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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YS,
这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或许你这辈子都不会看到。这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当然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与其说是写给你的信,倒不如说,是给我自己的内心找一个宣泄的出口,来让自己解脱。
那年,16岁的我和18岁的她,同时遇见你。我常常透过窗外,看到你拎着水杯穿着白色的外套从远处走来,即便是上课铃响了,你的步伐依然是不紧不慢,带着一种放荡不羁的帅气。什么时候开始,远观窗外的你,成了一种习惯。回家的路上,她常常向我提及你。我想,她可能喜欢你。后来我才知道,她只是想让你喜欢她。
在我懵懵懂懂地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早已经学会了如何讨人喜欢。原来,我和她的距离,不仅仅是两岁的年纪。就是有那么一种女孩,原本单纯美好的年纪,却以吸引优秀男孩的关注来作为自己炫耀的资本。你真傻,认认真真地喜欢她;我也傻,诚诚恳恳地祝福你们。
记得一次校园作文大赛,我和你获得了仅有的两个特等奖。校园公开的宣传栏里,我们俩的名字紧紧挨着,我盯着它们看了很久。
我们同时进入了重点高中,我在19班的第一排,你在20班的最后一排,拆了黑板墙,我与你仅仅几步之遥。同时开着教室门,我能听到你回答问题的声音,也能听到你咳嗽的声音。上课铃响了,回教室的路上,我仍能看到你拎着水杯不紧不慢地行走在教室的走廊。多少次擦肩而过,我总会装作没有看到你,之后,再回头看你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想,若有一次,你回头,或许就能迎上我眷恋的目光。很庆幸,你没有,因为我怕我躲闪不及;很难过,你没有,因为,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喜欢你。
我常常跟自己开玩笑,人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那我们这一次次地擦肩而过,是前世多少次的回眸换来的?前世回眸的人是你还是我?那我这一次次的回眸是在祈求来世的相遇吗?那时候的我,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会不会有勇气转身叫住你?
和她同一个宿舍。我和你,那么近的距离,而关于你更多的消息,竟是从她贪婪的炫耀中得知。某天,你请他去吃饭了;某天,你和她一起去校门口超市了;某天,一个女孩向你表白了,你想带着她去拒绝女孩;某天,她送你带有“Love”标志的手环了;某天,你送她围巾了;某天,她拒绝你了……或许我应该早就料到这结局,因为在她口中,我所听到的可不仅仅是你和她的故事,但是我仍期许着幻想着,或许在她众多的暧昧者中,你是独特的,如同在我眼中你是独特的一样,或许她对你是真心的,或许……
你送给她一张粘着四叶草的卡片,上面仅有几行字,字里行间的痛,是我们那种单纯美好的年纪所不该有的,但是我却与你感同身受。夜深人静时,我无眠,她也无眠。静谧的烛光下,她看着你给的卡片,竟然莫名地笑着,眼神里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甚至毛骨悚然的满足和期许。
第二天,她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然而头一天拒绝你的理由竟然是希望好好学习,不想谈恋爱分心。你更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就连那张充满绝望的卡片上,你都痛心遗憾地称她是“天使”,希望给她足够的空间安心学习。直到她男朋友在操场打球,休息期间,她贴心地递上水和毛巾,刚好,你也在,你才发现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我躲在角落,静静地看着你们的故事,多少次,我想冲动一次,告诉你所有的真相,哪怕你恨我,哪怕她恨我,但是,我没有。所有人都以为我和她是好朋友,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和她不是一类人,她的世界,我理解不了,我只是希望,在她的世界里,你可以好好的,如你所愿。
那几天,你病了,脾气暴躁。安静的自习时间,我常常听到隔壁的你愤怒地大声呵斥同学们:都安静,别说话了。那种声音,与之前的你,判若两人,听到你阵阵咳嗽声,我的心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然而,我始终没有勇气站在你的面前;不变的是,我常常站在窗口,看窗外的你,在与你擦肩而过之后,回头看你的背影。
你跟她联系时,我觉得离你好远;你和她断了联系之后,我与你的世界彻底没有了交集。后来,你有了女朋友。我想,如果这个女孩能够抚平你内心的伤痛,这何尝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女孩是七姐的同学,我常常听七姐提起她。一天一天,一年又一年,我依然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你的故事,一次次盼望看见你,又一遍遍尝试放下你。我和姐妹们常常在校园的三叶草丛里寻觅四叶草的影子。我能找到很多的四叶草,但是那却并不代表,我可以拥有想要的幸福。我把一束束的四叶草小心地夹在书页里,每一片叶子里,都深藏着自己微妙的小情愫。
每天晚上自习室关门之前,我会去你们教室找宿舍的姐妹,偶尔会坐在你的座位上轻抚一下那本厚厚的字典,似乎这样,我就可以离你近一些。
转眼间,我们都上大学了。我拒绝了所有向我示好的男孩,只为给自己时间放下你。大二那年,我在人人网看到一段视频,一个女孩向暗恋6年的男孩表白,最终男孩握住女孩的手把她揽在怀里,女孩幸福而腼腆的笑容让我感到特别温暖。女孩说:如果这次表白不成功,也算是给这段感情一个ending.女孩这句话触动了我的心。是啊,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会跟你有怎样的未来,但是我多想给这段感情一个ending.我鼓足了勇气给你写了一封信,第一次写,也是至今唯一的一次,收到你回信说“还是朋友”的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是开心?是感动?是委屈?还是释怀?我说不清楚。
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浏览你的空间,关注你的动态,盯着你的头像和那串很多年前就烂熟于心的QQ号。不知不觉中,那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大学毕业在即,我有了男朋友,他对我特别好。 我记得人人网上有一个问题:如果不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你会不会接受一个爱你而你不讨厌的人? 你回答说:真正的幸福是两情相悦。 按照你的话说,或许我这辈子都得不到那所谓的真正的幸福吧。 对于这个问题,我回复说:或许吧。
是的,等不到我爱的人,我选择了爱我的人,他很优秀,很用心地照顾我呵护我。我把最好的祝福留给你,以最大的决心放下你,来专心经营我和他的未来。对你的感情,在我心里酝酿了太久,久到外表上我们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交集,然而它在我心中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长成了参天大树,陪伴我走过了那么多的春夏秋冬,我独自品尽其中的酸甜苦辣,却一直不愿意从中走出来。
没有他之前,我们没可能。有他之后,我们更没可能了。渐渐地,我不再登陆那陪伴了我四年的博客,那里有我为你写的诗,未发出的信,还有那大学四年间,因你而有的各种心情和思绪。
终于有一天,你主动跟我聊天,问我为何会喜欢你。突然收到你的消息和这样的问题,我竟不知所措。你告诉我你仍然是单身,告诉我你的女朋友和当时的她一样,跟我们不是一类人。我真的好想问你:经历过她和她,你确定我和你是一类人吗?但是我没有说出口。你告诉我说,2年前我给你的那封信,被你女朋友收到了,她打印出来之后跑到你学校找你……说到这儿,我笑了,心想:收到我的那封信,得知一个女孩默默地喜欢你那么多年,那她有没有感受到你的魅力,对你更好一点?!起码她不会再一次爱上别人而跟你分手吧。是的,我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但我硬是在网上的一些蛛丝马迹中得知了。你说你爱她,所以当她要回来找你的时候,你选择了原谅她。我的心疼,你永远体会不到,更让我难过的是,我难以企及的幸福,却在别人的手中任意地挥霍甚至践踏,感情的世界,被爱就可以如此有恃无恐么?
我对你说,我有男朋友了。其实,我多么想告诉你,只要你想见我,我可以立马订票回家,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多么想告诉你,我希望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愿放弃所有让你不再受到伤害;我又多么想告诉你,主动从你而来的消息,我真的等了好久,此时此刻,是我盼望了多少年的梦寐以求。可是,这些心里话,我什么都没有说。如果我是一个那么容易冲动的人,我就不会默默恋你那么多年了。
再后来,由于我和男友对未来的规划出现分歧,我单身了,却并没有联系你。而你,又有了新的女朋友,我想:希望这一次,你遇到了对的人,希望这个女孩,会带给你想要的幸福。杨YS,你一定要幸福,否则,你怎么对得起自己所承受的那些伤害,否则,我怎么对得起自己那么多年的不打扰。
你把从你的好友列表中删除了。再次得知你的消息,你结婚了,看着你们甜蜜的婚纱照,我笑了。我想,我可以,死心了。
如今,我来到了法国,距离第一次遇见你,十年有余。我常常想,如果当初自己勇敢一点点,会不会,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如果时光倒流到你联系我的一刻,我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至少,此时的我再回想以往,不会那么遗憾。然而,人生没有如果。想到出国前,我对我的老师说:恋了十年的男孩结婚了,我是不是也该考虑嫁人了。老师回复我说:做一个随遇而安的女子。 随遇而安,默念着这几个字,我苦笑了一下:除此此外,我能改变什么吗?
如今身在异乡的我,再次回首过往,恍如隔世。那些点点滴滴,既熟悉又陌生,似乎很近,又仿佛很远。越来越觉得,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短到很多事情容不得犹豫,或许当你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留下了遗憾。喜欢你的这十几年,对我来说却又好漫长,长到我曾误以为,那就是我的一辈子。
杨YS,此生,对你的爱恋终结于此。此后,不再写你,不再念你。愿岁月静好,你亦安好。
洛洛 2019年4月22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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