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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共赏] 花都客 原创武侠连载 【剑花-血雨-江南】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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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3 14:09:45 | 看全部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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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血雨-江南【十二】http://www.huarenjie.com/home-space-uid-79711-do-blog-id-1900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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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此刻象个干傻事被大人逮个正着的小孩似的有些不知所措,但双眼充满了感激之情,惨笑道:“刚才没有陈师傅的那枚铜钱,我此刻已命丧黄泉,陈师傅的再生之恩莫齿难忘。”
陈三道:“不敢,在下受人钱财,忠人之事,这是分内的事。夫人无须致谢。”

阿娇更加不好意思,摇首道:“陈师傅如不是仗义轻财的好汉,那点微薄之钱又怎么能请得到如此能人。陈师傅再这般恭谦多礼,真是羞煞我了。”

陈三笑道:“夫人一句一个陈师傅,叫在下如何不恭谦拘礼呢,请直呼在下陈三就是。”
阿娇想想也不免莞尔,轻轻道:“如你不嫌弃,我叫你陈大哥,你就叫我娘家的小名阿娇好吗?”
陈三有些意外,怔怔地望了她一会才笑道:“好,是我高攀了。”又瞧瞧她一身的黑色劲衣道:“阿娇今夜的打扮可不象良家妇人。”

阿娇突然有些羞涩之意,娇嗔道:“陈大哥今晚明明已喝得不省人事了,此时怎么也做起夜游人来了。”

陈三一副悠然的样子:“我听外面热闹,定有好事,便出来瞧瞧,这不就认了个妹子。”
阿娇似笑非笑地瞥了陈三一眼,轻咬香唇,似有难言之隐。末了才嗫嚅道:“掌柜家的有一香囊好特别,我想取来瞧瞧。”

她不愿示人?”
嗯。”
说不定是手工太差,不愿贻笑大方。”
不是她缝的,说是捡的。”

捡的,你是不是认得此香囊?”陈三的眼睛在黑暗中突然发着猫样的绿光。
我,我也没怎么瞧清楚。”阿娇觉出陈三神情有异,不禁有些疑惑:“刚才房里太黑,一出来就被抢走了。”

竟为他人作嫁。”陈三叹道。
我想不到会有人躲在这里,难道他也认得这香囊?”阿娇还是没说她是否认得这香囊。
陈三若有所思:“我想他未必认得,只是想要你所要的东西。”

阿娇不禁有些紧张,颤声道:“你是说这里有人监视我们?”
可以这么说,但未必是坏事。”陈三的眼睛又发着绿光。
阿娇不懂。却忍不住问:“你认为会是什么人,官府的?”

官家的人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岂不辱没了官家的身份?”陈三突然笑道:“我们还是进去说吧,我们这身打扮,说不定官家会感兴趣的。”
阿娇瞧瞧陈三和自己,都是黑衣裹身,心想官府不感兴趣才怪。

后院有三间房,居中这间摆了张陈旧的八仙桌,几张方凳,算是厅房。两厢各一小间作睡房,都朝中厅一门出入。这种格式别说在乡下小旅店,就是城里的普通客栈也少有,显得大而无当,白白浪费了一间房子,只有大客栈里的上房才有这等排场。可不少结伴的客商就看中这里的宽敞和隔绝,从前还少有空置的时候。

房里的床铺是用砖头砌成的大炕,下有一炕洞,秋冬季节用来生火取暖,俨然是北寒之地的旅店铺设。据说王掌柜就是北方人,从他老子乔迁来此时就这样布置。

紫薇在左厢房里和衣面墙睡得正香,曲着身子,象小女孩似的怀里还紧搂着个包袱,蛮腰处陡然隆起的臀部宛若一座高耸的小山坡---

陈三想多看一眼也不行,阿娇已轻轻把门带上,在厅里的八仙桌旁坐下。桌上的茶还温热,还是饭后掌柜家的亲自添的水。

阿娇为陈三斟上茶,举杯齐眉道:“我以茶代酒,再次谢过陈大哥的救命之恩,我算是鬼门关前走过一回。”想到刚才那生死一线间的经历,仍心有余悸。

陈三也老实不客气地受了这杯茶,然后一脸肃然道:“这怕只是开始,不知你们是否留意到?其实一路上都有人跟着我们。”

阿娇听了一脸茫然。
陈三道:“我在中途故意歇息了好几回,仍没能甩开这条尾巴。”
阿娇这才恍然道:“你是指那辆小车。”

陈三点头:“看来你们还是有点江湖经验的。”
阿娇不好意思了:“我一直以为是同路的车,倒不曾想到是跟着我们的。”其实每回停车她们都注意过四周,并非学老江湖眼观八方,而是看哪儿有干净的茅房可如厕。可是路边的茶寮不是小得无厕,就是在粪缸上置一坐栏,头顶一片草却四面通风的茅坑。她们是委实蹲不下去。

陈三笑笑道:“那小车经过时有些颠簸,车内有兵刃的撞击声。而刚巧张六父女的身边有一堆器戒,我怀疑他们就是坐这辆车来的,便去探个底。他们到也沉得住气,直到我借醉回房时发现包袱被人动过,才确定真有人奔我们来的。夜里我便多个心眼,不然只凭后山坡的山泉哗哗地流,院子里就是打翻了天也没人知道。”

陈三娓娓地道,阿娇细细地听,新月般的眼睁得象圆月,神情就象小孩子在听大人说古。这时忍不住插话道:“我知道了,是那丫头,我认得那眼神,有股凶巴巴的狠劲。”

陈三笑道:“她故意被我气走了,她爹又拦阻我,自然是方便她来搜查我们的物件。可是我那包袱打的是反结,动过之后就露馅了。”

阿娇满脸尽是佩服之情。心想此人乍看象个不修边幅的赖皮,认识了原是个怀才不遇的武夫,深交后才知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莫言那丫头的剑法神出鬼没,自己也有多年的武功底子,虽出阁后功夫有些搁下,居然也挡不了她三剑。可同样三剑使在陈三身上非但讨不到好处,还丢了剑。尤且是那枚救命的铜钱,手劲和准头稍有差池,后果就不堪设想。

阿娇不禁唏嘘道:“看不出那丫头年纪轻轻,剑法却这么厉害,不知是什么来历?”
我猜也是冲着案子来的,好象还知道一点我们的底细。幸好她的剑法虽高明,还欠些火候,只会那几招。如不是她在你身上使过,被我看出了头两招是虚招,将错就错举手先护着咽喉部位,还真奈何不了她。”陈三说着便比划着手中短剑,然后瞧了瞧阿娇,突然隔桌向她刺了过去。

阿娇“啊”的一声轻呼,便依样画葫芦,学陈三那样左一抓,右一抓,再双掌一合。果然夹住了刺来的剑锋。但她随即摇头笑道:“形象意不象,那丫头的剑势比你凌厉得多了。”

陈三笑道:“那是自然,学剑之道在于灵气与磨练。我有的是力气,灵气是半分也没有的。又是现学现卖,也能成为剑道高手,那些几十年修为的剑客岂不是没得混了。”

阿娇笑容可掬:“陈大哥的身手高明着呢,也许不是用剑的高手,但在武学的修为上,绝不比那些武林名人差。你如看重名声,怕早已名动天下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想认识你都难。”

陈三道:“以你的说法,这世上的高手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你使的那手掌法似乎有些名堂,是江阴太极门的吧?”

阿娇显得有些腼腆道:“陈大哥好眼力。家父出身太极门,健在时曾教过我一些太极掌法,近几年都搁下了。”

陈三明白,一个女人嫁人后的第一要务是相夫教子,那弄枪舞剑的事只有先放一旁。如不是家中出事,相信也不会出来抛头露面。想到此陈三突然又旧事重提:“你认得那香囊,是不是令兄也有一只?”

阿娇想不到陈三一语道破此中隐情,还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不容她有所回避。何况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据实道:“香囊本有一对,我身上就有一个。”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那么大的乳色香囊,散着一股栀子花的香味。中间绣着一对戏水鸳鸯,绣工虽没有‘天织祥’里的制品精细。但看得出主人在上面花了很多工夫,尤其是背面单个猩红的‘鸯’字,铜钱大小,针脚麻密。真是‘临行密密缝,唯恐迟迟归’。如有亲人就此一去不复返,这上面更是针针滴血。

这‘鸯’字绣得好,怎么没有‘鸳’字?一定是绣在另一个上。”陈三把玩着香囊竟十分好奇。
阿娇显得十分拘谨,微红着脸道:“这是父母留下的,我和兄长各持一个。他一直都带在身上的。”

令兄的遗物里不见了香囊,所以你怀疑女掌柜的香囊可能就是你兄长的?”
阿娇凄然地点点头。

女掌柜自称是捡的,按理说凶案遗物是呈堂证物,谁也不敢据为己有,何况它又不值钱。会不会是令兄在客栈时送给她的?所以她一直留着。凭她的人缘,我想很多男人都会这样做的。”
陈三话声未落,阿娇已抢着道:“不会的,他不会送人的。”神情竟有些激动。

陈三还是头一次见她乱了方寸,却又说得那么肯定,便也不再置疑。笑笑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得罪了。”

阿娇自知有些失态,不禁歉然道:“也许是我看眼花了,不是那个。也许她真是捡的,现在也无法验证了。”

陈三想了一会道:“我倒有个法子,明天我去。”说着突然住语凝神,然后竟打了个呵欠道:“快五更天了,我们赶紧睡一会。这香囊借用一下,明天还你。”也不等阿娇同意就揣在怀里去睡了。
阿娇不知他壶里装什么药,隐约觉得有些不妥,想索回却不好开口,犹豫间他已回右厢房睡了。此时回首窗外,天际果然已泛鱼肚白。意兴阑珊地回到房里,在紫薇的对首和衣躺下,想想此行刚开始已遇凶险,往后的路殊为不易,那里还有睡意,一直辗转到了天亮才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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