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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三个人的天堂》连载3:第一章“初为深圳人” -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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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3 17:56: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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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空闲时间较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给妈妈们带来“深圳女娃”的网络自传小说《三个人的天堂》。我将通过连载的形式每天给大家转载一个章节或半个章节左右的内容。一般转载时间是晚上。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跟我一起每天一点点地读读《三个人的天堂》跟“深圳女娃”一起学习怎么去爱,去爱你身边的人。希望大家能喜欢!  --塞纳双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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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被包围在隔离墙上

1995年的冬天,老哥在深圳找到了工作,回到我们就读的学校以后,他的主要话题成了深圳与武汉、长沙之比较(去深圳之前,他只呆过这两个城市),我当时印象最深的是,他说:“深圳的公园,那是真正的公园,公家的园子,不收钱的,不要门票。”我听了很吃惊。他还说:“市中心就有个荔枝公园,很大,里面有山有湖,到处都是荔枝树,有四五个门,谁都可以进去的,一天到晚都有人在那吹拉弹唱,很好玩,风景又美。”

我当时听了无限神往,想起那一年的情人节,我们去武汉的中山公园,走路找了两个半小时,脚都走出泡了,结果进去半个小时不到,就出来了,一丁点大,又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还要门票。出来后想着还要走很远的路才有车搭,我气得说:“什么情人节,简直是死人节嘛。”后来我们每次回忆这句话都会狂笑不止。

和许多刚到深圳的人一样,1996年的暑假,我到深圳后没几天,就真的去了荔枝公园。尽管有了老哥的一再铺垫,还是显示了我想象力的没见过世面。我们坐在荔枝公园的湖边,望着蔡屋围一带的高楼,心里豪情满怀,觉得深圳真是和我梦想中的一模一样。

老哥满心欢喜地说:“以后你也来深圳工作了,过了试用期,我们两个人就大概有七千块钱一个月,七千块呢,做深圳人好吧?”他说“深圳人”时,比其他的字多用了一倍的力量,这力量让我充满欢愉,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成了深圳人。

那个暑假的晚上,我和老哥经常去罗湖国贸一带逛夜景。但当我们享受完那些高楼大厦外墙的繁华灯光,再回到教育学院我们那十来平米的简易宿舍时,初为深圳人的感觉常常变得复杂。

当时从罗湖回泥岗路的教育学院只有一路公车,是24路。我们坐24路到泥岗立交桥下,教育学院在马路对面,立交桥下本来有地下人行通道,但当时晚上没有灯,地下通道就充当了许多人的解决小急的场所,就算白天也几乎没人走,我们过马路都是在地面钻车的空子,然后猛冲。

在当时看来,那马路宽得气人。从立交桥上下来,有比较陡的坡,车速都非常快,路中间有一米左右高的水泥墙隔开,我们过这马路得分好几步。先瞅准车的间隙,然后迅速反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隔离墙边,再爬上隔离墙,接着等待时机,以同样搏命的速度过马路的另一半,才算过了马路到达了对面。有时运气不好,要站在隔离墙上等很长时间。

有一次我一个人晚上回家,还坐在公车上就为要一个人过那马路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可能是由于太害怕,下公车后我几次尝试着要冲过去,都只跑了两步又败下阵来,总感觉自己对车速、对距离估计不对,再加上那时我的眼睛没做近视矫正手术,不太看得清楚。

一直犹豫到第五次,我将心一横,终于冲到了隔离墙下,刚一站定,一辆货柜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轰”地一声巨响,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爬上隔离墙时,我一屁股坐在上面,只剩下悲凉。我强烈地感觉到总有一天我会被撞死在这里,脑海中随即一幕幕浮现出各种车祸现场的惨状……当我惊恐地回过神来时,我感觉自己仿佛死了一次。

坐在隔离墙上,我环顾四周。深圳的夜晚真是五彩斑斓,远远近近的灯光层层叠叠,集合成各种图案,把天空映成无边的橙红。长城大厦(那时候从泥岗路完全看得很清楚)真像长城一样长,密密麻麻绵延成一片。我知道那里的人都有了自己的房,每一两个灯光就意味着一个家,每一个家意味着一片令人羡慕的欢笑,他们在上演着各自的欢乐,而我,一个人坐在隔离墙上,只是一个黑影。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买房,什么时候会有自己的家,我还不能有这样的梦,它像星星一样遥远。

我和老哥都来自农村,我们跌跌撞撞地完成学业,已经让父母筋疲力尽了,我们攥着一张毕业文凭,借2000块钱,拎着两个包来到深圳,也许要面对的,永远是别人的都市,别人的繁华……

东去西来的车一排排在我的前后呼啸而过,他们飞去,他们飞来,他们的车灯将我的眼睛刺过去,将我的眼睛刺过来。我被车灯包围了,被深圳夜晚的灯火包围了,我在灯火的中央,我在深圳的边缘,被包围在隔离墙上。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进入这个城市的中央,什么时候可以成为深圳的主流人群……但我们既然来了,就必须进去,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我们有希望,只要不放弃希望,就会有一切……我坐在隔离墙上,用尽全身力气,扮演着优质的打气桶,拼了老命给自己打气。

那天老哥出差了,我在隔离墙上坐了很久,回到教育学院时,什么也没洗,就直接爬到床上睡了。

那个暑假过完后,我要重回学校。我清楚地记得,当我向老哥挥完手走向火车站台时,心里无比轻松。老哥后来在信中说,我是头也没回地走的。

我当时不喜欢深圳,但我知道我会来,因为我爱老哥,老哥已经在深圳了,我就得来。我这么想时,有些惆怅,有些无奈,但也心存希望,感觉很复杂。

但我完全没想到,十年以后,有朋友跟我说起深圳的种种不好,问起我的感觉时,我毫不避讳地说:“现在如果搞一场‘我爱深圳’的演讲比赛,我保证‘噔噔噔’跑上讲坛,不打草稿,‘唰唰唰’拿下个一等奖。”

十年来,我们到过不少城市,每次从外地回来,火车一进入深圳市区,一看到地王大厦,看到和平路旁栋栋亲切的高楼时,每次都有强烈的回到家的感动,总是忍不住大声说:“哎呀,还是深圳好啊。”每次从宝安机场回来,车行在高速公路上,看到一座座熟悉的广告牌,看到路两旁扑面而来的花草,我的心里,总有着放飞一般的自由和轻松。

我常常感慨,也许没有哪一座城市,能这样宽松地包容我们这些赤贫而充满梦想的孩子。



5、每次搬家都是坐直升飞机

        1998年,等我也毕业分配到深圳以后,我们又搬回了燕南路,是建艺大厦前的那栋单身宿舍,那栋宿舍现在还在。这已经是我们的第四次搬家。

我们每一次搬家都有显著的进步,所以每次都搬得兴高采烈。

第一次住的房只有约8平米,一个星期后,搬到了泥岗路的教育学院,也是“三无”房,但有10多平米,才一个星期就让居住面积大了两倍,老哥形象地说:“简直是坐直升飞机嘛。”我对他这比喻大为赞赏,以后的每次搬家,我们都笑称“坐直升飞机”

第三次搬的家还是教育学院,但多了一个独立的洗手间,想着可以不用再去公共洗手间洗澡,不用在洗澡的时候,听隔壁的男高音歌唱,不用被动地偷听男生们在隔壁的浪笑,我开心得手舞足蹈。

再回燕南路的第四次搬家,虽然还是一间房,但已经有阳台,有洗手间,在阳台上可以设置简易厨房做饭了。这当然是飞跃,这样我和老哥就可以一起做饭了,可以搞厨艺大比拼了。

到这次搬家时,我们已经得到“前辈”指引:“买家具不要去商场,很贵的,应该去旧货市场,便宜。”

我们得此真传,开心地去了南园路的旧货市场。几百块钱买了个全套,一张一米五的床、绿色的皮沙发,当然是人造革的,还有电视柜——为了迎接香港回归,我们在1997年6月29日买了一台十九寸的彩电——总之,该有的全都有了。

我们一起把墙刷白,在墙上贴上老哥在教育学院住时买的塑料名画。这幅名画花了老哥50块大洋。老哥买来这幅画时,无比得意,说:“这画多美呀,而且不褪色的,脏了用鸡毛掸子扫掉灰就可以了,还可以用水洗,搬家的时候取下来一卷,轻轻松松就带过去了。”

当全套家具送来,摆放好以后,我大叫起来:“天啦,真像个家!”后来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去华强北的万佳百货买了全套一米五的床上用品。这家商场过几年后也没了,当时生意火得很。

配合床和沙发的绿色调,我们选的床上用品也是绿花和绿格子的,非常漂亮。经这么一布置,家的氛围变得极其温馨。我环顾着这十来平米的家,无比开怀。

这种感觉就是现在回忆起来,还是一样觉得温暖。尽管现在的家在华侨城,房间是双拼户型,有两百多平米,是温情的英伦风格。

那个周末,我们兴奋得那儿都没去。老哥不时地擦擦地板胶、摸摸人造革沙发,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比今天护理我们的意大利真皮沙发认真多了。我在一米五的床上滚来滚去,把新的床上用品一次又一次地贴到脸上,闭上眼睛,无比陶醉地感受着那松松软软的质感。

老哥满足地说:“这下,我们算是安定下来了。”

安定下来了的我们,开始居家过着二人世界,努力工作,从容积累。

当时我在一家财经周报社做记者,这份报纸当时在业界很影响力,也是迄今为止老哥唯一自费订阅的报纸,5块钱一份的报纸能让很多热爱它的读者,一连找几个报摊去买。有一次我们在山姆会员店门口做发行推广,一位读者很吃惊地对我们说:“这么好的报纸还需要推广?”他当即订了几份,送给他的朋友们,我们感动得差点当场给他做一期“财源人物”。可惜当时我们都不懂得报纸需要像企业那样来经营,所以在亏损几年后,它被改成了别的报纸。

我那时对工作有着变态的热情,常研读着纽约时报、美国在线、日本经济新闻和伦敦泰晤士报等,俨然要做个全世界一流的财经记者。而老哥除了做好他们银行的法律顾问工作外,时刻准备着出来做律师,开律师事务所,做合伙人。

我们晚饭后常去上步路的四川大厦一带散步,坐在草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园中花园,觉得那几栋楼优雅而含蓄,漂亮极了,特别是华灯初上的时候。我无比羡慕地对老哥说:“有一天,我们会不会也能买那样的房子呢。”老哥很肯定地说:“当然啦,我们是两只勤快的燕子,会不断地衔泥,不断地做窝。总有一天,我们会去那样的地方做窝。”

那时候,我在报社的工资大概3000块钱一个月,交了房租后余下的钱用来安排日常生活,老哥的4500块钱就可以全部存起来。我对老哥开心地说:“两个月就可以成为万元户呢,真是爽!”“是啊,以前觉得万元户那么了不起,没想到现在一不小心就当上了!”老哥赶紧拿来自己的存折,得意地伸过来给我看。

后来,当我们手上有10万块钱的时候,我们这两只燕子就开始到处看楼,准备去高楼里筑窝,“密谋”着又一次坐直升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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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 17:56:56 | 显示全部楼层
6、爸妈差点让我们破产


1999年秋天,当我们把爸妈从机场接到家时,老爸大叹一口气说:“哎,做梦都没想到有今天!”

这确实需要想象力,他们的父辈以及祖先们从来都不曾离开过老家,他们住的房子是从茅屋进化而来的土屋,他们曾经拼了老命,也无法让自己的孩子吃饱。当年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把九个孩子拉扯大,让他们自己挣到饭吃,并且吃饱。而今天,他们居然坐着飞机,来到了一千多公里以外的海边,看到了六十多层高的房子,他们的儿子在深圳工作了,还自己娶了媳妇。

那天中午在外面吃完饭,我们带爸妈在附近转了转,他们感叹了好几个小时后,总算适应了这个反差太大的事实。晚上回到家,老妈突然说:“只有一间房,怎么睡呢?”

我们得意地带爸妈看了我们的阳台,在他们来的前几天,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阳台有1米2的宽度,我们去旧货市场买了一张1米1的床,正好放了进去,不过,上床只能从床头爬进去。我们把刚到深圳时买的单人床上用品,从简易的塑料衣柜里拿出来,再次派上用场。然后,去东门布艺批发市场,选了一种非常温馨的粉蓝色花布,批发了一大捆,再用铁丝、夹子,在床四面的墙上、窗户上打好钉子、连好铁丝,围成床帘。顿时,我们的床就成了平民版的“公主”床。

我们让爸妈睡1米5的大床,我们就睡阳台上这张小床。老妈对此很过意不去。最近一次来我们家,她老人家还很感慨地回忆说:“那时候你们多可怜,两个人住那么破的阳台,睡那么小的床,让我们睡你们的大床,我每次想起,心里都过不得。”说着抬起布满干裂痕的手去抹泪。我们每次都笑着反问:“难道让你们睡阳台?”事实上,无论那时还是今日,我们都不觉得那很可怜,而是很温馨。

那天晚上,当我们两个人猫着腰先后爬进平民版的公主床时,感觉重新回到了可爱的童年。我们并排躺在床上,看着四周粉蓝粉蓝的床帘,非常得意,觉得那个小小的世界里弥漫着浪漫和梦幻,而我们的小床,就是小人国里王子和公主的婚床。

正那么开心着时,老爸和老妈突然鼾声四起,我们静听了一会他们的鼾声后,两个人同时一把将毯子拉过头顶,在里面大笑不止。

那两个月,我们每个周末都精心研究最能代表深圳的去处。老哥负责用他不太地道了的家乡话解说,我负责后勤。两位老人家一边担心着我们的钱都用完了,一边满心欢喜地享受着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一切。

我们白天出去游玩,晚上四个人坐在大床上或沙发上,同看一部小电视机。深圳的深秋有点冷了,我每晚一冲完凉,就窝到老哥身上看电视,坐在对面的老妈则顺势把我的光脚抱在胸前,扯开她宽大的衣服包住我的光脚。

对于我们所花的钱,必须在报价时非常自然地砍掉一个零或两个零,否则他们不但不开心,还会难受。在餐馆吃饭如果花掉两百多,就得根据他们的可接受程度,在报告餐费时像拣了大便宜似地说:“这家真划算,才三十多块钱。”老妈后来批评说:“深圳餐馆的服务什么都好,就是要自己去服务台买单,这一点不如我们县城的餐馆。”我和老哥听了相视一笑。

在买水果上,更是如此。有很多水果,比如车厘子、山竹、布林等,都是当时的湖北老家所没有的。我们在报价上一律都按老家的橘子、香蕉等进行处理,单价都在一块、两块不等。他们常常边吃边说:“深圳真是好,天气好,环境好,工资又高,物价又便宜。”

不过这种报价,后来差点让我们破产。

两个月以后,爸妈要回家了。在考虑带什么礼物给村子里的人们时,爸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些又好吃又便宜的水果。他们决定给村里的七户人家每家一箱车厘子、一箱布林,他们算了一下,每家要花二十块钱,但他们说难得我们这么有出息,应该表示一下心意。

一听他们的计划,我和老哥在心里吓了一大跳,以眼睛示意,悄悄拿了计算器,藏进我们平民版的公主床里去算。这些要带回去给乡亲的水果,就算去福田农批市场批发,最低也需要五千多块。是坦白说出实价,还是咬咬牙买了?我和老哥小声地盘算着。

最后,我们完全按爸妈的意见办了。一是因为他们吃苦一辈子,不容易,难得这一次这么高兴;二是我们发现每个老人家,多少都有点虚荣心,干脆满足一下;三是我们想象着他们跟村里人说着深圳的物价有多便宜,东西有多好时,那个高兴又放心的样子,我们开心。

但后来的事情让我们完全没想到。

过春节时,爸妈打电话来说,乡亲们想要我们多买一些水果托运回去,“费用一块钱一斤也好,两块钱一斤也好,照付”。爸妈回去以后,村里人都知道了原来深圳的水果比老家还便宜,又好吃。

这下我们终于傻眼了,如果还照那样报价,如果每年过年过节都这样托运水果回去,我们绝对要破产了。

我们只好老实交代。据说,爸妈后来对于我们的虚假报价感叹了一个多月,有难受,有痛惜,也有窝心。

爸妈回去以后,我在办公室整理我们一起拍的照片,准备寄回去。同事们没事拿来看,看到我们的合影,说:“你跟你爸妈还挺像的呢。”我说:“是吗,难道我和老哥真那么有夫妻像?”他们非常吃惊地说:“你一天到晚跟我们说爸妈来了怎么怎么,我们还以为是你自己的爸妈呢。”我说:“我的感觉真的一样。”我跟同事们说起老妈抱着我的光脚丫看电视的情景,他们很感叹地说:“婆媳关系被认为是人类最复杂的人际关系,你们怎么这么简单呢。”

这么多年来,我每次想着我的光脚丫,轻踏着老妈松弛而热乎的肚皮的感觉,想着那柔软的肚皮,曾经孕育着我的老哥以及另外八个兄弟姐妹,想着她那安详宁静的表情,我的心里常有一种母爱大过天的温暖。我想,不管是婆婆还是自己的亲妈妈,只要都有真正来自心底里的爱,那就真的一样。

事实上,爱我婆婆是件很容易的事,她虽然不识字,但很有文化,虽然没读过书,但世事洞明,在她身上,有着中国传统母亲的一切美德。她吃过很多苦,从来忍辱负重,她生了九个孩子,却从来没有坐过月子,在养育九个孩子的近二十年里,她从来没吃饱过,更没有好好上桌吃过一餐饭。

老哥说他小时候半夜醒来上厕所,经常看到老妈用冷水和着剩饭,坐在一堆没完成的农活前,佝偻着背往嘴里猛扒,看样子是饿极了,才想到要吃点晚饭填肚子。我每次想到这个场景,鼻子会发酸,眼睛会湿。同样作为女人,她们那一辈人吃了太多的苦。在那样一个赤贫的年代,要养育那么多儿女,是非常艰难的事。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儿女们大了,可以接老人家来大城市享点清福的时候,他们又不习惯都市里的生活。我常常很感慨地对他们说:“你们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子,自己没享到什么福,福都让我享了。”

这十多年来,每次我给婆婆钱的时候,她总是推脱着说:“哎,你们结婚我们都没给过一分钱,你还每次给我那么多钱,钱都被我用光了。”

“我们还有很多钱呢,我们在深圳工作一个月,你要辛苦好几年才赚得出来,刨土豆要刨几座山,我们的钱给你们用是最划算的。”我总是这样宽慰她。

有时,她攥着我给的那把钱,拉着我的手,含着泪说:“你们俩可怜呢,在那么远的地方,没有一个人能帮你们,人生地不熟的,吃了很多苦吧,所以总是这么瘦。”——呵呵,全世界只有两个人认为我瘦,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婆婆。

我每次听婆婆说着这话,环顾着他们那几间土砖砌成的房子,和房子里十多年没变过的摆设,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我们给她再多钱她都舍不得用,也说服不了两个老人家离开他们的田地和自己养的鸡,我们在这里享受都市里的繁华,他们在清贫的山区为我们担着心,积攒着土鸡土蛋,随时准备着给哪个孩子。

这么多年,我和婆婆没有很多时间在一块相处,但母女之间的那份彼此怜惜,却经常能感觉得到。老哥对此无比欣慰。

事实上,当我对婆婆好的时候,老哥的感觉比我对他自己好,更开心、更感激。这就是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孝顺公婆,最简单、最直接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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