花了很长时间仔细研读与物业相关的法律,才能代表华人在业主委员会据理力争。而就治安而言,法国的司法体制和警察力量如何运作,商家和企业安装监控设施时涉及公共场所如何提出申请,私人保安如何定位,正当防卫如何界定,如何申请查看警方监控录像,面对警方不作为如何发起行政诉讼等,都是值得认真研究的问题。 其次要积极参与社区事务,这是小区华人业主当初消极看待业主大会,结果任人宰割而得出的惨痛教训。这种参与可以是参政议政,竞选公职和民选代表,也可以是参加听证会或居民大会,比如2009年巴黎警察署制定« 巴黎影像监控方案»(le plande vidéoprotection pour Paris : PVPP)期间,就曾在巴黎20个区举行30场听证会征求居民意见,最后对方案进行了修改,新增43个摄像头,取消17个,移动19个。 最后当然是要团结,想象一下华人业主们若是力量分散,各自为政,哪里会有今天小区内的安居乐业。同样的道理,传播法规知识,分享治安情报,援助被害同胞,配合国家政权,统一对外宣传,无论是对公权机构,还是对犯罪团伙,一个强大团结的华社都是不容忽视的力量,而且正如华人业主委员同样维护法国居民的正当利益,华社的“反暴力要安全”活动也应该团结当地直接受害,或遭池鱼之灾的法国居民和其他族裔,形成邪不压正的社会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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