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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戒指》發生在古羅馬與甘肅羅馬村的故事,盜墓和國際走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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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离奇车祸
第一章  史雾疑云
第二章  古墓怪影
第三章  沙漠之旅
第四章  罗马寻踪
第五章  深山古屋
第六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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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狗剩儿今天运气不错,按照爹的指示,他从半山腰昨天离开的位置开始拉网式向山坡上搜寻。在那里, 他爹腿断前, 曾经发现过一处古墓。所以狗剩儿按照爹爹指点的方位不断探寻,没费多大劲儿,果然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埋藏不深的墓穴,被爹做过标记的古墓。他记牢方位,重新摆设好只有自己才能辨认的标记,一溜烟跑回村里。半夜时分,他搀着瘸腿的老爹一同上了山。狗剩儿让爹歇在一块青石板上,自己按照老爹指点的方位,从墓穴的侧面横向挖沟。果然,没挖多远,在沟的一侧出现了埋在地下的失砖墙 -- 这叫做金刚墙,一般墓葬,使用砖结构的很少,有金刚墙的八成会是皇家墓葬,至少,也是王公大臣的墓穴。如果真是皇家的墓葬,那可就发大财了。狗剩儿心里忍不住一阵狂喜,又动手倾斜着向金刚墙下方挖掘,这一次,他挖的是又深又长只能容纳一只肩膀宽的狭窄穴道,这是盗墓者专用的仅容纳一个人钻入坟墓内部的通道。狗剩儿把地道挖通,顺着金刚墙砖壁摸索,找到了石头墓门,就停了下来。他钻出盗墓道,搀扶老爹,到洞口探视。狗剩儿爹把鼻子伸到洞口使劲嗅了一阵,说“好,再候上一个时辰吧,等里面的浊气放出来,就可以进去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狗剩儿起身,用绳子把自己的腰部栓牢,绳子另一端留在老爹手中,脑袋向前,钻进黑森森的穴道。盗墓人一般不敢搭伙,因为洞里人把墓葬中的宝贝递上来,上面的人如果贪心,几把土就把伙伴埋在地下,人不知鬼不觉杀人灭迹,独吞宝藏。所以,大多数盗墓者都是独行大盗。个别搭伙的,不是亲兄弟就是父子兵。狗剩儿顺着黑漆漆的穴道向下方爬行,鼻子一直嗅着棺材板腐烂后呛鼻的霉味。下到地底的墓穴后,他抬起手中的火捻子向上照照,看到一堵椭圆形石门档在眼前。狗剩儿用手把石门上的泥土扒去,看到两行深深刻在石面上的文字。狗剩儿揉揉眼睛,在火捻子暗淡的火烛下很难看清石板上的字迹。於是,他擦着一根火柴,这才把字体照清楚了。凭着晚小没毕业的文化程度,狗剩儿吭吭吃吃念着这一行字中勉强可以读出的几个字:汉护驾将军 安公力鳌之墓。另一行写的字狗剩儿就全不认得了,那些不是字,至少不是汉语,而是一些勾勾弯弯的符号,象是满族文字,又象是什么外国字母。狗剩儿会读报纸,好歹认识几个做拼音用的英文字母,但他仍然分辩不出这到底是属於哪类文字。他无心多做研究,便一把将石门推倒。黑暗之中,石板倒地的声音砰然作响,在空洞的墓穴里显得格外震耳。然而,伴随着石板落地的砰然一声,狗剩儿觉得自己的耳边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这叫声似猫,又似夜枭,声音一旦尖锐地在封闭的墓穴中展开,就象是近在耳边,感觉锐如针刺,使人耳鼓欲裂。狗剩儿登时头皮发炸,汗毛陡竖,咧开嘴巴差点儿尖叫出来。
狗剩儿强忍住贯穿全身的颤抖,睁大眼睛使劲向墓室里面张望。但眼前漆黑一团,空无一物,只有耳鼓里余音嗡嗡作响。但狗剩凭直觉感到面前有个僵立不动的生物与他相持着,轻微的呼吸声几不可闻。忽然,那个生物向他冲过来,狗剩登时浑身发麻,冷汗喷涌,一口气淤塞在喉结,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怪叫,双手本能地抱住脑袋,用屁股一踊一踊往出钻。好容易退出洞穴,只觉得黑暗里有个什么东西忽地一声从他耳边蹿了过去,带动一股阴森森的疾风。接着,近处的草丛发出动物疾驰的哗哗声,只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狗剩儿惊魂匍定,一双惊慌的眼睛向四处乱看,老爹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小子,挖到墓穴了吗?怎么退出来了?底下有什么古怪?”

狗剩儿结巴颤抖地把墓穴里面见到的石门文字和动物的锐声怪叫告诉了老爹,老爹照着他脑门就是一巴掌:“干盗墓这行当,兔子胆还能成大事。那是从雨蹋的水道钻进墓穴中的小动物,没啥稀罕的。现在里面空了,快点再进去一趟,别等着天明了。”
狗剩儿想争辩一句,这个墓穴土夯结实,而且还有砖砌的围墙,不可能有水蹋的通道。再说,一般动物的眼睛,无论多漆黑的夜色中,都会有磷光闪现。但刚才那只动物,眼睛里居然一丝光亮都没有,犹如鬼魅一般。狗剩儿虽没学问,但他起码懂得,动物眼中的磷光必须储备。也就是说,除非积年累月不见阳光,否则,不会这样漆黑一团一点磷光都没有的。狗剩儿本来想对爹说出这个疑问,但转念一想,算了,爹已经老了,老眼昏花,耳朵又背,怎么能在夜色中看到飞快奔逃的动物,怎么可能听到刚才墓穴里传出来的锐叫。不必对爹明言,更不必反驳老爹了。虽然心里没数,但他还是揩揩额头上的汗水,心里默念着也许爹的话没错,自己疑心生暗鬼了。用手揪揪腰间的麻绳,又头前脚后地从窄小的洞口钻了进去。
这一次真的顺溜了,他一路朝下,钻过石门,进入墓穴,当能够弯腰立起来时,他擦燃手中的火柴,抬眼向四周张望,但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用青石砖砌成的宽敞高大的墓室,从火柴摇摇曳曳的光线中,他看到这个墓室有一丈长,三尺多高,墓室墙上彩绘着人类生活的各种画面,还有各种动物奇形怪状的形象。服饰图案怪异的人物在田野里劳作,太阳是用黄色线条勾勒的,到处呈现出一种暖洋洋的气氛。沿着河流是一片广袤的田野,田野后面的背景中,有几个呈三角形的建筑,象是巨大的山体,远远地半埋在浅淡的云朵之中。
更令狗剩儿感到怪异的是,空空荡荡的墓室中央,只有一个光滑的石台,石台侧面雕刻着各种古怪的图案,而这个石台本身,就是一只巨大的石棺,石棺的前面有一个象是香炉的石盆。石盆里黏黏糊糊地漂着一层浓重的液体,由於年代久远,液体似乎已经凝固了。
香炉前面的墙上, 有着另外一副图画。这幅图画, 风格独特, 充满温馨, 令人神往。
狗剩儿迷惑地打量着壁上雕刻的画面,似乎是海边悬崖上站立着一个女人,但人物形像模糊,看不清眉眼,只能感到一阵阵海风吹扬起女人的鬓发,象是一烛飞升的火焰。
狗剩儿不懂得这些具有象征意义的图画到底代表着什么,这使他更感到惶惑迷茫。人人都知道这个偏僻穷县境内埋藏着为数众多的汉代皇家古墓,墓室格局大多是拱形洞穴,墓室仄窄,楠木棺材坚实厚重,扣之如敲铜磬,棺中盛满陪葬的宝物。然而,这个墓穴竟然如此高大宽敞,气派宏大,如果仔细辨认,还能辨认出墙上彩绘下面的大理石的痕迹。这样的格局,狗剩儿过去从来没有听说过。
出了墓穴得问问爹。狗剩儿心里默默地嘀咕着。
棺盖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狗剩儿伸手在里面摸索,很快找到一根黄金项链,接着,在一触即碎的枕头旁边,发现了一只质地粗糙,钻石破碎的戒指,他本来想扔掉这枚只有半块钻石的戒指,但掂了掂黄金的份量,还是把钻石戒指装进了口袋。
狗剩儿不敢再多停留,他迅速把墓穴检查一遍,没有发现其他值钱的东西,就从盗洞中钻了出来。
没过几天的一个夜里,刘小亿回村了。狗剩儿爹去找他,没有讨价还价,就把戒指卖了三千块钱。那只项链,反而让刘小亿不情愿地支付了四千五百块钱。
第二天天明,狗剩儿爹还没有从酒醉中清醒,村里人就在村道旁发现一只死去的猫尸。这只猫形容古怪,毛发纠葛,好像是几百年没有被水清洗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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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

安凡克双眼溢满了泪花,他的手依然紧紧握住文静的小手,像是急于从文静那里吸取力量。
“凡克,你,你怎么能够听懂这种语言?刚才高教授讲,这可是古代罗马通行的语言,是距今2000年的语言啊。”文静等到安凡克稍稍镇静下来了,才轻声询问。这时,他们已经走出教授的家,在教授楼下的林荫地带的马路旁。
“这怎么可能是古代的语言呢,这是我们从孩提时代就熟悉的地方方言。”
“嗯,也有可能。”文静自言自语道,“比如我们山西土话,管吃饭的饭碗叫做钵子。这个词其实就是古语,现代人早已不这样讲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你想到了什么?”安凡克的大脑依然处於震憾之中,他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但是。。。,我们山西方言,即使这是古代词汇,那也是中文啊。”
“对,我们村子里的地方方言,却是与中文风马牛不相干。”
“中国的大西北地区历史上曾经是民族交汇最频繁的地区,女真人,匈奴人,回族人,回讫人,甚至蒙古人都在此留下痕迹。这里曾经战乱频仍,你争我夺,各个民族,各种势力犬牙交错。”文静边走边回忆课堂上学习过的知识,努力发掘各种新的线索。“但是,所有的民族,除了匈奴人以外,现在都生活在中华民族的大家庭里。我们可以发现他们的清晰足迹,还有语言结构,他们的语言现在也依然在继续沿用。但你所理解的语言,却是远离大西北上万公里,历史上被高山沙漠戈壁重重阻隔,根本没有发生任何联系的古代罗马。”
“古代匈奴人曾经与汉朝发生过数百年的战争,最后,他们的铁蹄,也践踏了欧洲的土地啊。”安凡克终於能够冷静思维了,他接着文静的话题把这个思考深入下去。
文静被他说服了,深深点头。因为,安凡克学习的毕竟是历史专业,世界史是他主要的学习方向。但文静接着叫起来,“不对,不对。匈奴人的足迹,是从中国的西北,经过上百年的征伐跋涉,经过现在的新疆和伊朗等国家和地区进入俄国,然后沿着巴严喀拉山脉,进入匈牙利,最后与普鲁士人发生了战争,直到征战罗马和法兰西,消失在历史的迷雾之中。他们是古代中国唯一与欧洲发生联系的民族,但是,他们可是从东方进入西方,而且,而且他们从来没有返回东方,返回自己的故乡啊。”
历史系的大学生立刻被文静的推论说服了。
匈奴人自秦汉朝以降一直驰骋大西北边陲,与汉朝朝廷抗衡。到了汉武帝的时代,遭到汉大将军卫青,霍去病的猛烈攻击,终於经受不住一系列惨败,悄然从大西北版图消失。从此浪迹天涯,马不停蹄,经过上百年的历史迁徒和艰苦征战,终於到达欧洲。
匈奴人英勇好战,强于征伐,给当时的欧洲社会带来巨大的冲击,强盛的罗马帝国由之而颓败,进入衰亡期。这是2000年前的中国与欧洲,尤其是古罗马发生的唯一联系。
但是,历史的迷雾仍然没有掩盖住的一个简单的事实,此时被文静一语道破天机。
匈奴人是经过百年迁徒才到达欧洲,最后在匈牙利一带安居驻足,并且与当地人民互相融合,成为纯粹的土著,但是,他们从此再没返回东方,他们的流浪,是单向的,没有退路。
汉末的匈奴分为南匈奴和北匈奴。北匈奴离去之后,南匈奴曾经进入过中国的统治阶层,这是著名的五代十国时期。从此南匈奴永远融入中华民族,甚至忘记自己的种族身份,以汉族人自居。而北匈奴则永远消失在中国版图的西方,历史上再无一丝回声。
这段时期的历史与古老的欧洲,绝对不是一个民族交流的历史。当时的欧洲人绝无东进中国的可能,匈奴民族的迁徒也仅仅是简单的单向流动,群敌环侍,天涯歧路,他们从此消失,再也没有返回家园。
安凡克的家乡,处於这个变幻不定,各族交错杂居的地方。历史的烽烟曾经给这个地区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各种诡橘的色彩流转弥漫,使人难以猜测。
“凡克,我认为,咱们应该考察一些当时的古籍,也许能够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安凡克难过地点头,他们心里明白, 安凡克能够听懂古罗马语言, 却不会阅读。这就像拿着没接通电源的手电走夜路, 摸黑看不见路, 却找不到手电的开关一样。
他们不能把祖先遗嘱的原文给高教授看了, 一段一段分开给, 又怕高教授多心。再说, 正值春节长假期, 总去麻烦高教授又非常不妥。
文静建议去学校阅览室,看来,是唯一一种选择了。

大学图书馆设备先进,图书品种齐全。安凡克和文静找到了中国战国晚期和西汉时期的文献目录,整天坐在阅览室苦读。好在假期还没有结束,图书馆里读书的人不多,两个人可以从早到晚不被干扰地专心翻阅,不会受时间安排和他人往来的干扰。
很快,图书馆系的文静熟悉了图书馆的电脑检索系统,通过检索,他们的查阅速度大大提高。
文静首先确定年代和可能存在的关键词语,这些语汇键入电脑后,很快查出汉代西北地区存在的民族,以及这些民族的简单历史。可惜的是,查索到的所有民族除了北匈奴最终都融入中华民族这个大的民族范围,更重要的是,其他民族与亚洲以外的任何地区,尤其是欧洲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
“凡克,快看,我找到北匈奴的内容了。”文静打开电脑一会儿,就有了重要发现。

“公元91年匈奴在和汉民族的长年战争中承认了失败,开始了史无前例的民族大迁移……
南匈奴附汉,北匈奴远飙。北匈奴西迁的第一站是乌孙的地盘,既现在的伊犁河上游一带,第二站是康居,也就是锡尔河上游东部。第三站为阿兰聊这已经到了欧洲边缘。在91年到290年长达两百年的历程中,这个上天的骄子好象消失了一样。北方的苍狼为了梦中的家园,在雪地中,沙漠里艰难的跋涉。中外的史书中都找不到这个骄傲民族的记载。当《波斯史》中提到三世纪末匈奴出现在阿兰聊时,这头饥渴太久的苍狼已经对它面前弱小的西方民族露出了爪牙……公元四世纪中叶,阿兰聊灭国,西方震动。从此,匈奴在西方的活动遂史不绝书。”

“让我们再从古代罗马入手看看会有什么结果。”文静说。
在古罗马历史的计算机查阅范围内,几个关键词汇键入进去。电脑似乎很认真的进入寻找,周围沉寂无声,只有电脑的硬盘在格格作响。安凡克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生怕漏掉什么内容。过了几秒钟,屏幕闪了几闪,一排排文字闪现出来。结果,电脑系统无法查到此类资料。
安凡克重重出了一口长气,不知道是如释重负还是紧张过度。
“没有任何结果,为什么没有任何结果?”文静自言自语,有些不敢相信地盯住屏幕上的结论。“难道2000年前的汉代与古代罗马真的没有发生过任何联系?或者是我们迄今没有任何发现?”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小秦正在他们身边上网聊天,看到两个人愁眉不展的样子觉得好笑。
“你们查什么资料这么认真啊?”
文静把问题告诉了她。当然,从文静的话语里,她不可能找出这个专题与安凡克的身世有什么关联,图书馆工作人员始终认为这两个刻苦的大学生正在寻找与课程相关的资料。
“你们太糊涂啦,想想看,2000年前的历史那么遥远,很多重大的历史事件对我们来说也许仅仅是一个细微的瞬间。所以,你们第一要把时间范围扩大,第二,要提供更多具体的信息。”
“第一条好理解,但第二条,你能说得具体一些吗?”
“嗨,简单得很。”小秦就着玻璃瓶茶缸喝了一大口茶水,“比如,你可以从考证当时人们的衣饰,饮食,或者交通工具,日常用品入手。如果考察战争,可以从将领名称,军队行军路线,乃至使用的兵器入手,这些信息,很可能与你们所检索的内容发生联系,从这些联系中,你们就可以探询自己所需的内容了。”
“哇,不愧是我的师姐,谢谢你。”文静兴奋地捂住嘴,以免叫出声。
“对,咱们就从古代罗马的盔甲,车辆,以及军队队列等入手,看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材料。”
“还有兵器,饮食,酒类等。”

他们立刻埋首在古代罗马的书籍之中。但这次阅读,他们侧重的主要是相关词汇。比如,两轮战车,军队用旗帜,铁徽,投枪,短剑等等。等到词汇收集得差不多了,他们再次键入电脑。
结果很快出来了,但大部分都是令人失望和扫兴的结论。
欧洲文化与中土文化在远古时代差异太大,几乎没有共通之处。
比如饮食,中华饮食文化源远流长,饮食品类繁多,即使在2000年前的古代,菜肴就已经划分为川鲁湘粤等几大菜系。烹调风格和味道,也是各擅胜场。那时的酒类虽然品种有限,但以杜康为代表的琼浆玉液早已是王公贵族的杯中之物。古代罗马的饮食,除了酒类品种远远多于当时的中华帝国,烹调种类却与中国饮食相差甚远。直到近代,中国饮食通过餐馆进入欧洲人的日常生活,欧洲的食客们才大快朵颐,甚至忘记了他们的肚腩需要严加控制了。
在兵器方面也没获得任何有用信息。同是处於铁器时代,汉族军队的兵器分为刀枪斧钺等几大品类,尚无轻重兵器之分。而古代罗马的武器却划分为轻重武器两大类。另外,相对于汉代远攻的武器如弓箭,火箭等,罗马人更擅长投掷标枪,近战武器擅长短剑。军队攻防的方式也有极大的不同,汉代军队进攻前,先由领军将领出马,双方两员大将单打独斗,分出胜负,士兵们才蜂拥而上。弓箭的用处,则主要用于城墙上的防守和制定双方方位。大将在打斗前,先用弓箭射住敌方阵脚就是指这种用途。
而罗马作战很少有将领出马单独挑战的习惯。罗马大军讲究的是整体作战,队列优势。攻击的一方,首先向对方投掷沉重的投枪,摧毁敌军前排盾牌队列和枪阵之后,整个军团依照整齐的方阵进入敌阵。如果是骑兵进攻,则由前排重甲骑兵擎着粗壮的长矛整齐向敌阵冲锋。人员和马匹身上披挂的重甲,会保护他们躲过敌人的枪刺, 轻骑兵主要用于战术包抄和迂回, 运用骚扰战术破坏敌方阵列。防守方面更为简单,宽大坚固的盾牌竖立在军队最前排,保护士兵躲避对方第一波投枪,盾牌中间,长矛从间隙伸出,形成密不透风的枪林,当敌方临近时,枪林向前挑刺,阻止前进的军队。
差异很快就寻找出来了,却毫无融合之处。两种文明,两种文化,既没有互相学习借鉴的可能,更没有互相较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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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

学校图书馆的女馆员正好路过他们使用的电脑,“怎么样,找到什么没有?”
文静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女馆员凑上来,“让我给你们看看。”
安凡克起身,把位子让给她,自己躲到了一边远远观察她的操作。
“唉,唉,唉,要不然你们收获不大,搜寻的面太窄啦。另外,你们要打开局限,进行交叉检索。”
女馆员输入一个词“短剑”,一会儿,结果出来了,与汉朝无关。
她又输入一个“投枪”。
屏幕上首先出现的是古代罗马的战役,军队的编制等。
几双眼睛集中在屏幕上,全是罗马,罗马,罗马。女馆员用鼠标把文字向下拉,很快就到底儿了,安凡克直起腰,冲文静叹气。但文静依然耐心地盯着屏幕看,秀气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
忽然,女馆员叫道,“咦,这是什么?”
安凡克看了看,接着摇头,“<<三国志>>,哈哈,怎么一下子跑到三国去啦?”
“三国也是处於汉朝的末期啊。”女馆员不服气地说。边说边输入新的内容,很快,细节就呈现在电脑屏幕上面:
马超,西凉人氏。率领的是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军队。
马超,号称锦马超,战甲华丽,人物英武。
于公元200年前后在今天的陕西潼关与汉朝丞相曹操发生战争,并屡败曹军。最后,曹操巧用离间之计,战胜马超,马超归顺曹操,成为一员猛将。
事情的奚跷之处,在於马超军队装备的,是不同于汉朝通行的兵器和新欧洲。
马超的军队排列与曹军不同,除了马超锦袍华甲出面叫阵外,真正使得曹军吃了大亏的,是马超军队使用的投枪。
投枪,起源于欧洲的古罗马帝国,用于战争之中,现在已被列为体育项目。
军队进攻前,使用投枪象骤雨一般投向敌军。投枪前锋锐利,手杆较长,枪体沉重,可以进行远距离投掷。当投枪落入敌营之中,由於惯性强大,可以轻易刺穿或撞碎普通的盾牌,给前排抵御之敌军造成重大伤亡和恐慌,为后续部队的冲击打开缺口。
当年曹操的军队,就是吃了投枪的大亏,几次挑战都惨遭失败。
汉朝军队的盾牌,轻便可手,可以有效地防范敌方箭羽的攻击,在冲锋时也不会显得过於沉重。但是,这种盾牌在马超军投枪的巨大威力下,几乎毫无防范的能力。曹军于是吃足了大亏,士兵伤亡惨重,溃不成军。曹操一战再战,败迹累累,几乎崩溃。最后,幸亏巧用离间之计,造成马超军中的内讧,从而击败了马超这只强大的军队。从此,马超在曹操军中效力,成为一员悍将。

“马超的军队从哪里得来的投枪?他怎么得到与古罗马相同的武器和战术呢?”安凡克自言自语道。
“哈哈,你难道看不出来,马超的军队,肯定有着与古代罗马帝国非常特殊的联系,否则,在那个时代,边远的少数民族是不可能具备这种大兵团作战的技巧和兵器的。”女馆员有些得意洋洋起来。“这个题材挖掘下去,说不定成写成一篇不错的论文,混一次考试绝对没问题。”
“不对,不对。马超虽然是西凉人氏。但长相应该还是属於黄皮肤黑眼睛的黄色人种,否则,历史书籍中会有记载的。”
“不一定,不一定。”女馆员说,“你再仔细读读<<三国志>>吧,里面记述的边远地区的少数民族,有很多都是红眉绿眼的,跟老外没什么差别。”
“麻烦你再帮助查一下,当时介于古罗马和汉朝帝国之间,除了地理条件难以逾越,还有没有强大的国家无法通过啊?”
“这太容易了,”文静插上来,“上课的时候都学习过的,横跨土耳其和伊拉克的奥斯曼帝国,伊朗地区的波斯帝国,还有介乎于这些国家与中国之间的突厥人。这些都是历史上极其强大的国家和民族,几乎都与古罗马军团发生过著名的重大战争。”
“你能帮助找到这些战争的详细记述吗?”安凡克问。
“当然。”馆员说,“只要你有耐心,在图书馆查找目录也行,在网上搜寻也行,随你便了。”
安凡克看到文静向他使眼色,就不再往下追问。等馆员走了,文静说,“凡克,不能说太多了,很多事情还是要靠自己。”
“对,我跟着电脑磁盘学习意大利语的这几天,收获还真的不小。只要弄清楚拼音规则,我就能边读边思考文字的意思,只是有些太慢,脑子反映不过来。”
“你的语言学习才是关键,历史文献内容浩繁,没有线索根本就无从查起。不过,今天还是收获不小,那位三国的马超还真是不同凡响。”
“静静,”安凡克忽然有些不安地握住文静的手,“我真的害怕家族历史会不会发生出乎咱们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个时候咱们怎么办啊?”
文静笑了,“凡克,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任何重大的历史事件都被时间的长河彻底淹没,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如果,如果咱们的祖先曾经是仇敌,如果他们之间发生过残酷的战争呢?”
“不会吧,你从那些纸上读懂了什么内容吗?”
“不完全懂,但内容似乎全是战争,战争。与波斯人的战争,在沙漠上的战争。我正在熟悉纸面上的语言,这几天可能会有新的发现。但我害怕,我的祖先会不会与我们的国家发生过战争呢。”
文静使劲忍住笑,使劲握握安凡克的手,“你真糊涂,即使你的祖先两千年前与我的祖先发生过战争,但那也是历史啊。我们国家的民族那么多,历史上都可能发生过争执甚至战争,现在在同一个民族大家庭里,不早就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吗。”
“这倒是,只是,只是希望中国与古代罗马之间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
“怎么可能啊,”馆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来了,她离得好远就插上一句,“让中国的大汉王朝与古罗马的钢铁军团发生战争,就象地球人与火星人发生战争一样,那可滑稽死啦。说句实在话,按照两千年前的状况,中国与古罗马之间的距离比地球到火星的距离还要遥远,中国跟古罗马发生战争,这不是相声中的关公战秦琼吗,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但是你刚才还帮助查找到了锦马超的军队使用罗马式的投枪呢。”安凡克反问一句。
“这些只是历史上的巧合,就象东方和西方都使用牲口耕地一样,可能是历史的偶然,也可能是间接的种族联系。要知道,这种间接的传输,有时需要几百年上千年的缓慢过程呢。”
安凡克显然没有被彻底说服,他更加急于想读懂祖先留下的文字,也许,那些文字能够说明一个书本上根本没有记述的历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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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学校图书馆的女馆员正好路过他们使用的电脑,“怎么样,找到什么没有?”
文静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女馆员凑上来,“让我给你们看看。”
安凡克起身,把位子让给她,自己躲到了一边远远观察她的操作。
“唉,唉,唉,要不然你们收获不大,搜寻的面太窄啦。另外,你们要打开局限,进行交叉检索。”
女馆员输入一个词“短剑”,一会儿,结果出来了,与汉朝无关。
她又输入一个“投枪”。
屏幕上首先出现的是古代罗马的战役,军队的编制等。
几双眼睛集中在屏幕上,全是罗马,罗马,罗马。女馆员用鼠标把文字向下拉,很快就到底儿了,安凡克直起腰,冲文静叹气。但文静依然耐心地盯着屏幕看,秀气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
忽然,女馆员叫道,“咦,这是什么?”
安凡克看了看,接着摇头,“<<三国志>>,哈哈,怎么一下子跑到三国去啦?”
“三国也是处於汉朝的末期啊。”女馆员不服气地说。边说边输入新的内容,很快,细节就呈现在电脑屏幕上面:
马超,西凉人氏。率领的是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军队。
马超,号称锦马超,战甲华丽,人物英武。
于公元200年前后在今天的陕西潼关与汉朝丞相曹操发生战争,并屡败曹军。最后,曹操巧用离间之计,战胜马超,马超归顺曹操,成为一员猛将。
事情的奚跷之处,在於马超军队装备的,是不同于汉朝通行的兵器和新欧洲。
马超的军队排列与曹军不同,除了马超锦袍华甲出面叫阵外,真正使得曹军吃了大亏的,是马超军队使用的投枪。
投枪,起源于欧洲的古罗马帝国,用于战争之中,现在已被列为体育项目。
军队进攻前,使用投枪象骤雨一般投向敌军。投枪前锋锐利,手杆较长,枪体沉重,可以进行远距离投掷。当投枪落入敌营之中,由於惯性强大,可以轻易刺穿或撞碎普通的盾牌,给前排抵御之敌军造成重大伤亡和恐慌,为后续部队的冲击打开缺口。
当年曹操的军队,就是吃了投枪的大亏,几次挑战都惨遭失败。
汉朝军队的盾牌,轻便可手,可以有效地防范敌方箭羽的攻击,在冲锋时也不会显得过於沉重。但是,这种盾牌在马超军投枪的巨大威力下,几乎毫无防范的能力。曹军于是吃足了大亏,士兵伤亡惨重,溃不成军。曹操一战再战,败迹累累,几乎崩溃。最后,幸亏巧用离间之计,造成马超军中的内讧,从而击败了马超这只强大的军队。从此,马超在曹操军中效力,成为一员悍将。

“马超的军队从哪里得来的投枪?他怎么得到与古罗马相同的武器和战术呢?”安凡克自言自语道。
“哈哈,你难道看不出来,马超的军队,肯定有着与古代罗马帝国非常特殊的联系,否则,在那个时代,边远的少数民族是不可能具备这种大兵团作战的技巧和兵器的。”女馆员有些得意洋洋起来。“这个题材挖掘下去,说不定成写成一篇不错的论文,混一次考试绝对没问题。”
“不对,不对。马超虽然是西凉人氏。但长相应该还是属於黄皮肤黑眼睛的黄色人种,否则,历史书籍中会有记载的。”
“不一定,不一定。”女馆员说,“你再仔细读读<<三国志>>吧,里面记述的边远地区的少数民族,有很多都是红眉绿眼的,跟老外没什么差别。”
“麻烦你再帮助查一下,当时介于古罗马和汉朝帝国之间,除了地理条件难以逾越,还有没有强大的国家无法通过啊?”
“这太容易了,”文静插上来,“上课的时候都学习过的,横跨土耳其和伊拉克的奥斯曼帝国,伊朗地区的波斯帝国,还有介乎于这些国家与中国之间的突厥人。这些都是历史上极其强大的国家和民族,几乎都与古罗马军团发生过著名的重大战争。”
“你能帮助找到这些战争的详细记述吗?”安凡克问。
“当然。”馆员说,“只要你有耐心,在图书馆查找目录也行,在网上搜寻也行,随你便了。”
安凡克看到文静向他使眼色,就不再往下追问。等馆员走了,文静说,“凡克,不能说太多了,很多事情还是要靠自己。”
“对,我跟着电脑磁盘学习意大利语的这几天,收获还真的不小。只要弄清楚拼音规则,我就能边读边思考文字的意思,只是有些太慢,脑子反映不过来。”
“你的语言学习才是关键,历史文献内容浩繁,没有线索根本就无从查起。不过,今天还是收获不小,那位三国的马超还真是不同凡响。”
“静静,”安凡克忽然有些不安地握住文静的手,“我真的害怕家族历史会不会发生出乎咱们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个时候咱们怎么办啊?”
文静笑了,“凡克,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任何重大的历史事件都被时间的长河彻底淹没,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如果,如果咱们的祖先曾经是仇敌,如果他们之间发生过残酷的战争呢?”
“不会吧,你从那些纸上读懂了什么内容吗?”
“不完全懂,但内容似乎全是战争,战争。与波斯人的战争,在沙漠上的战争。我正在熟悉纸面上的语言,这几天可能会有新的发现。但我害怕,我的祖先会不会与我们的国家发生过战争呢。”
文静使劲忍住笑,使劲握握安凡克的手,“你真糊涂,即使你的祖先两千年前与我的祖先发生过战争,但那也是历史啊。我们国家的民族那么多,历史上都可能发生过争执甚至战争,现在在同一个民族大家庭里,不早就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吗。”
“这倒是,只是,只是希望中国与古代罗马之间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
“怎么可能啊,”馆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来了,她离得好远就插上一句,“让中国的大汉王朝与古罗马的钢铁军团发生战争,就象地球人与火星人发生战争一样,那可滑稽死啦。说句实在话,按照两千年前的状况,中国与古罗马之间的距离比地球到火星的距离还要遥远,中国跟古罗马发生战争,这不是相声中的关公战秦琼吗,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但是你刚才还帮助查找到了锦马超的军队使用罗马式的投枪呢。”安凡克反问一句。
“这些只是历史上的巧合,就象东方和西方都使用牲口耕地一样,可能是历史的偶然,也可能是间接的种族联系。要知道,这种间接的传输,有时需要几百年上千年的缓慢过程呢。”
安凡克显然没有被彻底说服,他更加急于想读懂祖先留下的文字,也许,那些文字能够说明一个书本上根本没有记述的历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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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沙漠之旅

                                二十四

经过几个星期的意大利语学习,安凡克已经基本掌握了发音规则,能够结结巴巴地阅读铁箱子里的秘密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心神激荡,如潮水起伏。他知道这位神秘的祖先是一位叫做帕潘里欧。安东尼奥的古罗马军团的军团长,他的队伍正在东征古波斯的行军途中。随着这位祖先形像的逐渐清晰,安凡克几乎每天都要急于向他探询,在这些变黄的陈旧纸张上面,祖先到底要告诉他一些什么?留下了什么历史密闻给他的后世子孙?最重要的是,2000年前的祖先为什么又是如何穿越万里长途,飞越了层层关隘,战胜强大的敌人,到达遥远东方的?他们为什么要来,他们是怎么来到的?

站在沙丘上,极目望去,四周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莽莽黄沙,在烈日燃烧的灼焰下,这逶迤龙卷的漫长沙丘,似乎伸展到天的尽头,整个宇宙都快要被这滚烫的黄沙吞咽掉了。
军团长帕潘里欧。安东尼奥带领着疲惫的军团在戈壁和沙漠中已经行走七天了。这些可恶的波斯人军队不但踪迹全无,而且在撤退时,把沿途的村落坚壁清野,甚至水井也被投撒了毒药。最后,竟然引诱他们踏进了这块无边无际的大沙漠。
安东尼奥已经责怪自己无数遍了,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作战,不应该深入险地,不应该进入不熟悉的地段,更不应该对残敌穷追不舍。但是,眼看就要取得的胜利,就象一块鲜美的蛋糕吸引了他和他的队伍,使他们忘记了前面存在的凶险。直到深入戈壁腹地,一直狼狈逃窜的敌人笃地失去了踪影,安东尼奥才感到了恐慌。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了。为了追敌,他的军团脱离了军队主力,进入了陌生的沙漠地区,并且,在这荒凉的戈壁地区他们丧失去了起码的方向感,就连由於追敌而落在后面的部队淄重也肯定落入阴险的波斯人手中了。很快,安东尼奥发现不少军士忍受不住大戈壁暴躁的烈日和连日来滴水不沾的干渴,硬去井边打水解渴,顿时有人七窍流血,暴死在井台之上。安东尼奥下了几道最严厉的命令,才制止住这种疯狂的举动。
前行不远,他们再次进入了茫无边际的沙漠。
烈日暴晒下的沙漠简直象一只烤锅,把疲惫的士兵烤得焦糊。大漠骄阳,前路茫茫,加上食物和饮水罄尽,士兵们开始了争先恐后地逃亡。从这天开始,每天在沙漠上艰难行进的队伍中都看到一幅幅凄惨的画面,这是夜间逃离的士兵们,他们被饥渴和恐惧折磨耗竭的尸体在沙漠中被把扭曲成异常恐怖的姿态。昨天还活生生的人,今天,就变成了沙漠中皮包骨头的干尸。很多尸体甚至被饥饿的鹫鹰撕扯得只剩下一副干燥的骨架。安东尼奥深知,用不了三天,他这只百战百胜的钢铁军团就会面临彻底瓦解崩溃的边缘。这支一万多人的钢铁军团将无法忍受饥渴无情地折磨,他们共同面对的,将是集体灭亡的下场。
考虑了几天几夜之后,安东尼奥下达了对逃亡士兵的斩首令。但接着又不得不宣布将要对所有出现士兵逃亡支队施行十一法,这个残酷的刑罚是把受罚队伍中每十个人抽出一个当众斩首。这种极少施行的严法,似乎暂时刹住了逃跑的旋风。

这是公元初年的一个很普通的日子,罗马皇帝克拉苏挥全国之兵,对波斯王国发动全面进攻。
由四个军团组成的罗马大军势如破竹。
战事开展不久,波斯军队就象在石头上跌碎的鸡蛋一样,在强大的罗马军团面前全线崩溃。
眼看着慌乱的波斯军团象洪水般逃向戈壁和沙漠腹地,骄傲的罗马军团上当了。为方便快速追击逃窜之敌,罗马皇帝轻率地将军队分成以军团为单位的小股,分头向沙漠纵深挺进,试图把波斯人分割包围,最后在波斯人到达自己的城市之前,将他们彻底消灭。
狡猾的波斯人早就算准了罗马军团的方略,当一队队罗马大军进入酷旱的大沙漠后,波斯军队已经转移到水草丰美的沙漠绿洲地区了。他们静等重载的罗马军队在沙漠里摸索,时间一长,几乎没有浪费一兵一卒,罗马军队就陷于土崩瓦解的边缘了。
烈日当空,暑热蒸腾,安东尼奥命令侦察兵再一次探索沙漠的边缘,此时的军队已经无法向前迈动半步了。安东尼奥下令就地休息,命人设法寻找水源。士兵们嘴唇干裂,面孔枯萎,无奈地坐在毒日头下面,忍受暴晒的煎熬。安东尼奥扭过头来,悄悄擦去眼角的泪花,这支在亚平宁半岛, 在依斯坦布尔,在开罗,在希腊跟随他东征西讨,百战百胜的大军,现在难道真的垂垂欲毙,眼看就要丧身在这一望无垠的浩瀚沙海吗?
“军团长,军团长,我看到沙漠边缘啦!”侦察兵在不披盔甲的轻装马背上扬手高呼,从远处的沙丘上翻滚而下,就象是一只疯狂的老鼠。此时,被疲惫绝望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大军好象被大雨浇醒,士兵们纷纷柱着铁矛站立起来,一些人忘记了军纪,不由自主地向侦察兵驰来的方向奔过去。安东尼奥兴奋而又愤怒地向传令兵大吼,“吹号,快点儿吹号!集合队伍。”雄壮的号音唤醒了奔跑的士兵,他们想起了严历的军纪和即将施行的十一法,一个个跌跌撞撞地往回奔。“手持兵器,列队 。。。 列队!”
沙漠的边缘在安东尼奥产生动摇的关键时刻突然出现,使他激动,使他振作。他深深感到这一定是上苍对他的恩爱垂怜,一万多条性命呀,如果不是牺牲在沙场,而是消失在这片干燥的沙漠,他实在是于心不甘啊。

安东尼奥出身在罗马的名门望族,他的家族曾经出过几位名望宿著的军队将领,十八岁那年,他挺着威武的胸膛参加到罗马军队最著名的凯撒军团,与凯撒皇帝并肩作战。很快,由于英勇无畏,战功卓著,被一级级地提拔起来,直到成为一支队伍的首领,这所有晋升的阶梯,都是他用自己的鲜血铺就,这是他的骄傲。安东尼奥不愧名门之后,没有愧对祖先留给他的光辉姓氏。
      安东尼奥把身上的沙粒掸落,嘴巴上由於长时间饥渴以及沙漠太阳的暴晒而翻起老茧一样的干皮,龟裂的干皮象是一团火焰烧烤着他的喉咙和焦虑的心灵,现在一切苦难终於过去了,沙漠后面是绿洲,是喷涌的泉水,是肥美的羊群。他带领的这支无畏的罗马军团经历了千难万险,终於在九死一生的绝望时刻挣扎出来,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在大沙漠最后一个沙丘上,安东尼奥高乘马上,手搭凉蓬,极目远眺。他首先看到周围无边无际的沙丘,象是干燥酷暑的海浪一样扑向天际,但是在天际附近,明明可以看到绿色的影子。那里,是他们获救的希望。。。。。。

但安东尼奥美好的心情几乎立刻被破坏了,他身边正在观察敌情的士兵忽然发出一声惊恐万分的呐喊:“军团长,你看,你快看!”
安东尼奥顺着士兵手指向远方望去,只见天地相接的远方,现出一道模模糊糊的线条,线条不规整移动,象纸张的燃烧线,向沙漠方向蔓延。一会儿,就能分辨出剧烈抖动的旌旗了。被旌旗引领的线条逐渐清晰,这是一道马队的散兵线,马蹄疾飞,马背上低伏着彪捍的士兵。散兵线后面陆续出现大队人马,铺天盖地的队伍很快填补了散兵线后面的空白,象暴风雨前涌上天空的乌云,迅速向安东尼奥的军队围拢过来。
“波斯人,波斯人,这是波斯人的军队!”安东尼奥队列里传出绝望的吼叫,此时,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支刚刚摆脱死亡沙漠的军队,这支饥疲不堪的人群,很快就会被波斯人军队包围,分割,宰杀,消灭,任何力量都无法挽救他们即将毁灭的命运。

“全体列队,弓弩手准备,吹号!”安东尼奥发出最后一道命令,他内心的绝望,燃烧成一团毁灭前的熊熊烈火。他抬手再一次看看中指上那枚钻石戒指,半颗钻石在烈日下强烈反射,象一面凸镜,他脑海中闪现出未婚妻娇美的面容。接着,毁灭一切的乌云便遮盖住周围的天空,身边只有黑暗,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

安凡克猛地一下坐立起来,冷汗沿着他的脊背迅速流淌,象是山洪暴泄。安凡克知道他又做了同样一个梦了。这个梦境是如此逼真,如此动情,如此恐怖,一切就象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样,他陷在一场无比残酷无比绝望的战争中,最后的挣扎将会使他痛苦万分凄惨绝望。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血腥的梦境快要把他的意志摧毁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总是把祖先文字中的记述变成诡异的梦境?就好象我正在重新再现这段历史一样?为什么?”安凡克心中万分不解,他希望自己能够做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他梦中所见,与铁箱子里第一张焦黄的纸片上所书写的内容几乎一致。
自从几个星期以前他和文静从高教授家出来,他的脑袋就是蒙蒙懂懂的,似乎有太多的秘密开始缠绕他的大脑。可他直到今天才明白,他已经探究到了祖先的秘密,通过这只古色古香的铁箱,通过这些曾被祖先反复摸索过的陈旧的纸张,通过他误认为是乡间土语其实是源自异国的奇特语言,通过这个不断重复不断惊扰他的可怕梦境。
安凡克唤醒文静,把这个梦境所有的细节详细讲给她听。文静问,
“你的梦境与你翻译给我的内容确实接近,只是,翻译的时候,你是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重复,而梦境,是把所有这些片段接续起来,成为一个完整的内容。”
“但是,发生的故事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凡克,那是一个非常原始的时代,那时的人们确实如此进行战争,面对死亡。”
“学习这些历史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不敢想象如此残酷的场景,这是我们当今人类思维能够到达的最终极限,冲杀呼喊,哪里有这样绝望这样凄惨的景象呢。”
“也许,你梦中出现的仅仅是你的想象。”
“不,静静,我梦见的一定是真实的战场,因为,祖先的文字就是这样写的。”
“你的祖先到底是谁? 他们难道真的来自古罗马?” 文静惊讶地问。
“知道吗, 静静, 我的祖先来自古罗马, 而且, 而且, 我的祖先, 他是一位英雄, 一位真正的英雄!” 安凡克有些结巴, 有些语无伦次, 有些不知所从, 但他的两眼发光, 脸孔通红, 心中燃起一团熊熊大火, “静静, 知道吗? 我不再是一个贫困潦倒的农民的孩子, 我是一个伟大英雄的后代!”
文静压抑着心头的狂喜, 安凡克终于变得自信, 终于更像个她心目中的男子汉, 这个变化, 是文静一直以来时刻盼望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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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安东尼奥缓慢地苏醒过来,周围安静异常,既没有人喧马嘶,也没有波斯乐曲,似乎人们都离去很远了。
但是,安东尼奥猛地惊醒了,敌人就在身边,就在不远处,他们的安静,仅仅是因为夜半更深,或一场更加惨烈的战斗即将发生。他谨慎地动弹了一下,一阵刺骨的疼痛传遍全身,这一牵动,使得因为睡眠而忘记的伤痛再次爆发。安东尼奥咬紧牙关,强忍着这种钻心的疼痛。他不能让波斯人听到他的呻吟声,连睡梦中也不能,因为,他是罗马士兵,罗马军团的军团长。
随着周身的颤抖,他感到身边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响动,似乎是什么人被惊醒的那种声响。安东尼奥吃力地睁开眼睛,肿胀的眼皮只能拉开一道细缝,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向他身边靠拢过来。从动作中流露出来的细心和关切上,他肯定这是一位自己的战友,他闭上眼睛,感到唇边淌来一股清凉的泉水,他张嘴啜饮着,舒适的感觉一时使他头脑变得清晰了很多。安东尼奥再次试图睁开眼睛,想看看自己的战友。
远处油灯如豆,影子在房顶摇晃,安东尼奥终於看清了来人那张柔和的脸孔,不由吃了一惊。这是一个女孩子,一个美丽的波斯少女。
看到她醒过来了,少女露出惊喜的笑容,她温柔地用一块凉凉的毛巾揩干净安东尼奥的脸庞,端过来一只漂亮的瓷盘,用汤勺喂安东尼奥新鲜的牛奶。安东尼奥的大脑变得糊涂了,这个美好浪漫的情景不应该发生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夜晚。波斯人明明近在咫尺,战友们在牺牲,鲜血在流淌,月色被烟雾笼罩。这不是一个浪漫多情的沙漠绿洲之夜,不是一场美丽迷人的爱情春梦。
安东尼奥挣扎着试图坐立起来,但立刻就发现自己的手足被牢牢捆绑着,每一次挣扎,都会带来本来就严重的伤口更加剧烈的疼痛。波斯少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把手指轻轻放在自己的唇上,做出禁止出声的手势。但她的表情是亲昵的,笑容是轻松的,她的动作不是在恐吓,而仅仅是善意的提醒。安东尼奥登时怔住了,他几乎分辨不清自己是清醒了还是仍然沉浸在梦境之中。

那时,他的军团正临近一个靠近大沙漠的绿洲,从这里,可以看到一排高大的椰枣树树梢。但是,横桓在罗马军团和绿洲之间,有成千上万名波斯铁甲骑兵,雪亮的弯刀在他们的头顶挥舞。波斯人的呼喊是高昂恐怖的,有尖利的呼哨和低沉的咆哮。安东尼奥扭头观看自己的战士们,这一万名忠诚的罗马军团士兵正吃力地擎起铁矛,沉重的盾牌深陷在流沙之中。兵士们的嘴唇干裂,脸颊枯萎,饥饿和干渴正在无情地吞噬着他们,而在眼前,凶悍的波斯士兵就象是准备把他们送入地狱的牛头马面。在这个不成比例的对阵中,安东尼奥感到绝望了。他这支英勇的队伍,百战百胜的罗马重甲军团难道真的要在着远离家乡的地方被歼灭?战士们的鲜血就要在这无情的黄沙中湮没!

副将驱马赶到他的身边,询问的眼光里充满了勇敢和无畏。“军团长,进攻吧,不然就太晚了。”
安东尼奥摇头,眼角都是泪水。“副将,我们没有权力轻易断送这一万名罗马战士的性命,我们,我们派人去谈判吧。”
“军团长,与其投降受辱,不如战死沙场。”副将把短剑拔出刀鞘,短剑的锋刃在沙漠的烈日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副将,没有希望的,士兵们太疲乏了,他们需要造炊和饮水。”
“军团长,给我一支敢死队,我愿意首先尝试一下,看能不能突破波斯人的防线,军队只有到了绿洲才能得到食物和饮水。”
安东尼奥看着副将勇敢的眼睛,他无法再说什么话了。绝望和不屈在啃噬着他的心,“需要多少士兵,由你挑选,去组成一支敢死队吧。”

半个时辰以后,敢死队组成了。他们都是最忠勇的罗马士兵,是由副将亲自挑选,自愿加入的。军团把最后几壶水,最后几块面包集中起来交到他们手上。士兵们极力支撑着精神,始终保持队形整齐,神态庄严。他们用铁矛敲击盾牌,为最勇敢的战士送行。铁器撞击的咚咚声震天动地,压过了波斯人那几只巨大的兽皮大鼓。
敢死队出发了。这一千名罗马士兵一律盔甲圆盾,手持短剑。他们排成四个方阵整齐地向前跨步,副将在队伍最前方几步远的地方率领着整队的士兵。他们身后,九千名士兵的敲击声整齐雄壮。而他们对面,波斯人的马队已经按捺不住了。
战斗发生得突兀短促,波斯人趋马狂奔掀起猛烈的尘头,他们分成两路奔杀出来,象两条黑色的蟒蛇从方阵的两侧斜掠而过,接着,就在敢死队的队伍后面合拢,把敢死队团团围住。喊杀声粹然而起,兵器相交,惨叫悲烈,狭小的战场就象是一锅煮沸的开水,剧烈翻腾,尘沙飞舞,气泡迸裂,感觉上仅仅几分钟时间,喊杀声就熄灭了,尘头落下,暴露出地面横七竖八的罗马士兵的尸体。他们中大多数被弯刀砍断脖颈,也有人被斩断胳膊或大腿,躺在地上惨呼,很快就被波斯人用弯刀砍死。在死伤枕籍的战场最前端,副将被砍伤双臂,依然愤怒地吼叫着。但是,他已经拿不起短剑了,四个波斯人用力抓住他的肩膀,漠视他的咆哮怒吼,以及用牙齿做出的最后的拼搏。一个波斯人无奈地用刀柄猛击他的头顶,副将昏死过去,战场上彻底沉寂了。安东尼奥明白,波斯人故意留下副将的生命,用以做下一步谈判的筹码。
战斗结束,波斯人没有再发起进攻,安东尼奥也没有力量尝试再一次出击,他的士兵们太疲倦了。中午时分,烈日当顶,许多战士被饥渴折磨得昏倒在战场上。而远处的波斯人在绿洲的草地上歇息,啃嚼着大块的羊肉,从皮水囊里大口地喝水。他们似乎不再警戒罗马人的进攻,但这种狂喝海餐,却比任何进攻更加摧残罗马军团的战斗力。安东尼奥知道眼前只剩下唯一一条出路,那就是谈判投降。
骄傲的罗马人对於懦弱的胆小鬼从来都是铁面无情的,安东尼奥相信,在他的队伍里,没有一个士兵或将领愿意出面担当投降的谈判代表。他用眼睛向士兵的队列里扫视,迎接他的,都是誓死战斗的决心。安东尼奥深深地叹了口气,“原地坐下,休息!”他发出这道命令,在士兵们不解的疑问前面,他下马站在沙砾上,解下了身上的铠甲。
“军团长,这是。。。。。?”身边的将领问。
“我到波斯人那里去谈判。”安东尼奥气定神闲地回答。

波斯人的国王坐在绿洲一片开阔的草地上面,地面铺着豪华的地毯,国王身前的波斯方桌上摆放着巨大银盘子,盘里堆满了新鲜的葡萄椰枣和整个的甜瓜,另一个陶锅里,堆积着大块的熟羊肉。波斯王前面的空地上另铺着一块巨大的波斯地毯,一群半裸的叙利亚舞女正在跳着整齐的肚皮舞,几个乐师坐在另外一块小地毯上,用几样奇怪的乐器演奏着乐曲。波斯王油腻的手上,擎着一只镶嵌着宝石的金属酒杯,他嘴里嚼着鲜美的羊肉,饮下一大口美酒。
“罗马人,你终於承认失败了吗?”
安东尼奥没有回答,他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对於他,谈判并不意味着必须承受侮辱。面对野蛮的波斯王,他只能保持高贵的沉默,这是罗马人最后的尊严。
“罗马人,我们尊贵的国王在向你发问,你必须立刻回答。”波斯王身边侍立的一名武将蛮横地冲安东尼奥吼叫。
“罗马军团长安东尼奥在此不是谈判投降。”一股怒火在安东尼奥的胸膛燃烧,骄傲的罗马人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屈服过。如果这次不是深陷沙漠,士兵们饥渴交加,丧失了战斗力,他是绝对不会前来谈判的。罗马大军铁蹄到处,留下的只能是尸体和废墟。安东尼奥知道在此处得不到高贵的谈判地位,现在,他准备牺牲了。
“尊敬的波斯王,我前来拜会决非谈判投降。我是来下战书的。一个时辰以后,就在这个沙漠的边缘,无敌的罗马军团将与波斯人做最后的决战。我们将会流尽最后一滴血,用我们高贵的鲜血清洗这片荒蛮的沙漠。请你届时前来作战吧。”
安东尼奥说完这几句话,登时一股豪迈之气直冲胸腋,他感到情绪高昂,激情澎湃。屈辱不属于骄傲的罗马军队,让愚蠢的国王见鬼去吧,我们将用生命回答他们的傲慢。
安东尼奥转身离去,他昂然地穿过波斯卫兵刀枪搭起的走廊,带着骄傲的嗤笑,对於雪亮的刀刃不懈一顾。当他走到草地边缘的时候,波斯王忽然大吼了一声,显然是请他留步。安东尼奥镇静地站住,转身直视对方,这时,他看到波斯王站立起来,他的身边,一位蒙着面纱的波斯少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
“勇敢的罗马战士,我能够知道你的姓名吗?”国王这句话问得很有礼貌。
安东尼奥向他略略点头,作为回礼,然后大声答道:“罗马远征军军团长帕潘里欧。安东尼奥。”
“好,知道了。”波斯王凝视着他的眼睛,“去吧,勇敢的人,我们不久还会见面的。”

一个时辰以后的战斗几乎是一场残酷的绞杀,凶残的波斯士兵蜂拥而上,密密麻麻的铁矛和弯刀狠恶地在罗马士兵的身上砍杀,鲜血溅落在沙粒上,很快就被吸收烤干。饥渴交加的罗马士兵在战前就已丧失了战斗的能力,他们顽强的最后一搏,根本不是战斗,仅仅是为了罗马人的骄傲而引颈就戮。
安东尼奥拼命策马向前冲击,他不忍看到罗马士兵的牺牲,所以身先士卒杀入敌阵,这个时候,他渴盼的是光荣的牺牲,神圣的死亡。但是,波斯人似乎对他的勇猛产生惧怕,他们躲闪着不与他正面交锋,波斯弯刀砍到他头顶时会骤然停顿。安东尼奥怒吼着挥刀劈砍,身边很快堆积起几十个波斯人的尸体。波斯人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突然,一夥人蜂拥而上,几只弯刀的刀背同时击中他的头盔,在眼前一片血色的朦胧中,安东尼奥最后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昏旋中的太阳很像特丽莎的笑脸,特丽莎正在关切地注视着他的面孔,安东尼奥就是带着这个美好的感觉昏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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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大昌海>>轮在天津新港装货的时候,就发生了件不可思议的怪事,但船上的老轨周晓波决定把这个秘密捂在自己的肚子里,他不想让自己的老乡加哥们儿王金鑫船长出麻烦。但是,当货轮到达意大利热那亚港卸货的时候,周晓波对船长的不满终於爆发了。

<<大昌海>>轮停靠在一个浮式码头上卸货,两只巨大的浮吊泊系在浮码头的另外一侧,一大早意大利码头工人已经攀着细窄的舷梯登上几乎是高悬在空中的浮吊驾驶室,他们驾驶的浮吊象是两只巨大的机器人,随着挖斗的上下移动,驾驶室也跟着机械臂上下起伏,就象在惊涛骇浪中行驶的海轮。

轮机长周晓波从早上起来就发现甲板上第一舱的舱盖捂得严严实实没有打开。浮吊工人按照水手的指示,打算从第二舱开始用四吨抓斗卸货。周晓波查找舱图,发现从第二舱开始卸货已经违反了码头公司的卸货计划,因为这样作业,给停靠在浮码头上的机械浮吊带来不便。令周晓波格外不满的是,船长居然下令没有他的容许,谁也不许打开第一舱的舱盖。这个关闭得严严实实的舱盖,象只钢铁的堡垒蹲伏在甲板的最前端,根本不管卸货浮吊在它头顶忙来忙去。现在,船员的轮休即将开始,他们将分批上岸购物逛街,同时浮吊作业继续进行。这个时候再不打开第一舱,会给下一步作业留下很大的麻烦。为了这个原因,周晓波不但无法安排多数海员上岸,而且,后仓卸完后,再浮吊正在作业的情况下开第一仓舱盖,会带来极大的事故隐患。周晓波原本不打算找船长交涉,毕竟自己只是船上的老轨,只负责海员安全和机械保养。但现在,如果真的影响到海员的休假安排以及下一步造成危险作业,大家伙一肚子怨气很容易发泄到自己身上,而这个时候,船长和大副却象人间蒸发似的根本不露面。放着问题不管,一切放任自流,此情此景,周晓波终於沉不住气了。

“头儿,”周晓波火腾腾地闯进船长室,还没有开口,就楞住了。船长和大副此时都正襟危坐地靠在船长室中央那张硬塑料办公桌旁,他们的对面,坐着一位西服革履头发油亮的客人。客人衬衣雪白,领带簇新,讲究的西服上,连一个摺子都看不出来。尤其那一头涂满发蜡的鬓发,简直光可鉴人。他的这身穿戴,与整个船长室油吃麻花的肮脏极不协调。

见到鲁莽闯进来的海员,客人一愣。大副看到周晓波的眼神,也露出一丝儿慌乱,船长气哼哼地问:
“晓波,你也不敲门,愣头愣脑地往里瞎闯什么,船上是不是出啥事啦?”
“不,不是太大的。。。。”周晓波站在那里犹犹豫豫,船长室破旧肮脏,皮革坚硬的沙发表面上,都是船员蹭来蹭去留下的厚厚油泥。固定在地板上的硬塑料桌面,早已失去了原来的颜色,油腻污黑的细媒粉和机油,把船长室里所有的家具都污染得象是一个淌满机油的曲轴箱。这位衣冠楚楚的不速之客此时就坐在油吃麻花的沙发上,一点儿也不心疼簇新的名牌西装和洁白的棉布衬衣。他的手中,还端着一杯船长平时经常喝的那种咖啡,咖啡的颜色暗黑,与周围的色调倒是非常协调。

“晓波,我正跟刘先生谈话,他是咱们这船焦炭的货主,有什么事你能不能晚上再说。”虽然是老乡,船长今天特别不耐烦,急于把周晓波打发走。

晚上?我们现在就全体下船休假了,这可是你的命令,我们都走了还说个屁呀。周晓波在心里嘀咕着,虽然话还是要说得委婉,但憋在肚子里的恼火还是随着语调发泄出来,“船长,都开始卸货了,为什么第一舱一直不让打开?我手下的夥计都等着干完活儿上岸呢。”
“让上岸你们就放心走吧,这是我今天的统一安排,你在这儿乱耽心什么!”船长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周晓波快点儿离开。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货主开口了,
“王船长,船员上岸很不容易嘛,您正好告诉这位先生,在码头边上,我专门带来了一辆九座面包车,是运送海员进城使用的。现在送进城,晚上再集体接回来,这个码头作业区离市区起码二十多公里,船员自己进城很不方便的。”

这时周晓波才仔细打量这位货主。此人中等身材,脸颊消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说话慢条斯理,此时正格外留意地观察周晓波的反应。
“那我可不多管了,就立刻让所有船员上岸吧。”周晓波问船长,但眼睛盯着货主。
“当然,当然,没看到刘先生把车都准备好了。”船长干脆地说,好像这位货主此刻变成了船长,大家的一切都要听他指挥似的。
周晓波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身走出船长室狭窄的船舱,在空旷的舱道远处,他看到海员刘大海正在向这里窥探。
“大海,你小子不换衣服,还瞎转悠什么那?”周晓波大声喊。
“轮机长,我是来问问船桥的横梁什么时候清洗。今天早上你不是专门吩咐我和三子干这个活儿吗。”
“不干了,不干了,船长让大家都上岸。”周晓波不耐烦地吆喝,但想了一下,又改变口吻,“不过,你们的活儿是船长让我安排的,你还是问问船长再说吧。”
“好吧,我这就去问。”刘大海用一块棉纱使劲儿擦手,向船长室走去。

等周晓波带着穿戴整齐的海员们乘交通艇登上陆地码头时,远远看到一辆崭新的面包车停在码头货场的后面,在乱糟糟的散装货码头区,这种式样豪华的面包车显得格外扎眼。面包车司机懒散地把司机座车门打开,脚搭在车窗口上,斜靠在司机座位上吸香烟。看到海员们走过来,他打了声呼哨,手按了一个什么按钮,面包车的旁门哧地一声就自动打开了。
“哥们儿几个,上车啦。”
这是一辆九座面包车,最新型的式样,宽大的密封玻璃窗,舒服的皮沙发座椅。周晓波用眼角扫了一眼车牌,呵,还是块罗马市区的牌照!不是热那亚当地的车牌。周晓波心里好奇,再回头瞄一眼跟在身后吊儿郎当的海员们,他们虽然都换上了蹬岸才穿的整齐服装,但再怎么打量,也是一群油泥没有揩净的叫花子。
“上车,上车,”他招呼大家,等都落座了,他跳下车,使劲用手一比划。司机询问似地瞪着他,他用手指指船上,司机明白了,再一次按动按钮,车门哗啦一声关上了。
“老轨,咋不上车?”他的老乡,轮机手老蔡隔着玻璃窗大声喊。
“你们走,我在船上还有事没整完。”
面包车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启动滑走了。周晓波羡慕地看着满满一车海员向城市方向驰去。到欧洲多少次了,海员们还是第一次集体乘坐这么高级的轿车。周晓波摇摇头,叹了口气。直到面包车离得远了,才转过身,快步向交通艇码头踱过去。
刚才临开车的时候,周晓波感到一阵奇怪的心理骚动,所以没有搭上进城的汽车。那个没有打开的舱盖折磨着他,使他心神不属。这种不符合规程的事情,竟然是船长根据客户的要求做出的安排,船长今天是怎么了?为了一个货主莫名其妙的要求,竟然不顾船上的起码规定,他王船长平时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啊!
心里嘀咕着船长,耳边就传来船长大声的吆喝。此时,周晓波正在攀登陡峭狭窄的登船舷梯。“张大副,你请刘先生稍等一会儿,打开电源开舱盖的时候,按规定不能进入货舱。”
周晓波感到疑惑了,王船长今天吃错药了?为什么他亲自去开第一舱的舱盖,而且还背着大家?
大副张凯山在舱里的声音瓮声瓮气的,“船长,刘先生替我瞅着那,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周晓波在舷梯上犹豫片刻,但还是决心看看船长到底搞的是什么名堂。
他登上舷梯的最后一级梯阶,猫腰绕到船桥的后面。在这个污黑肮脏的船体上,就数船桥看上去最顺眼。被油漆刷得雪白的船桥又高又大,象是一栋耸立的楼房。在船桥最宏伟的顶层,是宽敞高大的驾驶舱。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可以俯瞰狭长的金属甲板和遥远的地平线。
虽然船桥上的白漆上早被油泥弄得油油污污的了,但远处看上去依然特别气派。周晓波本来安排两个船员用水清洗船桥,但船长打发他们上岸去了。
第一舱舱盖的轮机轰隆作响,四节钢制舱盖沿着轨道缓缓移动,曲折着向两边收拢,把货舱渐渐暴露出来。周晓波顺着舷梯向驾驶舱攀登,途中探头一看,马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了?对了,他一下子清楚了。
两个浮吊的卸货挖斗全都寂然无声,象是酣睡的巨人。而驾驶浮吊的意大利码头工人早就离开了驾驶楼,不知跑到哪里休息去了。两只孤零零的驾驶楼,高高悬挂在浮吊上面,象是鱼线上的鱼漂。真奇怪,按照租船条款,卸货的速度是受到严格控制的,拖延卸货时间,船方必须支付大额罚款。船长为了开舱盖而把意大利码头工人全部放鸽子,他是不是发疯啦?
周晓波一时冲动,想跑下去质问船长,但他再一次止住自己。船长今天的举动太出格了,而这一切又与一大早就出现的奇怪的焦炭客户有着密切的关系。周晓波想起扣得严严的舱盖,想起豪华的面包车,这次全体海员的休假以及意大利浮吊工的离开,种种迹象清楚地表明,这是船长和大副刻意安排的,他们要利用这个时间做一件必须瞒住所有人的事情。
周晓波屏住呼吸藏身在船桥后面,他沿着一道细窄的钢梁梯子向上攀登,一会儿功夫已经攀上船桥顶部驾驶舱的一侧。这里,是船长指挥靠泊的平台,可以清楚地观察甲板上的任何动静。
随着第一舱舱盖缓慢的打开,舱内堆积的焦炭堆已经一览无余,周晓波并没有发现什么奚跷之处。这时,他看到那位西装笔挺的焦炭客户手扶钢铁的舱口焦急地向货舱里张望,不时向大副打着手势,而大副此时正沿着舱内的铁把手一步一步攀登着下到舱底。大副顺着客户手指的方向攀过焦炭堆,在焦炭与舱壁相接的地方,发现客户指点给他的一个大块的焦炭。大副用手搬动焦炭,这时才能看出这不是焦炭,而是一只小木箱。木箱此时被焦炭粉染成黑灰色,如果不注意,很难察觉木箱与大块焦炭之间的区别。大副解下挂在腰间的绳子拴在木箱上,船长和客户在上面使劲把木箱拉起来,一会儿功夫就提到甲板上面。

后面的事情周晓波就无法看清楚了。他眼看着船长和客户一起提着木箱进入船舱,他们肯定在船长室取出木箱中的物品。周晓波顺着钢梯走下船桥,接着又顺着舷梯下到船侧,挥手招来交通艇,几分钟以后,他又回到了陆地码头。
周晓波第一眼就看到那辆面包车已经回到码头区了,此刻,正安稳地停在码头外面的场地上,豪华舒适的外表是那样的引人注目。周晓波绕过面包车但没有打招呼,司机此时正懒懒地打着盹儿,没有注意有人走过来。周晓波仔细盯着汽车的车牌,默默记下汽车牌照号码。“靠,这下看你还往哪里逃。”
现在,他必须事事小心,因为,他无意中撞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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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文静和安凡克吃惊地对视一眼。
一个山西偏僻的小村庄,竟然懂得怎么用网络与国际上取得联系!

得到这个信息和网上地址,他们第二天就离开上水村,到了太原文静的舅舅家。
舅舅家安装着电脑宽带,上网非常方便。文静让安凡克根据狗剩哥提供的地址在网上直接寻找意大利语原文的网站。经过网络引擎的高速搜索,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收购钻石戒指的信息。现在他们清楚了,那位意大利的买家,并非文物商贩,更不是文物走私集团,买家一再表示, 这是一件多年前丢失的私人物品, 所以, 买家态度格外恳切,出价慷慨,只是收购戒指的同时, 必须提供如下信息和物件来证实戒指的真实:
一枚只有半块钻石的戒指(附照片),以及一个年代久远的爱情故事。
限於中东地区,最远不应该超出亚洲中部。
如果能够提供如上信息,一经证实,买家将立刻支付一百万欧元作为报酬。
一百万欧元!
这相当于一千万元人民币!
即使没有戒指, 哪怕提供必要的线索, 导致买家最终找到戒指, 仍可以获得异常丰厚的报酬!
原来如此,要不然刘小亿彻夜匆忙赶往太原!
要不然刘小兆前赴后继,不择手段地继续追寻这枚普通的戒指, 甚至不惜对警方动武。
强大的利益驱动, 诠释了刘小亿和刘小兆兄弟的所作所为。
不能让歹人抢先一步, 他们必须立即行动!
安凡克在键盘上健指如飞,用意大利语发出信息。
安凡克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很多细节连自己都不清楚, 但是, 他们必须告诉对方, 自己才是拥有这枚戒指和讲解一个与之相关的凄美故事的真正主人。他希望与买主直接见面。既然买主已经见到过从中国传输过去的戒指的图片,现在,当面提供那个年代久远的爱情故事已经成为必须了。
当然, 安凡克不能告诉买家自己并未拥有这枚戒指, 等到见面时再解释吧, 万一现在露了底儿, 买方一旦获知他手里从来就没有过罗马戒指, 很可能根本不答应见面。
安凡克在写信时耍了这个小小的滑头, 他并不知道,这个不诚实的手段, 却很容易使他失去买家的信任, 甚至丧失证实自己的机会。
意大利的时间正是下午三点,所以,十几分钟后就有了回音。买家要求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到罗马来,只要他们到达,用伊妹儿发出通知,买家将提供下一步接头的细节,希望他们不要爽约。

“快,凡克,咱们立刻返回北京,参加最近的意大利自助旅游,尽快赶到意大利罗马去。”
“但是,我们没有出国的费用,我的钱,连去一趟广州都不够。”
“凡克,别耽心了,我马上给妈妈打电话,请她答应刘小亿爷爷的要求,把老宅地基卖给他。咱们在这里就能拿到钱,然后,刻去旅行社报名,办签证,买机票。”
“你妈妈。。。?”
“凡克,放心吧,妈妈会支持咱们的。”
安凡克感动地看着文静,现在他才发现文静有着逢临大事有定气的非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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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罗马寻踪

                              三十四

螺号和扛在肩膀上的长号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声音攸地爆发,宏长而怪异,响声直灌云霄,好像要把整个广场煮沸。罗马军团被俘的士兵们心惊胆颤地垂下头,他们只是感到毛发悚然的恐怖,不知道下面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大家。接着,波斯人敲起了一种巨大的鼙鼓,声音蓬蓬蓬的,宏大而震撼,象是要把天上的云彩震落。嘈乱的鼓点声敲打着罗马士兵的耳鼓,使得本来已经恐怖之极的心脏再一次悬了起来。
随着鼓声,一群彩旗飘扬,锣鼓喧天的队伍出现在广场上。华盖高耸,肥胖的波斯王手指戴着镶满钻石的戒指,身穿丝绸编织的袍子,嘴里衔着水烟柔软的长管。国王的出现,引起广场周围波斯士兵的热烈欢呼,这种奇异的时粗时尖的欢呼声,刺激着罗马士兵们的感官,使得他们把头颅垂得更低了。
波斯王举起一只戴满了戒指的胖手,轻轻一挥,呼喊声,鼓乐声,长号声嘎然而止,广场一下子变得极度肃静。
所有人都在屏息静听国王的下一个决定,甚至安东尼奥都止住身上不由自主的颤抖,集摄心神,等待波斯王最后的裁决。他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来到了。虽然早已准备了牺牲,但是,当着几千名罗马士兵的面,等待一种无法知晓的刑罚,这种等待,是极其残酷,极其难熬的。
波斯王好像欣赏一副杰作一样欣赏着广场前高台上被绑缚在粗木桩铁环上的安东尼奥和他的副将,两个人虽然极力挺住身躯,但沉重的木枷,极度的紧张,已经使两个人汗流浃背,虚弱至极了。
一个谋臣模样的瘦子从波斯王的身边站起,他手中摇着一把长柄的羽毛扇。安东尼奥听说过波斯人的谋士们喜欢用羽毛扇装腔作势,他们的主意往往肮脏残忍。
“罗马军团的士兵们,请看看你们的主帅吧,他们,都将成为波斯人胜利的牺牲,被奉献在波斯神圣的祭坛之上。”
广场上的俘虏们发出分辨不出意思的嗡嗡声,这使得谋士稍稍停顿了一下。但他接着又往下说,“伟大的波斯人的国王向你们发出一道命令,命令你们立即投降,做波斯国王手下忠诚的奴隶。这是你们最后臣服的机会,罗马士兵们,你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求得生存的可能并且永远忠实于无所不能的伟大波斯王。”
谋士的声音在广场上飘荡,撕扯着罗马士兵的心,但是,大家都沉默着,眼睛投向被捆成粽子似的安东尼奥和副将,队伍之中,没有一个士兵试图走出队列。
谋士足足等待了折磨人的几分钟,最后,他失望了。他回头看看波斯王,国王用手指做出一个干脆的动作。谋士立刻提高了声调,“你们听着,既然你们不愿臣服伟大的波斯王,等待你们的,将是最残忍的刑罚。”
罗马俘虏中发出一阵骚动声,但几乎立刻就沉寂了,谋士继续说道,“这个刑罚,马上就会在你们的眼前雷霆般地展开,首先是你们的军团长和副将,然后,暴雷将在你们每一个人的头顶炸响。”
他用威严的目光在俘虏们头顶上搜寻了一遍,似乎在观察刚才那番话的效果。
“伟大的波斯王决定,对副将施以最严厉的剐刑,对你们的军团长施以锤刑。然后就轮到你们每一个人。这一切都将在你们面前进行,让你们看到即将降临到你们每一个人头顶的最无情的雷鸣。”
话音刚落,几个袒胸露脯的波斯壮汉走上高台,一个长满胸毛的汉子手执一把细小的刀片,站在副将的身边,另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手中拎着一把沉重的铁锤,站在安东尼奥的身侧。安东尼奥抬眼,看到副将也正在望着自己。副将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嘴唇紧抿,眉头皱紧。看到安东尼奥的眼睛,他试图露出了一丝笑容。但笑意凄然,眼眸无光,这是诀别的苦笑,是绝望的一瞥,安东尼奥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张凄厉的笑脸。
手执利刃的汉子动手了。
刽子手抓起副将被鱼网勒起来的肉球, 挥动利刃顺手割下,血唰地从鱼网眼里喷出来,副将身体猛地一抖,广场上轰地出现了一丝动摇的混乱,接着,汉子一刀又一刀不停地切割下去。安东尼奥听到副将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自己在这个声音中忍不住皮肉在颤抖,但他发现副将强忍住疼痛一声不坑,既不喊疼,更不讨饶,甚至连呻吟声也没有。这种牙齿格格的声音震撼着安东尼奥的心。
副将的身体很快就成了鱼网中的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团,人们已经无法辨认身体的部位了,所有被鱼网勒起的肉块都被削掉,很多地方露出白花花的骨头,剧烈的颤抖不再受到鱼网的束缚。因为,经过切割,紧绷的鱼网显得越来越松弛,虽然网眼里面的肉团已经无法再移动了。
泪水蒙住了安东尼奥的双眼,自己最亲密的战友,最坚强的夥伴,就这样在自己眼前被敌人的利刃切割成一块块滚在地面的肉块。肉块在沙子里搅拌,血水立刻被吸收了,苍蝇成群结队飞过来,在不断跌落的肉块上嗡嗡营营,几只苍蝇飞到安东尼奥的脸上,他嗅到从苍蝇身上传达过来的血腥气,血腥的恶臭不断地向他的鼻孔冲击。他的眼睛一直着了魔一般紧盯着飞舞的利刃,没有恐惧,没有感情,就象盯着一只飞舞的灰蛾,一只叮咬人肉的灰蛾。他知道,这一切将会在自己身上重演,一刀刀,一刃刃,也许,疼痛的感觉会在某一刻消失,变成麻木的过程,这就是死亡的过程,解脱的过程。安东尼奥的舌头已经麻木了,他想喊,想高喊特丽莎的名字,现在,只有这个名字能给他带来最后的勇气了。
燃烧的烈日始终在人们的头顶肆虐,把每一个恐惧得麻木的神经榨干熬枯,广场上的罗马士兵早就鸦雀无声,瞠目结舌,很多人用双手捂住眼睛,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安东尼奥努力使自己镇静,不要被恐怖的场面吓倒,他希望象副将一样英勇地面对死亡。现在,特丽莎已经渗入他的神经末梢,心里一旦有了寄托,恐惧的感觉明显减弱了。
但这时,他感到烈日的暴晒使得他很难再支撑下去了,快点儿,快点儿吧,让我在烈日造成的昏旋之前勇敢地死去吧。安东尼奥在心里吼叫着,但他被烤焦的嘴唇却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睛在冒火,副将残缺的肢体燃烧起来的火焰,很快就把他的全身点燃了。
安东尼奥在昏过去之前,只是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声:特丽莎!接着,他就失去了知觉。

周围是粘稠的液体,但液体透明温柔,令人舒适欲眠。一股清凉的泉水顺着喉咙轻松地流淌,使得烧灼的喉管忽然变得凉爽了。安东尼奥懒得睁眼,他知道,这里,应该是天堂了。他和他的战士们应该在这里欢聚,作为罗马的骄傲和士兵的光荣。又是一股清泉,膨胀发麻的舌头开始产生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好舒适,安东尼奥无论如何不愿意睁开眼睛,他怕一睁眼,这个美好的感觉会攸忽消失。这时,一只柔细的手掌顺着他的脸颊轻轻抚摸,似乎在揩去他脸上的污浊。安东尼奥心里一动,这是特丽莎的小手,这双熟悉而又温柔的手掌在他每次受伤的时候,都能这样用轻轻的抚摸揩干净他脸上的伤痕和污垢,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特丽莎那张温柔多情的笑脸会象春天的阳光般光辉四射。
“特丽莎,”安东尼奥呢喃一声,又滑入更深更深的睡眠。
这里是地中海,蔚蓝色的海水象扇面般掀起,然后又象轻纱般落下,漾起温柔的水波。身下是一艘扁叶一般的小船,这种罗马人特有的小舟,两头尖翘,艄公立在高高的船尾,摇动着长桨,小船在水面梦一般滑行,留下一道长长的月色。这时,远处有人弹唱着一首多情的曲调。
月色如水,
在海波上摇荡
只有小船穿过月光
载着美丽的姑娘
小鸟在欢歌
微波在荡漾
美丽的姑娘啊
在等待着情郎
。。。。。

安东尼奥睁开眼,立刻捕捉到特丽莎那迷人的微笑,两只俏皮的酒涡在脸颊上飘旋。特丽莎鲜艳的嘴唇有如花瓣,明媚的眼睛就象夏日夜空的星辰。安东尼奥醉醺醺地笑道,特丽莎,我怎么回家了?特丽莎用指尖按住他的嘴唇,接着,湿润的双唇就贴在他的嘴唇上面了。安东尼奥忽然记起多少年前他们的初吻,那是一个多星的夜晚,山顶上的星斗亲吻着地中海碧波上漂浮着的星星,安东尼奥拉着特丽莎的小手,从黛色的山峦里奔跑出来,踩在地中海的沙滩上,那年特丽莎刚满十五岁,她的嘴唇是如此的柔软,给安东尼奥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惊喜。
“今晚咱们不回家,就在海边看星星,好吗?”安东尼奥边亲吻边说。
“只要你妈妈不在山头叫我们,只要你爸爸不骑马来寻找我们。”特丽莎俏皮地回答。
安东尼奥指着自己家石屋的方向说,“爸爸妈妈知道我是带着特丽莎出门的,他们肯定放心,不会来打搅我们。”
“他们相信,你会象罗马勇士一样,勇敢地保护着我。”特丽莎蜷在安东尼奥的怀抱里,幸福地说。
这是安东尼奥的初吻,初吻是那样甜蜜,那样美好。
“安东尼奥,抱紧我。”特丽莎呻吟着,用手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
安东尼奥搂紧特丽莎,他的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在沸腾。特丽莎与他从幼小时的青梅竹马到今夜发生的亲昵,使得安东尼奥忽然醒悟了。特丽莎是他的,特丽莎是他最美丽的情人,也将成为他一辈子最可爱的妻子。
安东尼奥的手掌抚摸着特丽莎稚嫩的胸脯,两只乳房象是刚刚绽开的花蕾。海上的波涛声在激励着安东尼奥,特丽莎温柔的呢喃在刺激着安东尼奥,裸体的特丽莎比他梦中所见到仙女的还要美丽,阿娜多姿的腰肢,白嫩的胸脯,细长的裸腿,象是宙斯山上美丽的海琳娜。安东尼奥把所有的爱都用于深深地投入给她,特丽莎迷醉地微笑着,在沙滩的贝壳间,娇柔地喘息,安东尼奥每一个动作,特丽莎的嘴唇都会象花瓣一样收拢,随着一声轻呼,再象浪花一样拱起。

接着,他突然惊醒了。“特丽莎,”他又高叫了一声,豁然坐起。
一声轻微的惊呼在他身边出现,声音温柔却又是那么的陌生。安东尼奥惊异地发现,特丽莎消失了,美好的梦境消失了。此时在他身边体贴地凝视他的,是一个美丽的波斯少女。。。。。

“你,你是谁?”安东尼奥问道。
“我是波斯的公主,国王的女儿。”少女几乎是羞涩地回答,这个骄傲的名字,在依稀的夜色中居然显得柔弱无力。这时,安东尼奥发现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哪儿?”安东尼奥有些慌乱,他向四处打量一下,发现这里不是牢房,周围也没有卫兵。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些豪华的摆设,一只微弱的油灯在离他不远的桌面上摇曳。
“将军,请你不要多虑,这里,这里是。。。。”少女说到这里,双颊烧得通红。
不用少女多说,安东尼奥已经发现这间屋子的不同凡响。
这是一间特别宽大的房屋,屋顶很高,四壁镶嵌着绘成各种图案的细小瓷片,这些图案,有的是美丽的图案造型,有些是奇奇怪怪的历史故事。窗户是花朵的造型,窗玻璃更是由五颜六色的彩色宝石镶嵌而成。地面上铺垫着豪华的波斯地毯,地毯从镶金的房门一直铺到了安东尼奥身下的床边。这只大床是由高贵的木材雕琢而成,高耸的床拦上雕刻着美丽的花朵,大幅的丝绸帘幕从床头坠下,丝绸上全是手绣的美丽图案。
少女身穿东方丝绸裁制的精巧内衣,领口和袖口都刺绣着漂亮的花边,一条波斯人特有的灯笼裤裹住少女修长的双腿,她的乌发前缀着美丽的宝石。
“这里是你的寝宫?”安东尼奥终於明白了。
少女慌乱地点头,脸颊再次烧红了。
“我不是已经死去了吗?在那个燥热的广场上,在那个冰冷的铁环下面?”安东尼奥问。
“不,你没有死,是我恳求波斯王,在最后的一刻饶恕了你和你的士兵们的生命。”少女低声说。
“你?”安东尼奥惊异地望着她,几乎说不出话来,“是你,一直在照顾我,从那间肮脏的牢房,到这个美丽的闺房?”
“是的,是的,我愿意照顾你,愿意。”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为什么要救我,我是一个失去自由的战俘,一个面临死亡的人。”
少女用手指按住安东尼奥的嘴唇,这个动作竟然与特丽莎如此相似。
“难道,难道。。。?”
“将军,波斯王对你没有任何条件,他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除了不能再返回罗马。但是,伟大的波斯王愿意满足小女儿一个要求,一个一生之中只能出现一次的特殊要求,那就是庇护你的生命。”
安东尼奥忽然感到浑身乏力,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荒谬,如此的出乎意料,但又如此的感人。
波斯少女美丽娥娜,她的眼睛妩媚明亮,她的心灵象金子一样。安东尼奥似乎看到了特丽莎。

特丽莎,亲爱的特丽莎,当我书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知道你一定又立於地中海美丽的沙滩上,遥望着水天相接的地方,思念着你的夫君。
但是,你也许无法想象,你的夫君曾经象罗马英雄一样死去,但又为了手下五千名士兵的生命而苟且生存下来。在他的面前,副将被波斯人的利刃宰割得浑身血肉凌乱,五千名士兵立刻要被铁锤活活砸死。他不忍再看到残存的士兵继续死亡。他的心碎了,因为,他不能轻松地走向死亡。为了五千战士的生命,他选择了生。
当美丽的精灵伴随着丑陋的阴云降临时,你的夫君却要永远地与你离别。
今生今世,无缘再见,我不知道将如何把你忘记。
你的夫君变成了一只被残忍的波斯王驱赶的绵羊。而生存的机会,却是国王美丽的女儿带来的,谁能想到,用来交换我最挚爱的特丽莎的,竟然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公主。
美丽攀援着丑陋,花朵缠绕着蛇蝎。人生竟然出现如此恐怖的结局。
我的手在颤抖,在波斯人精雕细琢的壶形油灯下颤抖。我不能不强迫自己习惯波斯人的炭水笔,写下这篇残酷的文字。给我的特丽莎,给我永远也无法再见的特丽莎。对你的思念,是我生存下去的勇气,因为,这个勇气会鼓励我去面对另外一场爱情。如果那是爱的话,我的特丽莎,我宁可面对滴血的刀刃。但我无法面对五千士兵的牺牲和一位善良公主的挚爱。这一切,都被放置于一个冷酷的天平之上,而天平的另一端,站立着你,地中海边飘若天仙的女神,我的特丽莎!
泪水伴随着墨汁在我的手臂上流淌,我的心头在淌血。
我不再是一名光荣的罗马将军,甚至不配做一名士兵。我的灵魂仍然苟且偷生。但我的爱已经死亡。
特丽莎,让我一千遍一万遍地呼唤你的名字,用含泪的声音呼唤,请你容忍,请你容忍。
泪水将是我永远的泉水,这清洌的泉水只为了你,特丽莎。
叹息将是我永久的呼吸,我苟延呼吸只是为了你,特丽莎。
我每晚的梦境,都是为你保留的,特丽莎,这是我唯一的权力,在这里,我保留了全部真情和尊严。
我只有在梦里与你相会,特丽莎,拥抱你,吻你,直至永远。
别了,特丽莎,别了,直至永远,永远。。。。。

你的夫君,帕潘里欧。安东尼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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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可疑才鬼呢,安凡克那么贫穷的大学生,哪儿来的钱,跑意大利来旅游?走,跟上他们再说。”李警官果断地做出决定。
“旅游泡汤啦,不过,咱们还是先给昆里诺探长打个电话吧。”
“有道理,在人家的二亩三分地儿,真的需要人家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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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能看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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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六

婚礼在波斯的首都隆重举行,满城百姓争睹美丽的公主亲自选定的驸马的雄姿。这位驸马,是公主在谈判桌前一见钟情,又苦劝父王救护下来的罗马将军。当安东尼奥出现的时候,波斯百姓欢声雷动,心悦诚服地钦佩公主好眼力。
安东尼奥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马鬃飞扬,马尾如瀑,缎子一样的皮毛,衬托着安东尼奥悲壮神武的面庞。在他身侧,有一面巨大的旌旗,挑在铸着罗马军徽的旗杆上,旗子被一位重盔的罗马士兵用健壮的胳膊擎起,始终伴随在安东尼奥左右。
这是安东尼奥唯一的条件。因为,他无法忍受用驸马的傲慢遮掩身为俘虏的卑微,为了五千罗马士兵的生命,他可以生存,但不能忍辱。公主恳求父王,接受了他的几乎苛刻的条件。
公主的宫殿宽大豪华,远非靠近战场的行宫所能比拟。公主的美丽如天上的翠鸟,一直是波斯人心中的骄傲。如果不是安东尼奥高大矫健,有着大卫雕像一般杰出的相貌和体魄,波斯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忍受自己最美丽的公主嫁给外人。但安东尼奥必须掩饰内心的落魄与悲凉,屈辱的婚姻挽救了他和五千战士的生命,但灵魂的孤单将陪伴他的终生。
婚礼上,安东尼奥喝得酩酊大醉,他放肆地吼叫着特丽莎的名字,如同一头绝望的野狼。
美丽的公主泪眼婆娑,竟然接受他最后的疯狂。
那天晚上,他狂热地作爱,把对於波斯的仇恨都变成一种近乎变态的蹂躏。公主痛苦地忍受着,她注意到,整整一夜,他高傲的嘴唇没有碰触过她一下。
第二天,安东尼奥垂头丧气了。他知道,如果继续野蛮地对待公主的善良,他会成为一只真正的豺狼。从此,他在公主面前变得文质彬彬,关怀体贴,但是,随着孩子相继出生,他竟然没有亲吻过公主一下。
终於在有一天,公主把那枚只有半块钻石的戒指递给他,“我知道你惦记这枚戒指,拿去吧,即使是最伟大的波斯王,也无法征服你的勇敢,因为这个勇敢,是为了真正的爱情。”
安东尼奥抱着戒指嚎啕大哭,公主沉默地立於一旁,看着他对戒指又亲又吻,陪着他一齐落泪。
安东尼奥哭累了,他抬头,碰到公主凄然的目光,他曲膝跪在公主面前,“善良的公主,波斯王屈服不了我的身体,但你的善良屈服了我的心。”
说着,他把戒指从手指上摘下来,用丝绸包好,放在怀中,“公主,我不会再戴这枚戒指了,但是,请容许我把戒指永远藏在怀中。”
公主深深地点头。
安东尼奥起身,他用双臂抱住公主,第一次吻了公主的嘴唇。

安东尼奥带领残留的五千名士兵向波斯王国的东陲行进。
他不愿意在首都享受波斯王驸马的尊贵生活,他宁愿继续做一名士兵。迫于无奈的波斯王终於容许他带领自己的人马驻守波斯东部边界。向北,是罗马的方向,波斯王不会容忍任何叛逃的企图。向东,是残忍肆虐的匈奴,安东尼奥自愿选择面对这个戈壁和荒原上的危险对手。
波斯的东部边陲一片凄凉,这里是大片的戈壁和细小的黄土荒原交杂的地区。
马匹在荒原上奔跑,发出擂鼓一般的震响。牧民们吆喝牲口的声音粗邝豪迈,有如滚雷。彪悍的民风,血腥的战斗,这一切构成安东尼奥和他的罗马军团的全部生活。
他们行军时,经常遇到隐藏在荒山里面的土匪的袭击,而正规战争是与西南部的野蛮民族进行的。
残酷的战争,使得安东尼奥军团迅速减员,队伍得不到补充,甚至给养也时常接济不上。
三年以后,五千人马变成了二千多人,盔甲残破不堪,弓矢断折,投枪也变成了用粗树枝自己削制的替代品。
安东尼奥变得桀傲不驯,奢血粗豪。他拼命忘记自己的故乡,拼命忘记特丽莎。既然今生无望,就让一切彻底毁灭吧。
在一次特别残酷的战斗中,安东尼奥二千名士兵陷入敌人的重兵包围之中。三天三夜严重消耗的战斗快把安东尼奥拖垮了。外无救兵内无粮草,安东尼奥仰天长叹,悲凉凄厉。
戈壁的天空是碧色的, 如同水洗, 但撒满碎石的地面一派黄褐荒芜, 陡峭突兀的沙石, 像是仰头嘶嚎的孤狼, 奇形怪状的地貌, 充满了人类原始的洪荒与凄凉。
“特丽莎,特丽莎,我终於走到了生命尽头,让我先离开一步,在天国的那一端等候你吧。”
在安东尼面前, 一直连向天际, 荒原上黄褐色的敌人军队就像浊黄的洪水在戈壁上泛滥, 一浪盖过一浪, 铺天盖地, 无边无际。安东尼的心彻底绝望了, 绝望给他带来快感, 这种快感是彻底摆脱的轻松。终于可以把整个身心放松了, 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拥抱心中念念不忘的情侣了, 特丽莎, 亲爱的人, 我来了, 你的夫君, 你的情人, 你的最最忠勇的战士, 洗净浑身的耻辱, 洗净失败的颓丧, 洗净无边的痛苦,就要起飞了, 就要飞到你的身畔, 望着你, 守着你, 吻着你,再也不会分开了!
敌人的军队象是草上疾飞的蝗虫,箭矢弥天,喊声动地,安东尼奥把所有士兵聚拢在一起,坚守在最后一块高地上,残旗激荡,呼吸相闻,一轮巨大的落日把余晖洒落在他们的脸上身上。
“弟兄们,我们没有成为罗马的英雄,但也不能当波斯的懦夫,让我们迎接死亡吧,因为这个死亡是光荣的。”
敌军迫近,杀声遍野,血气弥漫。

忽然,敌人进攻的势头减弱了。接着,后方出现了松动,士兵们恐慌地向身后观望,然后,敌人崩溃了。
安东尼奥的军队没有追杀,他们被饥渴和疲劳折磨得失去了追杀的能力。
在他们疲惫的眼中,敌军成群成群地溃逃,流窜,刀枪丢了一地,很多人背囊里的宝贝也掉了一地,但他们顾不上捡拾,只顾着拼命地逃跑。
是什么人这样厉害,是哪国的军队如此强大?
一彪旌旗在地平线显露出来了,旌旗的后面,是一员跃马横枪的大将。安东尼奥不认识旗子上的字迹,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救星。
当两只军队聚拢欢呼的时候,安东尼奥看到了这一群勇敢的士兵,他们的皮肤发黄,头发漆黑,眼睛灼灼闪亮。
。。。。。。

十年以后,在几乎同一块广袤的土地上,安东尼奥乘着一匹威武的健马,带领一支以罗马军团士兵为主的民族混合的队伍,在大地上驰骋。在他的身侧,一匹快马竭力追赶上他的速度,快马上的士兵高擎着一面旌旗,旗帜中央,有几个连安东尼奥自己都不太认识的粗大的汉字,上面大书:汉护驾将军安。在这些字的一侧,还有一排用古罗马文字拼书写的小字:帕潘里欧。安东尼奥。
旌旗带领着千军万马在山岗上奔跑,狂怒的蹄声,象惊雷翻滚,震撼着荒芜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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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圣彼得大教堂宏大的圆形穹顶像是精心制作的剪纸, 贴在酒店宽大的玻璃窗户上, 黑暗中碧色的夜空上, 缀满晶莹的星斗, 星斗在教堂剪影背后显得更加神秘。
在罗马的几天, 安凡克每天仍然趁着夜色阅读安东尼奥遗留的文件, 每次阅读, 都是以泪流满面结束。
今晚, 是他第三次阅读安东尼奥写给特丽莎的诀别信, 安凡克把眼光从严密朔封的文件上抬起, 转向文静好奇而专著的脸。此时, 安凡克的双眸涌满更多的泪水, 泪水使得他浅灰发蓝的眸子如同晴朗的夜空。
“静静, 你能做我的特丽莎吗? 你能答应我, 永远也不要和我分离吗? 永远,永远也不要分离!”
安凡克的嗓音嘶哑, 眼睛里充满了焦虑。
“凡克, 你早已是我心目中的安东尼奥!” 文静感动地回应他, “知道吗? 自从第一眼看到你, 我就从你的身上看到古代罗马勇士的影子, 你身上具备祖先的忠勇, 果敢和真诚, 我爱你,我相信你, 我永远也不会和你分离, 永远都不分离。”
安凡克好像没有听到文静的话, 他仍然在喃喃自语, “静静, 来到罗马, 我为什么总是摆脱不了一种预感, 一种可怕的预感, 好像我们终竟要分离, 就像祖先安东尼奥和特丽莎一样, 我们两个人越是相爱, 就越要分离, 就像宿命一样!”
“凡克, 你怎么了? 你究竟怎么了?” 文静焦虑地低声说, “我们的爱情会承受任何考验,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任何力量也无法让我们分开。”
“但是, 静静, 我为什么, 为什么。。。。。”安凡克没有往下说, 他的眼睛瞪视着窗户上耸立的圣彼得大教堂, 就像盯视着一段宿命, “我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也许, 也许我们不应该继续留在罗马, 我们应该离开这个历史的宿命。”
“凡克, 你太敏感了,”文静像个母亲哄着一个听话的孩子, 用手轻轻拍打着安凡克的后背, “也许, 仅仅因为发布启事的人始终神秘地隐身, 不与我们见面, 这才引起你的紧张。不要耽心, 祖先在这里保护着我们, 你是在寻找祖先的痕迹, 亲人的下落, 任何事情都不能动摇你寻找祖先的决心。我们要找到你的故乡,找到特丽莎的踪迹,把祖先的诀别信交给她。因为,这,就是你祖先的遗愿。”
“如果, 如果是以我们的爱情为代价, 以我们的分离为前提呢?”
安凡克忽然冒出来的这句话使文静吃了一惊, 但她很快就摇了摇头, 像是要甩调安凡克神经质的紧张情绪。
“不, 凡克, 你太紧张了, 太多虑了。我们终于有机会不远万里来到罗马, 离你祖先的特丽莎只有一步之遥了。是为了完成祖先这个千年宿愿, 我们不是已经付出了很多努力了吗。为了祖先的使命, 我们必须勇敢面对磨难和考验。两千年前, 安东尼奥经历了千难万难, 但他心中始终深藏着罗马, 他的家乡, 他的光荣, 他的恋人! 现在轮到我们, 还没有开始, 你怎么能畏缩不前?”
“但我的心里惴惴不安, 我的直觉告诉我, 前面也许是一个充满风险的雷区, 也许, 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再往前走, 因为, 因为我们有可能面临命运的磨难。”
“凡克,你胆怯了吗? 你恐惧了吗?”文静轻声说道,接着,她歪头想了想,用安慰的口吻说,“凡克, 现在, 你代表着安东尼奥,他的特丽莎正在古罗马满含热泪等待着你,命运已经让你的祖先忍受了两千年的分离, 但他的特丽莎仍然对他痴心一片, 你愿意继续寻找吗?”
“我, 我愿意, 我心甘情愿。”安凡克嘶哑地回答。
“凡克, 我的安东尼奥, 我们面对的是两千多年的宿命, 我们面对的是祖先的一片痴情, 咱们去寻找, 无论发生什么,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宿命, 我们都是光明的, 我们都是勇敢的。”
文静这段即兴的话语,像一阵春风轻扫安凡克的心头,安凡克痴痴地盯着文静, 深深深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他终于垂下头, 低低说道, “静静, 你就是我的特丽莎, 你确实就是我的特丽莎。”
     “文静, 文静, 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侧身在床上的安凡克突然一跃而起, 他从背包里掏出了那盒表哥送给他们的音乐磁带,“文静, 我想请你帮助把安东尼奥写给特丽莎的诀别信朗诵出来, 背景音乐, 我们就选择这首意大利歌曲<<重返苏兰托>>!”
     “好主意, 真是个好主意。”文静兴奋得脸颊发红, “不过, 要由咱们俩共同朗诵, 咱们两个人每人朗诵一段。”
     “对, 对, 这可以证明我们的相爱!”
     “同时也证明, 我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永不分离!”
安凡克用一只随身听播放<<重返苏兰托>>,另一只随身听的耳麦打开, 在飘扬的音乐声中, 安凡克动情地开始朗诵安东尼奥的诀别信。

“特丽莎,亲爱的特丽莎,当我书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知道你一定又立於地中海美丽的沙滩上,遥望着水天相接的地方,思念着你的夫君。”

抑扬顿挫的朗诵使得安凡克心情心潮起伏,思绪激荡, 在一旁倾听的文静更是热泪盈眶, 他们对视一眼, 文静接对麦克风朗诵道:
“但是,你也许无法想象,你的夫君曾经象罗马英雄一样死去,但又为了手下五千名士兵的生命而苟且生存下来。在他的面前,副将被波斯人的利刃宰割得浑身血肉凌乱,五千名士兵立刻要被铁锤活活砸死。他不忍再看到残存的士兵继续死亡。他的心碎了,因为,他不能轻松地走向死亡。为了五千战士的生命,他选择了生。
当美丽的精灵伴随着丑陋的阴云降临时,你的夫君却要永远地与你离别。
今生今世,无缘再见,我不知道将如何把你忘记。。。。。。。”
读到这里, 文静已经泣不成声, 但安凡克依然从下一个自然段朗诵下去,
朗诵完了, 两个人把带子倒回来, 从新播放一遍。整体再听, 他们发现这个音乐朗诵的效果惊人的好, 发自内心的感动, 使得他们的朗诵倾注了全部的激情, 朗诵的内容, 更与<<重返苏兰托>>激昂的音乐相生相依, 此起彼落, 把安东尼奥的绝笔信演绎的风声水起, 他们似乎看到安东尼奥动情的音容相貌, 感受特丽莎的悲欢离合!
这一晚, 两个人相拥而卧, 很久很久都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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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安凡克和文静在罗马等候了三天,多次与对方接头但总是扑空,显然,没有出示证据,对方尚未相信他们。
好在这几天他们继续阅读安东尼奥的文字, 虽然速度差强人意, 但阅读终于接近了尾声。在安东尼奥的叙述面前, 安凡克心绪难平, 而文静则泪流满面。
“凡克, 你有一位光荣的祖先, 你有一位情深意重的前辈! ” 文静紧紧地拥抱安凡克, 此时, 文静觉得更像是拥抱一个凄美动人的童话!
唯一遗憾的是, 买家似乎消失在屏幕的后面, 不发出一点儿声息。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他们白天去旅游景点参观, 晚上, 就坐在酒店商务室默默地等待。白天的悠游而雅与晚上的心焦气躁互相替代, 安凡克觉得这三天就像三年一样漫长。
每天在饭店对着电脑屏幕,安凡克有些气绥了。意大利人不应该如此谨慎吧?是他们一心想得到戒指以及与钻石戒指并存的故事,是他们一心想见到安凡克本人。但按照他们的要求,人都万里迢迢地来到罗马了,他们为什么谨慎地躲藏起来不见客,这不是明摆着耍人吗!
但文静不像他那样悲观,“凡克,你想想看,咱们俩,一个是地地道道的意大利裔脸孔,一个又是纯粹东方人的相貌,他们不了解咱们的根底,有点儿顾虑也是正常的。我看啊,咱们越是心焦如焚,对方反而越不容易信任咱们。咱们不如索性放开心思,静等消息,不去主动寻找他们了。你注意到没有,他们每次约你去的地方都在旅游景点。但咱们总是心不在焉地等候他们,根本无心参观游览。他们当然无法理解,肯定觉得咱们过分心急,说不定反倒不敢与咱们贸然接头了。”
“对,你说得有理。”安凡克立刻意识到文静说到点子上了。他们两人这样年轻,一看就是在校大学生。对於第一次来罗马的年青人,对名胜古迹无动于衷,一心想着接头,可不是容易让对方产生怀疑。

第二天开始,两个人按照旅游手册的指引到罗马最重要的旅游景点参观。他们住的酒店离梵蒂冈不远,所以,第一个目标就选在凡蒂冈。这天正是周六,来梵蒂冈参观的人特别多。在圣彼得教堂前上,安凡克面对着由284根巨大的廊柱组成的椭圆形广场感动得热泪盈眶。这里每根廊柱上端都站立着石雕的人物立像,安凡克知道,这是他的祖先们真实的影子。他们这一支由一万人组成的队伍,早在两千年前就脱离了故乡庄严雄伟的首都,消失在一片荒凉的戈壁沙漠,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祖国。这些站立在廊柱上沉思的祖先们,你们仍然记得自己失散了两千年的子孙吗?圣彼得教堂高大的圣殿用一种无与伦比的庄严迎接了安凡克,在大殿空旷的大理石地面仰视的他心中充满了虔诚和景仰。大殿的圣坛前,是一个由青铜铸成的华盖,四根青铜柱上雕刻的橄榄叶栩栩如生。透过高大的青铜华盖,可以看到豪华庄严的圣祭坛,那里,一个金光闪闪的台座上天使在围绕着这个神圣的地方飞翔,一道玻璃圆窗使得大自然的光线辉煌盈满,令人不禁肃然起敬。
安凡克拉着文静的手沿着白色石块砌成的厅柱间参观,他们看到一座白色大理石雕刻的圣母,圣母的脸孔美丽高贵,此时正悲怜地注视着死去的儿子,她低垂的眼帘里涌满了泪水。安凡克感到文静的手在颤抖,与他一同分享着对圣母的赞美与共鸣。
从圣彼得教堂出来后,他们又向教堂左手方向进入凡蒂冈博物馆,那里,安凡克再次被祖先神奇的绘画和雕刻艺术绝倒。文静这时也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反反复复观赏每一幅惊人的佳作。
天色晚了,他们回到酒店。这一天,没有接头人的消息,电脑里也没有任何通知。但是,安凡克和文静都知道,接头人离他们并不远,甚至陪着他们走遍了圣彼得大教堂的每一个角落。

第二天,他们乘车去了古罗马废墟遗址。离得很远,就看到一座纯白色的大理石建筑耸天而立,这是胜利纪念石柱。这个建筑突兀雄伟,首先造成了震动人心的效果。沿着一排整齐的石阶循建筑和建筑依托的高地拾阶而上,可以看到整个废墟的全景。这里是两千多年前的罗马,是最真实的古罗马。那里是古代的威尼斯广场,古市集,古练兵场,是罗马人日常生活娱乐的所在。安凡克仔仔细细地观看这些建筑,经常被巨石堆砌的建筑奇迹发出大声的赞叹。罗马太伟大,太神奇了,作为罗马人的子孙,太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了。穿过一座座虽是废墟但依然高大雄厚威严如昔的建筑,想象着古罗马人的生活起居,以及各种场面宏大的仪式,这才能够感受到罗马人无与伦比的自豪感,和为了这个伟大的名义宁可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动因。最后,他们走到著名的古斗兽场。圆形的斗兽场全部由整块的石头构筑,所以坚挺异常。经历多少个世纪的风雨凋蚀而屹立不倒。在可以容纳上万人的斗兽场的看台上,文静抱住安凡克的肩头感慨地说,“凡克,你有着真正了不起的伟大祖先,我为你感到自豪。”
安凡克轻吻文静的脸颊,这时,文静发现了安凡克原来有着大卫雕像一样健美的嘴唇。

两个人情致绵绵温情脉脉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用数码相机连续拍摄,把两个人各个角度的形像留下了清晰照片。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象普通游客一样的人物,就连引导众人参观,不断做出讲解的导游也对他毫不在意。但是,这个不断寻找角度四处拍照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在他身后不远,一对中国男女正在密切地观察着他,有时他一转身,这对互相帮忙拍照的情侣似乎无意地,将他的形像清晰的拍摄在相机里。在这个人跟随安凡克和文静走出斗兽场的时候,李警官讽刺地对小芳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言不虚也。”他们身侧的意大利侦探听不明白,露出询问的眼光,小芳笑着给他翻译过去。侦探哈哈大笑,好一句成语,此言不虚也。。。。

安凡克他们晚上回到酒店第一件事,仍然是上网查找信息。在安凡克的邮箱里,躺着一封意大利语的邮件,正在等待他们阅读。
安凡克把信件的内容逐句翻译给文静听,信的主人直言不讳地要求安凡克对身边的东方女子做出解释。安凡克说,“静静,我早该把你介绍给对方,是我疏忽了。要不然对方好几天不与我们接头。”
文静说,“那就介绍给他吧,因为我一定要与你在一起,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单独冒险。”
安凡克抱住文静,“我们不能像祖先那样分开, 我们必须在一起,时时刻刻, 绝不分离。现在,我就解释给对方听。”
安凡克的手指轻松地在键盘上敲击,美丽的意大利文字象小溪一样在屏幕上流淌,很快一封信就写完了。安凡克按下发出键,信发出去了。“静静,你说得对,明天,咱们继续游览,不要浪费在意大利的宝贵时光。”
可是,到了第二天,他们就没有时间游览了。一大早,服务员敲门,递给他们一封酒店商务部刚刚转来的加急信件。这是一封电子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立刻购买火车票,到地中海沿岸的城市------摩尔迪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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