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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可笑,活了四十多年,我连只鸡都没杀过。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时至今日,我依旧没能改掉“善良”的本性——我实在受不了“鸡婆”们那凄厉的嚎叫、那拼命的挣扎、那喷射的鲜血......不说了,想着就吓人。不过没杀过鸡,不等于没杀过“生”。对那些“冷血动物”,诸如蛇、蟾蜍、青蛙、鱼类,我可没少“下手”。也不知有多少鱼儿被我送上“西天”,也不知有多少青蛙成了我的腹中物。现在想来,难免有些惴惴——我的少年时代是不是有些“惨无人道”了?
被我折磨和“处决”最多的,除了鱼类就是青蛙了。我敢横下心来对青蛙痛下“杀手”,都是一帮小哥们教的。那时也就十来岁光景,因为我在同龄人中要小两三岁,整天就像个跟屁虫似的有样学样。看到哥们杀起生来眼都不眨,甚至还当成能耐炫耀,我那颗“良心”终于抵挡不住,渐渐对“荼毒生灵”习以为常了。
村前村后、村东村西,到处是长满芦苇的水塘。那时候水很“足”,塘里都满满的,还常常水漫金山爬到路上。水草和藻类都长疯了,鱼多得比看“世博”的人还稠密。红的、绿的、黄的蜻蜓,天天赶集似的擦着水面比赛飞天绝技。“泛滥成灾”的蛇、蟾蜍、青蛙、黄蟮等都躲在水里“仰视”。特别是夏夜里,那“失眠”的青蛙搞起“大合唱”真把人吵死了。看着面前这些“非人类”天天开着“水运会”,半大小子们都眼馋要命,不捏两个“软柿子”来打打牙祭,实在对不起肚皮。村里人几乎乎家家都会逮鱼,不过鱼吃多了也会“腻”。青蛙呢,有点“憨”、好抓,可炒可焖可炖,所以抓青蛙成了家长便饭。
抓青蛙一般有两种法子。一种是晚上抓,大人们用手电筒去“照”——一边照,一边用手直接“拿”。这帮子“傻蛙”,明明“听”到身边有动静,还以为没事,其实“死到临头”了。被抓住后,青蛙顶多会咋呼一声。这畜牲可能是在给同伴“报信”:“弟兄们,快跑啊!” 会照的,一个晚上能照一二百只。
另一种是白天抓——大人们一般不这样搞。一来是他们都要去生产队里干活、没空;再者,白天也抓不了几只,效率太低。白天抓一般都是我们放学后或暑假里“小搞搞”,每次弄个三五只的。我们的“武器”只有一种——把一截粗钢条一端磨得亮亮的、尖尖的,然后绑在竹竿或木棍的一头。样子类似于三国时张飞使的“丈八蛇矛”。准备就绪,我会找一处青蛙爱蹲的河岸,猫着腰、蹑手蹑脚地靠近,有时还要趴在地上或找颗树做掩护。当“矛”儿离猎物半米左右时,我就猛一用力刺向它……我那时的动作还是很猛、很潇洒的,绝对比闰土刺猹的动作好看:闰土听到猹在咬瓜了,“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结果呢?明明手里有胡叉,却没刺着,反让猹从胯下窜了。不过,猹的皮毛油一般的滑,也许是个原因。我“刺蛙”的成功机率很高的。“中招”后的青蛙多半会“痛”得鬼叫——我不知它到底痛不痛。而这时,微笑才会爬上我的小脸。我把挑着青蛙的竿子举起来——青蛙四脚伸得老长,不停地蹬着、喊着,似乎还想跑。现在想来,那血淋淋的场面,与小日本当年在中国枪挑孕妇腹中胎儿何其相似啊!为防止“煮熟的鸭子飞子”,我常要把青蛙的两条后腿从大腿处生生地折断。这样一来,它就是跑也只能拖着瘫痪的后腿往前爬了。唉,那时真是一点“仁爱”之心也没有,只是一心想多搞几只犒赏自己了。虽然在学校,老师也没少说“青蛙是人类的朋友”,但是回到家里就忘个光光或者说根本没当回事——一个“馋”字无情地将恩师的忠告打得大败。
今年的夏天,我曾回老家一次,也曾去屋后的水塘边找寻当年青蛙的后代,寻觅那响亮而清脆的蛙鸣。然而,我所看到的只有干涸的塘底,芦苇早已死绝,虾鳖蟹将们早不知逃往何处。别说去抓青蛙了,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了。哎,这到底是咋回事呢?蛙儿们还能回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