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的前世今生 | 书画传家 马氏双璧

游子

在温州这座古老的城市，出现过不少名门望族，以“书画传家三百年”著称的市区百里坊马氏家族，是温州文化家族世代传承的典型。自明末清初以来，马氏家族十几代人不懈砥砺，文风昌盛，英才辈出。其中尤以马孟容、马公愚两兄弟最为拔萃，两人书画、篆刻、诗文无所不精，是近现代著名书画家、美术教育家和学者。

马孟容、马公愚分别出生在1892年和1893年，同为著名书画家，从小继承家学，工于诗文，能书善画，尤精书道，其书品、画品、人品，有口皆碑。马家书画传家至此已是第十一世。两兄弟相差一岁，长得还很像，都是清秀挺拔的身形，外人都误以为是孪生兄弟，同年入塾读书，同年考入温州府中学堂。二十世纪的清政府大力兴办新式学堂，推动近代教育发展。马氏兄弟赶上这一历史际遇。温州府中学堂是温州中学的前身。教育大师孙诒让时任温州中学学务分处总理，倡导“自强之源，莫先于兴学”，马氏兄弟勤学与此，深受孙诒让先生的赏识。

                                                                                                                                                 ▲马孟容画作

随着五四运动爆发，马孟容、马公愚等人在温州发起组织“永嘉新学会”；发表宣言提出“改革旧思想，创立新思想和新生活”，并创刊新学报，宣传反帝救国，倡导新文化运动。他们深受文艺界前辈蔡元培、吴昌硕等赞赏，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海派文化重要的力量和杰出代表。他们同方介堪、郑曼青等一批温籍人士活跃于中国艺坛，人称永嘉学派。为了深入了解不同文化的精髓，马孟容在英文之外，又学习德文、日文、拉丁文，他冶中西文化于一炉，他在上世纪20年代中期写了《中西画法之异同》一书，对中西画法从表现、结构、形态、色彩、调子、笔触、内容七个方面进行深入比较分析，在为国画的改革、探索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1926年马孟容应上海美术专门学校校长之聘，任该系国画系教授。当时他才三十岁，已经很有名气。然而天不假年，1932年9月，马孟容不幸因病早逝。

                                                                                                  ▲马孟容画作

马公愚先后担任过上海中学教员、上海美专教授、大夏大学国文教授、中国艺术专科学校书法教授、上海美术会及中国画会理事等职，著有《书法史》、《书法讲话》等书。建国后，他担任上海文史馆馆员、上海中国画院画师，还兼任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委员。
马氏兄弟和朱自清先生的关系还非同寻常。当时还留下一段马氏兄弟和朱自清先生以文换画的佳话。朱自清曾于1923年9月来到温州，在省立十中（温州中学前身）任教，朱自清和马氏兄弟是同事又是好友。当年朱自清租住的地方，与百里坊马家老宅相距不过数百米。

朱自清先生在温州的时间十分短暂，但是对温州的感情却是深厚的。朱自清先生的《温州踪迹》一共四篇，其中就有两篇和马氏兄弟有关，第一篇就是沉醉于梅雨潭的《绿》，还有一篇就是《月朦胧、鸟朦胧、帘卷海棠红》。凡读过朱自清先生《温州的踪迹》中《月朦胧、鸟朦胧、帘卷海棠红》这篇描绘花鸟画的散文的人，在赞叹细腻文笔之余，一定会进而倾慕这幅花鸟画的作者马孟容先生精湛的国画艺术。朱自清先生来温时，交往最密的，情谊最深的，是马孟容、马公愚昆仲两人。

朱自清先生在温时，为描写瑞安仙岩梅雨潭景色，曾先后两次去仙岩游赏，马公愚便是他第二次游仙岩的同伴。那是一九二三年重阳节前后的事。那天，朱自清先生和马公愚先生等人从马家出发在小南门坐上小火轮去仙岩。到仙岩后，先在仙岩寺逗留了片刻，由马公愚先生指点他仔细辨认传说中仙岩周围象青狮、白象的山形，随后拾级而去梅雨亭。在梅雨亭，朱自清先生先是端详梅雨潭，后又站在悬崖边上俯下身子仔细欣赏潭水。马公愚先生即制止他说：这样太危险。就把他领过亭下的一道石穹门，让他站在潭边一个小坪上饱赏潭色水光，他对马公愚先生说：这潭水太好了，我这几年看过不少好山水，哪儿也没有这潭水绿得这么静，这么有活力。平时见了深潭，总不免有点心悸，偏这个潭越看越可爱，即使掉进去也是痛快的事。这水是雷响潭下来的，那样凶的雷公雷婆怎么会生出这样温柔文静的女儿。第一次游过后，就有心写一篇梅雨潭的文章，这次回去，是非写不可了。他所说的这篇文章，就是《温州的踪迹》中的《绿》，脱稿后他钢笔字抄了几份分别送给马公愚先生及另外两位同游。

                                                      ▲马公愚书法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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