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六年,《旧制度与大革命》出版之后,托克维尔继续准备写下一部著作的材料。他设想这应该是《旧制度与大革命》的下卷。在《旧制度与大革命》的前言中,他说:“我一直写到大革命似乎完成了它的业绩,新社会已诞生时。然后我将考察这个社会本身,我要力图辨别它在哪些地方,与以前的社会相像,在哪些方面不同。我们在这场天地翻覆中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最后,我试图推测我们的未来”。在宣示了他的整体构想之后,他颇有些伤感地说:“第二部著作,有一部分已写出了草稿,但尚不成熟,不能公之于世。我能否有精力完成它?谁能说得准呢?个人的命运较之民族的命运更为晦暗叵测”。托克维尔一语成谶,果然晦暗叵测的命运夺走了他的生命。他没有完成这第二部著作,他所搜集阅读,留下的笔记,和几个几乎完成的章节,最终以《论大革命》(Considerations sur la Revolution)编撰成集。正是为了准备这部著作,他离开诺曼底的托克维尔庄园,与一八五六年春天住到了沙马朗德城堡,因为这里离巴黎近些,便于去国家图书馆阅读馆藏资料。那时他的妻子玛丽正陪伴她的姑母贝拉姆夫人住在这里。托克维尔到城堡时,正是杂花生树、莺飞草长的初春。在沙马朗德园林那一泓平湖之上,托克维尔可享受过“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逸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